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行為人在執行剝奪政治權利期間又犯新罪,在對該新罪作出判決時未將尚未執行完畢的剝奪政治權利刑期數罪并罰,刑滿釋放后,其又犯新罪被判刑罰,本次判決可直接將前罪尚未執行完畢的剝奪政權利數罪并罰。
關鍵詞:剝奪政治權利 新罪 數罪并罰
一、基本案情
被告人劉某因犯搶劫罪,于1999年8月17日被A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十四年,剝奪政治權利三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三千元,后經減刑于20lO年11月15日刑滿釋放;后因涉嫌盜竊罪,于2012年9月3日被羈押,同年11月20日被B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五千元,2014年3月2日刑滿釋放;后又因涉嫌盜竊罪,于2015年3月4日被羈押,同年6月16日被c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十一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六千元。
二、前判遺漏附加刑并罰,后判應直接并罰
對于前判決遺漏了尚未執行完畢的附加刑并罰,后判決應否直接并罰,實踐中存在兩種不同的觀點。一種觀點認為,前判決遺漏附加剝奪政治權利并罰,導致附加剝奪政治權利在第二次判決的主刑執行期間同時執行,在第三次犯罪前,附加剝奪政治權利實際己執行完畢。另一種觀點認為,雖然前判決未將剝奪政治權利并罰,但根據2009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在執行附加刑剝奪政治權利期間犯新罪應如何處理的批復》(以下簡稱2009年《批復》)精神,尚未執行完畢的剝奪政治權利刑期從第二次判決主刑有期徒刑執行之日起停止計算,從主刑執行完畢之日起繼續計算,剝奪政治權利的效力當然施用于新罪主刑執行期間,如果第三次犯罪仍發生在附加刑執行期間,第三次判決應將新罪所判處的刑罰和尚未執行完畢的附加剝奪政治權利進行數罪并罰。
筆者同意第二種意見,理由如下:
首先,根據2009年《批復》規定可知,在剝奪政治權利期間犯新罪,應將尚未執行完畢的附加刑與新罪所判刑罰進行數罪并罰,尚未執行完畢的附加刑刑期自新罪主刑執行之日停止計算,自主刑執行完畢之日起繼續計算,筆者認為,新罪判決是否進行數罪并罰,并不影響剝奪政治權利刑期的計算,但剝奪政治權利刑期仍然自新罪判決執行之日停止計算,自新罪主刑執行完畢之日繼續計算,有否并罰僅是影響附加刑的現實執行情況,也就是說不論附加刑實際執行情況如何,附加剝奪政治權利的期限均應按照相關法律規定進行計算,對于在執行過程中存在不規范問題,可依法提出糾正意見,不能因為實際執行出現差錯,而影響附加刑的刑期,否則將會讓被告人承擔因執法機關不當行為導致其剝奪政治權利期限延長的不利后果。
其次,按照第一種觀點,在新罪判決遺漏附加刑并罰的情況下,剝奪政治權利刑期在新罪主刑執行期間同時執行,而根據2009年《批復》,新罪判決應進行數罪并罰,且剝奪政治權利效力當然施用于主刑執行期間,這就會出現在新罪主刑執行期間,雙重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的怪象。且在新罪主刑執行期間同時執行剝奪政治權利刑罰,亦違反了《刑法》第58條“附加剝奪政治權利的刑期,從徒刑、拘役執行完畢之日或者從假釋之日起計算”的規定。
再次,人民法院判決所確定的刑罰具有法律效力,非因法定事由和法定程序處理不能消滅,前判決遺漏附加刑并罰,并不能成為原判附加刑消滅的依據。原判附加刑確定后,在被執行主體存在且刑罰沒有執行完畢的情況下,原判附加刑應持續具有法律效力。后判決對原判附加刑予以并罰是對其法律效力的再次確認,也是為該附加刑的有效執行提供更為明確的判決依據。
三、尚未執行完畢的剝權刑期的計算問題
根據上述分析可知,前判決遺漏附加剝奪政治權利并罰,后判決應直接進行并罰,而后判決直接進行并罰的一個前提是后罪亦發生在剝奪政治權利執行期間,這就又涉及到前罪尚未執行完畢的剝奪政治權利的刑期計算問題。根據2009年《批復》相關規定,對尚未執行的剝權刑期應從新罪主刑有期徒刑執行之日起停止計算,而具體應從何日停止計算,存在不同意見。
一種意見認為,有期徒刑執行之日是指判決作出后罪犯交付執行之日,即送監服刑之日,剝權刑期應從該日停止計算。一種意見認為,根據《刑法》第47條“有期徒刑的刑期,從判決執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行以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的規定,對于先行羈押的,新罪所判處的有期徒刑刑期實際上是從羈押之日起計算的,因此,剝權刑期應從因涉嫌新罪被羈押之日起停止計算。筆者同意第二種意見,理由如下:
首先,該種計算方式便于計算剝奪政治權利的執行期間,如按照第一種意見所說的自送監服刑之日停止計算,那么在新罪判決時具體的送監服刑時間還未確定,那么也就無法計算出尚未執行的剝權刑期,在作出新罪判決時也就無法進行數罪并罰,而自羈押之日停止計算,則可確定在新罪判決時尚未執行的剝權刑期,從而便于進行數罪并罰。
其次,此種計算方式可以與主刑刑期的實際起算時間一致,便于剝奪政治權利的執行。如自送監服刑之日停止計算,那么在行為人被羈押之日至送監服刑期間剝奪政治權利刑期系在執行的,而根據法律規定,剝權效力當然施用于主刑執行期間,而在被先行羈押這種情況下,其主刑執行期間系從羈押之日至執行完畢之日,在這種情況下,羈押之日至送監服刑期間就會出現雙重剝奪政治權利的不合理現象。
再次,此種計算方式亦符合剝奪政治權利的實際執行情況,有利于執行機關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的執行,由罪犯居住地的派出所負責執行。罪犯在因涉嫌新罪被羈押后,原執行機關實際上難以對其繼續執行前罪附加的剝奪政治權利。因此,自羈押之日停止計算具有其合理性。
在上述案例中,劉某因犯搶劫罪,于20lO年11月15日刑滿釋放,至因盜竊于2012年9月3日被羈押,其尚有剝奪政治權利1年2個月零11天未執行,依據2009年《批復》,自第2次判決主刑執行完畢之日即2014年3月2日繼續計算其剝權刑期,刑期應至2015年5月13日,至其因盜竊于2015年3月4日被羈押,其尚有剝奪政治權利2個月零9天未執行,其屬于在主刑己執行完畢后,在執行附加刑剝奪政治權利期間又犯新罪,依據2009年《批復》規定,在對本次盜竊罪判處刑罰同時需與尚未執行完畢的2個月零9天的剝奪政治權利刑期進行數罪并罰,而c人民法院僅對本次盜竊罪進行處罰,而遺漏了對尚未執行完畢的附加剝奪政治權利進行并罰,屬適用法律錯誤。
(作者單位:淮安市人民檢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