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意想不到的接風夜宵
盡管從出發算起到現在已經在路上足足顛簸了十七個半小時,但是到達肯尼亞的首都內羅畢,這個號稱東非小巴黎的城市,那種興奮卻讓我立刻倦意全無。在內羅畢居住了15年的老朋友來機場接我們,他準備了一餐特別的夜宵來為我們接風洗塵。于是剛下飛機我們便隨朋友來到這里最負盛名的餐廳CARAlVORE。
說起這家烤肉店的食材可能會讓你瞠目結舌,它們既不是羊肉也不是牛肉和豬肉,而是把鱷魚和鴕鳥搖身變成了精美的菜肴。不要擔心這些動物不可以吃,在這家餐廳食用這些肉類都是當地法律允許的。如果你也想知道鱷魚的味道,就來這里吧!餐廳的用餐區很大,三三兩兩坐的全是與我們膚色不同的食客。肯尼亞是個兩極分化很嚴重的國家,能坐在這里用餐的幾乎都是這里的富人,大部分的平民是不會來此享用的。趁著朋友點餐的間隙,我四下打量,被一個巨大的烤爐吸引,不禁上前駐足觀望。烤爐就在用餐區的中央,說是巨大一點不為過,目測十個人手拉手才能將它圍住。靠近烤爐,熱浪撲面而來,肉在烤爐里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旁邊站著身著斑馬條紋圍裙的服務員,他嫻熟地片制烤肉,見我拍照便微笑地面向鏡頭,自然且大方地成為了我鏡頭中的主角,我舉起相機用快門記錄著眼前的一切,自此,他便成了我接觸的第一個熱情友善的非洲人。
蒙巴薩的印度洋
為了一睹印度洋的風采,我們決定自駕前往距離內羅畢五百公里的蒙巴薩。陽光透過車窗溫暖地灑在身上,無比舒坦。一路上各種棕櫚科的植物粉墨登場,我端著相機一刻不停地按動著快門,這里的每一處風景對于我這個長期生活在北半球的人而言都是那么新奇。
車子行駛了七個多小時,下午三點多終于到達蒙巴薩。我們入住的是一家名叫Traveller的酒店,有點傾向于東南亞的建筑風格,木質的樓梯圍廊,木結構的屋頂和房間內各種木結構的家具,很容易讓人忘記自己是置身非洲,反而更像是在東南亞島國度假一般。放下行李,我便迫不及待地沖向海邊,穿過酒店一層的餐區,走在搖曳著修長椰影的小路上,感覺陣陣海風輕柔襲來。一心向往的印度洋上的耀眼銀光,正一步步出現在我眼前。下午暑氣蒸騰,陽光刺得我眼睛有些睜不開,近處有幾艘打漁人的小船擱淺在岸邊,放眼望去遠處的印度洋確實波濤洶涌,不似近處這般平靜。腳下的白沙沙質細軟的捧不起來,拳頭大小的沙灘蟹悠然自得地在沙灘上追逐橫行。此情此景,下午的時光自是不必多做安排,只靜靜地坐在椰樹下的躺椅上喝喝冰飲、看看書、發發呆便是最幸福的所在了。不知不覺,太陽已悄悄地沉入海平面。黃昏時分的海邊,微涼的海風拂面而來,我懶懶地望著天空中漸漸清晰的繁星,仿佛置身于一個遠離塵世之所,平靜而滿足。
坐電椅般的旅程
從察沃去安波塞利的路上,在紅土飛揚的搓板路上艱難前行,車速很慢。道路兩側,不多遠就會出現一片簡陋的泥土房屋,聽向導說那是馬賽人的聚居地。村莊附近,時常能看到三三兩兩的馬賽族小朋友,他們會主動向外來的車輛打招呼,我們停下車從包里翻出事先準備好的糖果分發給小朋友們。雖然膚色不同,語言無法溝通,但是孩子們天真燦爛的笑容全世界都是一樣的,足以融化陌生人的心。我注意到在這幾個小朋友中間有一個靦腆的小姑娘,她衣衫襤褸,沒有穿鞋子,赤著腳在本就不平的小路上行走,看樣子是早已習慣。我試圖接近她,幾次她都害羞地躲開了。也許是做了媽媽的緣故吧,看著她天真清澈的眼睛,我有種萬分心疼卻又無可奈何的感覺。
行進途中正當大家顛簸得快要崩潰時,忽然車里有人驚呼:“那是龍卷風嗎?”快速朝著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是!”我興奮地大喊。眼前所見的龍卷風雖然不像“周董”歌里唱的那樣浪漫多彩,卻也不是素來聽聞的那般飛沙走石鋪天蓋日。它體型不大,小小的身體沖天直上,看起來精致奇妙。如同萬物一般,原來龍卷風“小時候”也這樣招人喜愛。
車子開了將近一半的路程,忽然停了下來。眼前是一片巨大的火山灰遺跡,同行的馬賽族帥哥向導招呼我們下車拍照。第一次看見這么大規模且無人刻意維護的火山灰。在廣闊的天空下,無垠的火山灰前,突然覺得這里空曠得讓人有點生畏,好像此刻并不身處于我所熟悉的地球上一樣。大方的馬賽族帥哥,不光滿足了我們合影的要求,還展示出自己的貼身寶貝給我們過癮——把超重的AK47,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游戲里才出現的槍。居然重到兩只手都端不平。
我們這一路驅車過來路況奇差,一路顛簸,我的一把老骨頭都快要散架了,車廂里紅土飛揚,在車里說話都要靠喊的。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至少咱見到了龍卷風在廣袤的非洲草原上呼嘯而過;扛過傳說中的AK47;在大片火山灰前和馬賽族帥哥合了影;還遇見了一群可愛的馬賽族小朋友。真的很享受這段“坐電椅”般的旅程。
安波塞利的日暮與日出
傍晚的安波塞利,夕陽穿過云層的縫隙灑在廣袤的土地上。此刻我們簡直就像是闖入了趙忠祥口中的動物世界,食草類動物比比皆是。羚羊有著長長的腿,苗條的身材,尾巴總在不停地搖擺,機靈可愛。還有成群的斑馬、角馬拖家帶口地奔跑而過。像長頸鹿、大象這樣幾乎無天敵的大型哺乳類動物,在這里顯得有恃無恐,每每見到都是聲勢浩大,目不斜視的樣子。
趁著天還沒黑,我們花兩千先令找了一位馬賽族的帥哥做向導,帶我們馳騁在大草原上尋找獅子的蹤跡。小伙對這里極為熟悉,自信滿滿地說找不到獅子不收錢。果然,出發沒多久,他便帶領我們找到了一只離公路僅有百米左右的獅子,它正在打鼾。用相機的鏡頭拉近了一看才發現原來獅子的顏色與草原大地的顏色渾然—體,如果沒有向導的話,即便近在咫尺也可能被我們忽略。隨著夜幕的降臨,白日里生機勃勃的草原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動物們會在太陽下山之前,自覺地回到各自溫暖的庇護所。仿佛在這里,大自然會賦予草原一種神奇的魔力,無論是白晝還是黑夜,草原都會盡其所能地保護動物們,如同萬物的母親般呵護備至。晚安了,安波塞利。
清晨的安波塞利是觀乞力馬扎羅雪山的最佳地點,早上六點多天空一片漆黑,拿著手電開車找好角度,靜靜地等待雪山日出。這時的草原一片寂靜,漸漸地,東邊的地平線開始泛起光亮,雪山也開始隨之有了生動的色彩。太陽用溫暖的手揭開了乞力馬扎羅神秘的面紗。原來它一直都躲在云層里羞答答地凝望著大地。早上七點多,太陽緩緩地露出地平線,雪山霎時變得金燦燦的。就雪山而言,乞力馬扎羅不及珠峰那樣氣勢磅礴,白雪皚皚;也不及玉龍雪山的神秘瑰麗,居高臨下。但它在這最熱的赤道線上,竟能這般青山如黛,晶瑩剔透,也不枉我們起個大早只為一睹它那金色光輝中若隱若現的雄風傲骨了。
那庫魯的那片紅
來肯尼亞之前最想去的便是那庫魯了,只因之前看過一張百鳥齊飛的畫面甚是壯觀。因那庫魯處于火山地帶,湖水鹽堿度較高,較適宜火烈鳥喜食的浮游生物的生長。旺季的時候這里的火烈鳥能達到兩百多萬只,占全世界火烈烏總數的三分之一,所以這里又被譽為觀鳥天堂。
坐在四面通透的觀光車里,大家都激動地占好機位,一刻不停地守著快門,生怕錯過了眼前任何一個精彩的畫面。此刻,無拘構圖,無拘角度,只是單純地記錄便已滿足。看!斑馬、瞪羚、狐貍、狒狒還有強壯的水牛!一路拍照,一路驚呼著各種動物的名字,我像個孩子般激動不已。
中午時分,我們將車開到那庫魯的最高處,觀賞湖光山色之余,悠然地享用午餐。白云的倒影映襯在湖面上,時而微風拂過蕩起輕輕漣漪。從山頂的觀景臺向下望去,琉璃干頃的湖水一碧澄空。半個小時解決午餐,收拾干凈便開車下山直奔火烈烏而去。雖說我們來的這個季節并非觀賞火烈鳥的最佳季節,但大家依然被眼前這一群群俏然而立的火烈鳥的壯觀景象驚呆了。它們撲楞著翅膀,打起水面粼粼碧波,忽而掠著銀翅在高空中劃過。長長的紅色細腿倒映在清澈見底的湖面上把偌大的水面印染成一片橙紅色的世界,我陶醉其中,恍惚間自己也似生出一對紅色的羽翼,在這無限寬闊的天空中自由地遠思長想。
滿足了來那庫魯的終極目標,依依不舍地告別了火烈鳥。在返回內羅畢的途中,途經一處東非大裂谷的觀景臺。東非大裂谷最深達2千米,寬30至100千米,全長6000千米,如果有機會乘機越過浩翰的東非大陸的赤道上空時,從機窗向下俯視,地面上一條碩大無比的“刀痕”呈現眼前,頃刻間讓人產生一種驚異而神奇的感覺,這就是著名的“東非大裂谷”。這條長度相當于地球周長六分之一的大裂谷,氣勢宏偉,是世界上最大的裂谷帶,有人形象地將其稱為“地球表皮上的一條大傷痕”。到達觀景臺時,正好趕上夕陽西下。陽光穿過觀景臺的木圍欄,照出一道道木圍欄的影子美極了,給原本氣勢磅砣、雄姿英發的東非大裂谷,賦予了一副文藝清新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