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欣賞一朵花在自然之中的樣子。自然的美,是無私的美,也是最高的美。花是生命的形態(tài),是城市里一陣溫暖的風,人與花一瞬間的相遇,這樣的一期一會讓人更想珍惜每個瞬間的機緣。
Florette幾束花
當花是最自然的樣子
翻閱雜志的時候,意外看到野菊,莫名讓我想起Florette幾束花的主人Isabelle,她笑起來的樣子像極了陽光下的雛菊。菊花被認為具有正直坦率的品格,給人帶來恬淡安心之感。古時候的宮中,每逢重陽,就要飲盡漂浮著菊花的菊花酒,祈禱長命百歲。日本歌人紀友則寫道:“含露菊花欲飾發(fā),望金秋年華永駐。”對于古人來說,花是生命的印記。
北京的秋天剛來臨的時候,風和陽光都是溫柔的,周末清晨,我來到位于百子灣老廠房改造的藝術園區(qū),一個大煙囪旁就是Florette幾束花的花房了,也是Isabelle和先生Tim的建筑空間設計工作室Office AIO所在,它由一棟獨立舊紅磚瓦房改造而成,整棟房子被粉色的玫瑰和各色的鳳仙花及綠植環(huán)抱著,而在改造前,這個廢墟小屋甚至連門都沒有。因為本身是建筑設計專業(yè)出身,Isabelle和Tim對于空間利用很有自己的想法,比如利用單方鏡面,讓人能從室內(nèi)清晰地看到室外的景觀,而室外的人無法看到室內(nèi)的情況。你甚至能透過玻璃屋頂看到藍天。問及為何會想要創(chuàng)辦這間花房,Isabelle告訴我,從小在新西蘭長大的她,生活中最不可或缺的就是花,剛搬來北京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在北京很難買到自己想要的花,花朵被包裝起來作為禮物,可是她更希望沒有任何原因去購買花束,讓花成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所以,便有了Florette幾束花。在Florette,花更像是素材,一大包鮮切花用牛皮紙袋裝好后送到購買者的家中,接下來就是買者發(fā)揮的時候了,配合家中的花器,自由靈活創(chuàng)作屬于自己的作品。“現(xiàn)在很多人能有一個院子,有一個陽臺都是很奢侈的事情。想要做切花,就是想將外面的景色帶進房子里。切花并不意味著花就因此死去,而是將它的美延續(xù)進了另一個空間。”在后院喝著Flo rette自制的花茶,Isabelle充滿笑意地跟我說著關于Florette的種種故事。
在Isabelle的記憶里,媽媽是很喜歡花的人,也會經(jīng)常買花回家,修剪它們,給花朵泡澡,讓花朵的每一根莖道都吸收到水分,讓它們恢復精神。“這對我來講是最大的影響,也讓我格外疼惜花朵。因為花會給你一種回饋和互動。”她說。
這天,北京的天格外藍,微風吹著后院的落葉四處飛舞,雖是周末,Isabelle也并不清閑,周末是Florette幾束花的對外開放日,Isabelle也會和其他品牌合作做些pop-up的活動,比如精品咖啡課程,請來的也都是京城最優(yōu)秀的咖啡師。清晨,花束抵達工作室,她和同事忙著修剪和整理,陽光偷偷溜進工作室,攀爬到人們的腿上、桌角、窗臺以及躺在木質(zhì)大方桌的玫瑰上,被修剪落至地上的殘花似乎都有種別樣的美。想到還有這樣執(zhí)著熱愛自然和花朵的人,心里一陣溫暖和感動。白居易曾描寫過當時的長安人們熱愛花束的盛世景象:“花開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不知道這樣的景象還會不會再回來?
Tonacado花廚
綻放在味蕾的花朵
在印度班加羅爾的一次旅行中,朋友邀請我去一家餐廳早餐,整個餐廳被綠植圍繞著,仿佛置身于叢林中,餐單只是一塊黑板,黑板上每一行字后面都會畫上不同的花。我想我是不會忘記這家餐廳的,這是在印度唯一能給我留下美好回憶的餐廳。而這樣的美好,都是因為花的緣故。
顧城說:“中國人只創(chuàng)造了兩個理想,一個是山中的桃花源,一個是墻里的大觀園。”在嘉銘中心寫字樓里也隱逸著一家“室外桃源”,進入寫字樓的時候你很難想象這個叫花廚的餐廳,會是什么樣子。一般的餐廳里,唯有檸檬水或者白開水最為平常。而花廚這個以花朵為主要元素的餐廳,花無處不在,即便小小的飲品,也用花朵做了精心的調(diào)制。想是我喝茶久了的緣故,舌尖變得靈敏,能分辨出各種花果的口感,喜歡花廚的“花廚水”,羅勒的香,薄荷的清涼,玫瑰的淡淡甜意,再配上藍莓覆盆子在顏色上的搭配。裝在透明的玻璃瓶中,像是一瓶精致的裝飾品。細碎的花瓣讓人憐惜,而那香氣陣陣,若隱若現(xiàn)。那天一邊吃飯一邊同朋友聊天。已經(jīng)忘記了朋友們說什么,只記得回家的路上,余香滿口。
花廚主人Karen做金融出身,夢想?yún)s是開一家和花朵有關的餐廳,后來離職,今年6月終于有了這家餐廳。在北京生活多年的她,一直覺得在寫字樓里上班的白領們需要一個輕松的環(huán)境,可以踩著高跟鞋,脫掉寫字樓固有的嚴肅,將鮮花帶進寫字樓,帶進餐盤,也帶進生活里。她將餐廳的墻壁都裝飾上花朵,此外還點綴了樹木,永生花,每張餐桌上都有花,有的是大寫意,比如白色玫瑰配上精美的木質(zhì)配飾,顯得姿態(tài)曼妙,有的卻含蓄帶嬌,叢叢簇簇。人來往穿梭在餐廳之中,仿佛漫步花叢小徑。
花廚英文名叫“Tomacado”,是to mato、avocado的合成詞,來自Karen最喜歡牛油果和番茄,她說:“我們熱愛鮮花與廚房的程度,讓我們不想讓鮮花只被圍困在乏味的層層疊疊的包裝紙里,或者用餐前就被收起來的小餐桌上,更不想讓廚房只是一個煙熏火燎的被油煙和臟話包圍的逼仄空間。所以,我們將鮮花和廚房放在了一起,和食物在一起。”karen經(jīng)常去各地淘小花器,并在花器中插進各式小花,總是試圖探索新事物。餐廳的每一處無不與花有關,像是春天的一陣驚喜。整個人如同置身于一個春天的故事中,去穿梭去遇見,花朵給人的美好。
Florayard一朵小院
浸染一個春天
在云南曾有幸看到人們將染好的靛藍布料掛在小徑晾曬。甚至貴州很多地方,在一定的季節(jié),村落中隨處可見人們將深藍色硬挺的布料掛在大樹之間晾曬,那就是剛?cè)竞玫牟肌H缃瘢参镉∪疽猜诙际兄惺艿綒g迎,正是由于它特有的來自自然的質(zhì)樸個性。
知是是一朵小院教印染課程的老師,朋友都叫他知是,聽起來文藝而斯文,人如其名。因為對植物染色的喜愛,他開始鉆研,并將知識傳遞給他人。談話中,他給我演示拓染的過程,將新鮮樹葉平鋪在純棉潔白的布上.然后用木質(zhì)小錘一遍一遍敲打樹葉,看似枯燥,全然憑的是耐心,連續(xù)敲打不下半小時,才能讓一片葉子拓印在織布上。
同時也是服裝設計師的知是告訴我,其實自然界中所有的植物都可以染色,充分利用大自然無私的饋贈,用樹葉、花瓣、茶葉甚至中藥材制作染料,把大自然的顏色原本保留。多年來,他從生活的各個角落發(fā)現(xiàn)可以用于染色的植物,公園、菜市場、街道:板藍根可提煉純正的靛藍,柿子可以染出讓布料硬挺的黑色。布料的顏色可能會隨時間的推移而改變,而這就是自然本來的面目。整個印染敲打的過程,像是一次一次的與自然溝通對話,也在此過程中得到靈感與體悟。看似枯燥的過程,卻帶著對自然的尊重與虔誠。
一朵小院通過活動、課堂鼓勵人們?nèi)ズ妥匀唤佑|,除了印染,還有插花的課程,讓人們領悟自然帶來的生活美學。至于為什么叫一朵小院,聽說是因為院里的花草實在數(shù)不清,便索性用一朵來概括。一朵小院就像一位隱士,隱藏在北京破舊的胡同中。推開老舊的實木大門,門口遺落的花瓣,帶著貯存的自然的氣息。雖然干枯,卻也似乎在告訴人們,春天并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