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遠程教育共同體：開放大學外部治理結構的優化

基于現代網絡信息技術，秉承終身教育理念，面向成人提供遠程開放教育服務的廣播電視大學是中國高等教育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當前，隨著國家開放大學和北京、上海、云南、江蘇、廣東等6所開放大學的相繼掛牌，全國其它各獨立設置的省市廣播電視大學也緊緊抓住我國高等教育改革和終身教育體系建設的新機遇，正在積極深化校內改革，狠抓內涵發展，通過各種途徑創新探索，努力實現廣播電視大學向開放大學的成功轉型。開放大學與其說是一個大學機構，不如說是一個開放的教育平臺，因此在建設開放大學的過程中，既要加強內部治理，同時又要充分重視其外部治理結構的優化。

一般而言，大學的外部治理結構主要包括作為實體的大學與政府及其他利益相關群體的關系，而傳統廣播電視大學外部治理的突出特點則是其涵蓋全國、省（直轄市）兩級廣播電視大學和市分校、縣或行業教學工作站（教學點）的遠程教育系統，當前，這一系統在運行過程中存在著諸如凝聚力不足、管理比較松散、支持服務不夠完善、發展不均衡等諸方面問題。此外，面對長期以來普通高校網絡教育學院和在線教育公司的競爭壓力，特別是Coursera、edX、udacity等慕課（MOOCs）平臺帶來的高等教育的深層次變革，以及國家教育部取消“利用互聯網實施遠程高等學歷教育的教育網校審批”的外部影響，生存空間的進一步壓縮，傳統廣播電視大學的外部治理結構面臨新的更為艱巨的挑戰，這一點對處于承上啟下的省級廣播電視大學尤為如此。面對上述問題和挑戰，積極建立新的遠程教育共同體是優化開放大學外部治理結構的切實可行的思路和舉措。

一、遠程教育共同體的含義

共同體是人群的集合體，但它絕非簡單地將人與人組合到一起，而是建立在共同目標上，具有共同身份認同、精神氣質和行為模式的群體與組織。德國社會學家F·滕尼斯將人類群體生活概括為“共同體”和“社會”兩種類型，并強調了傳統社會中基于自然意志而形成的血緣、地緣或宗教緣共同體。[1]馬克思基于對人類社會規律考察，揭露資本主義國家是虛幻的共同體的同時，提出“自由人聯合體”才是人與社會的真正共同體。當代西方政治思潮中社群主義同樣充分論證了共同體（即“社群”，它與“共同體”皆為“community”。），強調了共同體（社群）內的成員資格和共同的自我認同。英國學者齊格蒙特·鮑曼強調了共同體是一種感覺：“共同體是一個‘溫馨’的地方，一個溫暖而又舒適的場所。……在共同體中，我們能夠互相依靠對方。”[2]（P1-3）

長期以來，學校也被視為共同體，尤其伴隨著教育理念的不斷革新，這一說法越來越普遍。例如：日本學者佐藤學將學校概括為“學習共同體”，認為學校是“學生共同學習成長的場所，是教師作為專家相互學習的場所，是家長與市民參與教育實踐，并進行學習的場所”。而在大學層面，“學術共同體”則常常被用來強調大學應具備的氣質和精神。

根據上述學者對“共同體”的認識，可將“共同體”概括為：共同體是在認同的基礎上生成的，它可以給具有相同認同的個體、人群提供彼此引證的安全感、歸屬感。在共同體內，其成員將自覺接受、遵循與之匹配的行為規范，并將之內化成自己的基因與品質，對外展示的是共同體的整體形象。據此可以提出遠程教育共同體的含義：它是開放大學為了更好地實現遠程教育目標，優化遠程教育資源配置，聯合高校、科研院所、企業等單位結成的，認同遠程教育理念、追求共同愿景、遵守共同的行為規范的集體或平臺。

二、建立遠程教育共同體的必要性

建立遠程教育共同體具有如下三方面作用：

一是進一步挖掘傳統的廣播電視大學系統的整體作用。共同體是個體間、組織間基于共識而組成的有機整體。從這一意義上講，傳統廣播電視大學自建立之初便具有了鮮明的共同體特征。整個電大系統在不同層級范圍內，在招生、教學、管理、考試、畢業等每一方面、每一環節都是上下聯動、共同完成的，整個電大系統成為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現代遠程教育共同體，面向公眾共同協作，有序、高效地提供終身教育服務。可以說，無論在任何時候，對電大系統建設的重視是電大立足、發展的根基，因此強調電大系統的共同體功能，可以更進一步提升電大系統的凝聚力。

二是增進合力“辦好開放大學”。“辦好開放大學”是《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年—2020年）中對發展終身教育所提出的重要目標，也是電大面臨的良好發展機遇。開放大學是一個開放的平臺，因此其建設過程中必然要求依照開放的原則來進行，電大責無旁貸地要做“排頭兵”，但沒有辦法同時也無必要“單槍匹馬”地孤軍奮戰。它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更多地是資源整合的作用，即圍繞遠程開放教育的辦學目標，盡可能地將社會各方面支持因素整合為一體，政產學研用結合，協同創新，多方位服務社會。

三是確立開放大學的“比較優勢”。傳統廣播電視大學辦學時間較短，其師資力量、教學團隊建設、課程資源建設等方面在一般意識上的高教領域競爭中不免會存在劣勢。但是由于其長期堅持面向基層、面向一線、面向邊遠地區，因此在教育對象的覆蓋面、教育資源的針對性、和遠程教育技術的系統性方面具有顯著優勢。調動多方力量建立遠程教育共同體，并非電大在向開放大學轉型過程中單方面的“求助”、“化緣”，而是各取所長、發揮合力，在與共同體成員的對比中，彰顯自己的特點。

三、建立遠程教育共同體的著力點

首先，強化遠程教育領域戰略合作。2012年教育部發布了《關于全面提高高等教育質量的若干意見》，該意見圍繞高校與其他單位共建平臺，鼓勵地方建立大學聯盟，加強高校間開放合作和加強信息化資源共享平臺建設等方面內容，對建立優質教育資源共享體系提出明確要求，明確指明了高等教育質量的提高，需要走一條開放合作的道路。具體到遠程教育領域，開放大學建設不能緊緊滿足于維持或移植傳統的電大系統，而應該從更廣的視野上積極開拓校際合作、校企合作，努力實現單位間的深度融合。在此，戰略合作不能再僅僅滿足于雙方基于共同利益需求而結成聯合體，這樣充其量可以達到利益共同體的層面。更多時候開放大學建設要立足于大學功能、培養目標、教學特點、資源條件等深入挖掘合作的基礎，建立長期、穩定的合作關系，共同努力成為價值共同體、生命共同體。

其次，積極搭建終身教育“立交橋”。搭建終身教育“立交橋”是開放大學的重要使命和責任，它包括各類教育的縱向、橫向銜接，寬進嚴出的學習制度和不同類型學習成果的互認與轉換等內容，目前這方面取得的共識是通過建立“學分銀行”制度實現“立交橋”的貫通，其間涉及不同辦學單位、考試認證機構參與其中，因此確立學習成果互認與轉換標準將有賴共同體成員的共同努力，不同類型、層次的教育主體要基于規則、目標的共識，積極投入其中。電大在其中只有責無旁貸地協調諸方關系，引領發展趨勢，才能在共同體建設過程中贏得一席之地，并且從根本維護這一共同體的發展。

再次，確立和完善共同體的運行機制，它包括利益共享機制、激勵保障機制和行為塑造機制三個方面。簡單來講，這三方面具有層層遞進的關系，其中在利益共享機制方面，要按照“優勢互補、資源共享、互利雙贏、凝聚共識”的原則積極尋求和選擇共同體的成員，將其納入其中，因此電大要在充分認識自身優勢的同時，客觀看待自己的“短板”，其中部分“短板”便是一定意義上的合作空間。電大要學會將其中的部分利益與外界共享，從而吸引有識之士的加入。在激勵保障機制方面，要以共同體的價值追求為立足點規范和約束共同體成員的行為，建立有效的合作目標和規則，才能有條不紊地將合作持續深入，將合作意向和目標轉化為實實在在的行動，最后取得預期效果。在行為塑造方面，要充分發揮共同體的自覺約束作用，促進全員自覺行動，自覺踐行理念，自覺完成任務，從而達到推動遠程開放教育快速有序發展的目標。

※基金項目：陜西省教育廳2014年科研課題“省級開放大學外部活治理結構的戰略轉型”。課題編號14JK105

（作者單位：陜西廣播電視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