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生態觀的三重審視

河海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文天學院） 李 永

二十一世紀，環境已成為人類生死攸關的重大問題。“環境問題給我們提出了一系列難題，如我們人類在自然界中的位置為何，以及我們的社會類型是什么。” 它的實質是人與自然的關系問題。馬克思的著作蘊含著豐富的環境思想，“馬克思的世界觀是一種真正系統的生態世界觀。” 馬克思生態觀主要散見于他各個時期的著作，其包含生態世界觀、生態價值觀、生態實踐觀。因此，系統梳理和審視馬克思生態世界觀、生態價值觀、生態實踐觀，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一、馬克思的生態世界觀：審視之一

眾所周知，世界觀是人們對世界的根本看法和觀念，而生態世界觀是指人們對自然世界和生態世界的根本看法和觀點。馬克思告訴我們人與自然關系密切，人“本身是自然界的產物，是在他們的環境中并且和這個環境一起發展而來的”。 從人類的起源看，人類是自然界中的重要發展部分，人生來具有自然屬性。自然是人類得以產生、存在和發展的前提和基礎。正是通過一個重要、特殊的中介——勞動，人類才逐漸地從自然界脫離。歷經漫長的過程，才形成了我們人類社會的自己。顯然，從整個物質世界演進的歷程來透視，自然界是在人類之前就早已存在的；自然界對人類有優先地位，人類是自然界的產物。同時，自然界對人類的諸多活動有限定和制約作用。

馬克思指出：“自然界，是人的無機的身體，人靠自然界生活。” 既然自然孕育了人類，人類與自然息息相關，那么，人類的能動性，不僅要征服自然，而且要學會自我控制，善待自然、保護自然，達到人與自然的和諧統一。這既是自然的權利，也是人類生存之必需。和諧是處在人與自然諸多關系中最基本的作用。假如人與自然能夠構建一種真正的和諧，那這真正和諧的關系就能為其他關系的和諧提供堅實的基礎和前提。

馬克思的生態世界觀是建立在其自然觀基礎上的，其自然觀主要包括以下內容：承認自然的客觀優先性，承認自然規律的客觀性和不可取消性，堅持尊重客觀規律；自然界是人賴以生存的前提，人來自于自然界，不能徹底脫離自然界，人的必然王國是自由王國的基礎和前提；承認自然的社會性，自然問題要與人結合起來談；人在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過程中，要理性地調控自己的行為，在尊重自然前提下，達到目的。概括地說，馬克思的生態世界觀人可分為：其一，人在利用自然和改變自然的同時，要切實尊重自然和關懷自然；其二，要達到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和諧的前提是自然與人的真正和諧；其三，全球性的環境問題根源在于資本主義制度。要解決好環境問題，切實可行的途徑是：把被資本主義異化的人與自然間的物質變換關系徹底扭轉過來。

二、馬克思的生態價值觀：審視之二

生態價值是自然生態環境滿足人類主體需要的關系。馬克思指出，自然界為滿足人類主體生存發展需要，提供我們人類各種必需。例如，生活資料、生產資料、勞動對象和勞動場所等等。自然不僅是生產力的基本要素，是人類社會財富的源泉，而且還是影響勞動生產率的重要因素。此外，一個國家或者地區的自然資源情況與此國家或地區經濟部門的分布和發展方向密切相關，同時，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其地理布局、產業結構和規模等。例如，加拿大木材加工業的發展是依仗其豐富的森林資源，澳大利亞發達的畜牧業依賴于其遼闊的草原和肥沃的土地。總之，自然資源是一個國家經濟社會發展的天然資本。

自然界既有有形的經濟價值，還有無形的精神價值。馬克思指出，人類的意識來源于自然界，是對自然界的反映。自然吸引并引導著人類去探索，對自然科學知識、社會科學知識的發展產生了積極影響。自然給人類提供了優美怡人的瑰麗景觀和生活環境，對人類來說提供了獨特的審美價值。同時，自然對人的精神世界的開導，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物質基礎和條件。

但是，我們也要承認自然界的容納、承載能力不是無限的，自然界自我調節也不是無限度的。若過度索取，就會出現“無法修補的斷裂”，環境污染問題就會不可避免地呈現給我們。人類的耳旁應該回蕩起偉大導師恩格斯的警告：“我們不要過分陶醉于我們人類對自然界的勝利。對于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界都對我們進行報復。” 因此，人類只有秉承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生態價值理念，合理地調節好人與自然的新陳代謝，實現人和自然良性互動，才能實現永續、全面、和諧發展。

從馬克思的角度看，自然與人的價值關系是在實踐基礎上的自然與人的效用評價關系。其價值客體是伴隨著價值主體對自然界的認識和實踐范圍的不斷拓展而逐步擴大的。也可以這樣理解，自然與人價值關系的形成和發展既取決于自然與人認識關系的形成和發展，又取決于自然與人實踐關系的形成與發展。價值關系形成和發展的主觀條件是認識關系的形成和發展；實踐關系形成和發展的條件是自然與人的三個基本范疇，它們都有著共同的主體——人。現實基礎上，自然界又是一種生態自然界，是由千千萬萬生物及其無機環境所構成的統一生態系統。馬克思價值觀中，自然與人的價值關系就表現為，在認識和實踐有機統一的基礎上人與生態環境的價值關系。所以，馬克思的生態價值具體是指生態環境在特定社會制度下對人類生存與發展所具有的特殊重要意義。

馬克思的生態價值觀正確闡釋了自然與人關系的理解和認識，正確處理自然與人的和諧關系，與我們進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生態文明發展之路具有非常重要的價值作用。馬克思的生態價值觀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生態文明建設提供了一種獨特的價值參照。

三、馬克思的生態實踐觀：審視之三

馬克思主義表示，實踐是人類能動地改造和探索物質世界的社會性的客觀物質活動。那么，生態實踐觀是實踐的結構、功能特征和本質的集中體現，是對人類實踐形態新變化的一種理論概括。生態實踐觀的理論建構，對生態實踐基本規律的深刻揭示，是對生態實踐結構要素的科學把握，以實現方法論原則和實踐思維方式的超越，實現科學實踐觀的回歸。

馬克思主義指出，人是從自然界分化出來的，然而作為特殊的存在形式，人是世界上唯一具有理性的生物，具有意識的能動性。在物質生產的基礎上，人與自然的關系，既是以理論的形式展開的，又是以實踐的形式展開的。人與自然的關系和有機體與其環境的關系是有區別的。人是以實踐尤其是以勞動實踐的方式同外界發生關系的。而人正是通過勞動實踐這一中介逐漸地從“自在自然”向“人化自然”的飛躍。因此，勞動實踐是聯結人與自然關系的紐帶，勞動實踐是促使自然界與人順利進行物質變換的載體和中介。

按照馬克思的觀點，自然和人之間順利實現物質變換的紐帶是勞動，勞動是人類生產、生活的永恒條件。人類生活所共有的社會形式也是勞動。主要有以下幾點方面：第一，要切實實現人與自然物質變換，需要一個非常重要的條件——勞動；第二，勞動永恒是人類生活永恒的重要條件；第三，勞動是人類生活所有形式所共有的，我們需要撇開意識形態等深入考察物質變換的永恒性和勞動的一般性。這一點對確立處理人與自然關系的指導思想尤為重要。我們追求從必然王國向自由王國的飛躍，渴望自由王國可以幫助人類徹底擺脫自然對生活的制約。

馬克思既深刻地闡明了人與自然的辯證、系統關系及其豐富內涵，又深入細致地剖析了在資本主義社會下的人與自然的系統關系。馬克思深刻地指出，自然生態環境問題的實質是社會問題，其根源在于當時的社會制度。因此，要解決人與自然的矛盾，根本的出路在于對資本主義生產方式進行徹底的變革，變革資本資本主義制度，建立人類最崇高的社會理想——共產主義社會。因為，“共產主義是人和自然界之間、人和人之間矛盾的真正解決”，而且，在人類最崇高的社會理想狀態下，“聯合起來的生產者，將合理地調節他們和自然之間的物質變換。” 最終實現人類同自然的完全和解，達到人類本身的徹底和解與解放狀態。

四、結語

通過較為系統地審視馬克思的生態世界觀、生態價值觀、生態實踐觀，我們認識到馬克思生態觀思想十分豐富和深刻。馬克思生態觀是在十九世紀資本主義特定時空下產生的，同時也要與時俱進。我們應該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進程中逐漸使生態文明建設真正成為馬克思主義的內在要求。生態文明是社會主義的應有之義。生態文明理念的提出和中國特色生態文明建設思想的形成是中國共產黨科學發展、和諧發展理念的一次升華，體現了生態文明對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的重要意義。

建設中國特色生態文明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首先，建設中國特色生態文明將使我們中華文明全面融入人類文明。生態文明已經日益深入人心，新的生態觀念不斷涌現，生態文明的推進已經成為世界潮流。我們必須緊緊把握世界生態文明的脈搏，抓住機遇，探索出中國特色生態文明模式，為人類文明向生態文明推進做出應有的貢獻。其次，生態文明建設是中國和平發展的重大機遇。我們只有在綠色產業和綠色技術領域中處于領先位置，才能成為未來全球生態文明和綠色發展的引領者。最后，生態文明建設是提升我國國際形象的客觀需要。我國通過生態文明建設實現和平發展必將為其他發展中國家的發展模式提供成功經驗，將對全球生態安全和人類社會的持續發展做出更大的貢獻。

因此，系統梳理和論述馬克思的生態世界觀、生態價值觀和生態實踐觀，有助于我們更好地尊重和關懷自然，有助于人與自然、人與社會的全面、和諧、協調、統一，有助于建設“美麗中國”“走向社會主義生態文明新時代”。

[1]戴斯·賈丁斯.環境倫理學[M].林官民,楊愛民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

[2]約翰·貝拉米·福斯特.馬克思的生態學——唯物主義與自然（前言）[M].劉任勝,肖峰譯.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

[3]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

[4]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人民出版社，1979

[5]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

[6]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