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桃源”仙本那

沈安娜

提起馬來西亞，大家首先會想到吉隆坡，只有很少的人會想到東馬。提起東馬，大家首先想到的是亞庇，只有很少的人會想到仙本那。

夢幻之島

仙本那，在馬來語中是“完美”之意。它曾經只是一個小小的漁村，甚至在地圖上都無法找到。這座小鎮被如綠松石般的海水包圍著，它和附屬的海島就像是一個現實世界中的夢幻之島，潔白的沙灘、高聳的椰樹、五顏六色的珊瑚礁和海中游曳的魚兒，吸引著來自全球各地的游人。

更令其名揚海內的是距離仙本那港36千米的詩巴丹，那里是世界首屈一指的潛水天堂。詩巴丹為世界五大峭壁潛水之首，5米的淺灘之外就是垂直落差超過600米的湛藍深海。世界潛水之父雅克-伊夫·庫斯托稱它是“未曾受過侵犯的藝術品”。

從吉隆坡到斗湖機場用時不多，度假村的工作人員早早來接機。由機場到仙本那還有1個多小時的車程，然后，還要坐50分鐘的快艇。兩臺250匹馬力的雅馬哈發動機轟鳴著，快艇如飛。這些都是度假村免費提供的服務。很快，我們登島了。

仙本那海域有眾多大小不一的海島，最受歡迎并且設有酒店的4個島分別是邦邦島、馬達京島、卡帕萊島和馬布島。它們的風格各不相同，適合不同的游客。邦邦島是典型的私人小島，有著純凈的白色沙灘。島上共有兩家度假村，客人可選擇沙灘屋或水上屋居住。原生態的馬達京島面積較大，島上植被茂盛，沒有水上屋，只有海景和園景小木屋。卡帕萊島是浪漫的，嚴格來說，它不能算是島，只是一塊沙洲，這里的度假村就是由一棟棟直接建在水上的小木屋組成的。馬布島則富有人情味，也是4個島中唯一有原住民的島嶼，島上一半是度假村，另一半是原住民。

最初，筆者想住在卡帕萊島度假村，由于沒有合適的日期，只預定了兩晚，后來又選擇了離卡帕萊島需要坐20分鐘快艇的馬布島。

小船行駛在兩座青山之間，山的倒影慢慢覆蓋了水面，四周是清澈見底的海水以及豐富的水生生物。前方等待我們的會是什么呢？

“海上的吉普賽人”

如果說尼泊爾的夏爾巴人為登山而生，那么，仙本那的巴瑤族人則是為潛水而生的。

“巴瑤”在印度尼西亞語里是“海上之民”的意思。這個古老的海上游牧民族常被稱為“海上的吉普賽人”。巴瑤族人是自由潛水的高手，能潛到30米甚至更深的海域，去捕撈深海魚，尋找珍珠以及海參。海參不僅是巴瑤族人的美食，也是過去幾個世紀以來巴瑤族人向外界兜售的珍品。潛水時，他們會佩戴鑲著手工雕刻玻璃鏡片的木質護目鏡，手持利用船上廢舊材料改制的魚叉。由于每日都必須潛水，巴瑤族人在幼年時就會故意戳穿自己的耳鼓膜。從此之后，他們再潛水時就不會感到痛苦。然而，正因為如此，許多巴瑤族人上了年紀后，聽力都不太好。

巴瑤族人生活的地方是東南亞廣大的珊瑚三角區，那里海洋面積廣闊，跨越東南亞6個國家，是地球上海洋生物多樣性最豐富的區域，分布著全球約76%的珊瑚和巖礁魚類，還包括藍鯨、儒艮、侏儒海馬等諸多海洋珍稀動物。

在外人看來，巴瑤族人是個十分神秘的族群。據說，他們有數十萬之眾;然而，關于巴瑤族人究竟從何而來，歷史上一直沒有明確的文字記載。在當地人的傳說里，巴瑤族人最初是來自馬來西亞柔佛州的漁民，他們祖祖輩輩逐魚而遷。后來，由于歷史和宗教的原因，巴瑤族人在幾百年遷徙的過程中產生了分化，有的上岸開荒，擁有了自己的土地;有的則一直待在海上，不僅捕魚勞作在海上，甚至生活起居也全部在海上進行。

目前，盡管巴瑤族人已是馬來西亞沙巴州的第二大族群，人數占到了當地人口總數的13.4%;他們的生活境況依然較差。巴瑤族人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除了最基本的維生工具——小船和簡單的漁具外，他們幾乎沒有任何其他私有財產。這群“海上的吉普賽人”是沒有國籍、身份和土地的流浪者。陸地對他們而言，只是一個用來獲取淡水的地方，遙遠而陌生。

由于世世代代漂泊在海上，巴瑤族人的血液里有著流浪者天生的浪漫氣質，對他們來說，世界上最偉大的自然法則就是“自由”。據說，在海上，巴瑤族人可以去任何地方，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甚至連子女自由選擇家長也是被允許的。由于沒有國籍，巴瑤族人的孩子沒有上學讀書的機會，只能每天跟隨父輩出海捕魚撈蚌或是玩耍。

對于常年生活在海上的他們來說，淡水是生活中的最大難題，需要駕船到幾十海里外的仙本那鎮，才能用捕魚的收獲換購淡水等生活物資;平時，雨水就成了他們最便捷的飲用水。對于巴瑤族人而言，大海是他們賴以維生的家，更是孩童們記憶中的歡樂天堂。

這里還有一件事不得不提。帶隊的馬來華人林老板自掏腰包給巴瑤族人帶來了吃的。他說，自己每次過來都會帶一些東西給巴瑤族人，因為他帶來的人會在巴瑤族人的村子里拍照，給了好處后，對方更容易配合。話雖如此，當地人的生活確實辛苦，林老板只是給每家每戶一大塊價值2～3馬幣的木薯粉、幾個青芒果（幾塊錢一袋子），他們就開心得不得了。

從巴瑤族人的村子出來，快艇駛向前方另一個小島。臨近小島的時候，可以看到清澈碧藍的海水和慢慢延伸開去的白色沙灘。不是親眼看到，你很難相信地球上竟然有這么美的地方。島上也有很多原住民，過著原始的淳樸生活。

同行的游客中，有不少人羨慕這些原住民，但如果真的來到這片只有碧海藍天，沒有手機信號、沒有網絡、沒有電燈的世界生活，又有多少人愿意呢？

林老板將我們領到了大山下的另一個巴瑤族人村落。以前的巴瑤族人住在船上，后來慢慢建起了簡單的水上木屋，有了安穩的家。如今，很多人已經搬到陸地上，但還有極少數人堅持著他們的傳統——住在海上。

看到有船來了，村里的孩子們努力表演著跳水，船老大用當地土語指揮這些孩子一次次躍入跳出，船上的各種“長槍短炮”也發了瘋一般，高速連拍的快門聲此起彼伏。最后，每個跳水的孩子都得到了1馬幣作為獎勵。他們游過來拿到錢，返回水上木屋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把錢交給自己的母親。

島上住戶較多，陸地上大概是20家，海上10家左右。看到我們進了村子，孩子們圍攏過來，跟著林老板。由于所有的糖果都在前面兩個村落分完，為了犒勞這些孩子，林老板在當地小鋪買了一大袋餅干和糖果分給他們。

世外仙境

馬布島度假村分為兩種，一種是水上房，另一種是沙灘房。筆者選擇了水上房。水上房面積比較大，還有大大的觀景平臺，站在觀景臺上，如畫的海景一覽無遺。

度假村內，一條小道直通沙灘屋。沙灘屋旁就是當地漁民的房子。度假村經理提醒游客，晚上最好不要到當地漁民的居住地去，很不安全。他說，那里居住的是無國籍的難民和流浪的漁民，他們沒有任何身份，也不受任何國家的保護。

盡管聽起來很嚇人，好奇心還是驅使筆者走了過去。想不到的是，通往無國籍難民的入口居然還有賣紀念品的，產品非常豐富，有海螺，有鯊魚的牙齒，難民的夜生活也挺豐富。由于島上沒有電視機和其他娛樂設施，孩子們只能在外邊玩耍。

度假村的鮮花很多，不少都叫不出名字，每天有專人負責養護。雖然島上淡水稀缺，卻能看到這么多美麗的鮮花，著實不易。

筆者在馬布島期間，天天都去周圍不知名的小島游覽，每次的航程不過半小時左右。游艇駛出港灣，天是藍的，海也是藍的，當人們還沉浸在這純粹的藍色中時，又一座島嶼映入眼簾，那島嶼就像是在藍色的絹布上鑲嵌了一塊清透的翡翠，格外耀眼。

走累了，你可以躺在沙灘上休息，海浪拍打著沙灘，海風追逐著白云，樹枝搖晃著綠葉……此情此景仿佛似曾相識，讓人忘卻一切煩惱，只想靜靜享受這停下來的時光。

來仙本那，自然少不了潛水。無論對潛水愛好者，還是對于想嘗試觀賞海底世界的游客，仙本那絕對是一個讓人上癮的夢幻世界。仙本那的水質非常清澈，能見度頗高，珊瑚群、海星和數不清種類的魚群隨處可見。坐在小艇上，想什么時候玩浮潛，就可以什么時候跳進海里。海水清澈見底，魚兒就在身邊游來游去，還有像盤子一樣大小的埃及神仙魚，讓人驚喜不斷。沉入深深的海底，各色小丑魚或者海龜在身邊結伴而行，腳下的艷麗珊瑚隨著水流搖曳生姿。

如果你適應不了水下的壓力，可以選擇浮潛出行。浮潛完全不需要任何學習，戴上簡單的裝備就可以漂在水面上，同魚群一塊自在地游來游去，親身感受海洋的神奇與魅力。

【責任編輯】趙 ?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