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從哪里講起呢?用什么樣的方法來講述我們自己的故事?這大概是每個寫作者經常要遇到的問題。
我經常被這個問題困擾,并且反復被它折磨。很多時候我對自己的寫作充滿懷疑和恐懼,生怕正在進行的講述,突然又被自己否定了。當這樣的否定不止一次發生,當電腦里那些有頭無尾的小說越來越多,可偏偏還想繼續找到別的途徑卻又似乎無路可走的時候,寫作就很難說是一件充滿樂趣的工作。既然沒有樂趣,還寫它干什么呢?該玩玩,地球離了你照樣在轉。可是三天不寫手生,十天不寫心慌,一個月不寫,完了,世界崩潰了,不由自主又會陷入更大的“自己廢了”的恐懼,那種心慌的感覺和那焦灼的痛苦,讓人那叫一個“憔悴”了得。
這般給自己較勁,這樣無端地給自己的寫作找麻煩,逼得自己得了抑郁癥差點患了神經病,除了上乘武功還沒修煉到家以外,何嘗不是一種已經得了神經病的征兆?
其實我心里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是那個理想太過宏大。作家是靠作品說話的,碼字一籮筐,卻無一代表作,這同樣是一種充滿荒涼的諷刺。好在我的心還充滿虔誠,雖有眼高手低、好高騖遠的嫌疑,但仍愿意拼盡力氣去試試。當然,要是運氣好的話,一旦完成一件自己認為有點難度或有點意思的作品,心里還是有幾分欣慰的,也許它在同行和大家的眼里會顯得稚嫩,或者啥都不是;也許它無法做到有別于人,但卻有別于自己上一次的創作,這就是我想做的努力。這個世界,連每片樹葉都不盡相同,何況小說呢?從內容到形式,都有自己的套路,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對一個像面對鏡子一樣天天面對自己的寫作,對一個“喜新厭舊”的作家來說,那同樣也是一件讓人恐懼的事。
生活在和平年代,這是我們作為軍人的幸運,也是悲哀。當然,這并不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不是一個最壞的時代。不管什么時代,講述我們自己的故事,發出我們身處當下自己獨有的那個聲音,這是每個寫作者的使命,也是榮幸。我期望自己有一天能夠真正亮開嗓門高喊:各位看官,且聽我講……
謝謝《西南軍事文學》發表這篇小說,讓我的嘗試和努力能有機會去和讀者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