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該怎么給你定性呢?是詩人?作家?經濟學家?還是做營銷的呢?”有朋友這樣問過張振東,但他覺得這幾個身份之間并不矛盾,就像遞給記者的名片上,除了身為弘地投資管理有限公司的經理,反面還寫著他叫做“南方寺”的另一個名字—那是被他視作的“另一個我”。
炒股:很容易!
采訪之前,記者試著在網上能找到的所有照片中,張振東無一例外都戴著帽子。采訪當天坐在貓空咖啡館里,他也始終未曾將帽子脫下。這讓人想到剛出道時的周杰倫,也總是帶著鴨舌帽,以隱藏自己的害羞和對外界保持的距離。張振東覺得,這也是自己帶帽的—個原因:和外界保持一定距離,戴上帽子的一刻,能讓他恢復理性:“其實還因為我的偶像葉茂中總是戴著帽子,像是自己的logo。”
張振東現在的身份是南京弘地投資管理有限公司的經理,但愿意接受采訪,有一部分原因是由于他作為詩人“南方寺”的那一面——今年他的一本小說和一本隨筆集即將出版上市:“做房產雖然也認識不少人,但寫文章的那一面,只在文學圈里還有些名氣。在樓市做一些宣傳,應該會擴大一些發行。”類似于藝人的“通告期”。
一定程度上,這本涉及房地產和股票的小說,是張振東將興趣和專業相結合的產物。近年,他離開南通的開發公司,回到南京,成立了現在的投資管理公司,除了為開發公司提供策劃方案和推廣,也經營證券投資。
談起股票,張振東頗有信心:“身邊人總說炒股不賺錢,可是我一直在賺錢啊!”他把在股票市場能夠游刃有余,歸結為研究金融和看背后市場的結果:“這只股票值不值得買,市場會給信號。大家都買的東西,自己再覺得不好,也要放棄自我判斷,交給市場,光談價格沒有用。”
他舉例宏觀經濟學的奠基人亞當斯密,這個曾對世界經濟扭轉產生過重要作用的英國經濟學家,在股票市場上卻總是虧錢:“所以買股票就像選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判斷,但到底怎么才能買到賺錢的股票?把判斷交給市場就行。”
但他難以左右別人判斷,所以他給自己立了兩條規矩:不在家里談論炒股,不聽他人談論股票。“但可以代身邊人炒股。”他說。
他到底并不是真的不談論。對于股票的預判,他說都寫在了即將出版的小說里,借主人公之口代為表達。張振東說,由于在股票上成績不錯,身邊有些不知道怎么打理資產的朋友,就把錢交給他代為炒股、管理。為此,他正考慮發行一支私募:“華泰證券看我的成交記錄,比王亞維還牛!對我來說,炒股很輕松。”
賣房:力挽狂瀾
張振東的自信,不僅僅體現在股票投資上。在最熟悉的房產市場里,他也曾經數次“力挽狂瀾”。
2002年,剛從安徽工業大學法學專業畢業的張振東,進入《金陵晚報》成為房產記者。“一開始還是抱著對文學的興趣想去副刊部,沒想到給我分進了房產條口。”張振東起初并不愿意,但文章得到領導的數次認可后,他逐漸找到房產新聞的樂趣。一年后,他進入雨潤集團,從“乙方”變為“甲方”。
在雨潤5年的時間,被張振東視作事業生涯的一個轉折。“起初我只是做策劃,后來在一次營銷總監競崗時,幾個外地營銷總監都沒我說得好,就被老板點名進了營銷崗。”
起初并不了解營銷的他,每天都和項目售樓人員聊天了解情況。他發現盡管大多數售樓小姐都能說容積率、房價折扣,但對于樓盤究竟用了什么品牌的材料,房子究竟有什么價值,并不清楚:“售樓員大多急于成交,只了解浮于表面的東西,并不真的理解房子。”
他隨后找來項目工程部給售樓員進行專門培訓。當時星雨華府采用的門窗是日本YKK品牌,張振東讓售樓小姐跟客戶強調,這種窗子開啟20萬次不變形,“其實誰會真的在家開關20萬次?但是要強調出品質感。”
因此,星雨華府成為當時河西的嘴高價,在周邊萬科、朗詩賣6500元/㎡的時代里,星雨華府賣了8000元/㎡。“其他項目的售樓員都騎車來我們售樓處,問怎么能賣這么高。”張振東回憶。
南京項目獲得成功后,張振東又被派去賣“難啃”的旅游別墅。他很快發現房子賣不出去,是因為售樓員沒有提成,沒有積極性。他迅速決定給售樓員以1%的銷售提成,并在當月的銷售大會上,給一個售樓員發放了10萬元提成現金:“結果在我去了3個月時間里,完成了他們3年的銷售。”
由于雨潤的銷售節奏緩慢,5年后,張振東選擇去南通的一家開發公司,擔任副總裁。在外地輾轉數年后,張振東還是回到南京,自己創業。“正是看過外地市場,才對南京市場有信心。”人口涌入和城市經濟提升,讓他認為南京房地產的供求需要還在,房價還有上漲的空間:“南京很多開發商總抱怨房子賣不出去,那都是沒找到方法,如果我們能參與營銷的話,一定賣得比他們快。”
寫詩:環境愈加艱難
“寫詩越來越難了。”
在詩歌和文學的世界里,張振東給自己取名“南方寺”,像是和現實生活里劃出的一條界線。這個有些“禪意”的名字,實際上帶著一點特有的年代感。“上大學那會兒,無意看的到—部風靡的電視,主人公叫道明寺,我覺得‘寺’這個字太特別了,就放在了自己的筆名里。”他解釋,“南方”,則充滿了北方少年的向往。
不論是博客里的文章,還是和記者的言談,張振東都表達出對詩歌發展現狀的無奈和無力。盡管在房產、商場征戰多年,但張振東一直沒有放棄他作為“南方寺”寫詩的那一面。最近幾年,他有些氣餒了。
他最早接觸詩歌,還是在上世紀90年代初。第一次在地攤買的二手雜志上看到當代詩歌,就被震住:“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文體!”他開始尋詩歌來讀,并模仿著寫詩,騎車去郵局投稿。
詩歌的刊登,給了他莫大的鼓勵,并更加熱衷,連思維方式也變得感性。“在一段時間里,我連走路都想著寫詩。”這也影響了他的升學,在普遍考入重點高校的中學里,他沒能考出安徽省:“也有人說如果我不寫詩可能會過得更好,但如果離開詩歌,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會變成什么樣子。”
但近幾年,他覺得詩歌生長環境的每況愈下。“詩歌本身應該是詩人和詩人的交流,是表達的出口。詩歌的刊登是希望能讓更多的人感受這種交流,不是目的。但現在登載也成了一種交易,詩人本身也要為惡劣的環境負責任。”他覺得自己不善交際,成為讓自己詩歌發表的障礙。
而在生活節奏加快,內心浮躁的當下,很少有人能安靜下來寫詩、讀詩,只有小說、散文還能被作為消遣式的閱讀,這讓張振東有些沮喪,但依舊對文學創作抱有期望:“我后來寫的散文也經常被語文試卷采用,小說也有出版,還是有些影響力。”
在不少人眼中,從事商業和進行文學創作幾乎是背道而馳的道路,但張振東有他分隔兩個領域的方式。為了不讓優渥的生活環境造成創作靈感的枯竭,他保持生活的簡樸和穿著的樸素,并且另買一套房子,和家人分開獨住,以保證全身心投入創作。
從最初靠稿費生活,到現在能夠“以商養文”,張振東覺得,財務自由給了自己更多大的空間:“但未來也不會花太多錢買房買車,畢竟生活的不能太安逸,在精神中追求快樂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