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菁 周德祥 徐曉燕 陳曉剛 陸 蘅
認知行為治療對社區抑郁癥患者殘留癥狀的影響
張菁周德祥徐曉燕陳曉剛陸蘅
【摘要】目的探討認知行為治療對社區抑郁癥患者殘留癥狀的影響。方法將社區中伴有殘留癥狀的抑郁癥患者60例隨機分為研究組(30例)和對照組(30例)。兩組均常規應用抗抑郁藥物治療,研究組在此基礎上聯合認知行為治療。所有患者均隨訪1年。兩組治療前后采用漢密爾頓抑郁量表(HAMD)、世界衛生組織生存質量測定量表簡表(WHOQOL-BREF)進行評定。結果研究組治療后1年末HAMD評分較治療前降低(P<0.01),研究組HAMD評分低于對照組(P<0.01)。研究組治療后1年末WHOQOL-BREF量表中生理領域、心理領域、社會關系領域評分均較治療前降低(P<0.01) ;研究組WHOQOL-BREF量表中生理領域、心理領域、社會關系領域評分均高于對照組(P<0.01)。結論認知行為治療能夠緩解社區抑郁癥患者殘留癥狀,并能改善其生活質量。
【關鍵詞】認知行為治療抑郁癥殘留癥狀生活質量
抑郁癥是一種易于復發的心理疾病,其中不少患者經治療不能獲得或維持完全緩解狀態[1]。有研究顯示,抑郁癥患者即使達到“臨床痊愈”,仍有20%~40%的患者存在殘留癥狀[2]。抑郁癥癥狀雖已減輕或部分消失,不再符合診斷標準中的癥狀標準和嚴重程度標準,但并不能恢復病前的精神健康狀態,這就是抑郁癥殘留癥狀。抑郁癥癥狀使患者體驗到更多的負性情感,這無疑會對其生活質量產生消極的影響,特別是使其對生活的總體滿意度降低[3]。殘留癥狀的存在嚴重影響抑郁癥患者的全面康復。抑郁癥患者需要全病程、綜合治療措施[4]。目前的研究結果表明多數抑郁癥患者存在認知功能缺損,這些損害影響患者的社會功能及生活質量[5]。本研究嘗試將認知行為治療應用于社區抑郁癥患者殘留癥狀以探索抑郁癥社區康復工作的模式。
1.1對象選擇2012年6月~2013年6月曾在無錫市精神衛生中心就診并接受過治療的抑郁癥患者。入組標準: (1)符合國際疾病分類第十版(ICD-10)抑郁癥臨床診斷標準; (2)生活在社區中接受治療的患者; (3)漢密爾頓抑郁量表17項(HAMD-17)評分≥8分; (4)已接受足量、足療程(≥12周)抗抑郁劑治療; (5)性別不限,初中以上文化程度,有足夠的視聽水平能完成研究必需的檢查; (6)年齡18~59歲,且無嚴重心、腦等軀體疾病者。排除標準: (1)妊娠及哺乳期婦女; (2)藥物、酒精依賴者; (3) HAMD-17評分≥25分; (4)具有嚴重自殺傾向者或HAMD-17自殺條目評分3~4分; (5)入組前6個月內接受足療程的電抽搐治療或心理治療。所有入組患者均簽署知情同意書。納入研究的患者共60例,采用隨機數字表法隨機分為研究組30例,其中男13例,女17例,平均年齡(35.6± 8.8)歲,平均受教育年限(12.5±3.1)年,平均發作次數(2.0±1.2)次,平均病程(6.1±2.6)個月,HAMD-17項總分(12.4±3.0)分;對照組30例,其中男14例,女16例,平均年齡(33.8±9.2)歲,平均受教育年限(13.0±3.4)年,平均發作次數(2.2±1.1)次,平均病程(5.8±2.9)個月,HAMD-17項總分(15.0±3.2)分。兩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顯著性差異(P>0.05)。所有病例均連續治療1年。隨訪期間無脫落病例。
1.2方法
1.2.1治療方法兩組患者均接受單一選擇性5-HT再攝取抑制劑(SSRIs)藥物治療12周以上,藥物劑量相對保持固定(20~40 mg/d),兩組用藥劑量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研究組進行居家開放管理,采取常規抗抑郁藥物治療聯合認知行為治療模式;對照組繼續常規抗抑郁藥物治療,僅予一般的社區隨訪和一般疾病指導。成立社區治療小組,由我院具有心理治療資格的醫師開展居家開放管理認知行為治療及整體療效的判定全過程。每位精神科醫師負責10例患者,簽署社區治療協議,開始每周至患者家中巡診1次,每次30 min,2個月關系建立后逐漸過渡為每2 周1次。
1.2.2認知行為治療方法具體內容包括: (1)詳細介紹認知行為治療的原理及方法,對治療階段作說明,取得患者的信任,構建治療聯盟。(2)綜合患者信息對其人格特征、人際關系、精神癥狀等進行判斷并形成結構化的治療計劃、日程設置,采用負性自動思維識別、證據檢驗、快樂事件列表、家庭作業、角色扮演、自我指導訓練等方法對患者進行治療。(3)重點指導預防復發的策略[6],包括:預防復發的心理教育;識別復發征兆;減少誘發抑郁的不良刺激,修正對不良刺激的認知歪曲;學習應對復發的積極策略;探尋解決現實問題的最佳辦法;填寫預防復發卡等技術。(4)在行為方面,讓患者逐漸適應有計劃的活動,要求患者和家屬配合醫生制定的活動計劃,按照計劃表完成日常活動,活動結束后記錄、評分。(5)一季度一次在社區衛生服務中心或居委會安排多家庭座談,鼓勵與會者積極討論各自成功的經驗和存在的問題,并建立相互支持網絡。
1.2.3測評工具使用HAMD量表評定臨床療效;采用世界衛生組織生存質量測定量表簡表(WHOQOLBREF)評價生存質量,此量表包括26個條目,歸納為4個分量表:生理領域、心理領域、社會關系領域、環境領域,領域得分按正向記分即分數越高,表明該方面的功能狀況越好,生活質量越高。
1.2.4測評方法參與所有評定工作的人員均接受過專科訓練。評定者之間對HAMD量表、WHOQOLBREF量表評定的Kappa值>0.85。治療實施醫師于治療前及治療后1年末在兩組間同時使用評定工具評分。
1.3統計方法使用SPSS17.0進行數據錄入及統計分析,計量資料用均數±標準差(+ s)表示,組間比較用兩樣本t檢驗,同組治療前后比較用配對樣本t檢驗。檢驗水準為α=0.05。
2.1治療前后兩組HAMD量表評分比較治療前兩組患者HAMD量表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研究組治療后1年末HAMD量表評分較治療前降低(P<0.01),對照組治療前后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治療后1年末研究組HAMD量表評分低于對照組(t=6.98,P<0.01)。見表1。
表1 治療前后兩組HAMD量表比較(x+s)
注:與對照組比較,*P<0.01
組別 治療前 治療1年末 t值 P值研究組(n=30) 12.38±3.04 7.01±4.95*7.12 <0.01對照組(n=30)15.01±3.23 13.31±5.82 1.50 >0.05
2.2兩組治療前后WHOQOL-BREF量表評分比較研究組治療后1年末WHOQOL-BREF量表中生理領域、心理領域、社會關系領域評分均較治療前降低(P<0.01) ;對照組治療前后各領域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1年末研究組WHOQOLBREF量表生理領域、心理領域、社會關系領域評分均高于對照組(P<0.01)。兩組治療前后環境領域評分組內、組間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兩組治療前后WHOQOL-BREF評分比較(xs)
注:與治療前比較,*P<0.01;與同期對照組比較,△P<0.01
WHOQOL-BREF 治療前研究組(n=30) 對照組(n=30)治療1年末研究組(n=30) 對照組(n=30)生理領域 14.35±1.24 12.95±1.36 18.25±1.66*△13.58±1.21心理領域 11.03±1.26 11.07±1.14 15.17±1.95*△ 11.95±1.01社會領域 11.43±1.61 11.85±1.35 15.28±1.54*△ 12.08±1.56環境領域 12.06±0.79 11.67±1.21 11.96±0.68 11.89±1.48
因目前大部分地區未開展社區康復治療,以致抑郁癥患者出院后缺乏住院期間的主動性與積極性,近年來有研究提出一種多出現于抑郁癥殘留階段的所謂“功能減退現象”[7],明顯影響患者的身心健康、社會交往、工作學習能力、家庭婚姻及親子關系等社會功能,并可導致抑郁癥患者更易復發、更易慢性化、更難治療,同時帶來了復雜的社會問題。故可以認為抑郁癥的全面康復還應包括個體的心理社會功能恢復正常[8]。有很多還存在著殘留癥狀的患者更容易接受非藥物療法或者與他們的抑郁類型相配合的治療方法[9]。
本研究顯示,治療后1年末研究組HAMD量表評分低于對照組(P<0.01) ;且研究組WHOQOL-BREF量表中生理領域、心理領域、社會關系領域評分均高于同期對照組(P<0.01)。提示抗抑郁藥物治療聯合認知行為治療能夠有效緩解抑郁癥患者殘留癥狀,并能提高其生存質量。這可能因為認知行為治療可以糾正患者自身的負性認知,改善應對技能,正確對待不良心理社會因素,改善患者的心理適應能力,從而提高了治療抑郁癥的遠期療效,進而改善了患者生理領域、心理領域、社會關系領域等方面的生存質量。但在環境領域評分兩組治療前后組內、組間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這是由于環境改造涉及面比較廣,包括社會安全保障、住房條件、經濟來源等諸多方面,這些不是康復或醫療系統可以獨自完成的,所以需要提高全社會對抑郁癥患者的關注。
目前面向社區抑郁癥患者尤其伴有殘留癥狀的干預措施研究較少。有殘留癥狀者可能遭受更多的負性生活事件,家庭及社會支持系統較差,面對疾病或環境刺激更多采取消極的應對方式;并且,有殘留癥狀的抑郁癥患者生活質量和社會功能受損更加嚴重[10]。而認知行為治療能提高患者對疾病本身和社會生活工作的適應能力[11]。精神科醫師進入社區對患者定期進行接觸式訪談,在系統規范抗抑郁藥物治療同時,聯合針對性認知行為治療,及時干預,改善患者人際交往能力和心理適應能力,提高社區伴有殘留癥狀的抑郁癥患者生活質量,對抑郁癥全面康復有重要意義。
本次研究樣本量較小,治療方案單一,而且抑郁癥殘留癥狀的治療往往要經歷較長的治療過程,影響因素又非常復雜[12],有待今后采取擴大樣本量、多中心研究、增加臨床和功能評估項目,為抑郁癥患者的社區康復尋求更多有效的治療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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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fect of cognitive behavior therapy on residual symptoms of depressive patients in community .
ZHANG Jing,ZHOU Dexiang,XU Xiaoyan,et al.
Wuxi Mental Health Center,Wuxi 214151,China
【Abstract】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effect of cognitive behavior therapy on the residual symptoms of depressive patients in community.Methods 60 depressive patients with residual symptoms were randomly divided into study group (30 cases) treated with antidepressants combined with cognitive behavior therapy and control group (30 cases) treated with antidepressants.All the patients were followed up for 12 months and were assessed with Hamilton Depression Scale (HAMD) and WHO quality of life-BREF (WHOQOL-BREF) at baseline and at the end of the follow-up.Results At the end of the 1-year follow up,score of HAMD in study group decreased significantly when compared with the baseline (P<0.01) and was significantly lower than that in control group (P<0.01).Factor scores of physical,psychological and social domain in WHOQOL-BREF at the end of the follow up in study group were significantly lower than those at baseline (P<0.01) and were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ose in control group at the endpoint (P<0.01).ConclusionCognitive behavior therapy can relieve the residual symptoms and improve the quality of life of depressive patients in community.
【Key words】Cognitive behavior therapy Depression Residual symptomQuality of life
(收稿日期:2014-06-23)
通訊作者:周德祥,E-mail:2220395251@qq.com
doi:10.3969/j.issn.2095-9346.2015.01.010
【中圖分類號】R749.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9346(2015)-01-0034-03
作者單位:214151,江蘇省無錫市精神衛生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