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知語言學理論下伍爾夫《到燈塔去》語篇探析

摘要：1927年，女性作家弗吉尼亞·伍爾夫發表的意識流小說《到燈塔去》，這部小說成為世界文壇公認的最優秀的小說范本之一，在我國文學理論界廣為流傳。筆者基于認知語言學理論，從《到燈塔去》的語篇出發，分析和探討伍爾夫的意識流小說傾向與內涵表達。

關鍵詞：認知語言學 《到燈塔去》 意識流文學 伍爾夫

引言

《到燈塔去》的作者伍爾夫是二十世紀英國最為著名的意識流小說家之一，也是當時英國最具影響的女作家之一。《到燈塔去》發表于1927年，在當時引起了很大的轟動，是迄今為止在世界范圍內都頗具影響力的優秀意識流小說之一。伍爾夫的作品在20世紀30年代開始在我國傳播，但直到80年代初才開始對其作品的理論研究，主要集中在女性文學批評、小說理論以及文學創作風格領域。伍爾夫的一生創作了很多作品，《到燈塔去》不是她的首部作品，而是她在文學寫作水平成熟穩定階段的作品，從某個角度來看，帶有一定的自傳性質。這部作品的題材取自于伍爾夫的家庭經歷，從她的童年生活開始講述，同拉姆齊一家人開心的度假生活為主要內容。其語言風格獨特，伍爾夫始終在開創全新的意識流小說的寫作風格，不斷地在探索能夠更好地表達小說內容的語言風格。

一、伍爾夫意識流小說的認知語言傾向

顧名思義，意識流小說就是“以時間和意識為中心，將飄忽不定、流動不已的意識流作為小說的基本內容，刻意表現作為人類普遍經驗的個人精神生活和深埋于內心隱蔽的意識活動”。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有福克納的《喧囂與騷動》、伍爾夫的《達羅威夫人》、《到燈塔去》以及喬伊斯的《尤利西斯》等作品最為著名。在小說作品中，對于人物心理活動的描寫一般都是作者理性地審視其內心活動之后，經過提煉，用切合的語言來描寫人物內心活動。意識流小說對于心理的描寫完全不同，更加側重于表現人物內心世界的真實性和自然性，作者并不會更多地進行干預。意識流小說依托于現代心理學理論，并以非理性主義哲學為前提，將人的主觀意識看作是生活的本質。意識流小說家們為了能夠將這種真實展示給讀者，他們果斷地摒棄了傳統的人物描寫風格，大膽地對詞匯語法、語篇結構以及敘事方式進行了嘗試，這是如此，業內人士都將意識流作品看作是研究人腦的最佳方法，因為從獨特的語言方式可以更好地體會到不同的人物對于相同事物的不同認知以及不同的意識流動，這一點能夠幫助大家更好地理解語言與認知之間的關系。

上面所述，并不是說意識流小說家的獨立特性，其實在很多方面，他們同認知語言學家的想法是重合的。例如，在看待人物感情和感覺，以及對于客觀世界的心理活動方面，他們都始終堅持著同樣的原則：“同一客觀情景不同心理表征”，同時，也都將語言作為表達方式，將人物的心理表現出來。雖然領域不同，但是對于上述理念的實施方法大致是相同的，不同的是他們的出發角度不同，意識流小說家是從文學創作的角度來主張上述理念，而認知語言學家則是從研究的角度去探知心理同與語言表現形式之間的關系。而如果通過意識流語篇考察驗證認知與語言的關系將是一個非常有意義、有價值的研究課題。

二、《到燈塔去》語篇內涵與表達

《到燈塔去》的語篇分析離不開意識流的創作風格，意識流小說的情節所處的地位被伍爾夫大大削弱，其主要作用是將人物心理活動的傳遞和構建表現出來。意識流作品中最為關鍵的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姿態去感受人物的真實意識，以及透過人物意識活動所看到的世界觀與人生觀。對于讀者來講，他們通過作品中不同的人物意識表達的過程，進而來領悟人生的真諦。眾所周知，小說作品中人物意識的變化過程肯定離不開話語的表達方式。關于這一點，英國文學家肖特就曾經對二者進行嚴格的區分，他認為人物的心理活動和意識活動可以通過幾種表達方式展現出來：例如自由、間接和直接。大多文學家包括肖特在內等都認為間接的思想才是人物刻畫的最主要表現形式。不過，意識流小說家并不這樣認為，他們在作品中一般都是通過“自由間接思想”來展現的，這是意識流作品最為重要的表達手法，這種手法的使用風靡了十九世紀到二十世紀的一百多年。和直接話語相比較，自由間接思想通常運用第三人稱和過去時態的表現手法，其話語成分組成偏差較小，保留刻畫人物思想動態的話語成分。

《到燈塔去》這部作品明顯具備了意識流小說的主要特點，對于人物的刻畫大都是通過第三人稱來實現的，在《到燈塔去》的第一章節中，拉姆齊夫人決定在天氣狀況好的情況下，全家人一起出游去燈塔，這樣就可以滿足小兒子的心愿。當拉姆齊夫人的話語被傳達出后，作者伍爾夫便使用了較為明顯的自由間接思想的人物思想表達方式，將拉姆齊夫人的思想動態表達出來，她認為“天氣好的時候去燈塔”這個消息對于拉姆齊夫人的兒子詹姆斯來說一定十分驚喜，即便作品中詹姆斯還很小，但是并不妨礙他作為偉大民族一員的現實，沒有什么可以阻擋他們對于未知事物的追求和期待。在意識流作品中，這樣的例子所見不鮮，作家用形象的、帶有濃厚人物個體性概念化表征色彩的意象畫面再現人物微妙的情感意蘊。再如，在《到燈塔去》中，詹姆斯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把母親幻化為甘露濃郁的樹，而把父親幻化為貪婪的鳥。

在一定程度上來講，小說情節的發展嚴重受到作品人物主觀意識變化的影響，所以，作品故事情節的敘述和轉變通常也是人物心理變化過程的體現。在人物心理變化的過程中，敘述者往往是不變的，但是敘述角度會有多變化，通過敘述角度將小說的情節展現出來。《到燈塔去》中出現了很多的敘述視角，這有助于讀者了解人物真實的內心活動。例如：塔斯萊的內心想法是“他們在說什么廢話”，而莉麗此時正好在觀察塔斯萊的一舉一動，望見塔斯萊喝完湯后將湯食放在湯盤的中間，內心似乎知道了他每天的用餐情況；緊接著作者又轉變了敘事視角，通過第三人稱視角刻畫塔斯萊，他的身上有不惹人喜愛和呆板的感覺，可是在觀察后，他有散發出讓人喜歡的感覺；最后，作者又以莉麗的視角對塔斯萊加以刻畫，通過莉麗的描述我們可以知道塔斯萊有一雙深藍且深邃的目光，讓人對他心生畏懼。作者伍爾夫在作品中運用了多重敘述視角，不僅給讀者呈現出了豐富的故事內容，而且使是得讀者能夠更加深刻地了解作品人物的內心活動，從而更好地品讀作品。

三、認知語言與《到燈塔去》的敘事

在《到燈塔去》這部作品中，作者伍爾夫通過自由間接內心獨白作為此部意識流小說最主要的敘事技巧，作者控制著作品人物的心理活動和意識活動過程，并引導者讀者在表面上看去混亂的意識活動過程中了解真正的人物內心活動。伍爾夫使用自由間接內心獨白的技巧非常熟練，這給讀者帶來始終處于人物意識活動之中的感覺。《到燈塔去》第一部分第一章有這樣一段話：“爭吵，分歧，意見不合，各種偏見交織在人生的每一絲纖維之中：啊，為什么孩子們小小年紀就已經開始爭論不休？拉姆齊夫人不禁為之嘆息。他們太喜歡品頭論足了，她的孩子們。他們簡直胡說八道，荒唐透頂。她拉著詹姆斯的手，離開了餐室……”。這句話主要是拉姆齊夫人對生活的感受和思考，也是她內心活動的直白。仔細分析，拉姆齊夫人的此種意識活動并沒有離開作者的控制和引導。作品中如拉姆齊夫人內心直白的語句很多，這些都是作者對于人物內心世界活動的干涉，對于作者來講，正確理解此類語句能夠更好地把握人物的內心世界，這才是自由間接內心獨白技巧最為重要的作用。敘述視角的轉換非常頻繁，讀者可能會有所迷惑，但是仔細閱讀《到燈塔去》這部作品，我們會發現，在每一次敘述視角轉換之時，都是出現一些信息。例如，人稱的變化、習慣用語的改變以及插入語的變化等等。最為明顯的如拉姆齊夫人多次使用“畢竟”這個詞，這是她的習慣用語，是一個很好的提示信息。而且作者經常使用插入語：“他（她）心想”，“他（她）思索”等短語，用以提醒讀者。

人類對于基本概念的隱喻和整合具備著最為基本的能力，而意識流小說家所做的就是將人類無形的意識和情感用語言的技巧成功地表達出來，在對意識流小說的研究中表明，此類作品中隱喻技巧的運用，并不是為了構建另一個概念，而是作品人物情感必不可少的表達方式，是普通文學所無法表達出來的效果的體現。常規概念的隱喻是意識流作品的基礎，基于此，進而對人物的個性進行延伸和細化整合，引導著讀者從全新的視角對于作品人物內心深處的人生感悟產生情感上的共鳴，從而體會到蘊含在看似雜亂無章的意識流活動中的主題涵義。在《到燈塔去》這部作品中，主題性概念隱喻手法是濃縮意義、激活想象、誘發移情的最主要手法，不僅如此，主題性概念隱喻手法還能夠將人物的塑造和作品的美學體驗更好地展現在讀者面前。

作為現代敘事藝術的探索者和領路人，伍爾夫在《到燈塔去》中頻繁使用各種語言技巧，在篇章結構的時間、敘述視角以及人物內心結構和外部世界的交織中，對小說的敘述藝術進行了全方位的實驗，以揭示新的主題和生活體驗。語言藝術是《到燈塔去》中最為光彩奪目的地方，將人的日常生活和意識活動的普通之處賦予了豐富的思想內涵，帶給讀者巨大的心靈沖擊，可以說，《到燈塔去》這部作品毫無疑問是意識流作品中的經典之作。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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