國內企業合法性研究主題述評

國內企業合法性研究主題述評

王小偉

（安徽財經大學工商管理學院，安徽蚌埠233030）

摘要：以2004～2013年CSSCI數據為基礎，組合使用“刊名”、“主題”、“

關鍵詞：企業合法性；研究主題；CSSCI ”、“篇名”等檢索方式認真篩選出126篇國內企業合法性研究的文獻。根據內容分析法把文獻研究的熱門主題分為六類，即合法性概念、合法性維度、合法性測量、合法性作用、合法性戰略及合法性應用，分別進行述評并探討了未來研究方向。

一、引言

合法性（legitimacy）是政治科學和制度理論的核心概念之一，蘊含著豐富的理論內涵，是一種能有效解釋和分析現實問題的理論框架。而對組織合法性的研究意義就在于，組織運行過程往往是人們熟知的效率機制和潛在的合法性機制共同作用的。尤其是對正處于經濟轉型期的中國而言，中小企業蓬勃興起、企業間并購重組活躍，諸如“合法性門檻”、“合法性危機”、“合法性鴻溝”等合法性問題顯得異常突出。至今為止，企業合法性的研究雖然已經積累了一定數量的文獻，但是，對于合法性測量、合法化戰略等內容還缺乏統一的認識，相關研究的結論還存在矛盾和沖突。因此，本文擬運用文獻計量統計法，全面梳理十年來國內企業合法性研究進展，概括組織合法性研究的熱門主題，并在分析現有研究不足的基礎上指出了未來可能的研究方向，從而促進基于中國情境的企業合法性研究向縱深推進。

二、文獻檢索與主題述評

（一）合法性概念

盡管現有研究中很多國內學者都使用了合法性這一概念，但很少有人會去具體地定義它，大都是引用西方學者的定義。然而，最受學者青睞和普遍認可的是Suchman（1995）的合法性厘定，他指出：“在一個由社會建構的規范、價值、信仰或定義的體制中，一個實體的行為被認為是可取的、恰當的、合適的一般性的感知和假定”。國內學者大多是由這一合法性概念外延出自己研究領域的合法性。宋華在《服務供應鏈戰略互動與協同價值對合法性的影響》一文中表明：在供應鏈體系中，聯盟伙伴之間的相互認同因能夠恰當地延續伙伴關系而被稱為伙伴關系的合法性。李玉剛（2011）以特定的企業或企業的特定行為為立足點，分別從規制和公眾意愿的具備、不明確、不具備三種狀態把合法性狀況劃分成了9種類型，闡述了規制上的合法性和公眾意愿上的合法性。在世界范圍的并購浪潮引起廣泛關注時，樂琦（2012）提出了并購合法性的概念，他認為企業某項并購活動的合法性可以用主并企業所在的政府、上下游廠商、社會機構和一般公眾等群體對該企業及其并購行為的支持以及競爭對手的反應來反映。

（二）合法性維度

關于合法性的分類，眾多學者依據各自研究的需要，從不同角度對合法性進行了劃分。其中有幾種比較有代表性的分類，分別是：Aldrich & Foil（1994）分為認知合法性和社會政治合法性；Scott（1995）在其基礎上又將社會政治合法性細分為規范合法性和規制合法性；Dacin等（2007）認為合法性應是聯盟合法性、社會合法性、關系合法性、投資合法性和市場合法性；樂琦（2012）以并購企業為對象，將并購合法性歸為內部合法性和外部合法性。由于合法性體現了人們對行為或事物是否達到期望和規范的感知，因此，將合法性歸類為認知合法性、規范合法性和規制合法性比較合理，并且被廣泛推廣。

（三）合法性測量

至于企業合法性測量問題，國內學者雖然曾試圖開發對應的測量量表，但一直都沒有形成業界公認而又成熟的量表。國內學者大都是根據自己研究需要在已定義的和前人量表開發的基礎上整合合法性的量表。目前被國內學者使用比較多的量表有兩個。第一個是Certo & Hodge（2007）開發的量表，著重考慮了企業利益相關者的認可度來反映企業合法性水平。考慮到我國正處于轉型背景下，投資者和政治關系對于新企業成長影響很大，杜運周等（2012）又增加了3個題項。第二個是Dacin等（2007）并購的外部合法性和內部合法性量表。其中，并購外部合法性測量被并購企業所在地的政府、供應商、客戶、重要社會組織以及社會公眾對并購的支持程度；內部合法性測量被并購企業的原有管理層、普通員工以及股東對并購的支持程度（樂琦等，2012）。另外，合法性也可以用代理指標進行測量，即ISO質量體系認證（杜運周，等，2008）。

（四）合法性作用

從戰略視角來說，企業合法性是一種關鍵的企業資源，同技術、資金、人力等資源一樣,對企業能夠產生重要的作用。概括而言，一個企業一旦擁有了所謂的合法性，那么它也就理所當然地具備了一致性和可信性。對于企業效率而言，樂琦實證研究表明并購的外部合法性和內部合法性對并購績效均具有正向作用，并購的企業一旦有了合法性，企業整合和業務開展的渠道便會更加順暢，從而其績效表現不容置疑。對于新企業和中小企業來說，其成長本身就是一個不斷克服新進入缺陷和合法化過程。李雪靈（2011）、宋鐵波（2011）、王鐵男（2013）等學者更是綜合戰略視角和效率機制分析了企業合法性的作用。

（五）合法性戰略

在轉軌經濟時期，中國企業所處的制度背景突出表現為政府對企業行為存在著多方面的干預或影響。合法性不是企業自身所具有的屬性，而是由利益相關者授予或者加于企業的。所以，國內學者大多是追尋著西方學者的腳步在中國情境下探討組織合法性獲取路徑的。O liver按照企業相對于制度壓力的主動性程度，把企業的合法性選擇依次分為順從、妥協、回避、反抗和操縱等五種。曾楚宏等人在《基于戰略視角的組織合法性研究》中指出企業還可以主動獲得合法性，即通過（1）改變自己，如改變原有的組織結構和完善現有的操作流程等；（2）改變外部環境，如通過公關活動和營銷策略來改變規制環境等。宋鐵波（2011）綜合考慮企業抵制制度壓力的動機與能力兩個影響因素，將企業動機強弱與能力高低進行組合，得到了四種企業面臨的情形，并交待了每種情形下企業具有的相應合法性傾向，此種論述表明企業并不是制度壓力消極接受者，而是會主動尋求自身的合法性。

（六）合法性應用

隨著國內企業合法性理論研究的開展，相關應用研究也發展起來。國內學者借鑒國外的理論結合我國的實際情況，主要將該理論應用于創業行為、企業擴張行為及非市場戰略等研究。

杜運周、張玉利等人是國內將合法性應用到創業、創新領域研究的代表學者，他們主要從互動導向、創業導向、競爭者導向、魅力型領導等視角探討了新企業如何克服合法性門檻，實現合法化成長。

企業不僅通過市場戰略追求長期的經營績效和持久的競爭優勢，還運用非市場戰略來構建與社會和各利益相關者關系，即非市場戰略是由“合法性機制”來支配的（王鐵男，2013）。結合我國企業實施非市場戰略的實際情況，可以將企業非市場戰略分為企業政治戰略、社會公眾與媒體戰略和企業社會責任戰略三類。在中國的轉型環境中，政府是企業最重要的利益相關者之一。企業在經營過程中妥善處理好與政府的關系，形成一定的政治戰略，已是管理者不得不面對的問題。宋林等分析了中國上市公司年報社會責任信息的內容特征，以及影響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指數的合法性因素，研究結果表明，隨著媒體曝光度的提高，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指數顯著增長。

企業想要謀求更好的發展往往是通過現有業務或新業務擴大它所提供的產品數量和所服務的市場范圍，但無論是并購還是跨國經營，都不可避免地投入合法性建設。從制度理論視角來看，管制制度、規范制度和認知制度等制度因素會影響企業并購的合法性進而影響企業并購績效。樂琦（2012）通過123份并購樣本實證分析了并購后高管變更與并購合法性之間均存在顯著的負相關關系，而外部合法性和內部合法性對于并購績效具有顯著的正向作用。薛求知等指出，跨國公司面臨著東道國全新的、高度不確定的生態環境，要獲得東道國政府、行業組織及消費者的接受和支持是需要一定時間并且具有較高的難度。因此，他們利用密度制約模型研究了新興市場國家跨國公司在東道國的演進過程，為企業跨國決策提供依據。

三、結論與展望

國內企業合法性研究已經有十多年歷史。國內學者對企業合法性研究的參與廣度較大，并且逐年上升。總體而言，企業合法性研究已經在我國取得了廣泛而長足的進展，已經成為國內學者進行組織分析的主流視角之一。需要強調的是，本文研究的樣本文獻僅僅來自于CSSCI（2014～2015）擬收錄的包括管理學、經濟學、綜合性社科、高校綜合性學報的來源期刊、來源期刊擴展版，從而限制了研究的局限性。

通過對2004～2013年國內企業合法性研究主題述評，本文認為在未來研究中需要注意以下幾點：（1）引入中西方情境的對比機制，尤其是基礎應用研究融入中國情境，著力開發中國語境下的企業合法性量表；（2）現有研究大多聚焦于合法性積極的一面，忽略了其過度提升合法性帶來的諸如成本、創新性等消極后果，深入探究合法性對企業績效的作用過程是未來研究的一個重要方向；（3）轉型經濟下新創企業合法性建設并不一定就局限于初創階段，后續相關研究應該根據企業不同發展階段的特點和能力來考察合法性的演化及對應戰略；（4）基于合法性理論進行其多維度、多層次、多學科、多理論互動融合的研究。

參考文獻：

[1]宋華，陳金亮.服務供應鏈戰略互動與協同價值對合法性的影響[J].管理科學，2009，（8）：2-11.

[2]李玉剛，張騰.企業戰略行動成敗與行動進程安排之間的關系——合法性視角下的多案例研究[J].管理學報，2011，（2）：195-205.

[3]樂琦，華幸.并購經驗、業務相關與并購績效的關系研究——基于合法性的視角[J].華中師范大學學報，2012，（3）：54-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