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新疆網絡輿情傳播除了具有網絡輿情的隱匿性、快速性、開放性等特點外,還具有新疆作為典型民族地區的民族性特征。深入分析新疆網絡輿情的民族特征,是新疆網絡輿情研究切入的一個新的視角,要從網絡輿情主體的多民族性、網絡輿情事件的民族性、網絡傳播介質的民族性和網絡輿情的跨界民族性特征,正視民族因素對新疆網絡輿情的影響,采取措施消解網絡輿情危機。
[關鍵詞]網絡輿情;民族;危機;消解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274(2015)05—0027—04
[作者簡介]王秀麗,女,新疆社會科學院哲學所助理研究員,哲學碩士,研究方向:新疆網絡文化和網絡輿情。
民族因素是探討少數民族地區網絡輿情問題的一個新的視角,深入探討新疆網絡輿情傳播中的民族特征,分析網絡輿情傳播中的民族因素以對新疆社會穩定和長治久安的影響,是新疆網絡輿情工作的一個重要視閾,客觀理性地正視民族因素對新疆網絡輿情的影響,才能找到一條有效的多民族地區輿情工作的有效途徑。
一、新疆網絡輿情傳播的民族因素的內涵
第一,網絡輿情主體的多民族性。輿情的主體是指網民,通俗來講就是利用互聯網的人。新疆是我國一個多民族、多宗教地區,在這片土地上生活著漢、維吾爾、哈薩克、回、柯爾克孜、蒙古、塔吉克、錫伯族、滿、達斡爾、錫伯、俄羅斯、塔塔爾族等民族,有人把新疆形象的比喻為“民族的櫥窗”。新疆各民族的民眾都可以是網絡輿情傳播的主體,網絡輿情的主體呈現出多民族的特點。由于民族之間風俗習慣的差異、信仰的差異等,有些突發事件一旦發生就會借助互聯網平臺無限放大,同一民族的網民在共同的民族情節驅使下對于本民族的事務會下意識地產生相同的觀點和共鳴,維護本民族的利益。
第二,網絡輿情客體的民族性。網絡輿情客體指的是網民在網絡空間進行議論的對象。在新疆,涉及到民族類的社會沖突時有發生,有的隱藏著社會危機,再加上新疆特殊的地緣政治,“東突”分裂勢力、西方反華勢力偏偏借助于互聯網輿情的煽動,把民族問題和非民族問題相互疊加,無限擴大,使得新疆的輿情輿情影響比內地省份的輿情事件的影響力更強,甚至破壞力更大。新疆網絡輿情事件主要包括:(1)“三股勢力”以及西方反華勢力操縱或者影響下民族群體性事件,例如,2009年烏魯木齊“7·5”事件。(2)暴力恐怖勢力引發的輿情事件,如2012年新疆劫機事件,“6·26”事件、“5·22”事件。(3)由風俗習慣、宗教信仰差異引發的民族關系事件,例如,新疆“天價切糕”事件、2013年烏魯木齊23中學生帶花帽被罰事件。(4)官員亂用職權引發的網絡輿情事件,如“史上最牛團長夫人”事件。(5)少數民族在經濟發展過程中的社會治理事件,例如新疆黑磚窯事件。以上事件或多或少都與民族問題有關,處理不當,極易引發網絡輿情危機。
第三,網絡輿情傳播介質的民族特性。新疆少數民族新聞廣播影視業發展迅速,網絡媒體信息的傳播使用漢字和少數民族文字,語言上也是使用多民族語言,這是新疆“一體多元”文化的重要體現。在新疆,新聞傳播媒介包括漢語頻道、少數民族語言文字頻道,有主流新聞網站,還有少數民族文字網站,維吾爾文網站、哈薩克文網站、柯爾克孜文網站等,這些不同民族文字的網絡輿情呈現出明顯的民族特性,也導致輿情傳播復雜多變,黨和政府的輿情監測和引導工作任務艱巨。
第四,網絡輿情的跨界民族間傳播。2013年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一帶一路”經濟的發展新戰略,我國與中亞各國的經濟交往更加頻繁,伴隨著“一帶一路”新機遇,互聯網經濟交流必將是新疆與中亞各國經濟往來的亮點之一。但是這同樣是一把“雙刃劍”,在我國與中亞等國家經濟密切往來的同時,跨界民族網絡信息安全也同樣不容忽視,它是影響新疆安全穩定的重要因素之一。“跨界民族”指的是一個民族因國界線而分居兩國或者兩國以上的民族,從民族學角度分析,它強調的是隸屬于不同國家的跨界民族之間的千絲萬縷的聯系。從政治學角度分析,跨界民族指的是兩國乃至多國邊界而居的歷史上統一民族,它具有兩個突出特征:一是原民族本身被政治疆界分割,二是該民族的傳統聚居地為政治疆界所分割。①跨界民族因素是新疆周邊復雜的國際環境中的一個重要因素,也是新疆民族問題的社會背景,在新疆居住的民族中有8個跨界民族,大部分分布在中亞、西亞和南亞地區,跨界民族與境外同一民族政治、經濟、文化、宗教信仰等領域交往頻繁。中亞國家提出的“民族回歸歷史故鄉”等民族復興政策和相繼召開的世界哈薩克人大會、世界吉爾吉斯斯坦人大會、世界土庫曼斯坦人大會,使得包括新疆和俄羅斯在內的中亞地區跨界民族問題惡化,對新疆的穩定產生了沖擊。②
二、涉及民族因素的網絡輿情多發的原因
第一,民族文化的差異。新疆民族成分多,由于民族不同、文化各異,表現為少數民族文化和漢族文化的差異、宗教文化和世俗文化的差異、傳統文化與現代文化的差異、各少數民族之間文化的差異等。文化是一個民族靈魂,是一個民族區別于另一個民族的標志。在虛擬網絡空間不同的輿情主體都有著特定的民族性特點,即他(她)真實的身份是屬于某個民族。在新疆網絡輿情的產生發展演變過程中,不同的民族文化體現出文化差異是導致輿情快速演變發展的關鍵因素,因為不同的民族對輿情事件產生不同的觀點、態度和看法,因此在研究分析新疆網絡輿情發展過程中要分析網民的民族、性別、區域、年齡、職業等特征對輿情發展變化的影響。
第二,民族風俗習慣差別。新疆各民族的風俗習慣差別很大,由于風俗習慣引起的網絡輿情其傳播速度快、敏感性強,涉及不同民族,有時候可能是個人與個人之間的矛盾最后卻演變成為民族與民族之間的矛盾,輿情處理不及時、不恰當,容易引起民族之間的沖突的群體性事件。以“天價切糕”輿情事件為例。2012年12月13日,一條與切糕有關的微博在網上掀起了輿論熱議。湖南省岳陽市公安局岳陽公安警事在微博發布了一條警情快報:“村民凌某在購買新疆人核桃仁糖果時,因語言溝通不暢造成誤會,雙方口角導致肢體沖突引發群體毆打事件,事件造成二人輕傷,損壞核桃仁糖果約16萬,加損壞的摩托車和受傷人員共計20萬。目前平江公安天岳派出所將凌某刑事拘留,16名新疆人員財物得到賠償并被遣返回新疆。”此微博一經發出就引起輿論的密切關注,根據新浪微指數數據顯示,從12月3號10點到12月5日12點,“切糕”一詞在微博的累積熱度達到1989891條。③……這一網絡輿情事件使得維漢民族關系又一次引起輿論的關注,很多網民擔心自2009年“7·5”事件以來維漢民族關系在惡化基礎上進一步的疏遠。正如新疆網絡信息研究中心副主任周成盛說:“社會需要以更寬容的心態來看待切糕及切糕背后的年輕人,切糕的狂歡化討論背后,是亟需彌合的民族關系。”事件發生后,新疆發布官方微博發布長微博《切糕、切糕,怎么了》生動描述了“切糕”這一新疆少數民族傳統小吃,并向全國網民傳達了美麗新疆真是好,這里的瓜甜歌嘹亮,這里的民風純自然,這里的人們勤勞淳樸很善良的輿情。
第三,境外輿情對新疆網絡輿情的影響。美國的社會學家曼妞兒·卡斯特說:“互聯網的特殊傳播機制在改變輿論的生成規律,也在改變著人們的社會組織方式,甚至影響著政治生活秩序和政治規則的建構,因而很容易成為有組織的反動者制造反動輿論以達到分裂國家、組織發動破壞社會秩序的工具。”①20世紀90年代以來,互聯網成為境內外民族分裂勢力組織策劃、制造反動輿情的工具,他們借助互聯網出傳播網絡輿情,選擇輿情傳播的敏感點包括新疆民族、宗教、計劃生育、少數民族待遇等問題。境內外“東突”“世維會”“美國維吾爾聯盟”“東突信息中心”等分裂勢力利用英語、維吾爾語、漢語、土耳其語、德語等進行分裂宣傳活動。“東突厥斯坦信息中心網站”于1996年6月在德國慕尼黑建立,其主要任務是運用世界上最先進的計算機網絡,虛假報道新疆的政治、經濟,歪曲新疆歷史,攻擊我國的民族政策、宗教政策和西部大開發以及計劃生育政策,該網站長期利用各種互聯網資源進行恐怖主義、極端主義、分裂主義宣傳。類似的網站還有美國維吾爾協會、“東突”流亡政府網站、“世維會”網站、瑞典維吾爾文化協會網站、“維吾爾在線”“阿波羅新聞網”“自由亞洲電臺”“中國茉莉花革命”“麥西來甫”埃及的“伊斯蘭之聲”等,②這些網站大部分受西方國家支持,并且與境內的“維吾爾之聲”“和田玉”“伊斯蘭之聲”“真主唯一”等維吾爾語網站“友情鏈接”,交互滲透,傳播負面輿情。
2015年6月18日,境外媒體刊登“新疆禁止穆斯林在齋月期間封齋并履行宗教儀式”和“中國少數民族待遇問題”,相關報道在西方推特和臉譜網社交網上熱吵,被土耳其媒體轉載引用后,部分土耳其民族主義者更是拋出“中國警方毆打、殘害維吾爾族婦女兒童的圖片”在社交媒體上熱傳,經過歪曲報道的煽動,土耳其反華情緒高漲。③其后,中國駐土耳其大使館網站澄清了事實,及時進行了輿論引導,稱中國政府保護正常的宗教活動,對普通信教群眾在齋月期間的封齋、聚禮、吃齋飯等活動不干涉,充分尊重信教群眾正常習俗和各地以往形成的習慣;對清真餐館齋月期間是否正常開門營業充分尊重經營業主的選擇。境外媒體的歪曲報道引起的負面輿情漩渦會給新疆的穆斯林民眾輿論安全帶來極大地影響。
三、網絡輿情危機消解
第一,加強網絡于輿情引導,營造和諧的民族團結氛圍。互聯網不僅是信息傳播的技術,更體現出一種文化和生活方式。堅持正確的網絡輿論導向,加強網絡傳播內容的建設,要注重先進性,要立足新疆多民族多宗教多元文化的復雜社情,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核心,以新疆歷史發展為突破口,以民族團結為紐帶,緊貼新疆各族人民的精神文化需求和關心的熱點,在輿情引導上促進民族團結,加強各民族的聯系和感情。
第二,在利用民族因素進行分裂活動的網絡輿情引導上,著重在國家認同上下功夫,筑牢各民族國家認同是邊疆民族地區治理的應有之義。對于國家而言,少數民族的國家認同直接關系到多民族國家的統一和穩定,對于新疆來說,國家認同的意義更加凸顯。找出容易被民族分裂分子利用的薄弱環節,尋找相應的輿情工作措施。著重加強政治文化和政治知識的輿情傳播,促使少數民族民眾逐漸形成對統一的政治共同體的權威認同的輿論氛圍,有效抵御民族分裂思想,逐漸從宗教權威、家族權威、地方宗教派系的權威轉移到政治的權威認同上來,淡化濃厚的宗教氛圍,以適應信息現代化的民主政治生活。
第三,把網絡文化建設和民語系網站作為輿情工作的重要內容,最大限度實現少數民族網絡話語權。網絡文化具有開放性、互動性的特點,因此加強網絡文化和管理,搶占文化陣地,擠壓網絡謠言和境內外分裂勢力的輿論影響。一是把中華文化作為優秀的網絡文化資源,加強優質的文化信息的網絡傳播,增強對中華文化的認同感。二是把新疆網絡文化節作為展示新疆經濟社會發展成就的重要平臺,爭取每年都舉辦網絡文化節。例如,2014年新疆網絡文化節,“阿克蘇的蘋果紅了”大型網絡文化活動真正體現現代新疆人的精神面貌和價值觀念以及生產生活取得的巨大成就。三是加強權威民語系網站建設,加強馬克思主義的民族觀的網絡輿論引導力,常抓不懈,讓馬克思主義民族觀和黨的民族政策深深植入少數民族群眾的價值觀念中,同時把民語系網站作為弘揚少數民族文化的重要平臺,由于少數民族民眾在心里總會傾向于登錄少數民族語系的網站觀看每天的新聞,在這些網站增設民族團結的內容,拓寬民族團結的渠道,營造積極向上的網絡輿論氛圍。新疆少數民族文化異彩紛呈,是中華民族文化的一朵美麗的奇葩,是中華民族“一體多元”文化的生動體現,加大新疆民族歌曲、舞蹈、傳統節日、飲食、服裝等網絡傳播。抓好少數民族優秀文化產品的生產,充分挖掘民族文化遺產和文化資源,創作一批群眾喜聞樂見的民族文化精品,積極占領網絡空間。
第四,少數民族網絡“意見領袖”的培養。充分發揮少數民族“網絡意見領袖”在輿情引導中的作用。“網絡意見領袖”是指在網絡上能夠對網民意見產生重大影響甚至左右某方面輿論的網民。培養立場堅定的少數民族“網絡意見領袖”,發揮對少數民族受眾積極的網絡輿論引導作用。因為少數民族“網絡意見領袖”懂得本民族語言文字,熟悉少數民族歷史文化、宗教信仰和風俗習慣,與本民族具有自然的民族親和力;加上他們文化層次較高,善于利用網絡獲取信息與表達意見,因此在本民族中有較大的話語權,能對本民族受眾的思想觀念和行為方式產生強大的感召力和影響力,特別是能在化解民族糾紛、妥善處理民族問題突發事件、維護民族團結和祖國統一方面勇于“發聲”和“亮劍”。在培養少數民族“網絡意見領袖”方面,可以考慮幾類人群:一類是本民族的著名的專家、學者、干部以及各行業、各階層的代表人物;一類是愛國宗教人士;一類是本民族的網絡傳媒精英,包括新疆主流網站、少數民族語言文字網站發言人。
第五,高度重視微信圈信息的傳播和監測。不難發現,微信已經成為現在最火熱的信息傳播工具,由于其私密性非常高,微信圈信息傳播的內容魚龍混雜,真假難辨,因此微信已經成為輿情監測新陣地。嚴防境內外分裂勢力利用微信散布民族分裂的信息。積極占領微信輿論陣地,引導輿情。新疆“最后一公里”微信平臺的輿情引導成績突出,贏得了口碑。傳播民族團結的內容,例如,《漢族媳婦茹仙古麗:請叫我李娜》,講述了吐魯番市一名漢族小伙景學軍和維吾爾族姑娘茹仙古麗不分民族的愛情故事。反擊民族分裂分子的輿論,邀請少數民族學者、專家討論涉疆敏感話題,傳遞一個客觀真實的新疆,如《祖木來提:暴恐分子一次次綁架維吾爾族》《面對暴恐,維吾爾族知識分子該做什么》《維吾爾族百歲老人:誰搞民族分裂,一棒子打死他》;為澄清暴力恐怖分子的“圣戰”活動,“最后一公里”微信平臺連續推出幾期報道,揭露“遷徙圣戰”的真相。報道一,阿富汗殘殺女人,境外“圣戰”被炸斷腿;報道二,偷渡者夢斷“天堂”;報道之三,揭開圣戰遷徙真相:家破人亡,成為“炮灰”。“最后一公里”微信平臺的報道揭露了境外組織的真實面目,還原了“遷徙圣戰”的真相,幫助那些受宗教極端思想影響極深的少數民族民眾撥開思想的迷霧,有效打擊微信里的不良信息傳播。
第六,增強網民的網絡信息傳播的責任意識。網民是網絡信息傳播的主體,網民應該為自己傳播的信息的內容負責,充分考慮一條信息的傳播可能引發的社會后果及造成的影響。教育部門、安全部門、通訊部門形成合力,一方面,教育引導網民的網絡責任意識,不要隨意傳播散布網絡謠言,影響民族團結;另一方面,對于隨意傳播破壞民族團結的網絡謠言和負面信息的,要讓其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因為網絡并非“法外之地”。
責任編輯:楊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