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各自轉動的時針,地域的經緯度,社會的高度和人生態度始終都逃不過兩個字——生活,一種讓我們無時無刻不置身其中的廣義。
時間,空間,意識,態度。
而生活本身的目的是什么?
成功?價值?認同?享樂?
我們應當用什么去解讀我們所處的生活狀態?每個人或許會有各自不同的選擇。
不過,如果將認知和行為溯本追源地歸結起來,答案應該是:“幸福”。
一個離我們或近或遠的名詞和形容詞。
追求幸福是生活最根本的目的,而獲取幸福,是一門科學,更是一種能力。
人生的終極目標
“認知幸福”是建立在滿足基本的生存需求的前提下的,因為生存是每個人展開社會活動和日常生活的基本目的,這也是大千世界中有生命體征的所有生物的一種本能。
每天,我們起床,奔波,工作,交際,歸家,輕松或是辛勞,繁瑣或者簡約,奢華或者樸素,我們理所應當地認為這就是生活,不管是如己所愿還是默然接受,我們都無一例外地置身其中。但是我們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什么呢?僅僅是為了饑餓時的食物,遮身取暖的衣被,避風擋雨的屋檐?拋開物質價值和消費成本的高低,這種最基本的生活訴求其實就是為了維生,但這就是我們探究的最終答案嗎?決然不是。其實這些因人而異,林林總總的外在活動,都僅僅是手段,都是為了指向一種終極期望:更幸福的人生。
道德哲學將“幸福”闡述為“人在創造生活條件的社會實踐中,由于感受和理解到個人、集體乃至人類的目標,理想和正義公益之事業的實現而得到人格上的滿足”;而在社會心理學中,將其定義為“人感知自己的需要、條件和活動趨向都處于十分和諧如愿的生活狀態”。
美國著名的社會心理和行為學家布拉克·比伯(Black Bib)教授和他組建的“幸福實驗室”(Lab of Happiness)對“幸福”這一課題進行了長達近5年的研究,有趣的是,他團隊的第一副手崔西·希爾(Tracy Hill),既是哥倫比亞大學哲學系畢業的博士,也是布拉克教授的妻子。這種相得益彰的專業互補和微妙的家庭和工作關系讓布拉克教授的團隊在長年的研究中深入淺出地得出了“認知幸福-感受幸福-追求幸福”的“幸福生活代碼理論(Happy Life Code Theory)”。
“認知幸福”是建立在滿足基本的生存需求的前提下的,因為生存是每個人展開社會活動和日常生活的基本目的,這也是大千世界中有生命體征的所有生物的一種本能。不同于動物園中人工飼養的動物對每天定時的投食進餐形成一種無須思考的定式生理反應,當人類形成了健全的思維和喜怒哀樂的情感,社會地位的高低,財富累積的多少,生存環境的優劣,個人性格的差異等因素,我們開始意識到“別人擁有一些我所沒有的東西”:他去過太多我還沒去過的地方,她有一個好老公,那輛跑車比我的車酷多了,我的朋友遠沒有他的朋友那么真誠,櫥窗里的衣服真好看,可是我買不起,有那么多人為她慶祝生日——布拉克教授將這種人們自身對這種差異的認知比作“賣火柴的小女孩劃燃的火柴里出現的幻象”,因為人們總是會在心中潛意識銘記這種自身的缺失,感嘆“要是我也——那該是多幸福的一件事”。盡管這種感嘆會因人而異地滋生出羨慕嫉妒恨等各種復雜的情緒和感受,但是主觀上,我們將其定義為積極的認知,因為人們正是從這種物質或是感知上的缺失和差異中體會或是明白了各自在生活中的進一步需求或是目標,明白了對自己來說,何為幸福。
對于“感受幸福”這一點,布拉克教授特別強調“我們絕不能簡單地把幸福同物質、財富、社會地位,畫上唯一的等號”。是的,除了閃亮的鉆石戒指,拉風的超跑,顯赫的晉升,那些全A+的成績單,出門前愛人的額吻,漆黑的房間里突然出現的捧著生日蛋糕的死黨,加班淋雨回家時媽媽留在飯桌上依然熱氣騰騰的可口飯菜,旅行途中突然放晴的天氣,圖書館里愉悅的閱讀一樣可以帶給人們幸福的感受。盡管這種感受必定或多或少會因人而異,但是正是這種感受上的差異,體現出每個人在社會中的獨一性和不可復制性。同時,布拉克教授也指出了在“感受幸福”中不可忽視的關聯性:守在產房門口的家人,畢業典禮臺下的父母,籃球比賽場邊奮力吶喊的同學,酒吧里碰杯談心的好友,人們在這種社會活動的交往和交集中傳遞著幸福的感受,彼此影響,這便是“幸福著你的幸福”。
現如今,“追求幸福”早已是我們生活中的正能量標桿和驅動力,布拉克教授在“幸福生活代碼理論”中將其稱為“人生的終極目標(Final goal of life)”。對幸福的追求可以給人的心理帶來巨大的積極向上的精神動力,強化人的專注力、意志力和學習能力。好萊塢著名影星威爾史·密斯在其影片《當幸福來敲門》(The Pursuit of Happiness)中出色扮演的那位瀕臨破產、老婆離家的落魄業務員,刻苦耐勞善盡單親責任,奮發向上成為股市交易員,最后成為知名的金融投資家的勵志故事,便是片如其名地對“追求幸福”做出的最好詮釋。
同時,在布拉克教授的“認知幸福-感受幸福-追求幸福”理論中,還需要注意的是,這三點并非一個進階理論,而是同時共存卻又相互關聯影響的:“人們總是無時無刻不在意識著對幸福的渴望,同時感受著生活中幸福的點點滴滴,每天又都走在追求幸福的路上”。作為社會行為學家,布拉克教授特的團隊在對大量有自殺傾向和意志消沉的精神疾病患者的調查中發現,約85%的患者的病因集中表現在“毫無生活目標,既覺得自己什么都沒有,同時也不知道自己缺乏什么”,“完全感受不到幸福,在日常的工作、社交中感覺不到任何愉悅,丟失幸福感”和“喪失對生活的追求,總覺得自己想要的生活遙不可及或是因為挫敗和打擊而覺得厭世”這三項上,由此可見,對幸福的預期、感知和追求動力對我們的心理,思維和人格塑造也產生著巨大的影響。
幸福與外在有關系嗎?
如何判斷幸福與否?金錢、財富、地位,還是成功?在一個以物質基礎和社會交往構造搭建的現實世界里,我們不能回避這些因素對幸福或多或少的影響。然而,真正起決定作用的因素到底是什么呢?
在1957年,英國有52%的人表示自己感到非常幸福;而到了2005年,只剩下36%。但在這段時間里,英國國民的平均收入卻提高了3倍。讓我們著重來細看一下這份變化的調查結果:
在這16%新增的喪失了幸福感的被調查者中,
A 通貨膨脹和物價上漲的因素(1.5%)
B 就業壓力的劇增(4%)
C 以鄰里,同事,朋友之間關系的冷漠(4.5%)
D 不知道何為幸福(5%)
E 其他(1%)
相比人口稀少的高福利北歐國家,考慮到英國經濟的衰退和世界性的通貨膨脹和物價的自然上漲,1.5%并不是一個特別顯眼的數據,由此可見,“覺得錢不夠用”對幸福感帶來的影響并不是很大。
關于英國的就業問題,英國《每日郵報》近期的一篇報道指出,相較于學徒出身的求職者,學位畢業生(Graduates)以及擁有高級程度畢業生(A-level students)在完成學業一年后仍找不到工作的人數要多三倍。而英國學徒失業率只有5%,簡言之,學位越高失業率就越高。英國的教育學家托馬斯·艾倫(Thomas Allen)在解析這一數據時更多的是強調了現在越來越多的求職者在面對擇業時所表現出的浮躁心態和自視過高的定位。
“并不是說學歷越低的人就越容易對工作或是生活現狀感到滿足,一方面是現在越來越多的人更想要一步登天的職位和捷徑,卻丟失了一步一步的務實。另外一方面,那種勤勞,勇敢,熱情,百折不撓,有擔當的英格蘭碼頭工人精神的缺失讓現代人在追求人生幸福和成就中顯得更加懼怕失敗和挫折”——從托馬斯·艾倫的憂心忡忡中,我們不難看出,這種就業壓力的形成,更多的是心理層面的變化造成的。
總體上說,英國人性格內向,不愿與路人、同事甚至家人進行近距離眼神交流,拒絕深入發展關系。西班牙《阿貝賽報》曾經以《英國人沒有真正的朋友》為題報道稱:Relate家庭關系顧問公司進行的一項調查顯示,十分之一的英國人,相當于近500萬人沒有可在困難時刻互相支持的關系密切的朋友,19%的英國人在接受調查前兩周沒有感覺到受關愛。報道稱,在倫敦、伯明翰或曼徹斯特等大城市,時間少、工作忙是導致人們與朋友疏于聯絡的主要原因,但調查顯示,超過五分之二的英國人在辦公室或其他工作場合也沒有真正的朋友。因此也有媒體根據統計把英國列為歐洲“孤獨之國”,因為與歐洲其他國家相比,英國人不太善于維持強烈的友好關系,拋開財富的懸殊和社會地位的差異,即便是同一階層的人也不喜與鄰居多往來,沒有患難之交的人數相對較多。由此可見,這一結果的產生,更多的是因為民族性格和地域文化的多重影響。
然而,當我們面對“不知道何為幸福”這一選項時,我們其實面對的是全球性的一個問題:伴隨著社會的繁榮和文明的進步,人們在精神和物質的追求和享受上擁有了更多的選擇,卻越來越多地感受到了一種精神上的迷芒和失落。
大衛·布朗,利物浦頗有名氣的一位房地產商,同時也是位千萬富翁。他曾經在一個月內三次嘗試在家中自殺,都幸運地被傭人發現并救下。“每個人都羨慕我的成功和富有,我卻一點都不感到幸福,我甚至都不知道如何才是幸福!”這是大衛在第一次見到他的心理治療師時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這句話也讓我們明白,“我窮得只剩下錢了”在現在代社會中,不再只是一句戲謔的調侃,而是赤裸裸的社會病。至于那1%的選擇“其他”的被調查者,有不同年齡,階層,職業;其寫出的理由各有不同,千奇百怪,我們可以羅列幾條比較有趣的來看看:
·披頭士的解散
·休格蘭特和裘德洛的老去
·英格蘭男足每況愈下的大賽成績
·失實的新聞報道和越來越多的社會丑聞
·飆升的體重
·性生活不和諧
以上既有趣又頗具代表性的理由雖然耐人尋味,卻更多折射出人們對社會大眾文化以及自身精神、生理需求方面的追求和偏好。所以,在終極意義上,決定幸福的只有心理因素,而非外在。簡而言之,幸福,最終是自己給自己的一種在生活中的和諧滿足的心理狀態。
近30年來,由于人類社會的飛速發展和高度文明化,人們對幸福的認知和探求進一步加深,進而推動了“幸福學”的興起和發展,看似簡單的三個字卻涉及到倫理學、心理學、哲學,文藝學、經濟學、法學、生態學、生命科學、精神病理學等諸多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領域。在學術界,大多將美國的著名心理學家,曾擔任過美國心理學會主席的馬丁·塞利格曼(Martin E.P.Seligman)所創的“正向心理學(Positive Psychology)”視為幸福學的核心奠基理論。
“正向心理學”主要研究如何讓生活幸福快樂、成功和有意義。因此正向心理學也被簡稱為“幸福的科學”。正向心理學探討的核心問題是:什么最能讓我們感到幸福?研究結果令人感到驚訝:財富、地位、學歷與青春對幸福的幫助都具有短暫的局限性;婚姻的影響好壞參半;倒是個人信仰與親情友誼、樂觀健康的心態成為決定性因素。熟練得體的社交技巧、親密可靠的人際關系與廣泛有力的人際支援是追求幸福的有效途徑。
馬丁·塞利格曼在其撰寫的《真實的幸福(Authentic Happiness)》一書中指出,幸福由三項要素構成:享樂(興高采烈的笑臉)、參與(對家庭、工作、愛情與嗜好的投入程度)、意義(發揮個人長處,達到比我們個人更大的目標)。三項要素之中,享樂帶來的快樂最為短暫。他認為有太多人以追求享樂為生活的目的,但實際上參與和意義卻遠比享樂重要。另外,馬丁·塞利格曼還提出了著名的幸福的公式:
總幸福指數=先天的遺傳素質+后天的環境+你能主動控制的心理力量(英文縮寫:H=S+C+V)。
如果說馬丁·塞利格曼提出的“總幸福指數”是用來衡量個人的,那么我們不得不提到與之相對應的用來衡量一個國家指數的“國民幸福總值(GNH,全稱Gross National Happiness)”,這個概念成型于上世紀80年代末期,由不丹四世國王吉格梅辛格旺楚克提出。他在主政時認為“政策應該關注幸福,并應以實現幸福為目標”,人們最根本的問題是如何在物質生活(包括科學技術的種種好處)和精神生活之間保持平衡。在這種執政理念的指導下,不丹創造性地提出了由政府善治、經濟增長、文化發展和環境保護四級組成的“國民幸福總值”指標。國際上比較通行的計算方法有兩種:
(1)國民幸福指數=收入的遞增/基尼系數×失業率×通貨膨脹
(這個公式中的基尼系數(Ginico efficient)是反映收入分配公平性、測量社會收入分配不平等的指標。)
(2)國民幸福指數=生產總值指數×a%+社會健康指數×b%+社會福利指數×c%+社會文明指數×d%+生態環境指數×e%。
(其中a,b,c,d,e分別表示生產總值指數、社會健康指數、社會福利指數、社會文明指數和生態環境指數所占的權重,具體權重的大小取決于各政府所要實現的經濟和社會目標。)
不得不稱贊的是,不丹能在經濟并不發達的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就創造性地提出這種融合了一個國家發展所依托的四大命脈間良性且可持續發展的前瞻性理念并得以落實,的確難能可貴。當然,這個理念之所以能在不丹產生并得以推廣,也有其特定的內部因素:首先,不丹的近乎全體民眾,包括移民到此原本信奉印度教的尼泊爾人,都信仰藏傳佛教。受宗教的影響,官方對“幸福”這種主觀概念的根植和推廣在民眾中更容易被接受。其次,由于歷史和地理的原因,不丹幾乎與世隔絕,未能與任何一個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建交,甚至直到2001年才在國內開放衛星電視和互聯網市場。蘇丹既無與鄰國的爭端,也無國內的派系斗爭,世外桃源般的生活狀態似乎更加容易培育自給自享的幸福感,不丹人遠離喧囂,不喜歡討論政治和戰爭這些國際大事,只享受恬靜而簡單的生活。當然,我們不能忽視的是,人口并不多的不丹,卻擁有豐富的自然資源,不丹經濟以農業和林業為主,第一產業約占GDP的32.4%,農業人口占總就業人口的79%。在上世紀50年代實行土地改革后,98%以上的農民擁有自己的土地和住房,平均每戶擁有土地1公頃多,糧食基本可以自給自足。另外,不丹水利資源十分豐富,只對印度出口的電力多年來一直是其第一創匯產品,光通過賣電就已成為南亞最為富足的國家之一。由此可見,“國民幸福總值”之所以能夠在不丹生根發芽,有當時執政者的個人智慧和遠見謀略,但更重要的是其國內情況的特殊性。所以盡管“不丹的國民幸福總值”是長期以來令許多人向往和追捧的熱詞,但在現階段,對世界上許多國家來說卻沒有可復制性。
2006年,哈佛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年輕講師,泰·本-沙哈爾(Tal Ben-Shahar)的選修課“幸福課”成為學生中最受歡迎的課程,聽課人數甚至超過了哈佛長年的王牌課《經濟學原理》。從剛剛開課時的僅有8個學生報名,其中還包括2人中途退課,到了第三次開課時學生數目暴漲到近900人,并且有越來越多的學生家屬和媒體出現在聽眾席里,最后不得不將課堂由小教室搬到了大禮堂。
“我曾不快樂了30年”。這是本-沙哈爾每次開課和面對采訪時都會提到的一句話。作為在哈佛從本科讀到博士的優秀生,他坦言,除了優良的學習成績,他兼備的那過人的體育天賦和豐富的社團活動帶給他的榮譽和稱贊卻同樣并沒有帶給他內心真正的快樂和持久的幸福。然而,正是這種外在成就的光鮮和內心感受的巨大反差讓他意識到內心的東西比外在的成就對于幸福感更加重要,進而下定決心研究與幸福學的相關學科,并在成為心理學碩士、哲學和組織行為學博士后留校做了一名教師。
泰·本-沙哈爾從未在課堂上大講特講如何獲得成功,而是深入淺出地教授如何過得更快樂、更充實、更幸福,然而學生們評價,每次聽完他的課,都感覺邁著春天般的腳步走出教室。根據自己的生活經歷和專業知識以及在學校目睹和接觸過的有心理問題的學生的案例,本-沙哈爾在2007年出版了《幸福的方法(Happier)》一書,此書目前已被翻譯成16種文字在全球近20個國家和地區出版發行,給飽受憂郁和心靈困惑折磨的人們帶來福祉,使他們獲得了追求幸福和持久滿足感的方法。
亞馬遜圖書網對這本書的評論是:每個人都想得到幸福,但有幾個人能解釋幸福是什么?在哈佛大學最受歡迎的課程“幸福課”里,泰·本-沙哈爾博士不但詳細解釋了幸福是什么,還把幸福的完整結構呈現給大家。幸福不再是一種遙不可及的東西。
獲取幸福是一種能力
設想如果你不再擁有那些對你重要的人和物
到點的清晨,總會被一個人叫醒,總有留足的5分鐘給你賴床,沒有鬧鐘,你卻從不遲到;孤獨或難過時,一個電話,總會有人像魔術師帽子里兔子一樣跳出來,總會用問候和肩膀將你圍起來,任你在里面哭或笑;遞交報表前一天的文件堆里,總會有只手從身后拍過來,遞過一杯合你口味的咖啡和一句“老樣子,這部分我來”;睡前倚坐在客廳的飄窗處,總是要找尋靠枕旁那個足夠慵懶的方位去俯瞰城市的夜幕,這角度總能讓你覺得舒服;躺著看書的沙發里,總會有個喵星人或者汪星人躥上跳下,嚷著要和你玩耍,假裝無視的你到最后總會于心不忍的合上書頁和它說話。
家人,友人,同事,住所,寵物對于出現在所擁有的生活里的他,她,它,我們早已習慣了他們的存在,習慣得理所應當,覺得在生活中的某一個時間和地點,他們會自然而然地出現在那里,無須解釋卻又合情合理。即便我們偶爾也會為他們的存在而感到慶幸或心存感激,但是卻很少去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的身邊不再有那些早已習慣的存在,我們的生活會變成怎樣?
如我們所知,人生無法倒帶,生活中也沒有“命運規劃局”,時針總是朝同一個方向轉動掉我們生活的分分秒秒,我們時常會抱怨自己生活中的各種缺失,羨慕別人的富足;懊悔自己的各種錯過和遺憾,眼紅別人的選擇和際遇。那么現在,請嘗試設想一下你不再擁有那些對你重要的人和物,其實每次都無須設想太多個對象,僅需一兩個就已經足夠,因為當你細細思索一下,你會驚奇地發現,哪怕僅僅失去一個你已經擁有的很重要的人或者物,你的生活就會發生很大變化,許多出現在你生活中的曾經看似不相關的人,物,遭遇會從細枝末節處開始被逆向關聯出來。你會吃驚地意識到:一個不經意的失去,實際上讓你真正要付出,遠比你曾經想象的還要多得多。
所以,不要小看了生活中的蝴蝶效應,活在當下,珍惜眼前所擁有的一切吧,這會讓你覺得你已經是個幸福的幸運兒。
學會表達謝意
一年有365天,我們卻幾乎總是在感恩節這天,才會想起主動寫下幾個感謝的字,發出一條短信或者寄出一張賀卡;也是在這一天,我們才會對當面向別人說出關于感謝的話感到自然而不別扭。
美國著名的心理學家艾迪·科爾(Eddie Cole)教授將這種現象稱為“感恩節癥候群”。
“人們總是在感恩節到來的時候才會坐下來安靜地回憶有哪些人需要感謝,”艾迪·科爾補充道,“而這種回憶的信息量往往會大得驚人,讓回憶者自己也會吃驚地感嘆仿佛自己身邊的所有人都配得上一句感激的話。”為此艾迪·科爾教授還做了一個實驗:他隨機挑選了100個受訪者,發給他們每人一張紙,給他們10分鐘的時間,要求他們在紙上寫出最想要感謝的人和想對他(她脫的話。
實驗的內容相當有趣:
*實驗的時間只過了一半,就有2/3的人舉手表示一張紙不夠寫,要更多的紙。“這超出了正常的寫作速度,說明我們的生活中的確有太多需要感激的人。”
*有45%的人在感謝中提到了至少一年前發生的事情,有些事情甚至發生在十多年前或是小時候,諸如“蘇珊阿姨,前年到你家做客,你做的雞肉三明治真是太好吃了,我回到家才發現原來你悄悄在我包里又放了一盒,我卻一直沒給你打電話說謝謝”;“湯姆,謝謝你在二年級露營時借給我的長筒襪,我一直想跟你說聲謝謝,可惜你在露營回來之后就搬家了,20年過去了,那雙襪子還在我的衣柜里”
*93%的受訪者提及的感謝對象中都有自己天天能夠看見的家人,同事,朋友或者鄰居
*“其實一直想對你說聲謝謝”這句話出現在了96名受訪者的寫作內容中
*實驗結束時艾迪·科爾教授還臨時出了一個附加選擇題,他首先告訴所有參加實驗的人,他們寫下的每一段感謝的話會被制成精美的卡片寄到他們想要感謝的人手中,然后要求這100名受訪者選擇自己參加完這項實驗之后的心情。
選項分別是:
A 沒變化(4人)
B 覺得自己很幸福(91人)
C 莫名的難過(3人)
D 無聊的實驗(2人)
為什么有超過九成的人在向自己要感謝的人表達出謝意之后,會感覺自己很幸福呢?艾迪·科爾教授的解釋是:“人們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的生活里有那么多值得感謝的人。”換句話說:被這么多關心和幫助你的人包圍著,你能不幸福嗎?
舍得為別人花錢
英國一家行為心理學科研機構做過一個實驗:他們找來20個生活狀況和經濟狀況極其接近的人,其中10個自稱是“感覺生活不幸福的人”,10個自稱是“生活十分幸福的人”,給每人50英鎊,讓他們隨意購物,只能買一樣東西,要么買給自己,要么買給別人,并且還要說明為什么做。
實驗結果如下:
*買給別人:11人(不幸福的人:3人幸福的人:8人)
*買給自己:9人(不幸福的人:7人幸福的人:2人)
讓我們來看一下其中幾條購物的理由:
*這件外套的顏色很襯我室友露西的膚色
*我知道我的同事凱利一直想要這張CD
*希望這本書能讓歐文表弟盡快振作起來
*終于可以給媽媽買她最喜歡的那套餐具了
*希望剛搬來的新鄰居基岡一家能喜歡我買的這個果籃
“事實告訴我們:幸福感強的人往往更加舍得將錢花在別人身上”。行為心理學家將這種傾向解讀為“潛意識中想加深和鞏固自己與他人之間的關系,顯示他人與自己的親密度。或者換句話說,讓別人知道:我心甘情愿地花這些錢,因為你對我很重要。所以那些朋友聚餐時的搶單,節日時的互贈禮物,看到一件覺得很適合自己朋友或是親人的東西,會忍不住買下來,這種滿足感有時往往大過將錢花費在自己身上,其實都是出于這種潛意識。同樣的道理,在相同的初衷下,也會有在乎你的人將錢花在你身上。”
是的,錢固然可以買來很多東西,但是對這樣一個結果,我們并不是說花錢就一定能買來幸福和朋友,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這種良性且合理的在別人身上的花費的確會為我們帶來更多的幸福感。
多做些“微鍛煉”
除了揮汗如雨的健身房和激烈競爭的競技場,我們的生活中還有很多“微鍛煉”機會:晚飯后沿著小區的綠化帶走上幾圈,看看里面的花草;故意去到幾個街區外更遠的超市購物;午飯之后和幾個同事在公司樓下的空地上圍個小圈聊聊天或是踢幾腳毽球;和朋友開車去郊外釣魚或是野炊
你之前可能還沒有注意到,小區綠化帶里的花已經開得那么漂亮,你可能還會在那里遇到你樓下的陌生鄰居,開始第一次愉快的交談。
你之前可能還沒有發現,向東的第二條街上原來有一家新開的書店或是有你鐘意的連鎖餐廳,從此以后你的周末多了幾個去處。
你之前可能還不知道,原來跟你一起踢毽球或者聊天的新同事也跟你一樣只喜歡某個品牌的運動鞋或是某部電影,你從此多了個一起逛街的伙伴。
是的,除開對卡路里的有益消耗,這些“微鍛煉”還讓我們以一種更加輕松和沒有負荷的心態去感知我們的生活中此前不曾察覺的細節,發現我們身邊容易被忽略的美,邂逅更多令人愉晚的意外。
愛聽音樂
20世紀初德國著名的生理學家和心理學家赫姆霍茨,以及后來的一些科學家在對聲音對聽覺器官和聽神經的作用進行過深入而詳盡的研究后發現:一根聽神經纖維只接收和傳導相應的一種頻率的音響。音樂的生理作用首先是通過音響對人的聽覺器官和聽神經的作用開始的,進而才影響到全身的肌肉、血脈及其他器官的活動。有研究認為聲音可以使肌肉增加力量,快速的和愉快的音樂可以消除肌肉的疲勞。還有人發現,在音調完全和諧或音樂的強度猛然更換時以及一段曲樂將終結時,脈搏和呼吸速度變快。又有人研究認為憂傷的音樂使脈搏變緩,歡快的音樂則使脈搏變快。由于音樂能影響人的生理活動,特別是情緒活動,因此,人們就能夠用音樂來改善和調劑人體的生理和心理功能,進而達到治療疾病、增進健康的目的。
“音樂治療”這一術語是在上世紀40年代才正式出現的,50年代美國首次出現了“音樂治療家”。現代的音樂治療是把音樂作為一種活動療法,即通過具體的音樂活動來求得治療的效果。這不僅把音樂看作一種藝術,而且作為一種科學來對待。音樂治療是針對病理的治療而不是病態的治療。注重的是人的整體而不是某一部分。通過對人的整體乃至生活環境的調整,使其取得協調一致,從而消除心理的與身體的病態。音樂對于人來說不僅是一種單純的聲音,而且是一種有一定意義的聲音的組合,是人與人之間交往的一種工具。
你喜歡什么音樂?藍調,鄉村,搖滾,爵士,嘻哈,雷鬼,靈魂樂還是歌劇或是交響樂?還是說你對音樂都沒有固定的愛好?其實這都不重要。作為人類最偉大的創作產物之一,音樂如同書籍之于我們一樣,用寬泛的形式和多元化的內容兼容并包地跨越了對聽眾自身國籍,種族,性別,階層和年齡上的限定。
沒人規定或是強迫你戀愛時必須聽情歌,失戀后一定要聽藍調,喜歡搖滾的人或許十分文靜,鐘愛歌劇的人也不一定是文青。“在這個時候來上一段音樂,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身邊有很多人都在這么說,那么,你還在等什么呢?
學會期許
《遺愿清單》(The Bucket List)是一部由羅伯·雷恩執導,摩根·弗里曼和杰克·尼科爾森主演,在2007年上映的美國電影。主要講述了兩個患了末期癌癥的病人如何面對癌為他們帶來的“死刑”,和他們如何執著而努力地按照自己所羅列出的人生最后一份計劃度過豐盛和歡樂的生命的倒計時。
盡管已經過了很多年,但這部影片在影迷圈中卻有極高的口碑和深遠的影響,在各大電影論壇和門戶網站上都能很輕易地看到數萬的評論和跟帖。一部看似有些悲傷的電影,讓人感動的更多的是生命中溫情的感恩和對人生各種幸福的執著追求。很多看過的人都表示,這部電影所表現出的震撼力足以讓自己停頓下來思索自己的人生,并為自己的明天羅列出期許的計劃。這恰如其分地驗證了《紐約郵報》對這部電影的評論:“人類對未知事物追求答案的本性,是與生俱來的。所以影片對焦在這樣一個主題上,就很容易引起觀眾的共鳴。”的確如此,盡管我們記憶中總是深藏著許許多多難忘的回憶,包含了快樂,悲傷,傷痛,教訓,激勵或是更多復雜的情感因素在里面,但是根據幸福心理學的研究得出的結論:“有所期盼是一種強大的積極情緒。相比回憶某事帶來的幸福感,期待此事帶來的幸福感要強烈得多”
德國著名幸福心理學學者拉爾·穆勒(Larl Muller)在其所著的《期許幸福》中就指出“幸福很少會不期而至,我們所遭遇的幸福,更多緣自我們自身的期許。正是因為這種期許長期在腦海中提醒和鞭策著我們,所以這種期許成真之時帶給我們的正能量,有時或許比期許的東西本身更有價值。”穆勒同時還強調:“不管你所期許的是明年職位得到升遷還是后天去爬山不要下雨,是賺到足夠多的錢買上你心儀的汽車還是明天晚上同事的母親做的菜美味可口,永遠不要因為你所期許的事物本身價值的高低或是實現的難易來來衡量期許所帶給我們的幸福感。只有懂得期許的人,才會遇到真正的幸福。”
多和朋友聯系
“你和你聯系得最少的朋友上一次通電話是什么時候?如果你都記得不太清楚了,請別告訴我是因為你太忙或是他太忙。那么明確地告訴你,你們已經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了。你總是習慣接到朋友的電話而不太愿意主動打給他們?如果你覺得這是因為你有更高的收入或者是你耍酷的個人風格,那么明確地告訴你,你們友誼的交集已開始一點點的弱化,直至消失。”
這是日本著名社會心理學家川口大介的新書《分享——教你如何更加幸福》的開篇序言中的話。川口大介在書中著重闡述了生活中,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和互動對于發現幸福和享受幸福的作用和意義。
在現代社會中,由于生活節奏的加快和工作壓力的加劇,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有意或者無意地減少或逃避朋友之間的聯系和接觸。“不好意思,最近比較忙”,“先就這樣吧,我這邊還有點事”,“真不湊巧,剛好那天不行”,“下次一定到,一定!”成了我們在日常通話和社交中越來越容易聽到的句式。或許這并不是他們一開始所想表達的本意,殊不知,長期的不在意,讓原本真實的原因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隨意推脫的口頭禪。
“或許你在工作中是說一不二,舉足輕重的高層精英;但是當你發現卸下工裝回到生活中之后,你變成了朋友越來越少或者是沒有朋友的獨行俠,何來幸福可言?”
“超人之所以偉大,是因為他為了使命而忍受孤獨。而我們,都只是血肉之軀的凡人。”川口大介言辭風趣,卻言之鑿鑿。
事實上,心理行為機構在對800萬次電話通話進行研究后發現,如果兩人之間會回撥電話,他們的友誼更有可能維系下去。這便是對川口大介在開篇序言所提出的觀點的最好佐證。
同時,現實中也有很多人習慣用“我也沒辦法,工作逼的,我容易嗎?”和“這幾年不奮斗,還等到什么時候?”之類的話來為自己減少與朋友溝通和相處的時間開脫。那么英國的“國民幸福狀況研究小組”給出的一個調查結論是:從“見朋友的頻率少于一月一次”到“大多數日子里都見朋友”所提升的幸福感,大約與普通人年收入提高85,000英鎊相當。換句話說,沒有機會同親友見面的人得每年多掙85,000英鎊,才能和在每周大多數日子里都見到朋友或者親人的情況一樣開心。
其實,真正的朋友是可以體諒你的繁忙,但是請不要錯誤地讓“奮斗上進”占據你生活中所有的時間表,即便再忙,也要學會合理地安排好時間,懂得珍惜和享受朋友間的聯系,多和朋友一起參與更多的聚會和活動。
記住,獨行俠是沒有幸福的。
記下每天的“小幸運”
在美國加州的州立抑郁癥治療中心,每天,患者們都會被要求記錄下當天自己所遭遇的“三件小幸運”(Three tiny nice luck),有諸如:
“我撿到了珍妮弗襯衣的紐扣并交還給了她,她感謝了我。”
“午飯時我拿到的蘋果比其他所有人的都大。”
“今天和杰克比賽投籃,我比上次少輸了一個球。”
“凱利護士說我今天的氣色很好。”
治療中心的研究人員在對病人推行這個舉措的半年中發現,病人的幸福感得到了提高,抑郁的癥狀得到了緩解。現如今,這一舉措已經被納入美國的“抑郁癥治療手冊”中,其實不僅如此,很多美國小學的老師也會布置一項特殊的家庭作業:要求孩子們在每天睡覺前回憶當天所發生的一切,并至少講一件讓自己感到幸運和開心的事情給父母聽。
“這樣做會讓孩子們學會去回憶和銘記他們每天生活中所發生的有意義的事情。”波士頓馬特小學的班主任朱麗葉·摩爾談起了這項舉措的意義,“即便是看似很微小的事情,也能夠給孩子們帶去快樂的自豪,這讓他們從小就開始學會去感知身邊的幸福和快樂,從中慢慢懂得生活的美好和真諦。”
發揮你的個人生活強項
你的強項是什么?原子力學和生物工程學?中世紀文學研究?不不不,我們在這里所問的是生活中那些更加日常化一些的特長。比如說:
如果你擅長寫作,那么在朋友難過時寫給朋友一段溫暖人心的短信或是郵件;
如果你喜歡做手工,那么一個你親手制作的手工玩偶肯定比商場買的生日禮物更讓別人覺得珍貴;
如果你踢球不錯,那么在周末的球場上多為你的朋友傳出幾腳好球;
如果你唱歌好聽,在聚會時記得多給大家來上幾首;
如果你擅長烘焙,記得時不時帶上幾個精美的小蛋撻給同事當下午茶;
如果你說你什么都不會,只是你一說話就會讓周圍的人開心,那都很好,給周圍的人帶去快樂,還有什么比這更好的特長呢?
按照行為心理學來解讀“發揮生活中過人的強項”,有兩方面的益處:
一方面,發揮的人本身會因為展示自己的所長而得到心理上的滿足感和成就感,周遭的人對你這種強項的羨慕和贊許會讓你更加不自覺地去強化自己的這種特長,使你自己的強項運用得更加熟練。
另一方面,周圍的人會因為見識或是體驗到了你的強項而從內心深處感覺到你們彼此關系的親密,同時也會為身邊有你這樣的人作為親友或是同事、伙伴而感到幸福和自豪。悅人又利己,何樂而不為?
堅持白日有夢
蘇珊·波伊爾(Susan Boyle),也就是我們所熟知的,在2009年英國達人秀里一唱成名的“蘇珊大媽”。巧合的時,她的成名曲是《悲慘世界》(Les Miserables)中的歌曲《我曾有夢》(I Dreamed a Dream)。
水桶腰、滿臉皺紋、和小貓同住、一輩子沒約會過更沒和男人接過吻,十幾年前之前第一次參加選秀因為太緊張,過度顫抖導致無法歌唱,連電視都沒上。在很多世俗的眼光看來,蘇珊·波伊爾成名前的生活基本可以和《悲慘世界》畫上戲謔的等號,然而在成名后接受采訪時,她卻令人意外地說:“我完全不介意你們嘲笑我十幾年前的那次失敗,因為自那以后,我每天都會想象我站在舞臺上,所有人都起立為我鼓掌歡呼的場面,并告訴自己,那絕不是一個白日夢。”
同樣是在英國,英格蘭隊的著名球星魯尼多次在比賽進球后接受采訪時談道“這樣的進球的位置和射門動作上一周在我的腦海里每天都一模一樣地出現過上百次,甚至當我開場后踏上比賽草地時也不停的在腦海中浮現。結果,我真的一模一樣地進了球。”
其實,不管是蘇珊大媽的成名還是魯尼的復制進球,他們腦海中所謂的“白日夢”成為現實并非什么“神跡顯靈”。盡管從文學意義的角度來說,“白日夢”多指一些不切實際的癡心妄想,在文學作品中多為貶義,然而根據行為心理學家的研究,人長期在腦海里反復浮現的,對美好和正面的事物和場景進行的身臨其境,如愿發生的情景模擬,會對人產生一種積極向上的情緒促進和一種增加正能量的心理暗示,這種反復的心理暗示會在不經意間增強人的意志力和專注度,激發人內在的潛能,同時減輕人的心理負擔和壓力指數。
堅持白日有夢,幸福和快樂才有可能離我們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