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抗戰漫畫運動的發展分期及其概況探析

吳祖枝

【摘要】桂林抗戰漫畫運動因大批漫畫作家、漫畫團體的匯集以及與木刻團體的緊密合作而呈現出高潮迭起、波瀾壯闊的局面。桂林抗戰漫畫運動的發展波瀾起伏、五彩紛呈，其大體是隨著桂林文化城的發展及抗戰形勢的變化而前進的，可總結為：興起——高潮——低潮——復蘇這四個時期。

【關鍵詞】抗戰時期；桂林；漫畫運動；發展分期

桂林抗戰漫畫運動作為桂林抗戰文化運動的一個縮影，其分期是與桂林抗戰文化運動大致相同的。目前學界關于桂林抗戰文化運動的分期有兩種意見。第一種是以1941年1月皖南事變為界，其劃分為前后兩個時期，持這種意見的專家學者有魏華齡和楊益群等；第二種意見認為應當劃分為三個時期；1938年10月——1941年2月、1941年3月——1942年1月、1942年2月——1944年9月，經歷了“高——低——高”三個階段，持這種意見的專家學者有李建平、林煥平、蘇關鑫等。筆者結合這兩種意見，并參考西南大學美術學院凌承瑋教授對重慶抗戰漫畫運動做出的階段分期后，認為桂林抗戰漫畫運動可分為四個階段，即分別是：興起、高潮、低潮、復蘇四個階段。

一、興起階段：（1937年——1938年10月）

在廣州、武漢淪陷，桂林成為抗戰文化城之前的這段時間。在抗戰前桂林就有由總政訓處舉辦的多期街頭漫畫展，如1937年12月由賴少其主辦的抗戰漫畫展和1938年5月1日由五路軍總政訓處舉辦的五月街頭漫畫木刻展以及1938年9月1日由國防藝術社舉辦的街頭漫畫展等。此外，還有兩次全國性質的漫畫展，如1938年1月1日由全國漫畫作家協會在桂林初中舉辦的第一次全國漫畫展和1938年9月2日由梁飛燕在樂群社禮堂主辦的全國漫畫展覽。此階段的漫畫展覽不算多，但桂林的五路軍總政訓處就舉辦了至少十幾次的街頭漫畫展，而且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當時有不少關于街頭漫畫展的評論報道文章，如“十字街頭的轉角，一簇簇的人在指手畫腳，臉上顯出各樣的情狀。湊近去，視線全射在畫報上。因為好奇，心弦已被打動了。它是中國社會的縮影。清冽的玻璃框里充滿了民眾的熱力”。

二、高潮階段：（1938年10月——1941年初）

大致是武漢淪陷后到皖南事變前的這段時間。此時到桂林的知名漫畫作家和漫畫團體很多，當時的桂林抗戰漫畫界可謂盛況空前。黃茅在《漫畫藝術講話》一書中說明了原因：“廣州和武漢相繼退守，南下北上的漫畫工作者到桂林作為一個中站，逗留一個相當長久的時間，因而形成了這一個東南漫畫的中心。”這一時期來桂林的著名漫畫家有：豐子愷、廖冰兄、余所亞、特偉、沈同衡、劉元、汪子美、張光宇、張正宇、黃茅、梁中銘、陸志庠、周令釗等。其中漫畫團體有從武漢遷到桂林的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漫畫宣傳隊和中華全國漫畫作家抗敵協會，1940年年底全國漫協在桂林成立了桂林分會。這一階段舉辦的各種街頭漫畫展、巡回漫畫展等有關文章報刊記載就多達12次之多，且頗有影響。特別是漫畫宣傳隊，他們不畏旅途艱辛往來于廣西、湖南、廣東三省之間，用漫畫巡回展覽的形式對這些地區的抗戰宣傳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此時的漫畫交流、漫畫培訓勃然而興，漫畫宣傳、漫畫展覽此起彼伏，漫畫期刊、漫畫專著的出版亦非常活躍。此階段是桂林抗戰漫畫運動最活躍、影響力最大的一個時期，形成了“一個東南漫畫的中心”。高潮階段的桂林抗戰漫畫運動除了漫畫展覽次數之多，漫畫宣傳范圍之廣，影響之大外，還有一個不得不提的就是桂林抗戰漫畫期刊的出版發行。這期間，遷入桂林繼續辦刊和在桂林創刊的漫畫刊物幾乎全部集中在這一時期，而且也都在這一時期終刊。高潮階段發行的漫畫期刊有：《工作與學習·漫畫與木刻》《漫木旬刊》《漫畫木刻月選》《木藝》《救亡木刻》等，其中《工作與學習·漫畫與木刻》和《漫木旬刊》是突出代表，影響力廣泛。

三、低潮階段：（1941年初——1942年底）

這段時期內國內外發生了兩件大事，即1941初國內發生的“皖南事變”，1941年底發生了太平洋戰爭且香港淪陷。皖南事變后整個桂林文化城被籠罩在緊張的政治氛圍之中。此時的桂系迫于蔣介石的壓力不斷地阻止和打壓文化城的各項進步宣傳活動，漫畫活動也不例外。以往在桂林街頭常見的街頭漫畫展此時幾乎都銷聲匿跡了，所見有記載的畫展是葉淺予于1942年6月27—30日在依仁路社會服務處舉辦個人畫展。此時在桂的漫畫作家亦為數不少，特別是太平洋戰爭爆發香港淪陷之后，有一批漫畫作家由香港抵達桂林，如著名漫畫家丁聰、葉淺予、陸志庠、特偉等。但此時見于報刊雜志發表的漫畫相對于皖南事變前卻是很少的。這期間發表的漫畫主要是劉元發表在國民黨機關報里的漫畫，如《國防周報》和《掃蕩報》，他在這兩個國民黨機關報里發表了大量進步漫畫，確不簡單。此外還有《木藝》《野草月刊》《音樂與美術》等期刊刊載了一些余所亞、劉元、汪子美等的漫畫。值得一提的是余所亞膾炙人口、廣為流傳的漫畫作品，如《前方馬瘦，后方豬肥》《消夏圖》《他說：“為抗戰祝福”！》等漫畫都是在這一時期發表的。這期間的漫畫宣傳、漫畫展覽和漫畫交流等各種活動曾一度低迷，但整個文化城的進步抗戰文化活動并沒有中斷而是在低潮中堅持和發展的。

四、復蘇階段：（1942年底——1944年9月）

在低潮中堅持和發展一年多的漫畫活動在這一階段又豐富活躍起來了，此時桂林的街頭漫畫展和個人漫畫展此起彼伏。這時有記載的漫畫活動就達10次之多，較之以往的漫畫活動不同的是，這時的漫畫展覽主要是由漫畫作家自己主辦的個人漫畫展居多。而團體主辦的漫畫活動只有總政訓處和藝師班漫畫教育社主辦的少量街頭漫畫展，巡回漫展不見于期刊報紙記載。這階段由于沒有較大、較有影響力的漫畫團體參與宣傳活動（漫宣隊于1940年因經費問題解散，全國漫協于1940年遷往重慶），因而其影響力不如高潮階段。這一階段的漫畫畫展、漫畫宣傳雖然比不上高潮階段時影響力大，但是這階段的漫畫畫冊和漫畫理論著作的出版確是盛況空前。這一階段出版的漫畫畫冊、著作高達11種之多，超過桂林抗戰時期漫畫畫冊、理論出版種類數的一半以上，特別是1943年間出版的畫冊、著作就高達9種之多。這其中有豐子愷著的《漫畫的描法》和黃茅著的《漫畫藝術講話》這兩本重要的漫畫理論著作。“抗日戰爭時期，在漫畫實踐活躍的同時，許多漫畫家曾先后發表漫畫的論文或著作，為推進漫畫研究作出了貢獻。重要論著包括……不過最有分量的還數黃茅的《漫畫藝術講話》和豐子愷的《漫畫的描法》。”

結 語

綜上所述，桂林抗戰漫畫運動的發展是隨著桂林抗戰文化城的發展以及抗戰形勢的變化而波瀾起伏的，應分為興起一高潮一低潮一復蘇這四個階段。這與重慶抗戰漫畫運動的分期“興起一高漲一沉寂一再度高漲”，有一定的相似之處。不同的是，桂林抗戰漫畫運動的興起階段和高潮階段都要比重慶抗戰漫畫運動來的更早、影響更大，但是在其后期就遠不如重慶影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