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化辦學體制改革 促進民辦教育發展

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要求“深化教育領域綜合改革”“健全政府補貼、政府購買服務、助學貸款、基金獎勵、捐資激勵等制度，鼓勵社會力量興辦教育”。這無疑進一步明確了民辦教育在我國國民教育體系中不可或缺的地位，也為我國民辦教育的發展指明了方向。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民辦教育整體上取得了長足進步。實踐充分證明：鼓勵發展民辦教育，充分發揮民辦教育辦學優勢，釋放民辦教育辦學活力，形成公辦教育與民辦教育共同發展的良好格局，既是深化教育領域綜合改革的一項重要內容，也是完善教育生態、擴大教育供給、滿足多元需求的一條重要途徑。

一、民辦教育發展存在的問題

毋庸諱言，當前我國教育改革已經進入深水區，需要破解一系列深層次問題與矛盾。作為教育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先天不足且相對弱勢的中國民辦教育面臨更大、更復雜的挑戰。近年來，教育主管部門和各級地方政府為發展民辦教育進行了一些有益探索與實踐，也推出了一些卓有成效的舉措，尤其是國務院辦公廳批準立項的在全國11個地區推行的12個民辦教育試點項目，在教育改革實踐中取得了可喜成果。但是，從民辦教育發展的全局看，民辦教育改革的進展仍然不大，成效不夠顯著，突出表現在：一些長期制約民辦教育發展的制度桎梏（如產權歸屬、稅費減免等）和政策壁壘（如財政扶持、教師待遇等）尚未從根本上予以消除。

目前，在“要不要發展民辦教育”和“怎樣發展民辦教育”這兩大民辦教育發展的核心問題上，相關政府部門尚未形成集體共識并采取統一行動。最好的例證就是，歷經三年、反復修改了22稿并擬以十一部委聯合發文，旨在促進我國民辦教育發展的“30條意見”至今沒有出臺，這直接導致“第一次全國民辦教育工作會議”未能如期召開。

客觀地講，由于受主客觀因素的影響和制約，在深化民辦教育領域綜合改革方面，某些地方或部門存在懼怕改革、不敢創新、不能創新的狀況，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社會力量辦學的積極性，制約了中國民辦教育的健康成長和可持續發展。據官方統計資料顯示，近年來社會資金進入教育領域的速度明顯降低。以2011年為例，各級各類民辦學校舉辦者投入僅為111.87億元（低于2001年的128.09億元），只占當年全國教育經費總額23869.29億元的0.47%。2006年全國民辦學校的舉辦者對教育的投入達549.06億元，占到當年全國教育經費總額的5.59%。

二、關于促進民辦教育發展的建議

黨的十八大報告明確提出，要“鼓勵引導社會力量興辦教育”。《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明確指出：“支持民辦學校創新體制機制和育人模式，提高質量，辦出特色，辦好一批高水平民辦學校。”

在黨的十八大和十八屆三中全會精神的鼓舞和引領下，教育部會同有關部門重新研究制定了《關于進一步鼓勵社會力量興辦教育的若干意見》，并在2014年度工作要點中再一次將“召開全國民辦教育工作會議”列入重要的議事日程。以下筆者將立足國情、聯系實際，就進一步深化民辦教育領域改革、促進民辦教育發展提出了幾點建議。

1.民辦教育相關管理部門加強統籌，回應民辦教育發展中的重大社會關切。辦學體制改革是一項復雜的系統性工程，涉及多個部門、多個系統，觸及方方面面的利益，需要破解的瓶頸著實不少，單單依靠教育部門“一肩挑”“一頭熱”，難以有效解決中國民辦教育發展中所遇到的諸多深層次矛盾和問題。基于此，建議成立由國務院主要領導牽頭、與民辦教育發展相關的各部委負責人參加的教育體制改革領導小組。相關部委要在國務院的統一領導下，堅定信心，凝聚共識，統籌謀劃，協調解決涉及民辦教育改革發展的關鍵領域的一些重大問題。與此同時，相關部門在研究制定民辦教育的宏觀政策時，要切實加強調查研究工作，深入基層，深入實際，全面把握民辦教育發展面臨的形勢與任務，積極回應民辦教育舉辦者的重大關切及多元訴求，從而使制定的政策具有針對性和生命力。

2.逐步完善頂層設計，鼓勵地方政府大膽探索。我國地域遼闊，各地情況差異較大，在進行民辦教育頂層制度設計、研究制定民辦教育的宏觀政策時，務必求同存異，留有余地，在承認差異性的同時尊重多樣性，切忌“一刀切”“大一統”。就國家層面而言，應該著力對根本性、制度性問題尤其是某些帶有普遍性且地方不能作為的重大問題進行統一規定，盡可能地將一些個性化、特殊性的問題留給地方政府去解決。同時，要全面貫徹十八屆三中全會精神，立足于完善教育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進一步轉變政府職能，簡政放權，鼓勵和支持地方政府因地制宜、與時俱進，大膽探索符合區域特點的民辦教育管理體制及運行機制，制定并出臺更多的有利于地方民辦教育發展的政策措施。

3.穩妥推進分類管理，公平對待不同類型的學校。實行營利性與非營利性民辦學校分類管理試點，是《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的一項重大部署，也是逐步理順民辦教育管理體制的必然趨勢。為此，2013年10月國務院法制辦公開面向社會征求意見的“四法”一攬子修改草案（征求意見稿），已經刪除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法》中對舉辦營利性教育的有關限制性規定。但是，鑒于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以及現階段我國民辦教育的主要特征是投資（出資）辦學而非捐資辦學的現實，筆者認為，在逐步推進營利性與非營利性民辦學校的法人分類管理時，在價值判斷上應秉持公平、正義的原則，在鼓勵非營利性民辦教育發展的同時，對選擇營利性發展方向的民辦教育要避免政策歧視與道德綁架。盡管它們存在不同點，但從屬性上講，都屬于民辦教育以及教育事業的有機組成部分。無論哪種教育類型，只要能夠做到依法辦學、誠信辦學，都應該得到社會的充分尊重與支持。

4.主動引導實現內涵式發展，加大公共財政的有效資助。公眾對教育需求的不斷變化升級，對民辦教育發展提出了新的要求。從現實情況看，民辦教育要實現可持續發展，必須也只能走創特色、提質量、塑品牌的內涵式發展道路，只有這樣，才能在競爭中存活，并實現健康發展。從當前我國民辦教育發展實際看，除了個別學段、少數地區對民辦教育尚有較強的補充性需求外，其他的民辦教育需從滿足補充性需求為主轉向滿足選擇性需求為主。為此，除了學校層面的自覺意識和不懈努力外，迫切需要政府層面進行積極引導和大力扶持。秉持教育的公益性原則，切實加大公共財政對民辦學校的資助力度，無疑是最重要的路徑和最有效的抓手。因此，建議國家財政、教育部門盡快依法建立中央政府民辦教育專項資金，啟動民辦學校“強校工程”“強師工程”建設等舉措，引領和支持民辦學校爭創特色、辦出水平，促進民辦教育實現內涵提升和轉型發展。

5.更加重視科學規范管理，保障民辦學校的辦學自主權。從維護行業整體利益的角度來說，規范也是一種促進。筆者認為，立足于我國民辦教育的長遠發展，有必要對困擾我國民辦教育發展的深層次問題進行深入、科學的剖析，在尊重民辦教育發展規律的基礎上，進行必要的制度設計與創新，從而推進民辦教育的科學管理與規范發展，其中，完善民辦學校治理結構是重中之重。民辦學校需要積極回應社會關切，從“細處”著手，規范民辦教育辦學中的諸多亂象，著力提升辦學質量與社會公信力。為此，民辦學校要做好辦學信息公開、健全財務管理等工作，贏得民眾對民辦教育的認可，進而防范和降低辦學風險。需要指出的是，針對民辦教育發展所出臺的舉措，應把握好一個“度”字，做到依法依規進行，不能干擾民辦教育正常的辦學秩序，損害辦學自主權，影響辦學積極性。只有這樣，才能充分發揮民辦教育在辦學體制機制方面的優勢，真正釋放民辦教育的辦學活力，從而有效促進民辦教育的健康、可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