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春文
鄒兆辰老師雖已退休多年,但一直退而不休,筆耕不輟。最近,他將《首都師范大學歷史學院六十年師友治學聞見錄》一書的書稿寄給我,希望我能寫一篇序言。我作為晚輩,本無作序之資格。但此書的成書和出版,多少與我有些關系。更重要的是,此書不僅具有重要的學術價值,還記錄了歷史學院的發(fā)展歷程,作為院長,我有責任對其意義略作說明。
首都師范大學的歷史學科創(chuàng)建于1954年,稱歷史科,是我校最早創(chuàng)建的系科之一。1955年建立歷史系,2007年成立歷史學院。無論是歷史科還是歷史系,草創(chuàng)時期的起點都不高,歷史科時僅有三名教師,建系初期也僅有一位副教授和八位講師。就是在這樣的基礎上,經過四代教師六十多年的持續(xù)努力,歷史學院辦學規(guī)模不斷發(fā)展,辦學水平也不斷提高,創(chuàng)造了院系發(fā)展一個又一個奇跡。
1979年,世界史在全校最早招收碩士研究生,1981年獲得碩士學位授予權。1984年,世界近現(xiàn)代史和中國古代史獲得博士學位授予權,這也是我校第一批獲得的博士點。1995年,歷史專業(yè)被批準為“國家文科基礎學科人才培養(yǎng)和科學研究基地”,開始招收非師范專業(yè)的本、碩、博連讀的基地班本科生。這是我校唯一被教育部批準的本科人才培養(yǎng)和科學研究基地。1999年,歷史學博士后科研流動站建立,這又是我校最早建立的博士后流動站,標志著歷史系已成為可以培養(yǎng)從專科、本科、碩士、博士到博士后研究人員的功能齊全的二級辦學單位。2003年,歷史系在我校率先獲得一級學科博士學位授予權,可以自主設置當時歷史學一級學科下所列的八個二級學科博士學位授權點。2007年,世界史成為我校第一批國家重點學科,這標志著世界史學科的整體水平已經達到國內前列。2008年,我指導的博士生游自勇的論文被評選為全國優(yōu)秀博士學位論文,這又是我校零的突破。2010年,我主持的“英藏敦煌社會歷史文獻整理與研究”獲得我校也是全國第一批面向基礎研究的國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標項目。2011年,歷史學院獲得“考古學”、“中國史”和“世界史”三個一級學科博士授權點。2012年,歷史學院又獲得中國史、世界史和考古學三個博士后流動站。同年,世界史和中國史又同時被批準為北京市一級學科重點學科……
以上所列舉的及未列舉的歷史學院發(fā)展的奇跡,很多對學校而言也是零的突破。所以,歷史學院發(fā)展也推動了學校的發(fā)展。而今,歷史學院已經發(fā)展到有五個本科專業(yè),考古學、中國史和世界史三個一級學科的二十幾個研究生方向,在校本科生和研究生達600 多人,形成了學士、碩士、博士學位點齊全,有博士后流動站、教育部文科人才培養(yǎng)基地的功能齊全的二級辦學單位。
在首都師范大學,歷史學院是唯一擁有國家文科人才培養(yǎng)基地、三個一級學科博士點授權點、三個博士后流動站、全國優(yōu)秀博士學位論文、國家名師和北京市高等教育經典教材的院系(六個唯一)。在最近結束的教育部學科評估中,世界史和兄弟院校的世界史學科并列第3 名。這不僅是我校所有參加評估的學科取得最好的排名,在全國歷史學科中也處于前列。
除了作為國家重點學科的世界史學科,我院的整體實力在全國也處于前列。據武漢大學中國科學評價研究中心發(fā)布的“2014-2015年中國歷史學類專業(yè)大學競爭力排行榜”,我院在全國各大學歷史院系的排名中名列第三。據最近即2015年4月1日由中國人民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術成果評價研究中心聯(lián)合書報資料中心研制的2014年度“復印報刊資料”轉載學術論文指數排名及研究報告,我院在“高等院校二級院所分學科排名”中的兩項具體指標,即“轉載量排名”和“綜合指數排名”,都取得了位列第六名的好成績。而據2014年5月中國校友會網公布的《2014中國大學學科專業(yè)評價報告》,我院三個一級學科的總體實力位居全國歷史院系的并列第7 名。這些評價結果充分說明我院近年來在學科專業(yè)建設上取得的成績,已得到專業(yè)的高校評價體系和社會的廣泛認可。
吃水不忘掘井人。歷史學院能有今天,成為青年教師充分施展才干的廣闊平臺,成為國內外莘莘學子向往的求學之地,成為在國內外都具有重要影響的教學和科研重鎮(zhèn),是我院老中青四代教師辛勤耕耘的結果。作為歷史學院后來人,絕不能數典忘祖,應該銘記每一位為歷史學院的發(fā)展做出貢獻的師生。鄒老師的書稿,以個人聞見的方式,記錄了歷史學院四代教師的足跡,可以說是歷史學院發(fā)展的縮影,是別樣的院史。所以,這部書應該成為歷史學院的每個師生的必讀書。當然,這本書所涉及的遠非歷史學院教師的全部,只是這四代教師的代表。
鄒老師的這部書稿,是經楊朝暉相告我才得知的。對鄒老師的工作,楊朝暉十分敬佩,也很感動,她在校慶時自己復印了其中的部分,散發(fā)給回校的同學。楊朝暉和鄒老師對母校的拳拳之心,深深地感動了我。我當即向鄒老師詢問此事,并鼓勵他用此書稿申請學院的出版資助。由于學院的出版經費有限,對離退休教師著作的出版資助一直比較慎重。但因鄒老師的書稿具有弘揚學院傳統(tǒng)的重要意義,所以學院的學術委員會一致同意資助此書的出版。我想,以后如有同類著述,不管其著作權是屬于在職教師還是離退休教師乃至學生,學院都會積極資助出版。
最近幾年,我的心中其實一直是悲涼的。不少教過我的老師相繼辭世,包括戚國淦先生和我的導師寧可先生等學院的創(chuàng)建者。其他教過我的老師,多已步履蹣跚、老態(tài)龍鐘,不復當年模樣,有的甚至因老年失憶已經不認識我了。雖然我們知道歲月的流逝是無情的,新老交替也是不可避免的。但目睹師長日漸凋零,還是不免心中戚然,“木葉落,長年悲,斯之謂矣”。然而,當我翻看鄒老師的這部書稿時,心中充滿感動和溫暖。不管是老教師還是新教師,未來終將成為歷史,但一部歷史學院歷代教師不斷進取奮發(fā)有為的歷史,是一座豐富的寶藏。像鄒老師這樣,通過點點滴滴的記錄,把歷代教師奮斗的足跡展現(xiàn)給后人,歷史學院歷代教師的業(yè)績及其精神就會和歷史學院一起永存!我希望以后能有更多的青年教師和學生加入到記錄歷史學院歷史的行列中來,這是屬于我們自己的口述史學。因為一些老教師年事已高,所以這項工作應抓緊進行。
鄒老師撰寫這部書稿,是出于對歷史學院的感恩,即報答哺育了他的母校。楊朝暉自費復印鄒老師的書稿分發(fā)給同學,也是出于對母校的感恩之心。是的,我們這些歷史學院培養(yǎng)的學子,會永遠對母校充滿感恩之心。寧可先生和我們不同,他不是我們學校培養(yǎng)的,他的母校是北大。但他對歷史學院也同樣充滿感恩之心。在1999年出版的《寧可史學論集》“后記”中,他是這樣說的:“我開始從事史學工作,就一直在首都師范大學歷史系(原北京師范學院歷史系),迄今已有45年。我要感謝首都師范大學歷史系對我的培養(yǎng)和扶持,也感謝它支持了這部文集的出版。”一個歷史學院的創(chuàng)建者,卻認為歷史學院“培養(yǎng)和扶持”了他,發(fā)人深思!寧可先生對歷史學院的感恩并沒有停留在口頭上。2008年,他獨自出資50 萬元設立“成慶華寧可獎學金”,鼓勵首都師范大學歷史學院的年輕學子積極從事中國古代史研究,這50 萬元,是當時他一生的積蓄。寧可先生的事例告訴我們,所有歷史學院的教師,不管來自哪里,都會在其中得到滋養(yǎng),都應該對學院抱有一份感恩之心。
不懂得感恩的人走不遠!
鄒老師的書稿還是學院文化建設的組成部分。學院文化應該是學院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從某種意義上說,學院文化的建設,比我在前面提到的各種指標的突破還重要。沒有獨特學院文化的院系,雖然可能輝煌一時,但終究不能成為有特色高水平的院系。這也是我多年致力于學院文化建設的原因。學院文化建設是一項系統(tǒng)工程,簡而言之就是要形成一種獨有的精神特質,營造一種特殊而濃郁的氛圍。我們的院訓,“敬畏學術,追求卓越”,就是這種精神特質和特殊氛圍的標志性符號。除了確定院訓,我們近年所做的整理院史、出版在職教師論著目錄等工作都屬于學院文化建設。像鄒老師這樣以訪談、文章、書評等不同的方式反映我院歷代教師所走過的學術道路、學術成果以及對學科發(fā)展的回顧與展望,當然也屬于學院文化建設。在學院文化建設中,學院教師的故事應該是其中的重要內容。可以說,沒有故事的院系也不能成為有特色和高水平的院系。鄒老師的書稿給我們講述了很多歷史學院教師的故事。即將出版的《永遠的懷念——寧可先生追思集》則收集了很多有關寧可先生的故事。這兩部書開了個頭,希望以后能看到更多有關歷史學院師生的故事。故事分為文字流傳和口耳相傳兩種形態(tài)或形式。希望每一個首都師大歷史學院人都能不斷添加歷史學院的故事,當然更希望我們的師生不斷創(chuàng)造新的故事。故事越多,我們的學院文化積淀也就越深,學院也就能越辦越好!
無論是記述和傳說歷史學院的故事,還是創(chuàng)造歷史學院的新故事,我都愿意為之鼓瑟吹笙。
以上聊綴數言,匪敢稱序,權當“鼓吹”云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