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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緣暗警

2015-04-29 00:00:00軒弦
最推理 2015年2期

第一章、槍戰(zhàn)

羅泰斐開車來到城西郊外的那座破屋前,遠(yuǎn)遠(yuǎn)看見白楊站在門外,正在抽著煙。他從車上下來,走到白楊跟前,低聲問道:“老白,‘貨’到啦?”

“到啦!”白楊說。

“有多少?”

“五件‘正品’,兩件‘副品’。你進去看看吧,豪哥在等你。”

這是羅泰斐第一次見到“貨”,他有些緊張,咽了口唾沫,一步一步地走進破屋。

屋里有七個孩童,五男兩女,大的四五歲,小的只有幾個月。此時他們似乎都睡著了,平躺在地,排成了一排。

張世豪正在用手機分別給七個孩童拍照。

他的堂弟張一佳則坐在一旁,一邊用紙筆計算著什么,一邊喃喃不休:“‘正品’五件,十七萬五;‘副品’兩件,三萬六……”

“豪哥,我來了。”羅泰斐叫了一聲。

張世豪回頭向他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貨’都到齊啦?只有七件?”羅泰斐問。

“唉!”張一佳嘆了口氣,嘟噥道,“現(xiàn)在全國各地都在宣傳打拐,老魏說他們下手越來越難啦!也因為這樣,他們竟坐地起價,‘正品’要三萬五,‘副品’也要一萬八,還說如果我們不收,想要的人多的是呢!哼!小羅,你剛才沒看到,他那囂張的樣子,讓人真想揍他一頓!”

“別那么多廢話啦!”張世豪瞪了張一佳一眼。張一佳連忙閉嘴。

這張世豪是L市里一個拐賣集團的“上線”,經(jīng)常從人販那里收購他們所誘騙、擄走的兒童,再轉(zhuǎn)賣給拐賣集團的首腦,賺取差價。現(xiàn)在破屋里這七個孩童,就是一個人稱“老魏”的人販拐來并且送到這兒來的。

張一佳、羅泰斐和白楊,都是張世豪的手下。

而剛才他們提到的“貨”,自然就是指這些被拐兒童了,男孩稱“正品”,女孩稱“副品”,這些都是拐賣集團內(nèi)部的“暗語”。

“豪哥,”羅泰斐問,“十哥啥時派人過來取‘貨’呀?”

他所說的是拐賣集團的首腦王子夏,綽號黑桃10,因此大家稱其為“十哥”。

這個“十哥”行蹤隱秘,極少露面,別說是羅泰斐,哪怕是已跟了張世豪四年的白楊也沒有見過。

“今晚過來,交‘貨’地點是在一座爛尾樓里。”張世豪微微地吸了口氣,“我們現(xiàn)在就把‘貨’帶過去吧!”

“現(xiàn)在?”張一佳看了看手表,“哥,現(xiàn)在才四點多呀,用不著這么早過去吧?”

“老魏知道我們在這里,誰知道他會不會派人過來搶‘貨’,又或者報警抓我們?”張世豪處事十分謹(jǐn)慎,“現(xiàn)在這世道,誰也不能相信。”

“他敢算計我們,我要他全家死光!”張一佳咬牙說。

“好了,別多說了。小羅,叫老白進來幫忙搬‘貨’吧。”

就這樣,張世豪、張一佳、羅泰斐和白楊四人,把七個孩童搬到破屋外的一臺貨車的車廂里。

“老白,你開車。阿佳,小羅,你倆就在車廂里看著‘貨’吧。”張世豪說罷走上了副駕駛位。

大半個小時后,四人來到城南的一座爛尾樓前,把七個孩童搬到二樓的某個單位并安置好后,張一佳拉著羅泰斐和白楊斗地主,張世豪則坐在角落,靜靜思考。

過了一會兒,羅泰斐走到張世豪跟前問道:“豪哥,十哥的人幾點過來?”

“八點。”張世豪頭也不抬。

“那我先到附近買幾個盒飯吧。”

“嗯,小心一些,快去快回。”

“好的。”

十多分鐘后羅泰斐便帶著四個盒飯回來了。四人吃過飯,正在休息,張世豪的手機忽然響起。他拿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隨即接通了電話:“朱先生,你們到了嗎?”

“是呀,在外面。”電話里被稱作“朱先生”的男子說道。

“我們現(xiàn)在出來。”

“快點兒!”朱先生的語氣不怎么友善。

“阿佳,老白,你們在這兒看著,小羅,跟我出去。”

“是的,豪哥。”

羅泰斐跟著張世豪走出爛尾樓,只見樓前站著六七個人,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出頭的男子,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他便是剛才給張世豪打電話的朱先生,全名叫朱晨,是黑桃10王子夏的助手,專門負(fù)責(zé)跟張世豪等“上線”交易他們所買回來的被拐兒童。

此時跟在朱晨后面的那幾個人,都是他的手下。

“朱先生,‘貨’在里面,跟我來。”張世豪的語氣有些冷淡。他向來對這個總是一副飛揚跋扈的樣子的朱晨沒什么好感。

朱晨向羅泰斐瞥了一眼,沒好氣地說:“這個人是誰呀?”此前他并未見過羅泰斐。

“是自己人。”

張世豪丟下這句話后,不再多瞧朱晨一眼,轉(zhuǎn)身走進爛尾樓。羅泰斐在向朱晨點了點頭后,也跟著張世豪走了進去。

“媽的!什么態(tài)度?”

朱晨罵了一句,正要帶著手下們走進爛尾樓,忽然從四面八方竄出來數(shù)十人,把朱晨等人緊緊地包圍在中間。朱晨嚇了一跳,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聽人群中一個女子朗聲說道:“你們已被警方包圍!立即蹲下!雙手抱頭!”

這女子是L市刑警支隊的支隊長宇文雅姬。此時她所帶領(lǐng)的、包圍著朱晨等人的那數(shù)十人,都是L市的特警。

朱晨這一驚非同小可,只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手槍,一邊對著特警們亂槍掃射,一邊跑向不遠(yuǎn)處他停車的地方。

最后,在手下們的掩護下,朱晨在槍林彈雨中僥幸上了車,成功開車逃脫,而他的那幾名手下,有四個被特警擊中,當(dāng)場死亡,剩下的都被逮捕了。

當(dāng)然,特警們的任務(wù)還沒完成,因為爛尾樓里的張世豪、張一佳、羅泰斐和白楊四人,也是他們逮捕的目標(biāo)。

剛才,在特警們現(xiàn)身后,部分特警負(fù)責(zé)圍剿朱晨等人,另一部分特警則已突進爛尾樓,追擊張世豪等人。

張世豪一邊拔槍還擊,一邊和羅泰斐跑到二樓,想要跟張一佳和白楊會合。

“豪哥,小心!啊?”

來到二樓安置那七名孩童的單位前,正要進門,一名特警追上來,向張世豪射出一發(fā)子彈。羅泰斐眼疾手快,擋在張世豪身前。電光石火之間,只聽“嗤”的一聲,子彈射進了羅泰斐的右臂。

張世豪“哼”了一聲,向那特警連開數(shù)槍,暫時把他逼退,接著抓緊時機拉著羅泰斐走進了那單位。白楊連忙走過來把大門關(guān)上了。

“哥,什么情況呀?”張一佳氣急敗壞地問,“那些人是誰?”

“條子。”張世豪說罷轉(zhuǎn)頭向羅泰斐問,“小羅,沒事吧?”

羅泰斐勉強笑了一下:“沒事兒。”

“為什么會有條子來呀?”白楊驚慌失措,“豪哥,他們快要攻進來了,怎么辦呀?”

張一佳向躺在地上的七名孩童看了一眼:“拿這些小鬼當(dāng)人質(zhì)吧,跟他們說,如果不讓我們走,我們就干掉這些小鬼。”

羅泰斐搖了搖頭:“沒用的,他們肯定有狙擊手埋伏,跟他們正面沖突,我們還沒走出這座爛尾樓,就被爆頭了。”

“那你說怎么辦呀?”張一佳問。

羅泰斐走到窗邊,向下方看了一眼:“下面沒人,我們從這兒跳下去吧。”

“小羅說得對,我們快走,晚了就來不及了。”

沒等眾人答話,張世豪已快步走到窗前,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羅泰斐也跟著跳下。

“哎喲!這么高呀?”白楊有些害怕。

“老白,快跳吧,不跳死路一條!”張一佳說罷也往窗外跳。但他運氣不好,落地之時,踝關(guān)節(jié)扭傷了。

與此同時,白楊也終于閉著眼睛跳了下來,落地以后,他定了定神,便狼狽不堪地跟上了張世豪和羅泰斐。

張一佳一瘸一拐地走了幾步,特警們便攻進那單位,來到窗前。此時張世豪、羅泰斐和白楊已逃之夭夭,只剩下張一佳仍在特警們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

“立即蹲下!”一名特警向張一佳喝道。

“媽的!”張一佳拔出手槍朝樓上的特警們連開數(shù)槍,“去死吧!”

他話音剛落,另一名特警對準(zhǔn)他的腦袋開了一槍。子彈疾馳而去,不偏不倚地?fù)糁辛藦堃患训那邦~。張一佳悶哼一聲,就此斃命倒地。

第二章、臥底

張世豪、羅泰斐和白楊三人抱頭鼠竄地逃回了城西郊外的那座破屋。

白楊根據(jù)張世豪的吩咐,到附近的超市買了刀子、鑷子、消毒酒精、云南白藥和止血帶。他回到破屋后,張世豪用刀子和鑷子幫羅泰斐把右臂里的子彈取了出來,并且給他包扎好傷口。

“小羅,這個人情我記下來了。”張世豪正色道。

羅泰斐笑了笑:“豪哥,你這是什么話兒?你是我老大呀,我為你做啥事都是天經(jīng)地義的呀!”

“豪哥……”正在用手機看新聞的白楊突然顫聲說,“警方已發(fā)布了剛才跟我們的槍戰(zhàn)的情況……阿佳他……他沒了……”

他話音剛落,忽然“嗤”的一聲,原來是張世豪把刀子狠狠地插在木桌上。羅泰斐偷偷向他瞄了一眼,只見他兩眼血紅,臉上的神色悲憤交織。如此情景,羅泰斐和白楊都不敢說話,破屋內(nèi)鴉雀無聲。

過了一會兒,張世豪忽然以極快的速度向羅泰斐和白楊掃了一眼,冷冷地說:“除了十哥那邊的人,交易的地點就只有我們四個知道,為什么條子會收到線報,前來圍剿我們?你們兩個,誰是內(nèi)鬼?”

“我……我……”白楊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豪哥,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呀,哪有時間通知警察?”

張世豪想了想,到達(dá)那爛尾樓后,白楊確實一直在自己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沒有機會通知警察。于是他把目光投向羅泰斐:“是你外出買盒飯的時候通知警察?”

“我沒有呀!如果我知道警察要來,早就逃啦!”羅泰斐也急著幫自己澄清,他接著說,“內(nèi)鬼會不會是十哥那邊的人呀?”

張世豪皺了皺眉,沉吟不語。

“對了!”羅泰斐突然說道,“我想起來了!”

“什么?”張世豪問。

“豪哥,你不是給那七個孩童拍了照片嗎?照片給我看看。”

張世豪不知道羅泰斐的葫蘆里賣什么藥,但還是把自己的手機扔給了他。

羅泰斐翻看起那幾個孩童的照片來,數(shù)秒后,他指著其中一張照片說道:“這是他了!”

“他干嗎?”張世豪不解。

“豪哥,你看這小孩的手腕上帶著一塊手表,這塊表叫‘兒童衛(wèi)士’,內(nèi)部安裝了GPS芯片,可以定位。一定是老魏拐跑了這個小孩后,小孩的家長通過手表查到小孩的位置,并且報警,讓警察來圍剿我們。”

張世豪將信將疑,立即用手機上網(wǎng)搜索“兒童衛(wèi)士”的信息,果然羅泰斐所言不虛。

“媽的!”他咬著牙說,“阿佳就是被這破玩意兒害死的!”

“豪哥,節(jié)哀呀。”白楊顫抖著聲音安慰張世豪。

張世豪定了定神,淡淡地說:“阿佳不在了,以后就剩你倆幫我了。好好做事吧,我不會虧待你們的。這幾天我會跟十哥見一次面,到時你倆也跟我一起去見見十哥吧。”

“見、見十哥?”白楊吃了一驚,“我、我也得去嗎?”

羅泰斐則點了點頭,心中暗喜:“終于有機會見到黑桃10王子夏了!終于可以摧毀這個拐賣集團了!”

事實上,羅泰斐是一名警察!

他是L市警局打拐專項行動辦公室的主任派到張世豪身邊的警察臥底。

羅泰斐的父親羅懷東曾是L市刑警支隊的副支隊長。然而,八年前,羅懷東被槍殺,兇手至今身份不明,逍遙法外。

羅懷東殉職前,正在全力打擊一個名叫鬼王社的黑社會組織,所以警方懷疑羅懷東之死跟鬼王社有關(guān),只是沒有證據(jù)。

當(dāng)時,羅泰斐已在警官學(xué)院學(xué)習(xí)。知道父親的死訊后,他更加努力學(xué)習(xí),希望早日成為一名警察,揪出殺害父親的兇手。

兩年后,二十七歲的羅泰斐從警官學(xué)院畢業(yè),加入了L市刑警支隊。

過了沒多久,他的上級莫龍——打拐專項行動辦公室的主任——派他到拐賣集團當(dāng)臥底,通過接近“上線”,為警方提供情報,解救被拐兒童。

接下來的四年里,在羅泰斐的協(xié)助下,莫龍總共逮捕了七名拐賣集團的“上線”,解救了一百多名被拐孩童。

此外,羅泰斐還查到,這些“上線”,大部分都被一個綽號黑桃10的人所控制。

莫龍收到這個情報以后,通過深入調(diào)查,得知黑桃10的真名叫王子夏,是一個拐賣集團的首腦。他行蹤隱秘,極少露面,而且他十分狡猾,警方根本沒有任何證據(jù)可證明他跟這一連串拐賣案件有關(guān)。

在L市內(nèi)有一個名為鬼筑的犯罪組織,組織中的成員在首領(lǐng)“大鬼”的率領(lǐng)下,無惡不作。鬼筑內(nèi)部的管理層叫黑桃會,會中成員均以黑桃2、黑桃3、黑桃4等,直到黑桃A,作為代號。莫龍因此懷疑綽號黑桃10的王子夏,就是鬼筑黑桃會的成員之一,而他所操控的拐賣集團,也屬鬼筑旗下。

一個多月前,莫龍在跟羅泰斐秘密見面時,感嘆道:“小羅呀,這個王子夏的勢力極大,控制著數(shù)不勝數(shù)的‘上線’,而且還在不斷培養(yǎng)著新的‘上線’,無論我們逮捕多少個‘上線’,都無法徹底摧毀這個拐賣集團呀!”

羅泰斐明白莫龍的意思:“龍哥,你是想擒賊擒王,讓我接近王子夏,把他逮捕,把這個拐賣集團連根拔起?”

“我是有這樣的想法,只是要接近王子夏,談何容易?”莫龍嘆了口氣。

“龍哥,我現(xiàn)在正在接觸的目標(biāo)人物張世豪,和王子夏交易好些年了。據(jù)我所知,上周他就帶上了他的堂弟,去和王子夏那邊的人進行了一場交易。只要我能取得張世豪的信任,或許就有機會見到王子夏了。”

“你現(xiàn)在和這個張世豪的關(guān)系怎樣?”莫龍問。

“還沒完全取得他的信任,他只是讓我?guī)退幚硪恍╇s事,連那些人販子交來的孩童都沒讓我見過。”

“嗯,那你見機行事吧,緊記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莫龍拍了拍羅泰斐的肩膀,“等逮捕了王子夏后,你就恢復(fù)警察身份吧,別再當(dāng)臥底了。”

此后,羅泰斐一直留在張世豪身邊,“忠心耿耿”地幫他辦事。

直到今天,張世豪才讓羅泰斐首次見到人販子交來的“貨”。

今天下午,在破屋里看到那七個被拐的孩童時,羅泰斐真想像以前那樣立即通知莫龍,讓他帶隊來解救這些孩童。否則這些孩童一旦交到王子夏手中,再賣給“下線”,就再也難以找回來了。

但是,如果這樣做,雖然能解救這七個孩童,但卻無法進一步接觸到這個拐賣集團的核心人物王子夏。

哪怕逮捕了張世豪,但還有無數(shù)的“上線”為王子夏辦事,不把王子夏繩之于法,就終究無法摧毀這個拐賣集團。

難道真的要“犧牲”這七個孩童,以換取逮捕王子夏的機會?在把這七個孩童運到爛尾樓的過程中,坐在車廂里的羅泰斐,不斷地思考著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即將到達(dá)爛尾樓前,羅泰斐無意中驚喜地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男孩的手上,戴著一塊藍(lán)色的手表。他認(rèn)得那是可以定位的兒童衛(wèi)士。可惜他走過去一看,這塊手表此時卻沒有開機——大概是因為電池耗盡而自動關(guān)機了。

不過沒關(guān)系,有這塊手表作為“借口”已經(jīng)足夠。

外出買盒飯的時候,他立即打電話通知他的聯(lián)絡(luò)人莫龍,把這里的情況告訴了他。

就這樣,莫龍聯(lián)系宇文雅姬帶領(lǐng)著特警們來到爛尾樓,成功解救出那七名被拐兒童。

而且他還陰差陽錯地幫張世豪擋了一顆子彈,進一步博取了張世豪的信任。這樣他就能更快地觸到這個拐賣集團的首腦王子夏了。

最讓羅泰斐感到大快人心的是,張一佳被特警擊斃了。他恨透了這些敗類,真恨不得把他們每一個都碎尸萬段。

第三章、身份

一周過去了。這幾天羅泰斐旁敲側(cè)擊地問過張世豪一次什么時候去見王子夏,張世豪沒有回答,羅泰斐怕引起他懷疑,不敢再問。

這天清晨,羅泰斐還在睡夢中,竟然收到莫龍的電話,約他現(xiàn)在見面。

為了掩人耳目,此前莫龍一般是晚上才約他見面的。因此,羅泰斐猜到莫龍一定是要派他去執(zhí)行緊急任務(wù)。

然而見面后莫龍卻只是像往常一樣詢問羅泰斐接近張世豪的情況。

“我已經(jīng)取得了他的信任,應(yīng)該很快就有機會跟他去見王子夏。”

“那就好,還是那句,萬事小心。”

“龍哥,你沒事吧?怎么好像很累的樣子?”羅泰斐覺察到莫龍有些不對勁。

莫龍輕輕嘆了口氣:“昨天是國慶節(jié),晚上我和我老婆帶我們女兒逛街,沒想到……我女兒被拐走了……”

“什么?”羅泰斐大吃一驚。

莫龍接著交給羅泰斐一張照片:“幫我留意一下。”

羅泰斐接過照片一看,照片中有三個人:站在左邊的是莫龍;站在右邊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短發(fā)女子,羅泰斐認(rèn)得那是莫龍的妻子,名叫臧鶯,也是一名警察;站在中間的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那是莫龍和臧鶯的女兒。

“我會留意的。不過人販拐走你的女兒后,應(yīng)該不是賣給了張世豪,而是賣給了其他‘上線’。但不管是哪個‘上線’收購了,最后都會交到王子夏手上的。只要我們盡快逮捕王子夏,就能知道你女兒的下落了,不用擔(dān)心。”羅泰斐安慰道。

莫龍苦笑了一下:“希望吧,但你也不要因為這件事而急于求成,否則一旦引起張世豪的懷疑,反而功虧一簣。”

“我知道了,龍哥。唔,你要看著嫂子呀。”

兩人就此告別。當(dāng)時羅泰斐萬萬沒有想到,這竟是最后一次跟莫龍見面了。

次日上午,羅泰斐上網(wǎng)看到一條令他無比震驚的消息:L市警局打拐專項行動辦公室主任莫龍昨夜離奇死亡,警方初步懷疑行兇動機為報復(fù)。

羅泰斐和莫龍合作了四年,兩人感情深厚,莫龍暴斃,羅泰斐實在無法接受。

一陣摧心剖肝般的難過之后,羅泰斐冷靜下來,想到了一個嚴(yán)重的問題。

莫龍曾說過,派羅泰斐到拐賣集團當(dāng)臥底,是機密行動,只有莫龍一個人知道。也就是說,現(xiàn)在莫龍死亡,那就再也沒有人知道羅泰斐的警察身份了。

羅泰斐因此惴惴不安:我還能回歸警隊嗎?

讓他出乎意料的是,當(dāng)天晚上,他的一臺手機竟然收到了一條短信。

這臺手機的號碼只有莫龍一個人知道。平時莫龍就是通過這臺手機跟羅泰斐聯(lián)系的。

羅泰斐打開短信,只見短信內(nèi)容是一串?dāng)?shù)字:8619、8164、6798、0760、8016、1770、0486、6642。

羅泰斐一眼就認(rèn)出了這是L市警局的警察與臥底之間傳遞信息所使用的中文電碼。這串?dāng)?shù)字的意思是:我是你的新聯(lián)絡(luò)人。

這個“新聯(lián)絡(luò)人”為什么會知道羅泰斐的這個秘密手機號碼呢?可能性之一:是莫龍死前告訴他的;可能性之二;他知道莫龍在檔案系統(tǒng)的登錄密碼,看到了羅泰斐的臥底檔案。

羅泰斐還在思考,這個“新聯(lián)絡(luò)人”又發(fā)過來一條短信,內(nèi)容竟然包含:羅泰斐的姓名、警員編號、加入刑警支隊的時間等機密資料。

看來這個“新聯(lián)絡(luò)人”真的看過我的臥底檔案了。羅泰斐心想。

他立即撥打“新聯(lián)絡(luò)人”的電話,但對方不但沒有接聽,反而把電話掛斷了。

羅泰斐疑惑不解:這個“新聯(lián)絡(luò)人”想怎樣?

等了一會兒,“新聯(lián)絡(luò)人”發(fā)過來第三條短信:不方便接聽電話。現(xiàn)在任務(wù)是通過上線接近“王子”,進度怎樣?

羅泰斐回復(fù)短信:取得信任,很快就有機會。

“新聯(lián)絡(luò)人”回復(fù)道:找出潛伏在王子身邊的另一個臥底。

找臥底同僚?羅泰斐皺了皺眉,心想,事有蹊蹺呀。

他發(fā)短信問道:你是?

對方很快就回復(fù)了一條短信:我是唯一知道你身份的人。完成這個任務(wù),我就幫你恢復(fù)身份。否則,我就刪除檔案。

果然來者不善!

羅泰斐再次撥打?qū)Ψ降氖謾C,對方還是把電話掛斷了。羅泰斐第三次撥打,對方卻已關(guān)機。

第四章、軟禁

又過了幾天。這天下午,羅泰斐收到張世豪的電話:“小羅,今晚一起吃飯吧,老白也去。”

晚上,張世豪把羅泰斐和白楊帶到一家日本料理。

“豪哥,吃日本菜?”羅泰斐問。

張世豪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把兩人帶到一個包間前方,這才低聲說道:“現(xiàn)在我要帶你倆見一個人。”

“見誰呀,豪哥?”白楊問。

張世豪一字一頓地說:“黑桃10,十哥。”

“啊?”白楊輕呼一聲。

羅泰斐也嚇了一跳,緊接著一顆心怦怦直跳起來。

終于可以見到這個禍害了無數(shù)家庭的幕后黑手了!他甚至緊張得兩手在顫抖。

羅泰斐和白楊還沒反應(yīng)過來,張世豪已敲了敲包間的門。數(shù)秒后,包間的門打開了,只見一個身似鐵塔、面容冰冷的男子站在門前。

“楊先生。”張世豪向這男子點了點頭。他認(rèn)得這個男子是王子夏的貼身保鏢,名叫楊殿禹,精通各種格斗技巧。

與此同時,羅泰斐探頭一看,只見包間內(nèi)還坐著數(shù)人,有男有女。數(shù)天前到爛尾樓跟張世豪交易的朱晨也在里面。

“站好,舉手。”楊殿禹冷冷地說。

在確認(rèn)張世豪三人沒有攜帶手槍、刀具之類的攻擊性武器后,楊殿禹才讓他們進入包間。

三人一走進去,只見坐在中間的一個四十來歲、滿臉肥肉的男子瞇著眼睛笑道:“世豪,我不就叫你來吃頓飯嗎?怎么還帶人來了?怕我吃了你不成?”

張世豪淡淡一笑:“十哥真會說笑。這兩個都是自己人,我把他們帶過來,讓十哥認(rèn)識一下,以后好幫十哥辦事。”

羅泰斐心中一凜,偷偷向這個身材肥胖的男子看了一眼,心想:這個人就是黑桃10王子夏!

終于見到王子夏了。但那又能怎樣呢?聯(lián)絡(luò)人莫龍離奇被殺,“新聯(lián)絡(luò)人”又似敵非友,羅泰斐只能靜觀其變了。

“哦?介紹介紹。”王子夏笑道。

“這位是白楊,跟著我好幾年了,做事負(fù)責(zé),十分可靠;還有這位是羅泰斐,雖然跟我的時間不長,但非常能干。”

王子夏點了點頭,笑道:“既然來了就坐下來一起吃飯吧。”

“謝謝十哥。”張世豪轉(zhuǎn)頭對羅泰斐和白楊說,“坐下吧。”

三人剛坐下,王子夏又說:“現(xiàn)在人齊了吧?首先,大家先把自己的手機交出來。”

包間內(nèi)的眾人依言交出手機。

王子夏一邊把大家的手機一臺臺地關(guān)機,放進一個本來用作裝楊梅酒的盒子里,一邊向張世豪、羅泰斐和白楊介紹包間內(nèi)的人。

在羅泰斐他們進入包間之前,房內(nèi)本來有五個人:拐賣集團的首腦王子夏、目中無人的助手朱晨、冷若冰霜的打手楊殿禹,此外還有兩名女子,一個三十歲左右,坐在王子夏旁邊,還有一個五十來歲,坐在朱晨和楊殿禹中間。

經(jīng)王子夏介紹,那坐在他身邊的女子名叫魚冰,是他的女朋友,而那中年婦女名叫鮑清媚,是他的手下,平時負(fù)責(zé)暫時照顧從“上線”那里買回來的被拐兒童。

羅泰斐心中思忖:“新聯(lián)絡(luò)人”說在王子夏身邊也潛伏著一名臥底,這個臥底會不會在朱晨、楊殿禹、魚冰和鮑清媚之中呢?如果真的找到了這名臥底,我真的要通知“新聯(lián)絡(luò)人”,以換回我的警察身份嗎?

吃過晚飯,王子夏把裝著大家手機的酒盒寄存在這家日本料理店里,然后帶著眾人來到停在附近的一臺九座面包車前,讓大家上車,由他親自開車。

“十哥,我們現(xiàn)在去哪呀?”途中鮑清媚問道。

“呵呵,到了不就知道了嗎?”

一個多小時后,王子夏把車開進L市城南的一個名叫影月山莊的別墅區(qū)里,并且在某座別墅前停了下來。

“到了,下車吧,進來吧。”

大家跟著王子夏下車,走向那座別墅。羅泰斐向門牌看了一眼,門牌寫著這里是第三十七座。

來到別墅大門前,王子夏在電子密碼鎖上輸入了一串極長的密碼,打開了大門。大家進入別墅后,王子夏把大門關(guān)上,接著轉(zhuǎn)身笑道:“這扇大門的密碼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也就是說,除非我讓你們離開,否則誰也不能走出這里半步啦。”

他這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羅泰斐感到毛骨悚然:這個王子夏真是個笑面虎,表面裝出一副友善的樣子,內(nèi)心卻如蛇蝎般歹毒!

王子夏接著說道:“我知道,在你們之中,有警方的臥底。現(xiàn)在,我就要在這座別墅里,把這個內(nèi)奸揪出來。在這個內(nèi)奸被揪出來之前,誰也不能離開哦!”

他說這句話時雖然仍是一臉笑意,但這個笑容卻讓羅泰斐感到背脊發(fā)冷。

“我們之中有條子?不會吧?”鮑清媚嚷道。

而王子夏的女朋友魚冰也問道:“十哥,你為什么會這樣認(rèn)為呢?”她的聲音婉轉(zhuǎn)動聽,跟大嗓門的鮑清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王子夏向張世豪看了一眼,淡淡地說:“世豪,你跟我說,幾天前那次交易之所以有警察來圍剿,是因為其中一件‘貨’戴著什么定位手表,對吧?這個解釋我接受。可是,半個月前的那次交易呢?

“你還記得吧?那天,你和你堂弟帶著二十多件‘貨’來跟阿晨、殿禹、歐陽和小張交易,結(jié)果被特警埋伏,你和你堂弟逃掉了,但我這邊的歐陽和小張卻被干掉了。

“知道那次交易的時間和地點的,我這邊除了我以外,就只有現(xiàn)在在場的小冰、殿禹、阿晨和媚姨四個人,而你這邊應(yīng)該就只有你和你堂弟吧?你堂弟幾天前也被條子干掉了,他應(yīng)該不是臥底。所以,我懷疑那天向警方通風(fēng)報信的內(nèi)奸……”

王子夏說到這里,以極快的速度向眾人掃了一眼,終于收起那極不自然的笑容,冷冷地說:“就在小冰、殿禹、阿晨、媚姨和世豪你這五個人之中呀。”

“我絕對不是內(nèi)奸!”鮑清媚大嚷起來,“十哥,你知道的,我對你可是忠心耿耿的呀!”

王子夏笑了笑,沒有理她,走到羅泰斐和白楊跟前:“白楊,羅泰斐,我已經(jīng)派人查過了,半個月前那次交易,世豪事前并沒有告訴你們,你們毫不知情,應(yīng)該不是內(nèi)奸。但既然來了,也幫我找一下這個內(nèi)奸吧!”

他頓了頓,嘿嘿一笑:“不管是誰,只要能揪出這個內(nèi)奸,我就獎勵二十萬。”

羅泰斐咽了口唾沫,心中稍微松了口氣:看來王子夏暫時不會懷疑我,太好了。接下來,我一邊要找出這個臥底同僚的身份,一邊要想辦法通知警方來逮捕王子夏。

第五章、潛入

接下來王子夏讓大家自己挑選房間,回房休息。

張世豪、白楊和羅泰斐住在一樓,王子夏和魚冰的房間也在一樓,朱晨、鮑清媚和楊殿禹則住到二樓去了。

羅泰斐回房以后,一邊洗澡,一邊思考:如果臥底真的在張世豪、魚冰、楊殿禹、朱晨和鮑清媚之中,最有可能是誰呢?

他決定首先調(diào)查魚冰,跟王子夏關(guān)系越親密的人,是臥底的可能性越大。

洗過澡,他走出房間,來到王子夏和魚冰所住的房間前,輕輕敲了敲門,沒人應(yīng)答。他開門探頭一看,房內(nèi)沒人,于是悄悄潛入房間。

他在心在怦怦直跳,因為他潛入了黑桃10王子夏的房間。如果被他發(fā)現(xiàn),后果不堪設(shè)想。

羅泰斐定了定神,四處張望,發(fā)現(xiàn)魚冰的手袋就放在床邊的沙發(fā)上。

于是他走過去,正在翻看著手袋里的物品,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羅泰斐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躲到衣柜里。他剛把衣柜門關(guān)上,便聽到一陣開門聲傳來。他透過衣柜門上的縫兒一看,原來走進來的是魚冰。

只見魚冰關(guān)上房門,隨即解開襯衣的紐扣,從內(nèi)衣里取出一臺半個巴掌大小的手機,接著在床邊坐下,快速地按著手機的鍵盤,似乎正在編寫短信。

羅泰斐微微一怔:難道魚冰就是臥底?她正在通知她的聯(lián)絡(luò)人來逮捕王子夏?

突然房門再次打開。羅泰斐微微一驚,與此同時,他看到魚冰也嚇了一跳,連忙把手機放到身后,順手塞到枕頭下方。

走進來的是王子夏。他向魚冰看了一眼,問道:“小冰,你怎么回房啦?”

“我……我回來換件衣服。”魚冰定了定神說道。

羅泰斐屏住呼吸。

“嗯。”幸好王子夏似乎沒有懷疑魚冰的話,“我做了夜宵,快出來吃吧。”

“好的。”

魚冰跟著王子夏走出了房間。羅泰斐真替她捏一把汗。

他等了幾分鐘,見房內(nèi)沒有動靜,這才從衣柜里出來。

接下來,他不由自主地把視線落到枕頭上。

剛才魚冰用來發(fā)短信的手機此刻就在枕頭下方。

羅泰斐快步走到床邊,取出枕頭下那手機一看,原來魚冰剛才真的是在編寫短信:“1758、2588、1472、8369、37、1654……”

“是中文電碼!”羅泰斐心中暗叫。

所謂中文電碼,是指用四位阿拉伯?dāng)?shù)字作代號,從0001到9999按四位數(shù)順序排列,每個四位數(shù)表示一個漢字、字母或符號。因為中文電碼是“無理碼”,記憶困難,所以很少人可以熟練掌握。

但是,L市警方所派出的臥底,以及這些臥底的聯(lián)絡(luò)人,都經(jīng)過訓(xùn)練,熟練掌握中文電碼,并且以中文電碼傳遞信息,這樣的話,哪怕傳遞的信息被敵人發(fā)現(xiàn),但也不會立即被敵人知曉信息內(nèi)容。

“1758是‘影’,2588是‘月’,1472是‘山’……”

羅泰斐把魚冰編寫的短信中的中文電碼逐一換成漢字,發(fā)現(xiàn)整句話的意思竟然是:影月山莊37座,速來救援。

他想了一會兒,突然深深地吸了口氣,拿著那臺手機走出房間,來到一樓的飯廳,果然看到王子夏和魚冰正在吃夜宵。剛好張世豪也從飯廳旁的洗手間走出來,跟王子夏和魚冰打了個招呼,接著又向羅泰斐點了點頭,最后向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張世豪離開后,羅泰斐走進飯廳,叫了一聲:“十哥。”

“哦?”王子夏瞇著眼睛笑問,“小羅,有事嗎?”

羅泰斐一字一頓地說:“我是來領(lǐng)那二十萬獎金的,我知道內(nèi)奸是誰了。”

王子夏有些好奇:“是誰?”

羅泰斐指著魚冰:“就是她!”

魚冰呆了一下:“你、你說什么?”

“你為什么認(rèn)為是她?”王子夏問。

“剛才我潛入你們的房間,想要調(diào)查她的手袋,看看她是否內(nèi)奸,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鬼鬼祟祟地走進房間,用手機發(fā)短信。”羅泰斐把從枕頭下方取出來的手機交給王子夏,“十哥,就是這臺手機。”

“這不是我的手機,你污蔑我。”魚冰的語氣有些著急。

王子夏接過手機一看:“這條短信中的數(shù)字是什么意思?”

羅泰斐裝傻:“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她和條子傳遞信息的暗語。”

魚冰向短信看了一眼,以進為退:“十哥,這應(yīng)該是中文電碼。不過這臺手機真的不是我的。”

王子夏隨即撥打了一通電話:“我是黑桃10,我待會兒發(fā)給你一串?dāng)?shù)字,應(yīng)該是中文電碼,你幫我翻譯一下。”

片刻以后對方回復(fù)短信,王子夏讀后黑著臉說:“這確實是內(nèi)奸編寫的短信。小冰,這手機真的不是你的?”

“真的呀!”魚冰一臉無辜。

“小羅,”王子夏轉(zhuǎn)頭向羅泰斐問,“我也再問你一遍,你真的親眼看到小冰拿這臺手機發(fā)短信?”

“是!”羅泰斐大聲回答。

王子夏森然一笑:“我已經(jīng)給過機會給你們啦,撒謊的人要死哦!跟我來吧!”

魚冰不安地問:“十哥,去、去哪呀?”

王子夏笑了笑:“我在房間里安裝了針孔攝像頭,我們到監(jiān)控室看一下,就知道剛才在我房間發(fā)生了什么事了。”

“撲通”一聲,魚冰跪了下來。

王子夏向她瞥了一眼:“怎么啦,小冰?”

“十哥,給我一次機會。”

“哈哈,這么說,你真的是警察派到我身邊的臥底?”王子夏冷笑著問。

“我……對不起,十哥,我也是迫不得已。”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王子夏掏出一把五四手槍,交給羅泰斐,“小羅,幫我干掉這個賤人。”

羅泰斐接過手槍。他曾在警官學(xué)院學(xué)習(xí)過,熟練掌握各種槍械的使用方法。此時他正要扣動扳機,突然心念一動,說道:“十哥,這怎么用呀?”

“你不會用?”王子夏瞥了瞥羅泰斐。

“我……我沒開過槍。”

王子夏拿過手槍,拉動了一下槍栓,再交給羅泰斐:“扣壓扳機,會吧?”

羅泰斐點了點頭,再次接過手槍,把槍口對準(zhǔn)了魚冰的腦袋,扣動了扳機。

“啪”的一聲,魚冰并沒有倒下。

“這……這……怎么回事呀?”羅泰斐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王子夏哈哈大笑:“小子,這把槍是沒子彈的啦。”

魚冰也站起來,嫣然一笑:“你還真想殺我呀?真是一點兒憐香惜玉之心也沒有呀,呵呵。”

羅泰斐想了想,問道:“十哥,你在試探我?”

王子夏點了點頭:“蠻聰明的。是的,你潛入我和小冰的房間時,我剛好在監(jiān)控室里監(jiān)視著大家的舉動。我看到你在搜查小冰的手袋,于是將計就計,叫小冰進入房間,假裝內(nèi)奸發(fā)短信,看看你會不會把這件事告訴我。”

“如果你沒把我發(fā)短信這件事告訴十哥,就說明你的身份也有可疑啰。”魚冰接著說。

“身份有可疑?什么意思?十哥你懷疑我是臥底?”羅泰斐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惶恐不安。

“防人之心不可無嘛,畢竟今天我是第一次見你呀。”王子夏笑著說,“不過嘛,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相信你不是警察啦,因為如果你是警察,第一不會出賣警察臥底,第二不會開槍殺人。”

羅泰斐點了點頭:“十哥英明。”

王子夏拍了拍羅泰斐的肩膀:“小子,第一次拿槍就敢開槍殺人,有膽識,以后跟著我吧,我不會虧待你。”

“謝謝十哥。”

羅泰斐竭力壓制心中的激動:“太好了,可以留在王子夏身邊,哪怕這次抓不到他,以后還有機會。”

他還沒回過神來,只聽王子夏接著又說:“那么,小羅,現(xiàn)在就幫我執(zhí)行一個任務(wù)吧。”

“十哥請說。”羅泰斐有些好奇。

“你是張世豪的手下,他對你沒有戒心,你幫我去試探一下他,看看他會不會是警察的臥底,嘿嘿!”王子夏的笑容中透出一絲陰冷,令羅泰斐毛骨悚然。

“好險呀!”

走出飯廳,羅泰斐長長地吁了口氣,心中慶幸王子夏和魚冰不知道L市警方和臥底之間傳遞信息所用的真正暗號。

莫龍曾告訴羅泰斐,在他的父親被槍殺前,L市警方派出的臥底和其聯(lián)絡(luò)人傳遞信息,確實是用中文電碼的。

直到八年前,羅泰斐的父親羅懷東被槍殺,由宇文雅姬接任他那副支隊長的職位。這位被大家稱為“冰冷女諸葛”的宇文雅姬,是一個精明能干、足智多謀的女子。她接任后,為了加大對臥底警察的保護,在臥底和聯(lián)絡(luò)人傳遞信息所用中文電碼里二度加密,加上了移位密碼,不僅每一個聯(lián)絡(luò)人和臥底之間擁有特定的移位密碼,而且每隔一段時間要更換密鑰。

在莫龍身亡前,他和羅泰斐現(xiàn)在正在使用的移位密鑰是:前移六位。

也就是說,他倆傳遞信息,真正的密碼表如下:

明碼表:0123456789

密碼表:4567890123

譬如那天“新聯(lián)絡(luò)人”發(fā)給羅泰斐的短信“8619、8164、6798、0760、8016、1770、0486、6642”,這串中文電碼如果直接轉(zhuǎn)換成漢字,沒有任何意義。

而在每個數(shù)字前移六位后,能得到一組新的中文電碼,這組電碼才是真正的密碼:

明碼表:8619、8164、6798、0760、8016、1770、0486、6642。

密碼表:2053、2508、0132、4104、2450、5114、4820、0086。

“2053、2508、0132、4104、2450、5114、4820、0086”這串中文電碼轉(zhuǎn)成漢字,意思才是:“我是你的新聯(lián)絡(luò)人。”

每個聯(lián)絡(luò)人一般都會把當(dāng)前的移位密鑰記錄在該名臥底的臥底檔案中,以備不時之需。羅泰斐正是因為認(rèn)出了這是他和莫龍?zhí)赜械膫鬟f信息的方式,知道“新聯(lián)絡(luò)人”看過自己的臥底檔案,所以才跟他交流。

王子夏雖然知道L市警方與臥底之間傳遞信息用中文電碼,但不知道密鑰,甚至不知道加密之事,用普通的中文電碼來試探羅泰斐,自然被羅泰斐一眼就看穿了。

羅泰斐看到短信后,馬上就知道魚冰并非警方臥底,知道王子夏在試探他,于是將計就計,主動把魚冰藏起來的手機交給王子夏,并且對著魚冰扣動扳機。

一切順利,羅泰斐通過了王子夏的考驗。

第六章、謀殺

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了。

羅泰斐來到張世豪的房間前,敲了敲門:“豪哥,你睡了嗎?”

沒人應(yīng)答。

羅泰斐皺了皺眉,把門打開,探頭一看,竟然看到張世豪全身赤裸,橫躺在地,周圍的地板上還有一大攤血。

他大吃一驚,叫道:“十哥!快來看看!”

十多秒后王子夏和魚冰從飯廳趕來。王子夏邊走邊問:“什么情況?”

“豪哥他……”羅泰斐指了指房內(nèi)。

王子夏走到門前一看,“咦”的一聲:“誰干的?”

“十哥,我進去看看。”

魚冰走到張世豪身前,仔細(xì)查看了一番:“已經(jīng)死了。身上有些奇怪的傷口。”

羅泰斐定睛一看,果然張世豪的尸體上滿布細(xì)孔,便如釘子眼一般。

這時,隔壁房間的房門打開了,白楊探出頭來,一臉疑惑地問:“小羅,發(fā)生了什么事呀?”

“豪哥死了。”羅泰斐答道。

“什么?”白楊臉色一變。

王子夏緊接著說道:“我想起來了,世豪尸體上的傷口,應(yīng)該是狼牙棒造成的,唔,在雜物房里有一根狼牙棒。”

“十哥,我們到雜物房去看看吧。”魚冰提議。

“走吧,小羅和白楊也一起來吧。”

王子夏把魚冰、羅泰斐和白楊帶到一樓的雜物房,進去一看,本來放在里面的狼牙棒果然不翼而飛了。

“小冰,你不是很愛看推理小說嗎?推理一下是誰殺死了世豪唄,呵呵。”王子夏笑著說。張世豪之死對他來說,便像是死了一條狗一般,毫無感覺。

“別墅的大門是上鎖的,別人無法進來,也就是說,兇手是別墅內(nèi)的某個人。”魚冰推測道。

王子夏點了點頭:“有道理,唔,我們?nèi)フ野⒊俊⒌钣砗兔囊趟麄兞私庖幌虑闆r吧。”

來到二樓,四人首先走到楊殿禹的房間前,把他叫了出來。

“十哥,有事?”他淡淡地問。

王子夏笑了笑:“世豪死了。”

楊殿禹微微一怔,臉上隨即恢復(fù)了冰冷的表情:“怎么死的?”

“被人用狼牙棒打死的。”

楊殿禹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接著五人來到朱晨的房間,敲門沒人應(yīng)答。

楊殿禹把門打開,眾人發(fā)現(xiàn)朱晨竟也躺在血泊之中,一動也不動,看樣子已經(jīng)死去。

在他的尸體旁側(cè),還放著一根沾滿了血的狼牙棒。

魚冰走進去解開了朱晨那已千瘡百孔的衣服的紐扣,發(fā)現(xiàn)他和張世豪的尸體一樣,全身上下盡是由狼牙棒造成的釘子眼。

“到、到底是誰干的呀?”白楊聲音顫抖。

羅泰斐想了想:“我們先去找媚姨吧。”

五人來到鮑清媚的房間,把她叫了出來。

“十哥,怎么你們都來啦?”鮑清媚打了個哈欠,“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張世豪和阿晨都死了。”魚冰說道。

“什么?”鮑清媚吃了一驚,大聲說,“怎、怎么會這樣呀?怎么死的呀?”

“是被殺死的。”王子夏露出了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而且我懷疑這個殺死世豪和阿晨的兇手,就是媚姨你或者殿禹哦!”

“啊?十哥,你說啥呀?”鮑清媚大嚷,“我殺了張世豪和阿晨?冤枉呀!”

而楊殿禹則向王子夏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倒是羅泰斐問道:“十哥,你為什么會這樣認(rèn)為呢?按理說,不是別墅內(nèi)的人都有嫌疑嗎?”

王子夏有條不紊地分析起來。

“小羅,剛才你到飯廳找我的時候,世豪不是剛好從飯廳旁的洗手間走出來,還跟我們打招呼嗎?那是十點四十分左右的事,當(dāng)時世豪還活著。

“我叫你去試探世豪的時候,是十一點,接下來你就在世豪的房間發(fā)現(xiàn)了世豪的尸體。也就是說,世豪被殺的時間,在十點四十分到十一點這二十分鐘內(nèi)。

“那么兇手是在什么時候前往二樓殺死阿晨的呢?一樓的樓梯就在飯廳旁邊,十點四十分到十一點這段時間,我和小冰一直在飯廳里,我們并沒有看到有人走上二樓。

“所以事實是,兇手在用狼牙棒殺死了世豪后,帶著狼牙棒躲在樓梯附近。在小羅你發(fā)現(xiàn)了世豪的尸體后,我和小冰前往世豪的房間之時,兇手才趁機走上二樓,并且故技重施,用狼牙棒打死了阿晨。

“在發(fā)現(xiàn)世豪的尸體后,小冰、小羅和白楊三個人一直都和我在一起,你們?nèi)齻€都沒有殺死阿晨的時間。所以,兇手是殿禹或媚姨……”

“不對呀!十哥!”鮑清媚大聲打斷了王子夏的分析,“羅泰斐和白楊也有可能是兇手呀!他們可以先在二樓殺死了阿晨,并且在你和魚小姐來到一樓的飯廳前回到一樓,再找機會殺死張世豪呀!”

羅泰斐搖了搖頭:“豪哥全身都是狼牙棒造成的傷口,如果像你說的那樣,兇手先在二樓殺死了朱晨,再拿著狼牙棒到一樓殺死豪哥,那在十點四十分以后,他怎樣避開十哥的視線前往二樓,把狼牙棒丟在朱晨的尸體旁邊?”

“這……這……我怎么知道?反正我不是兇手!”鮑清媚著急地說。

“難道有兩根狼牙棒?殺死張世豪的那根狼牙棒被兇手藏在一樓的某個地方?”魚冰推測。

王子夏搖頭:“只有一根,世豪身上的傷口,肯定是阿晨尸體旁邊的那根狼牙棒造成的。”

討論未果,王子夏讓大家先各自回房休息。眾人離開前,他最后笑著說:“我希望兇手可以到我房間來自首哦,如果被我揪出了兇手,不管他的動機是什么,我都會讓他嘗嘗那狼牙棒的厲害,呵呵。”

第七章、破解

回到自己的房間后,羅泰斐鎖上房門,接著對房間進行地毯式搜索,確認(rèn)房內(nèi)沒有針孔攝像頭后,才從鞋底取出一臺微型手機。

這是他以前跟莫龍聯(lián)系的專用手機。數(shù)天前“新聯(lián)絡(luò)人”就是通過這臺手機和他聯(lián)系的。

他把手機打開,想看看“新聯(lián)絡(luò)人”有沒有聯(lián)系自己。果然,手機在數(shù)小時前收到一條短信,短信的內(nèi)容是一串中文電碼。

但這條短信不是“新聯(lián)絡(luò)人”的號碼發(fā)過來的。

羅泰斐立即翻譯了這段電碼,得出了一句沒有意義的話。于是他把電碼中每個數(shù)字都前移六位,這才得出了真正的信息:羅,已破解,速聯(lián)系。宇文雅姬。

羅泰斐大喜:宇文隊長找到我了!“冰冷女諸葛”果然名不虛傳呀!我可以恢復(fù)警察身份了,不必再受新聯(lián)絡(luò)人的威脅了!我可以通知宇文隊長來逮捕王子夏了!

他立即用加密中文電碼回復(fù)宇文雅姬:影月山莊37座,速來圍剿王子……

短信還沒打完,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與此同時楊殿禹的聲音傳進來:“出來!”

羅泰斐嚇了一跳,顫聲問:“什么事啊?”

“十哥下令,所有人十秒內(nèi)出來!”楊殿禹冷冷地說。

羅泰斐馬上把手機藏到口袋里,匆匆走到門前,打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兩個人,楊殿禹和白楊。看來白楊也是被楊殿禹叫出來的。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呀?”羅泰斐問。

楊殿禹冷然道:“你們兩個跟我來。”

羅泰斐和白楊隨楊殿禹來到別墅一樓的大廳,只見王子夏、魚冰和鮑清媚都在這里。

“十哥,發(fā)生了什么突發(fā)情況嗎?”羅泰斐問。

王子夏嘿嘿一笑:“大家不用害怕,是好事,內(nèi)奸要露出狐貍尾巴了。”

羅泰斐心中打了個突:“他這樣說是什么意思?”

只聽王子夏接著說:“我在監(jiān)控室里放了一臺頻譜掃描儀,就在幾分鐘前,掃描儀檢測到這座別墅內(nèi)出現(xiàn)了無線電信號。也就是說,你們某個人身上或房內(nèi)藏著手機。而這個人,就是警方的臥底。”

羅泰斐心中一凜:他要搜身了!

果然王子夏續(xù)道:“現(xiàn)在,我要親自搜查每個人身上的物品。”

他首先搜查了楊殿禹身上的物品,沒有收獲;接著搜查了鮑清媚,也一無所獲;現(xiàn)在就剩下羅泰斐和白楊了。

完了!羅泰斐的手心直冒冷汗。

就在這時,卻聽白楊大叫:“我不是內(nèi)奸!羅泰斐,內(nèi)奸是你!”

沒等羅泰斐反應(yīng)過來,他已以極快的速度把羅泰斐按倒在地,并且搜查起他身上的物品來。

很快地,他就發(fā)現(xiàn)了羅泰斐口袋里的手機,并且把手機拿了出來,高高舉起:“十哥!他身上真的有手機!他就是內(nèi)奸!”

情況千鈞一發(fā)。幸好羅泰斐急中生智,辯解道:“這手機不是我的!是白楊的!他把手伸進我的口袋時,手上拿著手機!他才是內(nèi)奸!”

王子夏皺了皺眉:“都別吵了,把手機給我看看。”

白楊把手機交給了王子夏。王子夏看到了宇文雅姬發(fā)給羅泰斐的加密電碼,以及羅泰斐那條還沒打完的加密電碼短信。

王子夏打電話找人查了一下這些中文電碼相對應(yīng)的漢字,但只得到了兩句毫無意義的話。

看到王子夏沉吟不語,魚冰說道:“十哥,讓我看看。”

王子夏把手機交給魚冰:“確實是中文電碼,但好像還加密了,你看看能不能破解。”

“嗯。”

魚冰思考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解不開。”

王子夏想了想,說道:“解不開就算了,反正內(nèi)奸肯定是白楊或羅泰斐。汪精衛(wèi)說寧可錯殺一千,而我也就錯殺這么一個,比他仁慈多啦,哈哈!”

羅泰斐心中一驚!

“十哥,先等一下。”魚冰說道,“雖然暫時無法判斷誰是內(nèi)奸,但那個殺害了張世豪和阿晨的兇手的身份,我卻知道了。”

“哦?”王子夏有些好奇,“是誰?”

魚冰一指白楊:“就是他,白楊。”

白楊咽了口唾沫,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我……”

“魚小姐,你為什么會認(rèn)為是他干的呀?”鮑清媚不解問道。

王子夏也接著說:“他不是有不在場證明嗎?”

魚冰笑了笑:“十哥,正如你分析的那樣,十點四十分到十一點,沒人從一樓前往二樓,也沒有人從二樓來到一樓,而在十一點以后,直到發(fā)現(xiàn)阿晨的尸體前,白楊一直跟我們在一起,他的不在場證明看上去是成立的。可是,如果阿晨不是在十一點以后被殺的呢?”

“對呀!”鮑清媚大聲說道,“就像我說的那樣,在十點四十分前,不,更早,應(yīng)該是在十哥和魚小姐前往一樓的飯廳前,白楊就在二樓殺死了阿晨,接著回到一樓,找機會殺死張世豪。”

魚冰點了點頭:“媚姨的推測是正確的,白楊確實是在十哥和我前往一樓的飯廳前,在二樓殺死了阿晨并且回到一樓的。阿晨被殺的真正時間,是在十點四十分前,而并非十一點、我們發(fā)現(xiàn)張世豪的尸體之后。”

王子夏搖頭:“小羅不是分析過了嗎?如果兇手是先殺死阿晨再殺死世豪的,那最后怎樣避開我倆的視線把狼牙棒帶回二樓,丟在阿晨的尸體旁邊?”

魚冰微微一笑:“其實說穿了很簡單,白楊在二樓用狼牙棒殺死了阿晨后,直接就把狼牙棒丟在他的尸體旁邊了,并沒有把狼牙棒帶到一樓。”

王子夏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世豪不是被狼牙棒打死的?”

“嗯,我剛才檢查過張世豪的房間,發(fā)現(xiàn)桌子上的那個煙灰缸雖然剛被擦拭過,但仍然殘留著血跡,我估計那才是殺死張世豪的真正兇器。”魚冰肯定地說。

“那傷口呢?”王子夏接著問,“世豪身上的那些釘子眼,要用狼牙棒才能造成吧?我這房子里只有一根狼牙棒呀!”

魚冰一語道出關(guān)鍵:“傷口確實是用狼牙棒上的釘子造成的,但并不是整根狼牙棒,只是一顆釘子而已。”

霎時間,白楊臉色大變。

“是這樣呀!”王子夏則恍然大悟。

羅泰斐也明白了,心想:白楊竟然能想到這樣的詭計為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明,真不簡單呀!

楊殿禹不動聲色。

鮑清媚則一臉不解:“一顆釘子?什么意思呀?魚小姐,你說清楚一些嘛!”

魚冰笑了笑,展開了推理。

“剛才我到二樓阿晨的房間查看過,發(fā)現(xiàn)地上那根狼牙棒上少了一顆鐵釘,那應(yīng)該是白楊打死阿晨的時候掉下來的。白楊殺死阿晨后,發(fā)現(xiàn)了掉在地上的鐵釘,于是把它撿起來,藏到口袋里,以作防身之用。

“在我和十哥前往一樓的飯廳之前,即十點四十分前,白楊已離開二樓,回到一樓,尋找殺死張世豪的機會。后來他發(fā)現(xiàn)張世豪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我和十哥則在飯廳。他想到可以借用這個巧合,為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明。

“于是他到張世豪的房間用煙灰缸重?fù)羲念^部殺死了他,接著脫掉了張世豪的衣褲,并且拿出那顆從狼牙棒上掉下來的鐵釘,在張世豪的尸體上刺上了一個又一個的釘子眼,造成‘張世豪曾被狼牙棒襲擊’的假象。之所以要讓張世豪全身赤裸,就是為了讓我們一眼看到他身上的傷口。

“因為‘張世豪曾被狼牙棒襲擊’這個假象的存在,我們會認(rèn)為在十點四十分到十一點,即張世豪被殺的時間段內(nèi),狼牙棒在一樓。而十一點之后沒有機會把狼牙棒帶到二樓的白楊,自然就擁有了不在場證明了。

“與此同時,我們也錯誤地以為阿晨是在十一點之后被殺死的。因為幾乎在十哥和我離開飯廳、前往張世豪的房間的同一時間,白楊就從自己的房間出來,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此后一直沒有離開我們的視線范圍,所以我們會認(rèn)為十一點之后一直和我們在一起的白楊不可能是兇手。”

王子夏哈哈大笑:“真是天衣無縫的推理啊!小冰,看來你真的是當(dāng)偵探的料子哦,呵呵!”

魚冰嫣然一笑:“這是我第一次破案啦。”

而白楊則面如土色,一言不發(fā)。

王子夏走過去拍了拍白楊的肩膀,笑道:“白楊,為什么要干掉世豪和阿晨呀?世豪也就罷了,死不足惜,但阿晨可是我的得力助手哦,你干掉了他,我的損失不少呢!”

白楊慢慢地抬起頭,用那雙血紅的眼睛向王子夏看了一眼,用嘶啞的聲音說道:“因為,他們殺死了我的兒子!”

第八章、復(fù)仇

七年前,白楊那八歲大的兒子在家門外玩耍時突然被人搶走。孩子的呼救聲驚動了正在屋內(nèi)做飯的白楊的妻子。白妻連忙追出來,但劫匪已把孩子抱上一臺面包車。白妻攔住面包車。劫匪竟命令司機撞死白妻。

妻子死亡,兒子被搶,白楊痛徹心扉,萬念俱灰。

禍不單行,數(shù)個月后,警方在山邊發(fā)現(xiàn)了白楊兒子的尸體。

尸體缺了一條右手和一條右腿。

警方推測,那劫匪搶走白楊的兒子后,砍掉了他的右手和右腿,想賣給“丐幫”賺錢,但因為傷口沒處理好,最后白楊的兒子因傷口感染而死亡。

白楊崩潰了,從此每天過著行尸走肉的日子。

半年后,他決定揪出撞死妻子、害死兒子的那個喪盡天良的劫匪,為妻兒報仇。

他逐步接近拐賣集團的一些“上線”,明察暗訪。

五年前,白楊終于查到,當(dāng)天搶走他兒子的人叫張世豪,而開車撞死他妻子的人則是張世豪的堂弟張一佳。

四年前,白楊成功接近張世豪,成為了他的手下。

但他沒有立即殺死張世豪和張一佳。因為他還不知道把兒子手腳砍掉的人是誰。

直到一年前,白楊才從喝醉了的張一佳口中得知,害死他兒子的人名叫朱晨,是拐賣集團首腦黑桃10的助手。當(dāng)年張世豪把搶回來的白楊的兒子賣給朱晨,朱晨覺得孩子年齡偏大,出售難度大,所以就砍掉了他的手腳,想要賣給“丐幫”。

至此,白楊終于明確了自己的仇人有三個:張世豪、張一佳、朱晨。

但這幾年來張世豪一直只讓白楊做些雜事兒,每次去跟黑桃10的手下交易,都不帶他去。所以白楊一直沒有機會見到朱晨。

為了報仇,他咬著牙留在張世豪身邊,等候機會。

直到今天晚上,他才終于見到這個害死自己兒子的兇手朱晨。

于是,今晚便是白楊苦等了數(shù)年的復(fù)仇之夜。

他用狼牙棒殺死了朱晨,接著又用煙灰缸殺死了張世豪。

現(xiàn)在,害死妻兒的三個兇手都死了。白楊稱自己大仇得報,無悔無怨。

王子夏聽白楊講完他那悲哀的復(fù)仇故事,輕輕地打了個哈欠,笑道:“我只有一個問題:你是警察嗎?”

“我……”白楊想了想,“可以說不是,也可以說是。”

“什么意思?”王子夏又問。

“我的老婆和兒子死后,我求一個當(dāng)警察的朋友幫我揪出兇手。我朋友說:‘其實你可以混進人販集團當(dāng)臥底,一來可以查出害死你老婆兒子的兇手,二來可以幫我抓住這些人販子,阻止更多的孩子像你的兒子那樣被拐走、害死。’

“正是因為那警察朋友的幫助,我才能順利接近一些‘上線’,一步一步地來到張世豪身邊。”

王子夏收起笑容,冷冷地問:“半個月前那次交易,是你向警察告密?”

白楊點了點頭:“是!”

“張世豪并沒有告訴你交易的時間和地點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和張一佳喝酒時從他口中套問出來的。”

王子夏冷冷一笑:“你知道嗎?因為你告密,在那次交易中,我有兩個得力助手被條子干掉了,而剛才,你又干掉了我的一個得力助手。你說呀,你該怎么賠償我呢?”

“你想怎樣就怎樣吧,今晚大仇得報,我也該去跟我老婆和兒子團聚了。”白楊對這個世界已心灰意冷。

“那好吧。”

王子夏取出剛才叫羅泰斐開槍殺死魚冰的那把五四手槍,這一次真的裝上子彈,拉動槍栓把子彈上膛,并且再次把手槍交給羅泰斐:“小羅,剛才你想殺人沒殺成,現(xiàn)在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哈哈,來吧!”

羅泰斐接過手槍,轉(zhuǎn)過身子,用槍口對準(zhǔn)了白楊的腦袋。

現(xiàn)在怎么辦?他的心中沒了主意。

他是一名警察,怎能開槍殺害無辜?但如果不開槍,一定會引起王子夏懷疑,別說失去了逮捕王子夏的機會,恐怕現(xiàn)在自己便已性命難保了。

羅泰斐跋前疐后。他拿著槍的手直冒冷汗,顫抖不已。

“開槍吧。”王子夏已有些不耐煩了。

看來只有表露身份了,雖然現(xiàn)在絕非適當(dāng)?shù)臅r候。羅泰斐身子微動,想要把槍口轉(zhuǎn)向王子夏。

然而就在這時,白楊忽然向他凄然一笑,緊接著一躍而起,撲上來搶他的手槍。

這一個表情,這一組舉動,讓羅泰斐在剎那之間,什么都明白了:白楊根本不是什么臥底!

白楊所說的“警察朋友”只是杜撰的人物。他接近張世豪,就只是為了幫妻兒報仇而已。

大仇得報,白楊心中了無牽掛。

剛才,王子夏先后搜查了楊殿禹和鮑清媚身上的物品,沒有找到手機。

只剩下白楊和羅泰斐了。白楊利用排除法,當(dāng)時就知道羅泰斐便是警察臥底。

“反正已經(jīng)報仇了,我活著也沒意思了,不如死前保住這個警察,讓他可以繼續(xù)打擊這些人販子吧。”白楊想到這里,便大叫自己不是內(nèi)奸,還把羅泰斐按倒在地,把他身上的手機拿了出來。

這是拯救羅泰斐的唯一方法。

現(xiàn)在,他知道羅泰斐既不能開槍殺人,又不能引起王子夏的懷疑,所以又來搶羅泰斐的手槍,為他解圍。

明白了一切的羅泰斐在和白楊“搶奪”手槍的過程中,故意讓手槍掉落在地。

楊殿禹眼疾手快,箭步上前,撿起手槍,對準(zhǔn)白楊的腦袋,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子彈穿過了白楊的腦袋。這個為了復(fù)仇而茍且偷生的可憐男人,終于永遠(yuǎn)得到了解脫。

第九章、鬼筑

羅泰斐心中一陣悲痛。

但他不能流露出任何悲傷的表情。一旦王子夏起疑,白楊的犧牲便白費了。

他咬了咬牙,走上前去,在白楊的尸體上狠狠地踩了兩腳,罵道:“敢搶槍?媽的!”

“小羅,冷靜一些。”王子夏說。

他接著向眾人看了一眼,笑道:“好了,內(nèi)奸除掉了,現(xiàn)在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了。小冰、殿禹、媚姨,還有小羅,既然是自己人,我打算推薦你們加入鬼筑,你們看怎么樣?”

“鬼筑!”羅泰斐心中一凜。

莫龍曾告訴過羅泰斐關(guān)于鬼筑的事:那是一個極為恐怖的犯罪組織,擁有大量因被洗腦而忠心耿耿的成員,他們在首領(lǐng)“大鬼”以及黑桃會(由鬼筑內(nèi)除“大鬼”外權(quán)力最高的十三名成員組成)的帶領(lǐng)下,在L市乃至周邊的城市制造各種犯罪事件,是警方長期嚴(yán)厲打擊的組織之一。

目前,黑桃會中的黑桃2、黑桃3、黑桃4、黑桃5、黑桃7和黑桃8,均被警方逮捕。

而王子夏,也是鬼筑黑桃會中的一名成員,代號黑桃10,在組織中位高權(quán)重,負(fù)責(zé)管理鬼筑旗下的拐賣集團。

“鬼筑是啥呀?”羅泰斐裝傻。

“小子,這你也不知道?”鮑清媚說道,“鬼筑是我們的總公司呀,咱們這個集團,就是鬼筑旗下的。”

王子夏也笑問:“呵呵,你真的不知道?”

羅泰斐搖了搖頭:“豪哥沒跟我提過。”

“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知道就行了。加入了鬼筑后,只要好好給組織辦事,年薪百萬不是夢呢!你們覺得怎樣?”

“我要加入!”鮑清媚兩眼發(fā)光。

魚冰也輕輕一笑:“十哥,我是你的女人呀,你要做什么,我自然都是支持的。”

王子夏又問楊殿禹:“殿禹呢?”

“加入什么組織都沒關(guān)系,但我只跟著十哥你,不幫別人辦事。”楊殿禹淡淡地說。

王子夏哈哈大笑:“好!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忠心!小羅你呢?”

“十哥你說了算!你一句話下來,我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絕不皺眉頭!”羅泰斐信誓旦旦地說。

王子夏十分高興,眉開眼笑:“好樣的!世豪給我找到這么一個人才,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好,現(xiàn)在大家先回房休息吧。明天一早我?guī)銈兊焦鋈⒂^一下。以后工場里的工作,就靠你們幫忙了。”

羅泰斐知道王子夏所說的“工場”,就是拐賣集團的中轉(zhuǎn)站,用以暫時存放從“上線”那邊收購的被拐孩童,等“下線”找到買家后,再把孩童從工場運出,進行“零售”。

王子夏疑心極大,楊殿禹、鮑清媚、朱晨等人,雖然都是他的得力助手,但在此之前,沒有一個知道工場的位置。哪怕是女友魚冰,也從來沒有去過工場。每次楊殿禹、鮑清媚等人從各“上線”手上把被拐孩童買回來后,王子夏就通知鬼筑的成員來把孩童帶走,運到工場。

這些鬼筑成員當(dāng)初都是經(jīng)過重重考核才獲得加入鬼筑的資格的,均被洗腦,對鬼筑赤膽忠心,絕不會泄露工場的位置。

而現(xiàn)在,王子夏之所以讓魚冰、楊殿禹、鮑清媚和羅泰斐四人也加入鬼筑,前往工場,一來是因為對魚冰、楊殿禹和鮑清媚已觀察過一段時間,覺得他們可以信任,而羅泰斐在發(fā)現(xiàn)內(nèi)奸后立即向他報告,也值得信任,二來則是因為工場人手實在欠缺。

羅泰斐回房以后,躺在床上,但翻來覆去,無法入眠。他的內(nèi)心有些興奮:只要知道了工場的位置,我就能通知宇文隊長來徹底摧毀這個拐賣集團,把被拐的孩童全部解救出來!

次日清晨,羅泰斐走出房間,來到飯廳,只見王子夏、魚冰和鮑清媚三人都已在吃早餐。

“小羅,起床啦?來嘗嘗我做的早餐吧,呵呵。”王子夏笑著跟羅泰斐打招呼。如果不是昨天親身經(jīng)歷,羅泰斐真不敢相信這個總是笑臉迎人、一臉和藹的男子,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羅泰斐點了點頭,坐下來吃早餐。沒想到這個殺人魔的烹飪技術(shù)還不錯。

大家吃過早餐,王子夏說道:“好啦,出發(fā)吧,我?guī)銈兊焦鋈タ纯础!?/p>

“咦,小楊呢?”鮑清媚問。

其實羅泰斐也覺得有些奇怪,為什么今天楊殿禹沒有現(xiàn)身?難道昨晚自己入睡后,又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叫他幫我去辦點兒事,他已經(jīng)先離開了。我們走吧!”

眾人來到大門前。王子夏再次輸入那串極長的密碼,打開了大門。

昨晚王子夏載著眾人前往這里的那臺九座面包車還停在門外。眾人正要上車,忽然一個短發(fā)女子從車后竄出來。這女子三十出頭,此時一臉嚴(yán)肅,雙手緊握著一把警用轉(zhuǎn)輪手槍,對著王子夏,朗聲道:“我是警察!全部別動!”

羅泰斐微微一呆,定睛一看,立即認(rèn)出了這個女子——那竟是他數(shù)天前被殺的聯(lián)絡(luò)人莫龍的妻子臧鶯。莫龍死前曾把自己和妻女的全家福合照交給羅泰斐,羅泰斐因此知道臧鶯的長相。

羅泰斐還知道,這個臧鶯是支隊長宇文雅姬的下屬。

“怎么在這時候出現(xiàn)呀?”羅泰斐皺了皺眉,“哪怕王子夏現(xiàn)在被逮住了,但我們也不知道工場在哪里呀!唉,沒辦法了,現(xiàn)在只好先逮捕王子夏,再想辦法審問出工場的位置吧!”

“哈哈!”他正在想辦法協(xié)助臧鶯,卻忽聽王子夏笑了起來,有恃無恐地說,“這位美女警官,竟然能找到我這兒來,還挺有能耐的。只是,你真的打算用這么一把轉(zhuǎn)輪手槍來對付我們?我們有四個人呢!你能同時開四槍嗎……”

他還沒說完,臧鶯忽然扣動了扳機。只聽王子夏“啊”的一聲,手捂胸口,跪倒在地,一動也不動。羅泰斐吃了一驚,轉(zhuǎn)頭一看,王子夏的衣服上滲出了一大片血。

“王子夏死、死了?”

一切突如其來,羅泰斐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見臧鶯走前幾步,來到羅泰斐跟前,說道:“人販子,去死吧!”

羅泰斐突然想起來了:龍哥死前曾說他的女兒在國慶節(jié)那天被人販子拐跑了。眼前這個臧鶯,一定恨透了那些把她女兒拐走的人販子!她并不是來逮捕我們的!她是要來殺死我們?yōu)榕畠盒箲嵉模?/p>

想到這里,他立即大叫:“不要殺我!我有話要說!”

臧鶯冷冷地問:“什么話?”

“我是臥底!我是警方的臥底!”性命攸關(guān)之際,羅泰斐只好表明身份。

“騙誰啊?”臧鶯不信。

“我……我……”羅泰斐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了兩個“我”字,便沉默了。

臧鶯“哼”了一聲:“你如果真的是臥底,那你告訴我,你是什么時候加入刑警支隊的?警員編號是多少?你的聯(lián)絡(luò)人是誰?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是什么?”

“我……我是……”羅泰斐支支吾吾。

“答不上吧?去死吧!人渣!”臧鶯又走前一步,用槍口抵著羅泰斐的前額。

羅泰斐跪倒下來,磕頭求饒道:“警官,不要殺我!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我、我還知道十哥的工場在哪里!求求你先別殺我啊!”

臧鶯還是開槍了。但“砰”的一聲以后,羅泰斐并沒有倒下。

第十章、傀儡

“這……這……”羅泰斐臉色蒼白,說不出話。

忽然聽到身后一人哈哈大笑:“小羅,那是空包彈而已啦!”

那竟是王子夏的聲音。

他回頭一看,只見王子夏的“尸體”站起來了,一臉笑意。

“這……十哥……怎么你……怎么回事……”羅泰斐語無倫次。

王子夏笑道:“我中的也是空包彈啦。只不過我在手里拿著一個血包,往胸口一壓,就滿身是血啦,哈哈!我的演技還不錯吧?”

他頓了頓,接著說:“殿禹,過來吧。”

“十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呀?”鮑清媚滿臉疑惑。看來她也不知情。

與此同時,楊殿禹拿著一把狙擊槍,從遠(yuǎn)處走過來。

王子夏笑了笑,走到羅泰斐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羅呀,你別怪我昨晚試探了你一次,現(xiàn)在還要再試探你一次,畢竟我跟你認(rèn)識還不到一天嘛。不過現(xiàn)在看來,你真的不是條子派來的臥底啦,也就是說,真正的內(nèi)奸,果真就是白楊了。”

半個月前,王子夏派出朱晨、楊殿禹以及另外兩名手下去跟張世豪和張一佳交易被拐孩童,但被特警埋伏,只有朱晨和楊殿禹僥幸逃脫,另外兩名手下卻被當(dāng)場擊斃。

經(jīng)過此事,王子夏懷疑自己的身邊潛伏著L市警方的臥底。正是因為這個臥底通風(fēng)報信,警方才知道交易的地點和時間,前來圍剿。

王子夏還認(rèn)為這個臥底是作為L市警局打拐專項行動辦公室主任的莫龍派出來的,于是在國慶節(jié)那天晚上,派出朱晨和鮑清媚拐走了莫龍的女兒。

次日晚上(就是莫龍約羅泰斐見面告訴他自己的女兒被拐的那天的晚上),王子夏以“知道你女兒下落的人”的身份約莫龍單獨見面。

見面以后,王子夏開門見山地說:“我就是鬼筑的黑桃10王子夏,你女兒是被我拐走的。你派了一個臥底調(diào)查我的拐賣集團,對吧?你把這個臥底的身份告訴我,我就把女兒還給你。”

事實上莫龍派出的臥底只有羅泰斐一個,那個破壞了王子夏和張世豪的交易的臥底,并不是莫龍派出的。但莫龍以為王子夏所指的臥底就是羅泰斐,為了保護羅泰斐的身份,他并沒有對王子夏妥協(xié),而是伸手拔槍,想要制伏王子夏。

但莫龍還沒把手槍拔出來,卻已被埋伏在附近的楊殿禹擊斃了。

王子夏事前曾交代楊殿禹,只要莫龍有任何異常舉動,就立即把他爆頭。不過,他并沒有告訴楊殿禹自己找莫龍的目的,也沒有讓楊殿禹聽到自己和莫龍的談話,因為楊殿禹也是他懷疑的對象之一。

次日上午,王子夏打電話給臧鶯:“我是你們一直在調(diào)查的拐賣集團的首腦王子夏。你女兒是我拐走的,你老公也是我干掉的。在我的手下中,有一個是你們警方的臥底。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你可以幫我把這個臥底揪出來,我就把你女兒還給你。我給你一周時間,到時如果你沒能揭穿那臥底的身份,我就砍掉你女兒的手腳,把她賣給‘丐幫’。”

女兒被拐,丈夫被殺,接二連三的變故,讓臧鶯近乎崩潰了。但為了把女兒救回來,她必須堅持下去。她決定用盡一切方法找出王子夏身邊的臥底。

但要從何找起呢?她沒有主意。

幸好當(dāng)天晚上,事情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她收到了丈夫莫龍生前發(fā)給她的電子郵件。

原來昨天晚上,莫龍在去跟“知道女兒下落的人”見面之前,就預(yù)先想到此行兇險。他是唯一知道羅泰斐是警察臥底的人,萬一自己意外身亡,那就沒有人能證明羅泰斐是警察了。于是他在出發(fā)前,先給妻子臧鶯寫下一封電子郵件,告訴妻子自己辦公室那臺電腦的檔案系統(tǒng)的登錄密碼,并且通過郵箱的定時發(fā)送功能,設(shè)定好這封郵件在二十四小時后發(fā)出。

他本想回來后就取消發(fā)送。沒想到他那不祥的預(yù)感靈驗了,他再也沒有機會取消這封郵件的發(fā)送。

此時臧鶯收到郵件,立即趕回警局,打開莫龍辦公室的電腦,得知莫龍有一個名叫羅泰斐的臥底。

讓臧鶯眼前一亮的是,檔案中記錄著羅泰斐目前的任務(wù)是:通過“上線”張世豪,接近拐賣集團的首腦王子夏,逮捕王子夏,瓦解拐賣集團。

檔案中還記錄著羅泰斐的秘密手機號碼,以及跟羅泰斐用中文電碼傳遞信息所使用的移位密鑰——前移六位。

于是她通過短信聯(lián)系羅泰斐,得知羅泰斐已經(jīng)取得張世豪信任,很快就有機會接觸到王子夏。

臧鶯向羅泰斐發(fā)出指令:找出潛伏在王子夏身邊的警方臥底,否則就刪除羅泰斐的警員檔案。

她也是為勢所迫,才這樣威脅自己的同僚。丈夫已經(jīng)死了,她實在不能再讓女兒出事。

但接下來的幾天羅泰斐都沒有消息,臧鶯心急如焚。

就在今天凌晨五點多,她收到了王子夏的電話:“臧警官,查到臥底的身份了嗎?”

臧鶯哀求:“再給我?guī)滋鞎r間吧。”

王子夏哈哈一笑:“這樣吧,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就把女兒還給你。唔,我現(xiàn)在就在影月山莊三十七座,你一個人過來吧。不要耍花招哦,否則你再也見不到你女兒,嘿嘿!”

臧鶯不敢聯(lián)絡(luò)同僚,單刀赴會。

當(dāng)她來到影月山莊的時候已經(jīng)是清晨六點多了。

當(dāng)時羅泰斐、魚冰和鮑清媚都在睡夢之中,王子夏只帶上了楊殿禹一個到別墅外跟臧鶯見面。

王子夏沒收了臧鶯的通訊工具,又取走了她配槍中的子彈,并且裝上了空包彈,讓她在別墅外等候,等眾人離開別墅時,就現(xiàn)身“擊斃”自己,然后試探一下羅泰斐到底是不是臥底。

他還當(dāng)著臧鶯面叫楊殿禹到附近設(shè)置好狙擊點,定點伏擊,只要臧鶯有任何異常行為,就立即把她擊斃。

剛才,在王子夏被臧鶯“擊斃”后,羅泰斐向臧鶯表明自己是警察臥底。臧鶯問他加入警隊的時間、警員編號、聯(lián)絡(luò)人等資料。如果羅泰斐真的能答上,恐怕現(xiàn)在已被王子夏殺死了。

就是因為羅泰斐回答不了,王子夏才認(rèn)為他并非真正的警察臥底,只是為了保命才這樣說。

然而,羅泰斐明明是真正的警察臥底,為什么在性命攸關(guān)之際,沒有回答臧鶯這些問題呢?

事實上,在王子夏“中槍”倒地后,羅泰斐真的以為王子夏被殺死了,真的以為臧鶯因為女兒被拐之事要來殺死人販子泄憤。

他怕臧鶯對自己開槍,立即大叫:“我是臥底!我是警方的臥底!”

“騙誰啊?”

“我……”

羅泰斐正要說:“我真的是臥底,我的聯(lián)絡(luò)人是你的先生莫龍警官。”

但還沒開口,卻突然看到臧鶯正在用唇語跟自己說話!

L市警方所派出的臥底,都要求熟練掌握唇讀技能,一來用來竊取資料情報,二來可在緊急情況下傳遞信息。當(dāng)然,這些臥底的聯(lián)絡(luò)人,也必須要懂唇語。

臧鶯也曾經(jīng)派遣過臥底,所以她也掌握唇讀技能。

此時她用唇語說的是:“不要承認(rèn)臥底身份。”

羅泰斐心中一凜,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當(dāng)臧鶯接下來問他加入警隊的時間、警員編號、聯(lián)絡(luò)人等資料時,他十分配合,故意支支吾吾,假裝不知道。

為了掩飾自己剛才的“我是警方的臥底”這句話,他接下來還以進為退,說自己知道十哥的工場在哪里。

最后,他僥幸通過了王子夏的第二次考驗。

當(dāng)王子夏對他說“你真的不是條子派來的臥底啦”后,他才終于松了口氣,有時間去思考其他事情:臧鶯叫我不要承認(rèn)臥底身份,她知道我是臥底。她就是“新聯(lián)絡(luò)人”!是龍哥死前把我的臥底檔案交給她的。王子夏一定是以臧鶯女兒的安危來威脅她,要她幫忙找出他身邊的警察臥底。臧鶯無計可施,所以才想到通過我找出這名臥底。現(xiàn)在,王子夏又強迫臧鶯演戲試探我的身份。臧鶯為了保住我,冒險在王子夏面前向我傳遞信息……”

他想到這里,卻被臧鶯的話打斷了思路:“王子夏,你要我辦的事我已經(jīng)辦好了,我女兒呢?”

王子夏哈哈大笑:“臧警官,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把女兒還給你吧?你這么天真,是怎么當(dāng)上警察的呀?哈哈哈!”

臧鶯咬牙切齒。

王子夏取出殺死白楊的那把五四手槍,交給羅泰斐:“小羅,幫我干掉她。”

羅泰斐接過手槍,咽了口唾沫——又到這樣進退兩難的時刻了。

正在此時,魚冰忽然從手袋里取出一支口紅手槍,直指著王子夏的腦袋,冷冷地說:“羅泰斐,停手!王子夏,放了她。”

王子夏微微一怔,接著雙眼一瞇,冷笑道:“沒想到潛伏在我身邊的內(nèi)奸,竟然是你啊。”

臧鶯也一臉疑惑:“你、你是臥底?”

魚冰“嗯”的一聲:“是宇文隊長派我接近王子夏的。”

第十一章、深淵

犯罪組織鬼筑誕生于上世紀(jì)五十年代,數(shù)十年來一直是個地下組織,成員行事低調(diào),組織鮮為人知。直到2009年5月,新任“大鬼”覺得鬼筑已經(jīng)具備足夠的實力了,于是公然向L市警方發(fā)起挑戰(zhàn)。

從此L市警局的警察們與鬼筑展開了一連串激烈的戰(zhàn)斗。

三年前,刑警支隊的副隊長宇文雅姬查到鬼筑旗下有一個拐賣集團,首腦叫王子夏,但沒有證據(jù)逮捕他,于是她派出下屬魚冰接近王子夏。魚冰的臥底任務(wù)就是:搜集王子夏的犯罪證據(jù),瓦解以王子夏為首的拐賣集團。

兩年前,魚冰成功接近王子夏,后來還成為了王子夏的女朋友。

不久,她查到王子夏原來是鬼筑管理層黑桃會的重要成員,代號黑桃10。

但王子夏做事十分謹(jǐn)慎,她始終無法搜集到王子夏的犯罪證據(jù),不能證明王子夏跟拐賣集團有關(guān),也一直不知道用來放置被拐孩童的工場的位置。

直到半個月前,王子夏在她面前吩咐朱晨、楊殿禹和另外兩名手下去跟張世豪交易被拐孩童。魚冰把交易的時間和地點告訴了宇文雅姬。宇文雅姬帶領(lǐng)特警隊前去圍剿,當(dāng)場擊斃了王子夏的兩名手下,解救出他們當(dāng)時準(zhǔn)備交易的孩童。

不過這也讓王子夏知道了自己身邊潛伏著警方臥底這件事。

王子夏以為那臥底是莫龍派出的,然而事實上,這名臥底是宇文雅姬派出的。

昨晚,魚冰一看羅泰斐手機里的短信,立即就明白那確實是L市警方和臥底傳遞信息所用的加密電碼了,只是不知道密鑰,暫時無法得知這兩條短信的意思,只好先把電碼背下。

回房以后,她靜下心來,在腦中從前移一位的密鑰開始,逐個嘗試,終于試出了真正的密鑰——前移六位,并且得出了那兩條短信的真正意思:

羅,已破解,速聯(lián)系。宇文雅姬。

影月山莊37座,速來圍剿王子……

所以,魚冰當(dāng)時就知道羅泰斐也是警察臥底了。

她本來打算在今天尋找機會向羅泰斐表明身份,并且在知道工場的位置后,和他相互配合,逮捕王子夏。然而此時,眼見同僚臧鶯有生命危險,魚冰迫不得已,只好立即表明身份,試圖阻止王子夏殺害臧鶯。

“小羅,還等什么?開槍嘛!”此時只聽王子夏笑著說。

魚冰微微一怔,朗聲說:“王子夏,叫羅泰斐停手,否則我開槍。”

王子夏森然一笑:“那你就開槍試試唄。”

魚冰秀眉一蹙,對著王子夏的腳開了一槍,沒想到這支口紅手槍里竟然沒有子彈。她恍然大悟:王子夏早就發(fā)現(xiàn)了我在手袋里藏著一支口紅手槍,并且取走了手槍里的子彈。

她還在思考,王子夏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沙漠之鷹,對著魚冰的腦袋,二話沒說,猛地扣動扳機。魚冰就此倒在地上,香消玉殞。

“唉,小冰啊,枉我真心愛過你啊。為什么要背叛我呢?”王子夏輕輕嘆了口氣。

現(xiàn)場瞬息萬變。王子夏話音剛落,臧鶯忽然一躍而起,撲上來搶羅泰斐手上的那把五四手槍。羅泰斐呆了一下,立即反應(yīng)過來,故意把手一松,讓臧鶯成功把手槍“搶”了過去。

臧鶯一拿到槍,就毫不猶豫地向王子夏開槍。但王子夏的反應(yīng)也極快,在臧鶯搶槍之際,他已一手抓住了站在自己旁側(cè)的鮑清媚的手臂。此刻在臧鶯開槍的同時,王子夏把鮑清媚拉到自己的跟前,幫自己擋槍。可憐的鮑清媚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已被臧鶯射出來的子彈擊中后腦。

鮑清媚悶哼一聲,兩手緊緊地捉住王子夏的衣領(lǐng),雙目圓睜,面容扭曲,臉上充滿疑惑。緊接著,她便身子一軟,跪倒在地,順勢把王子夏的衣服也扯破了。

臧鶯微微一愣,還沒回過神來,楊殿禹已舉起狙擊槍,擊落了臧鶯手上的那把五四手槍,接著又向臧鶯的右腿開了一槍,臧鶯輕呼一聲,受傷倒地。

王子夏一步一步地走到她跟前,撿起地上的那把五四手槍,轉(zhuǎn)身交給羅泰斐,似有深意地說:“小羅,事不過三,別再被人搶走啰。”

羅泰斐用微顫的手接過手槍,不知所措。

“好了,”王子夏接著說,“現(xiàn)在開槍把這位臧警官干掉吧。”

羅泰斐拿著槍走到臧鶯面前,槍口對準(zhǔn)了她的腦袋,但卻沒有扣動扳機。

剛才在他進退失據(jù)之際,魚冰表明臥底身份,為他解圍。然而現(xiàn)在,魚冰白白犧牲了,而他也再一次回到這個騎虎難下的境況。

開槍,臧鶯會死;但不開槍,楊殿禹也會開槍,臧鶯還是會死,自己更會陪葬。

到底要怎么做?

就在這時,羅泰斐看到臧鶯用唇語跟自己說話。

“殺了我。幫我救出我女兒。”

其實羅泰斐也知道,臧鶯必死無疑,差別只是被誰殺死。如果他不殺臧鶯,不僅自己會被王子夏懷疑,甚至當(dāng)場被殺,最重要的是,沒有人去解救工場里那些被拐孩童。此時看到臧鶯的這句話后,他終于把心一橫,狠狠地咬著牙,扣動了扳機。

子彈疾馳飛出,臧鶯的生命就此結(jié)束。

羅泰斐殺死了臧鶯,王子夏十分滿意,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羅,殺人很好玩吧?”

羅泰斐定了定神,把手槍交還給王子夏。

王子夏收起手槍,接著打了個電話:“我在影月山莊三十七座,派兩組人過來吧。”

掛掉電話后,他又吩咐羅泰斐和楊殿禹把別墅里的朱晨、張世豪、白楊三人的尸體拖到門外來。

朱晨、張世豪、白楊、魚冰、鮑清媚、臧鶯,六具尸體排成一排。

數(shù)十分鐘后,突然五臺小車開到別墅前,緊接著從車上走下來十多名穿身黑衣的蒙面人。

王子夏向那些蒙面人吩咐道:“把白楊和魚冰的尸體送給L市刑警支隊的支隊長宇文雅姬,讓她看看這些臥底的下場。唔,臧鶯的尸體也一起送給她吧。剩下那三具尸體隨便扔掉就好了。”

這些蒙面人雷厲風(fēng)行,不消一會兒已把六具尸體帶走。

“十哥,他們是誰?”羅泰斐問。

王子夏笑了笑:“就是鬼筑里的兄弟。很快你和殿禹也能成為他們的一員了,哈哈。走吧,現(xiàn)在我們到工場去看看吧。”

羅泰斐正要走上面包車,王子夏卻拉住了他,笑道:“小羅,不用上車,從這兒步行到工場,只要幾分鐘。”

第十二章、攤牌

萬萬沒有想到,王子夏的拐賣集團的工場,竟然也在影月山莊里,那是離羅泰斐目前身處的三十七座只有數(shù)分鐘路程的二十二座。

不一會兒王子夏帶著羅泰斐和楊殿禹來到二十二座,走進別墅,只見有兩名手持沖鋒槍的蒙面鬼筑成員守著大廳。

“十哥!”兩名成員齊聲向王子夏打招呼。

“辛苦了。”

王子夏帶著羅泰斐和楊殿禹繼續(xù)前行,走進某個房間,只見房內(nèi)又有兩名鬼筑成員持槍把守。

房間的其中一面墻壁上有一扇鐵門。王子夏走過去,打開了鐵門,轉(zhuǎn)頭對羅泰斐和楊殿禹說:“下來吧。”

羅泰斐走過去一看,鐵門后有一道向下樓梯,心想:原來工場是個地下室,位置這么隱蔽,難怪難以發(fā)現(xiàn)。

他定了定神,接著又思考起來:只要把“影月山莊二十二座”這個信息傳遞給宇文隊長,就能徹底瓦解這個惡貫滿盈的拐賣集團了。可是,要怎樣才能把信息傳遞出去呢?”

他一邊想,一邊和楊殿禹一起跟著王子夏走下樓梯,來到工場。

這地下工場面積極大,至少有數(shù)千平方,工場放置著數(shù)以百計的鐵籠,幾乎每個鐵籠里都囚禁著兩三個孩童。這些孩童有些因為服了安眠藥而昏迷不醒,剩下的雖然清醒,但都蜷縮成一團,不敢說話,因為他們知道,只要一吵鬧,就會被工場里的人折磨。

工場里還有喂養(yǎng)室和手術(shù)室:喂養(yǎng)室是用來喂養(yǎng)那些未滿周歲的被拐嬰兒的;而手術(shù)室則是用來對部分孩童進行肢體摧殘,再賣給全國各地的“丐幫”,作為乞討賺錢的工具。

總之,這個工場便如人間地獄,令羅泰斐慘不忍睹。

“進來我辦公室吧。”

王子夏的話打斷了羅泰斐的思索。他和楊殿禹跟著王子夏走進辦公室后,只見王子夏一邊從柜子里取出一件T恤,一邊說道:“怎么樣,沒想到咱們的工場規(guī)模這么大吧?這里是全封閉管理,所有的工作人員都不能離開。組織的成員會定期把食物和生活用品帶進來給他們。而在‘下線’聯(lián)系好買家后,組織里的成員則會進來取‘貨’,把‘貨’帶出去。”

他一邊說,一邊脫掉了身上那件剛才被鮑清媚扯破了的衣服,露出了滿身的肥肉。

羅泰斐看到他的背上有一個關(guān)公的文身。但這個關(guān)公的手里不是握著青龍偃月刀,而是拿著一把沖鋒槍,實在是怪異絕倫。

羅泰斐還沒瞧清楚,王子夏已穿上剛才從柜子里取出來的那件T恤,接著回到羅泰斐和楊殿禹跟前:“走吧,我?guī)銈兊绞中g(shù)室看看……咦,小羅,你臉色怎么這么白?”

此時羅泰斐確實一臉蒼白,嘴唇微顫。他定了定神,說道:“十哥……我……我肚子忽然有些不舒服……我想上廁所……”

“不會是因為吃了我做的早餐吧?哈哈!唔,去吧,我和殿禹就在這兒等你吧。”

羅泰斐走出辦公室,向洗手間走去。

十多分鐘后羅泰斐從洗手間出來,回到王子夏的辦公室,只見辦公室內(nèi)除了王子夏和楊殿禹外,還多了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躲在角落,四肢顫抖,滿臉恐懼。

羅泰斐心中一凜:是龍哥的女兒!

莫龍死前交給羅泰斐他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中那個小女孩,就是此時在辦公室內(nèi)的這個孩子。

羅泰斐裝傻:“十哥,這小鬼是誰呀?”

“這是剛才被你干掉的女警的女兒。”王子夏把剛才殺死魚冰的沙漠之鷹遞給羅泰斐,獰笑道,“小羅,送她一程吧,免得她長大后找你報仇,嘿嘿。”

這是龍哥跟臧警官唯一的血脈了!羅泰斐接過手槍,身子一轉(zhuǎn),把槍口對準(zhǔn)了王子夏的頭顱,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啪”的一聲,沒有子彈。

羅泰斐立即反應(yīng)過來:王子夏始終不信任我!到了現(xiàn)在,他還要用沒有子彈的手槍來試探我!

心念電轉(zhuǎn),他一邊想,一邊把手槍扔向王子夏,奪門而逃。楊殿禹手疾眼快,箭步上前,擋住了羅泰斐的去路。兩人轉(zhuǎn)瞬之間便扭打在一起。但楊殿禹作為王子夏的貼身保鏢,精通各種格斗技巧,羅泰斐又怎是他的對手?不到十回合,便已被楊殿禹制伏。

王子夏一步一步地走過來,慢吞吞地?fù)炱鸬厣系纳衬棧贿呇b上子彈,一邊冷笑著問:“羅泰斐,原來你真的是警察臥底呀。說吧,是誰派你來的?說出來,我就給你留個全尸。”

羅泰斐重重地“哼”了一聲:“你把這小女孩放了,我就告訴你。”

王子夏想了想,吩咐楊殿禹:“殿禹,你把這小女孩帶出去吧。”

楊殿禹帶著莫龍和臧鶯的女兒走出了辦公室。

羅泰斐知道王子夏是個出爾反爾的卑鄙小人,絕不會就此放走莫龍和臧鶯的女兒,但只要她能暫時保住性命,羅泰斐的目的就達(dá)到了。

“說吧!”王子夏問,“你這么緊張這個小女孩,難道是莫龍派出的臥底?”

羅泰斐搖了搖頭:“是宇文隊長!是宇文隊長派我通過張世豪接近你,瓦解你的拐賣集團的!”

“又是宇文雅姬呀?”王子夏哈哈一笑,“她到底派了多少臥底到我身邊來呀?”

他頓了頓,接著又說,“你作為一名警察,為了保命,竟然親手開槍射殺自己的同僚?還真夠狠的呀!其實呀,我都已經(jīng)信了你六七成了,只要你剛才對著那個小女孩開槍,我就會完全信任你,把你當(dāng)成自己人。這樣一來,你以后就有機會把工場的位置告訴宇文雅姬了,就可以把這里的‘貨’都救走了,還能把我抓起來。為什么為了一個小女孩就沉不住氣、表露身份呢?真不是個干大事的人呀!”

羅泰斐咬著牙說:“我要殺你,不僅僅是為了救那個小女孩,我還要為我媽報仇!”

“哦?”王子夏好奇地問,“你媽是誰?”

羅泰斐惡狠狠地瞪了王子夏一眼:“八年前的某個晚上,有一個蒙面歹徒潛入我家縱火,被我發(fā)現(xiàn)了,但在和那歹徒搏斗的過程中,我被他打暈了。后來那歹徒用鐵鏈把我家的大門上鎖,我媽因為無法逃離,被活活燒死。而昏迷中的我也險些喪命,幸好在最后關(guān)頭,僥幸獲救。”

他說到這里激動地吼道:“王子夏,那個縱火把我媽燒死的歹徒,就是你!”

王子夏笑了笑:“你為什么認(rèn)為那個歹徒就是我呢?”

“因為當(dāng)時在和那歹徒扭打的過程中,我扯破了他的衣服,我記得他的背上有一個文身,圖案是拿著沖鋒槍的關(guān)公……”

羅泰斐還沒說完,王子夏已恍然大悟:“看來是因為我這個文身太特別了,所以讓你剛才一眼就認(rèn)出了我是你的殺母仇人。倒是我老眼昏花了,沒能認(rèn)出你這個小雜種,呵呵!”

羅泰斐咬牙不語。

只見王子夏咧嘴一笑,續(xù)道:“不過呀,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

“什么?”

王子夏一字一頓地說:“那就是,我不僅是你的殺母仇人,還是你的殺父仇人呢,嘿嘿!”

羅泰斐失聲大叫:“這……我爸是你殺死的?!”

在蒙面歹徒潛入羅泰斐的家縱火這件事發(fā)生的幾天前,羅泰斐的父親羅懷東被槍殺,兇手身份不明。現(xiàn)在,王子夏竟然承認(rèn)自己是兇手?

“你為什么要殺死我爸?”兩眼通紅的羅泰斐接著問。

王子夏陰森森地笑道:“因為他是我的聯(lián)絡(luò)人呀。”

“聯(lián)絡(luò)人?”羅泰斐皺眉道,“難道……”

“嘿嘿!是的,你猜對了,我和你一樣是警察,我是你爸羅懷東派過來的臥底!”

第十三章、變節(jié)

十多年前,有一個名為鬼王社的黑社會組織興起。這個鬼王社的幫主名叫裘夜留,是個叱咤風(fēng)云的人物,黑白兩道的人都懼他三分。

為了打擊鬼王社,當(dāng)時L市刑警支隊的副隊長羅懷東,派出一名剛被分配到刑警支隊的刑警潛入鬼王社,接近幫主裘夜留。

這名刑警,就是王子夏。

正因王子夏是警察臥底出身,知道L市警局的警察與臥底之間傳遞信息是使用中文電碼的這件事,所以昨晚讓魚冰試探羅泰斐的時候,叫她用中文電碼編寫短信。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變節(jié)殺死了羅懷東后,接任羅懷東那刑警支隊副隊長職位的宇文雅姬,在中文電碼里加入了移位密碼。王子夏使用沒有加入密鑰的中文電碼試探羅泰斐,因此被他識破了。

再說當(dāng)時,王子夏加入鬼王社后,在羅懷東所提供的各種情報的幫助下,在鬼王社里屢建奇功,平步青云,深得裘夜留的賞識,逐漸還得到了他的信任。

數(shù)年后,王子夏已成為裘夜留的心腹。

而他也因此得知,原來鬼王社是由一個名叫鬼筑的地下犯罪組織所操控的。這個鬼筑極為神秘,也十分恐怖,可謂無惡不作。

裘夜留就是鬼筑當(dāng)時的首領(lǐng)“大鬼”!他之所以同時擔(dān)任鬼王社的幫主,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用鬼王社來掩飾鬼筑這個龐大犯罪組織的存在而已。

當(dāng)時王子夏已掌握了鬼王社的大部分犯罪證據(jù),對鬼筑的一些機密資料也有一定了解,只要跟羅懷東里應(yīng)外合,就能把鬼王社的成員一網(wǎng)打盡,把這個黑社會組織徹底鏟除,同時還能對鬼筑造成一定程度的打擊。

然而,王子夏并沒有這樣做。

這幾年他跟著裘夜留走私、販毒、打劫、綁架,賺了不少錢——這是他當(dāng)警察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這讓他決定變節(jié),決心留在鬼筑發(fā)展,不再回歸警隊。

八年前,在某次跟羅懷東秘密見面、匯報情報的時候,王子夏開槍殺死了羅懷東。

在警局里,唯一知道王子夏臥底身份的人,就是他的聯(lián)絡(luò)人羅懷東。現(xiàn)在羅懷東死了,王子夏就能徹底清洗自己的身份,從此跟警隊沒有任何關(guān)系,可以安心留在鬼筑發(fā)展了。

不過,王子夏擔(dān)心羅懷東還在家里留下了一些跟他身份有關(guān)的文件或磁盤,所以在殺死羅懷東的數(shù)天后,又潛入羅懷東的家縱火,想要把他家里的所有東西都燒掉,以絕后患。

羅懷東的妻子因此被燒死,他的兒子羅泰斐也險些喪命。

所以,羅泰斐的雙親,確實都是被王子夏殺死的。

王子夏在講述往事的時候,手上的沙漠之鷹的槍口,一直對著羅泰斐的腦袋。此時他講述完畢,微微吸了口氣,說道:“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這樣了。其實你應(yīng)該感謝我,因為我在你死前把你父親的死亡真相告訴了你。”

現(xiàn)在,羅泰斐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王子夏外,唯一知道王子夏曾是警方派出的臥底這件事的人。而這個在鬼筑中地位顯赫的黑桃10,怎么可能讓一個活人知道自己的這個驚天秘密?所以,羅泰斐是絕對沒有機會活著離開王子夏的辦公室了。

“現(xiàn)在我要送你去見你的父母了,你還有什么遺言嗎?”王子夏笑著說。

羅泰斐沒有理會他,只是在心中想道:我是警察,我是一名真正的警察。

突然,槍聲響起,子彈穿過了羅泰斐的腦袋。這位邊緣暗警的生命,就此畫上句號。

王子夏把楊殿禹再次叫到辦公室來:“把羅泰斐的尸體也送給宇文雅姬吧,我要讓她知道,她派多少臥底到我身邊,我就給她送回去多少具尸體,哈哈哈!”

第十四章、尸體

當(dāng)天下午三點多,王子夏正在工場的辦公室里午休,忽然楊殿禹闖進來,有些慌張地說:“十哥,特警包圍了工場,馬上就要攻進來了!”

王子夏大吃一驚:“怎么可能?條子怎么會知道咱們工場的位置?”

“我也不知道。”楊殿禹搖了搖頭。

王子夏向他瞥了一眼:“你也是警方的臥底?是你把這里的位置告訴了你的聯(lián)絡(luò)人?”

“不!我不是臥底!”楊殿禹大聲否認(rèn)。

話音剛落,一陣槍響傳來。站在辦公室門前的楊殿禹回頭一看,驚叫:“十哥!他們攻進來啦!媽的!”

他說罷抽出兩把手槍,雙槍齊發(fā),對著特警們連開數(shù)槍,想要先發(fā)制人。

與此同時,王子夏快步走到辦公桌后方,想要爬到桌底。那是因為辦公桌下方有一條密道,此密道可通往別墅之外。

就在這時,卻見楊殿禹跪倒在地,原來是被特警擊中了頭部,一命嗚呼了。

王子夏微微一怔,立即爬進密道,并且在密道內(nèi)把密道入口處的鐵門上鎖。

數(shù)秒后,L市刑警支隊的支隊長宇文雅姬,帶領(lǐng)著數(shù)名特警闖進了王子夏的辦公室。宇文雅姬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辦公桌下方的密道,只是入口處的鐵門固若金湯,一時之間無法打開,看來要被王子夏逃之夭夭了。

雖然被首腦王子夏暫時逃掉了,但宇文雅姬的這次行動還是十分成功的,不僅抓獲了工場里的上百名犯罪分子,徹底瓦解了這個拐賣集團,而且把四百多名被拐孩童全部解救出來,這其中包括莫龍和臧鶯的女兒。

宇文雅姬看著這些被解救的孩童,很是感慨:“羅泰斐,你的犧牲沒有白費,這些孩子都獲救了,你以一人之力,挽救了數(shù)百個家庭,真是我們警隊的驕傲。”

宇文雅姬因為破解了莫龍的電腦,知道羅泰斐是警察臥底,于是用加密電碼發(fā)短信聯(lián)系他。可惜羅泰斐雖然收到了宇文雅姬的短信,但一直沒有機會回復(fù)。

一個多小時前,宇文雅姬收到了羅泰斐的尸體——那是楊殿禹寄過來的。

她吩咐法醫(yī)立即進行尸檢,要盡快查出羅泰斐的死亡時間,以及搜集羅泰斐尸體上的各種證據(jù)。

不一會兒法醫(yī)告訴宇文雅姬,在羅泰斐的右腿上,有一串?dāng)?shù)字,推測是用刀片刻上去的。

“羅泰斐,你真是一名優(yōu)秀的臥底呀。”宇文雅姬聽到法醫(yī)的報告后,不禁如此感慨。

原來,今天上午,羅泰斐在看到王子夏背上的文身,知道他就是殺死自己母親的兇手后,已決定要不顧一切殺死王子夏為母親報仇,哪怕因此丟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除了報仇,他還惦記著臧鶯的托付:“幫我救出我女兒。”

不光是莫龍和臧鶯的女兒,他還要救出工場里的所有孩子。

于是,他跟王子夏說自己肚子不舒服,在洗手間里,他用藏在身上的刀片,在自己的右腿上刻上了一串前移六位的中文電碼,翻譯后意思為:影月22下。

在向王子夏表露了警察身份后,他又故意說自己是宇文雅姬派來的。

他知道,這樣說的話,王子夏就會把他的尸體送到宇文雅姬面前——白楊和魚冰的尸體就是先例。

他要用自己的尸體向宇文雅姬傳遞最后的信息。

他知道,“冰冷女諸葛”是一定能發(fā)現(xiàn)他的信息的。

宇文雅姬當(dāng)然沒有讓他失望,收到這個信息后,立即帶領(lǐng)特警隊前往影月山莊,包圍了王子夏這個拐賣集團的地下工場。

第十五章、歸宿

“我是警察,我是一名真正的警察。”

六個小時前,羅泰斐被殺前一刻,才覺得“警察”兩字,自己當(dāng)之無愧。

原來,他本來并非警察,而是鬼王社的幫主裘夜留派到警隊的黑幫臥底!

八年前,在羅泰斐的父親羅懷東被槍殺的數(shù)天后,在王子夏到羅家縱火的那一晚,剛好有一個人也到羅家來探望羅泰斐和他的母親。這個人就是當(dāng)時鬼王社的幫主裘夜留。

羅懷東和裘夜留是發(fā)小,兩人從小就玩在一起。后來羅懷東當(dāng)上了警察,而裘夜留卻加入了黑幫,兩人這才勢不兩立。

但在裘夜留心中,羅懷東終究是他的兄弟,所以得知羅懷東被殺的消息后,悲痛之余,前來慰問羅懷東的妻子,打算給她和她的孩子一些幫助。

然而陰差陽錯地,當(dāng)裘夜留來到羅家的時候,羅家卻被熊熊烈火包圍——王子夏剛縱火離去不久。當(dāng)時羅泰斐的母親已被燒死,羅泰斐也奄奄一息。最后幸得裘夜留拼死相救,羅泰斐才保住性命。

羅懷東從小教導(dǎo)羅泰斐做人要知恩圖報。裘夜留對羅泰斐有救命之恩,羅泰斐決心跟隨他,幫他打理鬼王社的生意——雖然當(dāng)時他已在警官學(xué)院學(xué)習(xí)。

裘夜留見羅泰斐心意已決,只好說:“這樣吧,還有兩年你就畢業(yè)了,畢業(yè)后你會加入警隊,要不你到警隊里當(dāng)臥底,幫我搜集情報吧。”

所以,羅泰斐最初加入刑警支隊,只是為了幫裘夜留搜集警隊內(nèi)部的情報而已。他并非一個真正的警察。

沒想到,加入警隊沒多久,羅泰斐的上級莫龍,卻派他潛入一個拐賣集團當(dāng)臥底。

就這樣,羅泰斐成為了雙重臥底。

只是當(dāng)時羅泰斐還不知道,裘夜留名為鬼王社的幫主,實際上是操控著鬼王社的龐大犯罪組織鬼筑的首領(lǐng)。而羅泰斐作為警察臥底所要潛入的拐賣集團,也是鬼筑旗下的。

鬼筑派到警隊的黑幫臥底,又被派到鬼筑當(dāng)警察臥底。

大半年后,裘夜留得了重病,性命垂危,于是立即通知當(dāng)時正在外地的接班人回到L市,接任鬼筑首領(lǐng)“大鬼”的位置。

與此同時,裘夜留又約羅泰斐秘密見面:“泰斐,我命不久矣了,不久以后,我的接班人會回到L市,到時我會把你的臥底資料交給他,以后就由他來跟你聯(lián)系了。”

羅泰斐突然跪了下來:“裘叔叔,我想成為一名真正的警察。”

三年前,羅懷東因為裘夜留救下自己的性命,心中感激,一時沖動,答應(yīng)他到警隊里當(dāng)黑幫臥底。幾年下來,他逐漸冷靜,深思熟慮,覺得自己當(dāng)時的決定是錯誤的。他的父親羅懷東雖然告訴他要感恩圖報,但更從小教導(dǎo)他做人必須遵紀(jì)守法、堅守正義,與犯罪分子斗爭到底。

特別是最近大半年,他親眼目睹那些人販子和“上線”的兇狠殘忍,這更讓他堅信,自己應(yīng)該站在正義陣營之中,必須和這些犯罪分子誓死斗爭,把他們?nèi)坷K之于法。

自古忠義兩難全,要堅守正義、打擊罪惡,還是報答裘夜留的恩情?羅泰斐極度矛盾。

此時有此機會,羅泰斐自然要向裘夜留表明自己的想法。

裘夜留沒有為難這位故人之子:“泰斐,你的臥底身份,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待會兒就去毀掉你的臥底檔案,從此你跟鬼王社、跟鬼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你好好當(dāng)警察去吧!”

“鬼筑?”

“那是操控著鬼王社的犯罪組織,我表面上是鬼王社的幫主,實際上我是鬼筑的首領(lǐng)。”裘夜留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訴了羅泰斐。

“裘叔叔,當(dāng)年你為什么要加入黑社會?”羅泰斐問。

裘夜留嘆了口氣:“其實,我本來和你爸爸一樣,也是一名警察。”

“什么?”羅泰斐始料未及,吃了一驚。

裘夜留長長地吁了口氣,向他道出那些陳年往事的來龍去脈。

四十三年前,羅懷東和裘夜留一起報考警察。三年后,兩人都加入了L市警隊。

過了沒多久,裘夜留被上級派到黑社會當(dāng)臥底。

羅懷東不知道裘夜留的苦衷,以為他自甘墮落,跟他恩斷義絕。

從此兩人勢成水火。

后來羅懷東成為了L市刑警支隊的副隊長。

而裘夜留在協(xié)助上級瓦解了數(shù)個黑社會組織后,上級并沒有讓他恢復(fù)警察身份,反而因為他有豐富的臥底經(jīng)驗,而派遣他潛入更加危險的鬼王社。

天有不測風(fēng)云,突然有一天,裘夜留的上級意外身亡。他是唯一知道裘夜留的警察身份的人,他的死亡,意味著裘夜留再也無法恢復(fù)警察身份了。

于是裘夜留被迫留在鬼王社發(fā)展。

后來他逐漸知道了鬼王社原來是由一個誕生于五十年代的犯罪組織鬼筑所操控的。

于是他也加入了鬼筑。從此,他徹底放棄了警察的身份。

二十年前,裘夜留因為得到當(dāng)時鬼筑首領(lǐng)“大鬼”的賞識,接任“大鬼”的職位,成為鬼筑的新任首領(lǐng)。為了掩飾鬼筑的存在,他同時出任鬼王社的幫主。

三名臥底,三個抉擇,三種命運。

裘夜留原來是警察,潛入黑幫當(dāng)臥底,卻陰差陽錯地失去了警察身份,被迫留在黑幫,耳濡目染,近墨者黑,他逐漸失去了心中原來的信念,后來竟還加入了鬼筑,最后甚至成為了鬼筑的首領(lǐng)。

王子夏原來也是警察,潛入鬼王社當(dāng)臥底,后來因為財迷心竅,清洗了自己的警察身份,更加入了鬼筑,成了鬼筑旗下的拐賣集團的首腦。

而羅泰斐雖然原來是潛入警隊的黑幫臥底,但因為心中向往光明、堅守正義,最后跟犯罪組織劃清界線,告別過去,一心要當(dāng)一名好警察,全力打擊罪惡,哪怕被逼到懸崖邊緣,仍然沒有放棄自己的信念。

此刻,羅泰斐終于要成功了。他即將要徹底瓦解以王子夏為首的這個拐賣集團,把工場里的數(shù)百名被拐孩童全部送回家,挽救這數(shù)百個破碎的家庭。

“我是警察,我是一名真正的警察。”

槍聲響起,子彈穿過了羅泰斐的腦袋。

他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但他這正義的信念,卻仍然在全身上下激烈地沸騰著,燃燒著他那逐漸冰冷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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