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華民族全民抗戰中犧牲的高級將領里,張自忠、左權、鄭作民等一批抗日名將的英勇壯舉,鐫刻在每位中華兒女的心中,激勵著后人的愛國情懷、凝聚著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精神力量。
在紀念“七七事變”78周年之際,筆者特意來到湖南省新田縣鄭作民故居,緬懷英烈。
鄭作民故居位于新田縣城約17公里的高山鄉高山村。進入高山村,在鄉村道上第一眼就看見一座規模宏大的院落,這就是鄭作民故居。奇怪的是朝門兩邊的院墻明顯不對稱,朝門右墻似乎缺少了什么,感覺極為別扭,這與中國歷來講究朝門關系及對稱的建筑嚴謹極不相符,而從小熟讀四書五經,又是黃埔一期生,并且當時已官階少將師長的鄭作民為何要標新立異?
進入這座仿“蘇式建筑”風格的院落,兩棟主樓和一棟伙房為“三段式”結構,回廊寬緩伸展,整個故居顯得寬大沉穩。
陪同的新田縣文廣局干部溫曉東,向筆者介紹了院子里一位穿天藍色T恤的男子,“這位是鄭作民的侄兒鄭竹生。”鄭竹生是鄭作民三哥鄭文寶的兒子,精神抖擻的他,怎么也看不出今年已是72歲的老人。
據鄭竹生老人介紹,鄭作民原名鄭文貝,鄭家有六兄弟,分別為鄭文金、鄭文銀、鄭文寶、鄭文貝、鄭文歸、鄭文山,鄭作民排行老四,下有兩個小弟。
1902年9月28日,鄭作民出生在新田縣高山村一個貧苦農民家庭,取名文貝。鄭作民幼年時家境貧寒,其父鄭顯松是一位勤勞樸實的農民,靠抬轎子、挑煤炭、打短工支撐家庭,供他讀書。鄭作民勤奮好學,發憤讀書,深得先生賞識和厚愛。1918年,鄭作民考入縣立高小讀書,1922年春,他以優異成績轉入新田縣甲種師范學習。
1924年,鄭作民受同年齡的同鄉蔣先云影響,一同來到當時中國革命的中心廣州。先考入了程潛主辦的湘軍講武堂,第二年,轉入黃埔軍校第一期第六中隊。
1926年他參加北伐戰爭,歷任排長、連長、營長、團長等職。1931年10月,鄭作民提升為第2軍9師26旅旅長。同年11月,蔣介石派遣他去“圍剿”蘇區紅軍,他認為中國人不該打中國人,借故拖延時間,遲遲不肯出兵,最后發展到按兵不動。為此,蔣介石撤其旅長職務,調往南京陸軍大學特別班學習,后仍任旅長。
1934年,鄭作民開始修建自家庭院,1937年竣工時,回鄉舉辦喬遷之喜。據鄭竹生老人介紹,當初建造庭院時,鄰居鄭林家有一口十來平米的水塘阻礙了對稱庭院另一端的建設,多次協商無果。鄭林對前來勸說的鄭文寶說:“你就是用谷子填滿水塘我也不讓。”無奈,鄭作民放棄了庭院對稱建筑的傳統。入遷時,前來祝賀的地方官員、鄉紳對如此院墻異議紛紜,鄭作民一一笑答:“算了,不讓就算了?!辈窀娌灰ルy為鄰居。幾句笑談,體現了他功品兼具的人格魅力。
古有六尺巷贏美譽,清康熙年間,禮部尚書張英修書一封,家人修墻自讓三尺,鄰居自慚亦退三尺,“六尺巷”成為美談。而當時掌握重兵的鄭作民非常看重鄰里關系,平等待人,并沒有因自己的權勢而傷了鄰居間的和氣。
然而,鄭作民對待日寇同仇敵愾。1937年 “七七事變”,拉開了全民族抗戰的序幕。當時,國民黨軍事委員會要調鄭作民到胡宗南軍團預備第1軍任軍長,保衛西安。時任第2軍9師副師長的鄭作民放棄軍長不當,堅決請求上級讓他率9師開赴前線抗擊日寇,誓死把侵華日軍趕出中國。鄭作民在全師官佐會議上,宣讀決心書,并同時宣讀了給母親的遺書:“男現率師重上戰場,抱定不成功則成仁的決心,誓與敵寇戰斗到底,把敵人趕出去?!?/p>
1940年1月,在桂南會戰中,鄭作民奉命率部從貴州都勻出發,開赴廣西昆侖關前線。臨行立下遺囑,安頓家事,決心與日軍血戰到底。所部抵昆侖關軍事要地后,即指揮官兵構筑工事備戰。后以左翼為日軍包圍,奉命轉移。為阻止日軍追擊,他親率一個團進行掩護。后遭日軍重兵包圍。3月3日黃昏,鄭作民不幸中彈,為國捐軀,年僅38歲。
鄭作民將軍犧牲后,南京國民政府追贈他為陸軍中將。蔣介石題詞:“馬革裹尸還萬里,虎賁英烈壯千秋。”中共中央在延安為其召開追悼大會,毛澤東、朱德、周恩來分別題寫挽詞:“盡忠報國”“取義成仁”“為國捐軀”。1986年,國家民政部頒發烈士證,追認他為革命烈士。
從對自家院墻的缺失一笑而過,成就了和睦的鄰里關系,到同仇敵愾,慷慨赴國難。鄭作民一生貫之的高尚人格,綻放了壯偉的人性光輝。
抗日英雄鄭作民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