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踏上冰雪草原
呼倫貝爾草原位于內蒙古東北部,因其疆域內有呼倫、貝爾兩大湖泊而得名。呼倫貝爾草原四季分明,水草豐美,有“牧草王國”之稱,被世人贊譽為世界美麗的花園。這里地域遼闊,3000多條縱橫交錯的河流,500多個星羅棋布的湖泊,一直延伸至松濤激蕩的大興安嶺。
一提及草原,很多人的腦海里立刻就會閃現出“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美好畫面。誠然,夏日的草原,白云搖曳,綠草茵茵,溫度也是出奇的涼爽,駕車行駛在草原深處,身旁的蒙古包像蓮花一樣綻放,遠方的湖水像明鏡一樣閃亮,這樣的旅程,是非常愜意的。
我也曾在夏日到訪過草原,那樣美輪美奐的景象,一直都盤旋于腦海中,揮之不去。多年之后再一次來到呼倫貝爾,只不過,這一次我是尋著雪色,踏上了這萬里冰封的草原。我的行程從海拉爾開始,途經滿州里,最后在根河結束。冬日的草原,雪白成茫茫一片,與夏日的感受完全不同,令人欣喜若狂。
此時的草原是寂靜的,雪沒過草尖,沒過遠方所有的想象。雪原雖然寒冷,但隨處還是可以看到羊群和馬群,冰雪草原上的牧馬圖,是一份壯美的生活畫卷,當套馬的漢子那長長的套馬桿躍過馬群,馬群便像疾風一樣飛馳過草原,馬蹄下濺起的雪花將這份美妙的畫卷蕩漾成一幅絕美的水彩畫。
草原深處的呼倫湖,此時冰凍處最厚可達3米,有人稱呼倫湖是中國最大的一塊冰,這個比喻很形象。“冰凍三尺”的呼倫湖,最大的一項活動就是冬捕,冰上捕魚這一原始的捕撈方式已成為呼倫貝爾冬季旅游的一個看點。經過下網、給網、走桿、鉆冰幾道程序的捕撈準備和最為攝人心魄的破冰捕魚后,長龍式的大網牽引出一條條冬眠的魚,引起人們陣陣驚呼。
如果沒有遇上冬捕,也不要感覺到遺憾。在冰面上靜靜地走一走,迎著明晃晃的陽光,聆聽萬籟俱寂的雪原之聲,這樣的感受也獨有一份無言的美。
冰雪那達慕 零下30℃的狂歡
“那達慕”是蒙古語,亦稱“那雅爾(Nair)”,“慕”是蒙語的譯音,意為“娛樂、游戲”,那達慕大會是草原人民通過摔跤、賽馬、射箭等競技活動來表示水草豐美、牛羊肥壯的喜悅之情的傳統體育盛會。
冰雪那達慕和夏季那達慕在形式上沒有什么區別,有驚險動人的賽馬、摔跤,有令人贊賞的射箭,更有引人入勝的歌舞。賽馬是那達慕大會上最重要的活動,賽場上,騎手們一字排開,個個腰扎彩帶,頭戴彩帽,每個“巴特爾”的臉上都洋溢著奮進的熱情。賽馬的起點和終點插著各種鮮艷的彩旗,只等號角長鳴,騎手們便紛紛飛身上鞍,揚鞭策馬,一時紅巾飛舞,如箭矢齊發。先到達終點者,成為草原上倍受人們稱贊的“巴特爾”。
不過,雪原上的策馬奔騰似乎要比綠草上的飛馳來得更有氣勢一些,馬蹄上濺起的雪花就是最好的證明。即使零下30℃的氣溫也無法阻擋草原兒女對生活的那份熱情,那一片冰冷的茫茫雪原,正因這一份份躍動的激情而澎湃,而溫暖。
除了對賽事的關注之外,更吸引我的莫過于他們華麗麗的民族服飾了。會場內外,有從四面八方紛涌來的蒙古族牧民,他們基本都是以家庭為單位,老老少少都盛裝出席。蒙古族服飾名稱為蒙古袍,因久居蒙古高原,氣候寒冷又加之以游牧為主,馬上活動的時間比較長,因此,其服飾必須有較強的防寒作用且需便于騎乘,長袍、坎肩、皮帽、皮靴自然就成了他們的首選服飾。草原兒女特別偏愛鮮艷、光亮的顏色,他們將藍天白云、綠草紅花這些自然的色彩穿戴在身上,卻并不讓人覺得花俏艷俗。冰雪冬季里,這些艷麗的色彩更是將銀裝素裹的雪原打扮得光彩奪目。
以前看民族服飾基本就是看照片,或者在一些表演會場,沒有這么自然地欣賞過,因而,感觸比較深刻。試想,當你穿著普通的衣衫,獨自走在身著蒙古民族服飾的人群之間,而且是在白晃晃的雪原之上,恍惚之間,是不是有種穿越的感覺?
很慶幸在這方圣土之上,還有這么一群質樸的蒙古人恪守著自己的信仰和傳統,在對這片土地的熱愛和保護中,過著如此簡單卻歡樂無限的生活。這一片歡樂的冰天雪地,對于常年生活在都市里的我來說,不僅洗肺,還能靜心,在冷徹骨、熱透心的狂歡中,找回了那個童年里最真實、簡單、快樂、容易滿足的自己……
敖魯古雅 大興安嶺深處的馴鹿之鄉
呼倫貝爾草原邊緣,生活著一群鄂溫克人,他們原本以飼養馴鹿和打獵為生,被稱為“使鹿部落”。
鄂溫克馴鹿人是在300多年以前從寒冷的西伯利亞列拿河上游迂到額爾古納河流域的。在列拿河時代,他們就開始馴養和使用馴鹿,后來由于列拿河一帶獵物少了,他們便順著石勒唁河來到了大興安嶺北麓的額爾古納河流域。他們常年生活在深山密林,穿獸皮、吃獸肉,住“撮羅子”,受外界影響較少,在解放前基本仍處于原始公社末期氏族公社的階段。2003年,鄂溫克使鹿部落放下獵槍,整體搬遷到了根河市郊的新定居點,也就是現在的敖魯古雅鄂溫克民族鄉。
鄂溫克人遷出森林后,也把馴鹿帶下山來。不過,獵人終究是獵人,干百年來的民族血源和生活習性,并不能使他們在“別墅”安居樂業。那些老獵人只堅持自己的生活方式,從一開始就拒絕下山,只愿意把自己的一生與烈酒和森林埋葬在一起。后來又有獵民相繼放棄了免費的新房子,重新回到森林。一方面是因為他們無法適應新生活,另一方面是因為馴鹿在新環境下根本無法生存。
據說,密林中還住有5、6戶獵民,15人左右,過著與他們的祖先一樣艱辛而自由的原始生活。目前的6處獵民點分布在遼闊的大興安嶺森林之中,總共放養著1000多頭馴鹿。最遠的也是最大的馴鹿放養點是位于阿龍山的瑪利亞·索部落,女主人瑪利亞-索是敖魯古雅最后的酋長。
我們到訪了距離較近的布冬霞原始部落,目前這里有半野生狀態的馴鹿60多頭。馴鹿是一種特別溫順的動物,與人親近。陽光下,它們行走在雪林中的模樣,乖巧動人,大大的眼睛,長長的鹿角,從容不迫的姿態,充滿了靈性。它們早就習慣了這樣極寒的天氣,每天都會在林中悠閑踱步、嬉戲。年輕的女孩們尤其喜愛馴鹿,除了它的溫順乖巧之外,最重要的是馴鹿和圣誕老人有關,傳說,圣誕老人就是坐著由馴鹿拉的飛天雪橇給小孩子派禮物的。
布冬霞原始部落仍在大山中與食野生菌類、飲林間甘泉的馴鹿為伴,過著鄂溫克馴鹿人半定居半游獵的生活,現在的鄂溫克人已不再打獵,他們愛馴鹿就如同愛自己的孩子。
不過,這樣與鹿共存的美好畫面,也是非常罕見了。僅存的森林獵民們大多都是老人,年輕人都拋棄了森林,走向了城市,原始的生活方式已經被顛覆。這些最后的馴鹿人陪伴著數量稀少的馴鹿,傳承著林海雪原里最后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