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問題的考察

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問題，這是整個中國語言文學研究界普遍關注的話題之一。如果我們回顧一下以文藝批評理論“建設”或“創新”為主題的學術研討會，那就不難看出學術界自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對這個話題的持續關注。

從這份統計表可以看出，學術界對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話題的關注有增無減。考慮到這場討論的時間跨度和持續特點，即便用“世紀大討論”進行描述也不為過。正因為如此，筆者按照“這場討論為什么會產生”、“討論涉及哪些核心問題”、“處理問題的難點何在”的思路，全面分析這場討論的復雜社會歷史源起，系統盤點學術界已經達成的共識和仍然存在的分歧，進而考察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的難點所在。

一、推動討論的社會性動因

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話題的探討，主要在中國當代文學、中國文學批評史、文藝理論三個學科研究領域之內進行，但討論也是在當代社會特殊文化語境中展開的。從新世紀以來的諸多討論來看，“語言決定論背景下的話語表征焦慮”、“后殖民理論背景下的文化霸權反抗”、“中國特色道路背景下的意識形態宣傳”三股力量是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討論的主要推因。

首先是語言決定論背景下的話語表征焦慮。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各式各樣的西方理論不斷被引進、介紹、推廣到中國，但文學理論界（甚至整個人文科學界）卻沒有創造出能夠被世界廣泛接受的定義、概念、術語，更不要說邏輯框架、理論范式、話語體系。如果按照語言決定論的觀點，語言決定了思維（即“the Sapir-Whorf hypothesis 薩丕爾-沃爾夫假設”），西方話語的言說表達方式宿命性地決定了學術研究的西方視角、思考方式。按照語言表征論的觀點，語言表述無法“再現”客體世界，而所謂的現實與意義不過是語言的建構而已，所以，中國學者采用西方話語表述中國現實與中國問題，這并不是客觀的中國現實與中國問題，而是西方話語建構出來的對象。無論是語言決定論的宿命觀，還是語言表征論的虛幻觀，這都是質疑中國學者對中國現實和中國問題的表述。陶東風曾這樣感慨：“當我們用與中國社會與文化、與中國的文學實際極大地錯位的那套語匯來對中國文化與文學提問時，我們所提出的必然是偽問題，中國的學者以前曾、現在也還在許多偽問題上大做文章。”①與其說是對學術界的“偽問題”發牢騷，還不如說他在表達中國學者的話語表征焦慮。我們完全可以想象，假如中國文論是一套自有話語系統，或者說中國的創造性文論話語系統能夠被世界所接受，那么類似這類焦慮就有可能得到釋放。

其次是后殖民理論背景下的文化霸權反抗。在各式各樣西方理論不斷被輸入的情況下，以解構中心、消解權威、打破不平等、提倡多元為旨趣的后殖民主義理論，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釋放中國學者的話語表征焦慮。葛蘭西“文化霸權”、福柯“權力─知識”、賽義德“文化帝國主義”等批判理論被廣泛應用于對抗西方話語霸權。比方說，曹順慶就曾感慨：“我們一旦離開了西方文論話語，就幾乎沒辦法說話，活生生一個學術‘啞巴’。想想吧，怎么能期望一個‘啞巴’在學術殿堂里高談闊論！”②這種感慨并不是個案，《對近年關于“失語癥”討論的再討論》的作者認為，中國文化與文論“失語”現象既是“傳統話語”失落，又是“文化身份”失落，同時也是文化對話中的“話語權力”失落，這會使得我們的“母語”漢語無法言說我們的生存樣式和詩性意義③。既然對西方理論的熟練運用不僅不會產生學術成就感，還會被認為是催生被文化殖民的異族屈辱，那么最好的方式無疑是運用中國式或者民族化理論來消弭這種自責。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無疑是西方學術話語強勢輸入和抵抗帝國主義文化霸權的重要方式。雖然迄今為止還沒有取得可以稱道的實質性進展，但作為打破帝國主義文化霸權的努力，這種實踐確實有利于中國學者消除西方話語表征焦慮帶來的壓抑，以及釋放出學術民族主義的浪漫激情，重新拾回中國文化與學術話語的自尊與自信。

最后是中國特色道路背景下的意識形態宣傳。從當代中國政治發展歷程來看，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這一說法也與“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密切關聯。在中國社會主義政治意識形態宣傳背景下，整個人文學科領域都出現“建設有中國特色”理論的討論和闡釋風潮，以便與“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形成呼應。各種關于“中國特色”的說法脫穎而出，從政治道路到經濟模式，從勞動分配到社會保障，從法律法規到文化傳承。自然，文學理論也被納入進來。1987年中共在“十三大”報告首次提出“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理論”概念，同年，文化部主管的《文藝理論與批評》雜志組織了“建設有中國特色的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專欄討論。此后，文化部主管的《文藝研究》編輯部又在1990年召開了“推進有中國特色的文藝理論建設”座談會。1992年中共在“十四大”報告全面提出用“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理論”來鞏固和發展社會主義。2012年中共在“十八大”報告又提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這些都可以看成是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討論的重要政治背景。這并不是說學者們參與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討論就是為了宣傳意識形態，而是說意識形態宣傳無疑影響到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討論。在此前筆者整理的文藝批評理論建設與創新主題學術研討會一覽中，不少會議以馬克思主義文學理論建設為題，這就充分說明來自意識形態宣傳方面的力量推動了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話題的探討。

二、討論涉及的核心問題

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討論的核心問題是當下中國文學批評“失語”現象。這不僅因為“失語”現象構成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的邏輯基礎，而且也因為諸多學者以“失語”現象作為起點去討論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問題。盡管如此，中國文學批評“失語”現象也是值得商榷的。在文論“失語”現象是否客觀屬實、其內在邏輯是否充分、“失語”討論是否有助于文論建設等方面，學術界始終未能達成一致。

首先是文論“失語”現象是否屬實的問題。支持者認為，文論“失語”是一種當前學術界存在的現象，這是無法回避和否認的嚴峻現實，曹順慶就說，“當今文藝理論研究，最嚴峻的問題是什么？我的回答是：文論失語癥。”作者通過季羨林、孫津、毛時安、黃維梁等人的諸多言論，試圖證明中國現當代文壇“沒有自己的理論，沒有自己的聲音”④；反對者卻認為，文論“失語”不是事實，而是學者們受后殖民理論影響形成的幻覺，熊元良就認為，“失語”說法是學者們的文化復仇情緒誤導，存在理論偏失和內在悖論。從現實層面說，“失語癥”論者沒有認識到中國剛剛邁入工業化道路的現實；從學術層面說，“失語癥”論者沒有注意到西學開啟了20世紀中國文論現代化轉型；從思維層面來說，“失語癥”論者不自覺地陷入“自我/他者”和“中國/西方”的二元對立模式當中⑤。支持者和反對者的分歧比較明顯，前者認為文論“失語”現象是完全存在的客觀現象，而后者則認為文論“失語”現象不過是學者們的精神幻覺。從深層次來看，討論雙方都看到了，當下文學批評普遍運用西方文藝理論，而中國傳統文論遭遇現代轉換難題這一現實，但在“如何看待西方文論的東方傳播”以及“如何看待中國傳統文論的現代轉換”兩個方面，雙方的看法存在著嚴重的不一致。其中比較鮮明的是，在反對者看來，不是西方文論的傳播造成了中國文論的式微，恰恰是西學東漸使中國文論走上了現代轉型道路。

其次是文論“失語”說法的邏輯悖論問題。既然反對者否認文論“失語”現象的存在，那么進一步指責“失語”說法的邏輯問題，這種做法其實也可以理解。熊元良就質疑了“失語癥”論者在提出問題方式上存的嚴重悖論：

當“失語癥”論者譏笑別人“尚未從狼吞虎咽，飽嗝連天的狀態中解脫出來，‘后現代’、‘后殖民’等理論又開始時髦走紅……”時，豈不知自己的“失語癥”與“話語重建”又正是西方后殖民主義理論沖擊下的產物，當“失語癥”論者指責現當代文論界“除卻洋腔非話語、除卻洋調不能言”時，自己卻時時操持著如“意義生成方式、話語表達方式、異質性”等等西方概念……

既便是反對西方話語霸權的表述，也不得不采用西方話語。這確實觸及了“失語癥”論者的痛楚，不過，如果按照后殖民主義理論的邏輯，這恰恰說明了“失語”現象的存在。相對說來，倒是陳洪和沈立巖從文化整體變遷大背景出發評價傳統文論的價值與再生可能，這樣的論述更能證明西學東漸并不是傳統文論失語的罪魁禍首。他們認為，自五四以來，文學與文論思維模式發生了深層轉變，其基本事實是十分清楚的：理性思維與方法逐漸占據主導，系統化的文學理論開始呈現。從宏觀上看，“失語”不僅是我們這個民族多舛命運的必然結果，而且也是從傳統走向現代的普遍性遭遇，文論的“失語”不過是更廣泛意義上的理論“失語”之必然結果。盡管如此，我們也應該看到，假如五四沒有出現全面“失語”過程，而是固守千年文學傳統，那么我們卻很難想象能夠見到如今的文學局面⑦。

最后是文論“失語”說法與文論建設關系問題。文論“失語”與文論“建設”兩個話題密不可分，對文論“失語”的討論很容易轉到文論“建設”話題，不過，二者畢竟是兩個范疇，所以不同學者對二者關系的理解也存在著差異。換句話說，文論“失語”討論能否促進文論“建設”？并不是所有人的回答都是肯定的。楊曾憲認為，“失語”論者反復重申傳統文論內涵豐富、體例系統、話語優勢，不斷強調傳統文論轉化的必要性、緊迫性、可行性，這種做法是本末倒置轉移話題，因為傳統文論的運用或者轉化是有條件的，它必須能夠與當代文學進行對話才能獲得生命。傳統文論的優點再多，如果不同西方文藝理論進行交流，不能解析當前文學問題，那么這種“轉化”注定只是空談⑧。另外，吳炫也直言不諱地批評過“中國文論現代化和民族化”討論的失當之處。他認為，理論是一種能力培養和思維訓練，它不是沿襲、承傳和捍衛既定理論，而是對既定理論的思辨和批判。理論家首先應該能夠提出讓現在理論尷尬的“問題”，而不是依據現成理論知識去“看問題”；其次是要用自己所提的問題去發現和暴露現有理論的局限；最后還必須建立自己的理論命題、范疇或思想內涵為目的，否則就無法實現理論批判目的。在作者看來，“西方文論的知識性轉換”“西方問題的現代轉換”“中國文論的現代化”“中國文論的民族化”討論，這是受“融會”與“互動”思維框架制約的偽討論，其結果是將“理論當成知識”而遮蔽了“理論是一種能力”⑨。

三、解決問題的困難所在

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人們一直在討論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問題，但時至今日也未能獲得突破性進展。其中的細節性問題當然很多，但關鍵性難題還是如何處理繼承傳統文論與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之間的關系、如何處理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與中國特色馬列文論發展的關系、如何處理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與當下批評實踐結合的關系。

首先是如何處理繼承傳統文論與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之間的關系。通常說來，中國文論建設有三種途徑：第一種方案是以中國傳統文論為基礎，通過傳統文論的現代性轉換發展出新文論；第二種方案是以西方文論作為基礎，通過西方文論的本土化發展出新文論；第三種方案是將中國傳統文論與西方文論進行結合，通過文論的交流融合發展出新文論。在語言表征焦慮和反抗文化霸權的背景下，以傳統文論為基礎的文論建設方案更容易受到歡迎。比方說曹順慶就認為：“從目前中國文藝理論界的情況來看，要想重建中國文論話語，關鍵的一步在于如何接上傳統文化的血脈。”⑩在這種情況下，繼承傳統文論與特色文論創新的矛盾就表現出來。例如創造性理論很可能是向傳統理論發起挑戰，而不是遵循先前的傳統；又例如傳統文論的現代性轉換將采用何種模式，與其他“現代性”模式進行比較的同質性和差異性何在；再例如宏觀社會背景和微觀文學流通模式已經發生變化，傳統文論能否適應當下全球化、信息化、網絡化時代要求。

談一談融會中西、貫穿古今、取長補短、為我所用的辯證原則是容易的，但真正的問題卻是怎樣去理解以及實踐這些原則。例如對待新文論建設的民族性與現代性矛盾問題，陶東風就對曹順慶的看法提出了不同意見。他認為我們應該承認兩方面的事實：一方面是西方現代化已經影響到當下生活方式與文化形態，所以西方現代文論也不是說完全不能闡釋當前文學創作；另一方面是傳統文論與當下生活存在隔閡，如果不經過現代文論再闡釋，其實也存在著與當下生活的隔閡11。又比方說“中國古代文論的現代轉換”話題，人們都同意古代文論要實現現代轉換，但在“轉換”的基礎、含義、難點、關鍵、方案、條件等方面卻難以達成共識。以“轉換”的含義為例，張少康先生認為“把古代的范疇原意闡釋清楚，就算是一種轉換了，因為這種闡釋就是現代的闡釋”；而蔡鐘翔先生則認為“古代文論的范疇也可以注入新意，不能因為我們今天的某種用法與古人不同就否認其科學價值”12。

其次是如何處理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與中國特色馬列文論發展的關系。雖然人們都有建設中國特色文論的愿景，但愿景的細節卻大相徑庭：反抗文化霸權的民族主義者與社會主義道路的堅定支持者，他們的看法可能不盡相同；社會主義道路的堅定支持者與無明顯政治立場和民族偏見的研究者，他們的看法也絕不會一致。雖然學術界已經就各種“古/今”和“中/外”問題進行過無數次討論，但在中國特色文論建設這個問題還得延續，這是因為，后殖民時代的文化霸權反抗者和話語表征焦慮者，他們無不例外地希望看到民族話語體系（姑且不論這種愿望最終能否實現），但社會主義和馬克思主義卻希望拓展意識形態宣傳。比方說，在建設中國特色文論的過程中，如何看待西方傳播過來的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及其相關文學理論話語，這個問題就不那么容易得到處理：

把已經經過“同化”和“順化”并成為中國人認識結構有機組成部分的東西稱之為“失語”這顯然有失偏頗。難道真的要中國人摒棄馬克思主義和馬克思主義文藝學美學思想嗎？我們認為，這條路大概是行不通的。13

顧鳳威的分析不是完全沒道理，否則，那些“文藝批評理論建設與創新”主題學術研討會為何會頻繁涉及馬克思主義文論“中國化”、“本土化”、“民族化”問題呢？對政府意識形態宣傳部門來說，如何處理這場已經展開并將長期持續的討論，這絕對是考驗執政能力和執政水平的難題。在這方面，執政黨有豐富的處理經驗。在如何處理中國特色文論創新與中國特色馬列文論發展的關系這個問題上，當前意識形態宣傳部門也采取了類似的“調和”策略：一方面強調反對西方話語走中國特色文論創新之路，另一方面又突出中國特色文論創新之路就是深化和發展當代馬克思主義。盡管如此，事物的矛盾畢竟不以人的意志作為轉移，對矛盾視而不見并不等同于矛盾的消失。

最后是如何處理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與當下批評實踐結合的問題。“在20世紀，有沒有真正屬于中國人的、被域外同行所關注和采納的、獨立的文學理論批評？如果還沒有，為什么？怎么辦？”14王先霈的發問確實值得深思。對雄心勃勃學者們來說，雖然建設中國特色文論的愿景確實美好，但將美好愿景付諸實踐卻不那么容易。作為文學批評工具，文學理論需要獲得廣泛的認同，打造出由作家、批評家、讀者均能接受的生態系統，這樣才能保持現實活力，在文學閱讀與批評的實踐當中得以延續。反之，如果中國特色的文論無法解釋當下文學創作與批評現象，沒有參與到當前文學創作與批評的實踐中來，那就不可能獲得同時代作家、批評家、讀者的認可，因而也會失去理論的生命力。

當前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的背景是，西方話語形態的批評理論已經相當成熟，大量術語和概念已經被人們廣泛接受。從中小學教材的課文分析，到大學的文學批評，以邏輯思維為主導的西方文藝理論話語體系已經占據主導地位。在全球化和世界化的趨勢下，各國文學之間的交流也變得越來越頻繁，文學批評理論也在經受達爾文競爭考驗，在這樣的局面下，不要說中國文論取而代之，就是能夠占得一席之地，恐怕都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其困難程度絕對無異于虎口奪食。在中國特色文論建設陣營的內部，情況也并不那么容樂觀：一方面，如何處理傳統與現代、中國與西方、民族性與世界性的矛盾，或者說這些問題根本就不值得討論，這些都容易在學術界內部引發嚴重的分歧；另一方面，如何處理對待新文論建設與馬列文論發展的關系，這無疑影響到政府宣傳部門對新文論建設的態度，學者們又將采取何種立場和態度，這也會對新文論建設產生重要影響。在這種情況之下，任何創新性理論要形成與閱讀、創作、批評相結合的生態系統，其難度可想而知。

至此我們可以這樣總結說，文藝理論研究者通常喜歡指責當代文學批評存在“失語”現象，雖然這樣的指責也不是沒有道理，但問題的根源并不是在批評本身，這是因為，雖然文藝理論家們大張旗鼓地推行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但至今都沒有能夠說服批評家采用其推崇的理論，這不能不說是文論體系建構在實踐層面的慘敗。事實上，無論文學批評“失語”現象存在與否，也不管批評家是否應該對“失語”現象負責，理論研究者都有緊要的功課去做，那就是，努力提高文學理論的闡釋能力和可操作性，從而將中國特色文論體系建構與當下批評實踐緊密結合。■

【注釋】

①陶東風：《中國文藝理論的本土化：困境與悖論》，載《社會科學戰線》1995年第5期。

②④曹順慶：《文論失語癥與文化病態》，載《文藝爭鳴》1996年第2期。

③支宇：《對近年關于“失語癥”討論的再討論》，見《中外文化與文論》（第八輯），四川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

⑤⑥熊元良：《文論“失語癥”：歷史的錯位與理論的迷誤》，載《中國比較文學》2003年第2期。

⑦陳洪、沈立巖：《也談中國文論的“失語”與“話語重建”》， 載《文學評論》1997年第3期。

⑧楊曾憲：《關于古文論“失語”、“復語”問題的冷思考》，載《人文雜志》1999年第5期。

⑨吳炫：《中國當代文藝理論研究的三個缺失》，載《文學評論》2007年第1期。

⑩曹順慶：《從“失語癥”、“話語重建”到“異質性”》， 載《文藝研究》1999年第4期。

11陶東風：《關于中國文論“失語”與“重建”問題的再思考》，載《云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4年第5期。

12楊軍：《“中國古代文論的現代轉換”學術研討會評述》，載《陜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7年第1期。

13顧鳳威：《世紀回眸——關于建設有中國特色的馬克思主義文論的思考》，載《廣西師院學報》2000年第4期。

14王先霈：《“20世紀中國文學理論批評的發展與建構”述略》，載《文藝研究》2004年第2期。

（羅長青，貴州師范大學文學院副教授，復旦大學中國語言文學系博士后。本文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新世紀文藝論爭中的重大理論問題研究”階段性成果，項目批準號：13XZW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