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斌
(中共達州市委黨校 四川 達州 635000;西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重慶 400715)
論全球化時代的政治走向
李俊斌
(中共達州市委黨校 四川 達州 635000;西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重慶 400715)
全球化時代一個涉及經濟、政治、文化話題的時代,政治全球化是全球化或經濟全球化時代衍生出的一個命題,已經成為不可阻擋和不可逆轉的歷史潮流。政治全球化過程,是世界各國在經濟全球化時代背景下,面對一系列政治領域出現的全球性問題,追求兼容的政治文化、協調的政治行為、平衡的政治格局的國際政治過程。全球化時代的政治走向,在總體上表現為政治文化從沖突走向融合,政治行為從對抗走向合作,政治格局從單極走向多極的發展態勢。
全球化 政治全球化 政治文化 政治行為 政治格局
全球化時代一個涉及經濟、政治、文化話題的時代,政治全球化是全球化或經濟全球化時代衍生出的一個命題。馬克思、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中指出:“資產階級的這種發展的每一個階段,都伴隨著相應的政治上的進展。”[1]全球化原本發生在經濟領域,但隨著經濟全球化快速推進,世界市場日趨一體化,世界各國聯系日益緊密,全球化的觸角也就逐漸延伸到政治領域,引發了國際關系和世界秩序的變革與發展。政治全球化是馬克思主義關于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的關系的理論在實踐上的反映,政治全球化已經成為不可阻擋和不可逆轉的歷史潮流,無淪在邏輯上還是在事實上這都屬于一個毋庸諱言的客觀判斷。一般認為,“政治全球化一方面是指各國政治交往的擴大與頻繁,另一方面是指各國政治生活相關性的空前加強,以至于開始顯露出某種被稱為‘全球政治’的新現象。”[2]政治全球化過程,是世界各國在經濟全球化時代背景下,面對一系列政治領域出現的全球性問題,追求兼容的政治文化、協調的政治行為、平衡的政治格局的國際政治過程。政治全球化發展體現了政治交往和政治生活中的一個動態的辯證的悖論:既有沖突,又有融合;既有對抗,又有合作;既有單級,又有多極。雖然全球化發展過程中,當代國際政治秩序仍由發達資本主義國家主導,社會主義國家和廣大發展中國家處于相對弱勢地位,但全球化時代的政治走向,在總體上表現為政治文化從沖突走向融合,政治行為從對抗走向合作,政治格局從單極走向多極的發展態勢。
政治文化屬于政治系統中存在的主觀范疇或精神范疇,是一個民族和國家長期形成的相對穩定的對于政治生活的認知、情感和態度的綜合體或統一體,是政治體系的政治價值基礎。世界文明發展的歷史是一個多民族多國家的文化交往、交鋒、交融的歷史。不同民族、不同地域之間有著不同的文化內容和文化表現形式,而且即便是同一個區域的不同民族或不同區域的同一個民族之間,也存在著或多或少的文化差異。文化的差異性作用于民族和國家的政治領域層面,曾在人類歷史上引發過許多嚴重的政治斗爭或激烈的軍事沖突,構成了全球發展的不和諧因素。于是,有西方學者鼓吹“歷史的終結”和“文明的沖突”,力圖以西方文化排擠和打壓非西方文化。從本質上來看,“文明的沖突”論與“歷史的終結論”論如出一轍。正如美國哈佛大學教授杜維明指出,“文明的沖突”根源于“西方與世界其余各地相抗衡這樣一個過時的觀念。它的前提是只有西方式的地方知識才是可普遍化的(即便說不是普世化的話),為西方特殊論辯護。如果‘文明的沖突’是為提高作者鐘愛的西方價值觀的說服力獻策,那么它的目標歸根結底仍是跟‘歷史的終結’差不多”。[3]
全球化進程中政治文化實質上是共相與殊相、一體化與多樣化的矛盾統一體。“歷史的終結論”武斷地強調世界一體化,認為世界不同文明形態、社會制度、經濟體系和發展模式,都應該統一于以自由民主理念為思想內核的西方文化。“文明的沖突論”片面強調文化的多樣化或差異性,認為多元化是導致全球沖突的文化根源。二者都割裂了政治文化的一體化與多樣化的辯證關系,這是政治全球化過程中西方文化霸權的典型表現。事實上,西方發達國家對其他國家進行價值干涉,謀求資本主義文化的一體化,反而會在更大程度上引起價值沖突和文化分裂。政治全球化是由資本主義國家發起和推動的,其政治文化必然帶有資本主義國家的主觀色彩,對于被裹挾進入全球化的其他國家而言,在一定程度存在文化的不適應甚至沖突。然而,世界文明發展的過程,正是以文化差異為邏輯起點,從文化沖突走向文化融合的過程。政治全球化進程的持續推進,各種政治文化相互激蕩、相互影響,相應地加快了政治價值趨同的速度。自由、民主、平等、公正、人權等現代政治價值,日益成為世界范圍內不同社會制度的共同追求,成為政治體制和政治生活的評價標準。盡管由于在歷史傳統、民族文化、發展模式等方面存在較大差異,各個民族和國家對自由、民主、平等、公正、人權等價值觀的理解不盡相同,但世界人民對這些現代政治價值理念的認同度越來越高,而保障這些政治價值實現的民主制度經過民族化轉換,也在世界各國得到了普遍推行。塞繆爾·亨廷頓在《第三波:20世紀末民主化浪潮》中統計指出,從1974年到1990年的全球民主浪潮期間,世界上大約有30個國家由非民主政治體制轉向了民主政治體制。可見,政治制度民主化的普遍推進,得益于政治全球化進程中的政治文化認同,政治全球化過程就是世界各國政治文化融合的過程。
政治全球化使國際行為體之間的政治關聯度大大增強,國家彼此之間存在著一種競爭、制約和相依、共存的互動關系,相互依存的利益格局強化了國際關系的合作維度。從民族國家自身發展來看,出于維護各自民族和國家利益的需要,各個國家在國際政治交往中難免出現摩擦和碰撞,但為了避免這種矛盾和沖突升級為激烈的敵我對抗,造成兩敗俱傷、多方受損的局面,甚至給地區或全
政治全球化的發展,促進了國際政治格局從球帶來消極的惡劣的影響,各個國家往往立足于和平與發展的時代主題尋找共識,樹立全球意識和世界眼光,采取協調、合作的方式處理國際關系與國際事務。從國際關系的整體性發展來看,全球化過程中出現了眾多復雜性、嚴峻性和廣泛性的“全球性問題”,諸如環境、資源、人口、國際犯罪、恐怖主義等問題,直接關涉世界各國的共同利益,成為世界各國的共同挑戰,已經超越了單個主權國家憑借一己之力量進行應對的能力范圍,這就為世界各國的協調與合作提供了巨大契機和廣闊舞臺。因此,政治全球化過程中,傳統的國際界限劃分趨向模糊,國內政治與國外政治互為前提、相互依賴,國內政治國際化與國際政治國內化交織在一起,各國自我性的行為決策的空間越來越小,各種政治行為體超越社會制度對立和消除意識形態偏見以謀求合作共事成為常態。
比特斯指出,“在全球化之下,各國的國門都打開了,很多跨越國境的活動出現了。雖然這并不意味著國境的消失,各國政府仍然是國際事務方面最重要的組織,但已不是唯一的組織。全球化的浪潮縮小了各國政府行為決策的空間,而各種國際組織、國與國之間的條約、地區性合作、非政府組織等的作用則越來越大。”[4]隨著國際交往次數的頻繁和范圍的擴大,國家之間、非國家行為體之間、國家與非國家行為體之間的協調與合作,成為國際關系和全球政治的主題內容和行為方式。非政府組織、國際組織等非國家主體的大量涌現,在構建國際協調機制、整合世界各國力量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國家的主權,改變了原有國家主權絲毫不可讓渡的狀況。正如貝克所說,“全球化描述的是相應的一個發展進程,這種發展的結果是民族國家與民族國家主權被跨國活動主體,被它們的權力機會、方針取向、認同與網絡挖掉了基礎。”[5]政治全球化在堅持國家主權原則的前提下,客觀上要求各國政府自覺地適度地讓渡部分國家主權,以遵循“國際慣例”和實現“國際接軌”,進而獲得相應的經濟利益、政治地位和國際聲譽。當然,各種行為體在國際政治關系的博弈中,最重要的行為體仍然是主權國家,各國政府淡化對抗、加強合作、實現共贏,已經成為政治全球化發展的基本色調和國際關系的主旋律。單極、兩極或聯合霸權體系轉向多極化發展,政治格局多極化已經成為政治全球化的基本趨勢。“極”是在國際政治學中常見的一個術語,是對在某一區域甚至全球的政治、經濟、文化、軍事等方面都有重大影響力的國家或集團的稱呼。政治全球化過程中,由于國家實力的客觀差距,“極”具有多層次性,各“極”力量分布不均衡,各“極”作用顯示不對稱,政治格局中的“極”往往處于一個動態變化的發展過程。二戰結束,美蘇兩極格局形成,主導了國際關系和國際秩序。冷戰結束,美蘇兩極格局瓦解,世界政治格局朝著多極化趨勢發展。政治格局多極化進程的最大障礙是強權政治和霸權主義,美國憑借其唯一的超級大國地位,強行推銷西方政治價值,圖謀世界單極霸權,引起了多極化力量的極度不滿和奮力抵抗。“歐洲聯盟”、“金磚國家”和“新鉆11國”等諸多新興國家或國家集團的成長、崛起和彼此之間的協調聯動,成為推動世界經濟增長和國際政治格局演變的重要力量,有效地遏制了強權政治和霸權主義的意圖和行為,形成了國際政治勢力多足鼎立的平衡局面,昭示著政治格局多極化勢頭不可阻擋,對于改良和優化政治全球化的國際秩序和國際環境具有重要的國際意義。但由于政治全球化發展的不平衡和國際力量對比的失衡,單極霸權與多極力量之間的較量,始終是一個充滿長期性、曲折性、艱巨性、復雜性過程。
江澤民在聯合國千年首腦會議上對未來世界政治格局作出了美好展望:“推動國際格局走向多極化,是時代進步的要求,符合各國人民的利益,有利于世界和平與安全。這種多極化格局,不同于歷史上大國爭霸、瓜分勢力范圍的局面。各國應是獨立自主的,各國的相互合作及各種形式的伙伴關系,不應針對第三方。大國對于維護世界和地區的和平負有重要責任,大國應該尊重小國,強國應該扶持弱國,富國應該幫助窮國。”[6]從目標指向上講,政治格局多極化發展就是通過構建公平、正義、科學、合理的國際政治新秩序,實現國際關系的民主化和發展道路的多元化。國際關系的民主化,就是按照各國公認的國際關系基本準則,國內事務由各國人民自己作主,不受他國控制和干涉,尊重主權國家獨立的話語權。國際事務則由各國平等參與、共同協商、合作解決,避免國際關系出現支配與被支配的格局。在處理國內國際事務上,任何單極霸權的企圖或霸權主義的行徑,都有悖于世界各族人民的共同愿望和人類社會歷史的發展方向,必然遭到其他國家和人民的譴責和鄙棄。發展道路的多元化,就是發展不應該也不可能只有一種統一的固定的普世模式,各國有權選擇符合本國國情的豐富多彩的民族化發展模式。由于政治體制、經濟體系、社會制度、文化傳統、風俗習慣的不同,加上發展階段和發展程度也存在明顯的區別,各國民族和國家必然要遵循基本的歷史規律和沿襲獨特的發展軌跡,選擇適合自己國情的具體的政治發展道路,從而形成一個多極行為體、多元發展模式的國際政治文明。
[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74.
[2]蔡拓.全球化與當代世界[J].南開學報,1999(6).
[3][美]塞繆爾·亨廷頓,勞倫斯·哈里森.文化的重要作用:價值觀如何影響人類進步[M].北京:新華出版社,2010:317.
[4]轉引自張曉群.經濟全球化如何導致政治全球化[J].生產力研究,2004(3).
[5]轉引自張世鵬.什么是全球化?[J].歐洲,2000(1).
[6]江澤民.在聯合國千年首腦會議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00-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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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9106(2015)11-0018-03
李俊斌(1981—),男,中共達州市委黨校講師,西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