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藝術歌曲教學選曲的百年梳理

摘要：中國藝術歌曲百年發展是學術界關注較多的領域。但以往的關注側重在歷史文獻的全面梳理，這顯然直接作為聲樂教學的曲庫太寬泛。但個別聲樂教材又都有些“顧此失彼”。為此，本文參照當下多種版本的聲樂教材以及最新研究的成果，從聲樂教學的整體視角對中國藝術歌曲百年創作的作品分時期進行概述，在力求對中國藝術歌曲的整體創作發展做較為完整的、清晰的梳理的同時，突出實踐性（聲樂教師課堂教學較多使用的曲目），增補一些被人遺忘的優秀作品為聲樂專業的教學提供參考。

關鍵詞：中國 藝術歌曲 發展 時期

中國藝術歌曲的演唱是聲樂教學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但大多數聲樂教材上收錄的作品始終是一小部分，我國近百年創作的所有藝術歌曲儼然已被這一小部分作品所掩蓋，以至于好多學生在演唱了一些作品之后，就以為基本完成了所有中國藝術歌曲的演唱，殊不知，這只是中國藝術歌曲的滄海一栗。這種現象的存在，主要原因還是作品的發行量不夠，普及面不廣，演唱的人少，最終導致歌譜難找，久而久之，曲子就被遺忘了。大家所熟知的小部分藝術歌曲如《大江東去》、《問》、《叫我如何不想他》、《我住長江頭》、《點絳唇·賦登樓》、《紅豆詞》、《陽關三疊》、《松花江上》、《沁園春·雪》、《蝶戀花· 答李淑一》、《楓橋夜泊》、《橋》、《兩地曲》等等，這些作品在聲樂教材上出現的幾率是非常高的，相對普及率就高，學唱的學生很多。而《見也如何暮》、《良夜》、《秋鐘》、《愛的鑒念》、《如夢令·誰伴明窗獨坐》、《溫靜的綠情》、《別離》、《春雨春風》、《渡荊門送別》、《吝嗇的夜》等作品出現在聲樂教材的幾率則很少。可以說幾乎沒有學生聽說過這些曲目，更別說唱了，這就形成了兩極分化，熟悉的越熟悉，陌生的越陌生。介于此，筆者以一個聲樂教師的視角來對中國藝術歌曲百年創作的作品做一個歷史梳理（區別于一般的歷史文獻梳理），以便讓更多的人看到、發現、挖掘被遺忘的適合課堂教學演唱的聲樂藝術作品，也為聲樂專業的學生提供一個較為全面的、實用性強的曲庫資料。

由于我國音樂理論界關于“藝術歌曲”的概念至今還沒有達成共識，所以，此文中提到的藝術歌曲定義是以陸在易為藝術歌曲總結的四大特征為基準。第一，是個人情感的抒發。即使是表現集體意志，也是通過個人體驗的方式來完成的。第二，歌詞都是音樂性、文學性較強的詩作，有些歌詞則直接選自名家名詩。第三，往往是為指定的聲部（如女高音、女中音、男中音、男低音等） 而寫作的。至于作品流傳后，其他聲部的歌者進行移調演唱則是另一回事。第四，伴奏部分（主要是鋼琴，有時加1-2件樂器助奏，亦可用樂隊，但寫法應精致）具有很重要的地位，它不是一般意義上的伴奏，而是與歌聲部分相融合，成為作品整體中不可更改的有機組成部分，因此，作曲家在寫作時往往對這二者是同時進行構思的。①

藝術歌曲于20世紀20年代經蕭友梅譯介傳入我國，雖說這是我國藝術歌曲的起步時期，但是起點很高，出現了像青主、趙元任、蕭友梅這樣的作曲家，他們選用中國優秀的詩詞并配上鋼琴伴奏，創作出早期的一些藝術歌曲，由于這些作曲家大都是從西方留學歸國并借鑒西方藝術歌曲的寫作方法，所以這些作品與德國藝術歌曲的形態比較接近，甚至還有一些模仿的痕跡。作品有：青主在德國留學時創作的《大江東去》、《紅滿枝》、《見也如何暮》、《四月十七》，另有《我勸你》、《一個蠢婦人的憂慮》、《再叫花婆的懷中》均為青主自己作詞作曲的聲樂作品，此時期青主還出版了歌曲集《清歌集》，含有《擊壤歌》、《回鄉偶書》、《越謠歌》、《世人都說神仙好》、《赤日炎炎似火燒》、《長命女》、《征夫調》、《醉妝詞》、《武陵春》、《憶江南》10首作品。蕭友梅的《問》、《南飛之雁語》、《星空》、《新雪》、《楊花》、《晚歌》、《卿云歌》、《柏樹林迴旋曲》，另外，蕭友梅還出版了《新學制唱歌教科書》（1-3集，供初中使用），《今樂初集》（供高中使用）里面收入歌曲21首，《新歌初集》（供高等學校使用）里面收入歌曲25首，他的大部分藝術歌曲都收于這些歌集中。趙元任出版的《新詩歌集》里面包括有《賣布謠》、《教我如何不想它》、《聽雨》、《也是微云》、《上山》、《秋鐘》、《織布》、《勞動歌》、《瓶花》、《海韻》、《他》、《小詩》、《過印度洋》。陳嘯空創作的《湘累》、錢君陶創作的《摘花》、邱望湘創作的《金夢》、《愛的鑒念》等。

30年代創作的藝術歌曲具有和聲的民族化、旋律的民族化、調式調性的民族化等特點，對于在將歐洲傳統的作曲技法與中國傳統文化相結合的創作手法上，30年代比20年代均有著更成熟的發展，其抓住了本民族文化的根，創作水平均已達到很高的程度，這時期的作品數量可謂是高產，藝術風格上也呈現出多樣化、個性化的傾向。選用中國古典詩詞作為創作對象似乎是30年代作曲家共同的選擇，也體現出了藝術歌曲的民族性探索。30年代的作曲家相比20年代在人數上也有了大幅度的增加，有黃自、應尚能、陳田鶴、周淑安、賀綠汀、劉雪庵、江定仙、李惟寧等。通過這批音樂家的努力，掀起了我國藝術歌曲第一次的創作高峰期，現在音樂會上常演唱的藝術歌曲，也多數出自這一時期。

30年代出版的藝術歌曲集有黃自的《春思曲》，青主的《音境》，劉雪庵的《四歌集》，周淑安的《抒情歌集》、《戀歌集》，應尚能的《燕語》、《創作歌集》，賀綠汀的《三歌集》，陳厚庵的《宋詞新歌集》、李惟寧的《獨唱歌集》，陳田鶴的《回憶集》，林聲翕的《野火集》、《期待集》，江文也的《唐詩五言絕句篇》、《唐詩七言絕句篇》等。歌曲作品有：青主的《我住長江頭》、《紅滿枝》，黃自的《玫瑰三愿》、《思鄉》、《春思曲》，《花非花》、《雨后西湖》、《踏雪尋梅》、《點絳唇·賦登樓》、《南鄉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懷》、《下江陵》、《睡獅》、《卜算子·黃洲定慧院寓居作》、《天倫歌》、《燕語》、《峨眉山月歌》等。陳田鶴的《如夢令·誰伴明窗獨坐》、《清平樂·春歸何處》、《清平樂·春》、《個人輕似低飛燕》、《楓橋夜泊》、《良夜》、《山中》、《秋天的夢》、《牧歌》、《雁子》、《給》、《雷峰塔影》、《天神似的英雄》、《望月》、《采桑曲》、《牧歌》等。趙元任的《西洋鏡歌》。周淑安的《樂觀》、《紡紗歌》、《堅勁歌》、《雨》、《小詩》。應尚能的《吊吳淞》、《紅樹》、《拉纖行》、《帶鐐行》、《懷疑的夢》、《梨花落》、《風光正好》、《紅樹》、《邊別風情》、《荷花》、《漁父》、《給薔薇》、《春雨》、《贈別》、《我儂詞》等。劉雪庵的《春夜洛城聞笛》、《紅豆詞》、《追尋》、《楓橋夜泊》、《飄零的落花》、《長城謠》等。賀綠汀的《秋水伊人》、《菩薩蠻·平林漠漠煙如織》、《夜思》、《嘉陵江上》、《戀歌》、《幽思》、《清流》、《雷峰塔影》、《思母》等。江定仙創作的《戀歌》、《靜境》、《歲月悠悠》、《前途》、《棉花》、《南鄉子——何處望神州？》、《催眠歌》、《漁父》、《國殤》等。夏之秋的《思鄉曲》、《賣花詞》、《歌八百壯士》。陸華柏的《故鄉》。陳厚庵的《雨霖鈴》。林聲翕的《白云故鄉》、《滿江紅》、《野火》、《漁父》、《雨》、《授勛》、《受旗》、《草綠芳洲》等。李惟寧的《玉門出塞》、《偶然》。黃永熙的《陽關三疊》、《聲聲慢》、《懷念曲》。陳歌辛的《春花秋月何時了》。馬思聰的《將進酒》、《長相思》、《行路難》、《渡荊門送別》、《關山月》、《山居秋暝》等。冼星海的《雨天的鄉村》、《楊柳枝詞》、《黃河之戀》、《夜曲》、《風》、《山中》、《溫靜的綠情》、《別情》、《老馬》、《斷章》等作品均是他這一時期的真正意義上的藝術歌曲。江文也的《春曉》、《靜夜思》、《傷春》、《春夜洛城聞笛》、《水調歌頭》、《紫竹調》、《江村即事》、《春景》等。

40年代創作的藝術歌曲與30年代的藝術歌曲相比更具社會價值，抗日戰爭把中華民族帶到了生死存亡時期，詞、曲作家感受了戰爭的洗禮，他們的創作趨向也發生著改變，為鼓舞士氣，中國藝術歌曲也改變了原有的發展方向，大部分創作都和戰事相關，在抒情性的基礎上又增加了戲劇性，形成了這一時期歌曲的二元結構。關于抗戰的作品有：賀綠汀的《干一場》，呂驥的《武裝保衛山西》、《畢業上前線》，江定仙的《打殺漢奸》，鄭律成的《八路軍進行曲》，張寒暉的《去當兵》，陳田鶴的《巷戰歌》，冼星海的《做棉衣》，李抱忱的《出征歌》，向隅的《反投降進行曲》，何士德的《新四軍軍歌》、《渡長江》，夏之秋的《歌八百壯士》、《最后的勝利是我們的》，張達觀的《軍隊和老百姓》，沙梅的《打回東北去》，舒模的《武裝上前線》等。救亡歌曲有：張寒暉的《松花江上》等。體現人民生活疾苦的作品有：沈心工的《拉牽歌》、趙元任的《老天爺》、鄧爾敬的《挑夫之歌》。歌頌抗戰英雄的有：范繼森的《安眠吧，勇士》、應尚能的《國殤》、沙梅的《豈有這樣的人我不愛他》。反映內心情感的有：張肖虎的《聲聲慢》、《杜鵑》，錢仁康的《西湖煙雨》，馬思聰的《海上》、《雨后》、《日暮的婚筵》、《苦味之懷》、《相見難》、《殘陽》等，譚小麟的《自君之出矣》、《彭浪磯》、《正氣歌》、《別離》、《小路》、《春雨春風》，丁善德的《神秘的笛音》，應尚能的《無衣》，陳田鶴的《懷念曲》、《制寒衣》、《江城子·西城楊柳弄春柔》、《忍耐》，江定仙的《浪》、《樹》、《小馬》、《解脫》，桑桐的《林花謝了春紅》，江文也的《下歌》、《現代白話詩詞曲集》、《中國歷代詩詞歌曲》等。冼星海在這個時期創作了他的最后歌集《古詩十首歌集》包括《竹枝詞》（劉禹錫）、《竹枝詞》（楊廉夫）、《飲馬長城窟行》、《卜算子》、《風雨》、《隴頭歌》、《行行重行行》、《白頭吟》、《蝶戀花》、《七哀》之一。

40年代由于動蕩的局勢，民族解放的主題就是革命化、民族化、群眾化，所以當時的文藝創作要緊扣這個主題，這個主題強調的是集體大眾，不是個人抒情，所以內容更多的偏重于抗戰救亡、群眾歌詠運動，雖然對于當時的社會影響不是很大，但是體現出了一定的學術價值。需要說明的是這時期的部分作品不屬于真正意義上的藝術歌曲，但對于現代人來說卻有著特殊的意義，是對當時社會的再現，歷史的備忘錄，它們那旺盛的生命力至今仍在傳唱，警醒人們記住那段歷史。

50年代主要對民歌的收集、加工和改編上有了很大的成就，這一時期的主要代表作曲家有丁善德和黎英海。丁善德在這一時期創作了大量的民歌風格的優秀歌曲，他對不同地區、風格各異的民歌進行了廣泛地研究與考察，并改編成獨唱歌曲，為后來此類歌曲的創作，積累了豐富的經驗，特別是在編配與歌詞內容和歌曲情感相吻合的鋼琴伴奏方面，都有著獨到的藝術見解。具體作品有：丁善德的《歌頌毛主席》、《太陽出來喜洋洋》、《槐花幾時開》、《可愛的一朵玫瑰花》、《山上的松樹青青的哩》、《找礦》、《豐收山歌》、《玻璃窗》、《瑪依拉》、《想親娘》、《愛人送我向日葵》、《清平樂·會昌》、《西江月·井岡山》、《十六字令三首·山》、《國慶日》、《藍色的霧》、《老戰士》、《老社員之歌》（此曲已流失）等。瞿希賢的《拂曉的燈光》，石夫的《牧馬之歌》，賀綠汀的《慰問信滿天飛》，呂遠的《克拉瑪依之歌》和《走上高高的興安嶺》，汪云才、郭頌的《烏蘇里船歌》，劉熾的《新疆好》，白誠仁的《洞庭魚米鄉》，羅宗賢的《巖口滴水》，杜鳴心的《一個黑人姑娘在歌唱》，羅忠镕的《春雨》、《憶秦娥·婁山關》、《江南春》等，江定仙的《黃鶴樓》、《游泳》，李劫夫為毛澤東詩詞創作的《蝶戀花· 答李淑一》、《沁園春·雪》、《憶秦娥·婁山關》、《菩薩蠻·黃鶴樓》。黎英海在1956年出版了《民歌獨唱曲集》，里面所有的歌曲都是根據各地的民歌進行改編和加工的，這些歌曲經過作曲家的改編、加工，提升了其藝術品位，并且也為之編配了鋼琴伴奏，在傳統的基礎上，結合了現代的創作手法，使之更加具有民族特色，符合我國大眾的審美要求，內含作品有：《阿拉木汗》、《嘎哦麗泰》、《在銀色的月光下》、《小河淌水》、《我的花兒》和《百靈鳥你這美妙的歌手》等12首歌曲。

需指出的是，這里有些歌曲是根據民歌改編、加工的，有些是在原有的民族元素上進行創作的，而且對于歌詞而言，缺乏很強的文學性，普遍較口語化。如根據本文提到的藝術歌曲的標準來判斷，此類歌曲就不是嚴格意義上的藝術歌曲，他們仍屬于民歌的范疇，是具有藝術性的歌曲，和藝術歌曲不是一個概念，當然，這并不降低其藝術水準，只是體裁不同而已。

60年代，有許多作曲家熱衷于為毛澤東詩詞譜曲，因此就產生了一批以毛澤東詩詞為題材的藝術歌曲，李劫夫就是其中之一，他幾乎將當時毛澤東發表的所有詩詞都譜了曲，他還是一位高產的作曲家，僅目前能收集到的歌曲就有2000多首。這個時期，除了以毛澤東為詩詞進行創作的藝術歌曲以外，還有羅忠镕創作的一些中國風意韻的藝術歌曲，其作品都是以民族調式音階為創作基礎的，鋼琴伴奏的和聲、織體與傳統的創作手法有著很大的差別，與民族特性旋律的相結合，彰顯了羅忠镕藝術歌曲的創作特征。這一時期具體作品有：桑桐的《浪淘沙·北戴河》，陸祖龍的《憶秦娥·婁山關》，羅斌的《菩薩蠻·黃鶴樓》，瞿希賢的《蝶戀花· 答李淑一》，郭祖榮的《紅梅一葉春》，李劫夫為毛澤東詩詞創作的《念奴嬌·昆侖》、《清平樂·六盤山》、《浪淘沙·北戴河》、《西江月·井岡山》、《采桑子·重陽》、《沁園春·長沙》、《菩薩蠻·大柏地》、《七律·長征》、《水調歌頭·游泳》、《七律·到韶山》、《七律·為女民兵題照》、《七律·答友人》、《七律·和郭沫若》、《卜算子·詠梅》、《滿江紅·和郭沫若同志》、《七律·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七律二首·送瘟神》等，除此之外，此時期李劫夫還分別為魯迅和郭沫若的詩詞創作了《無題》和《趙一曼》，1964年由春風文藝出版社出版了《劫夫歌曲選》，其中收入了他在各個歷史時期的主要歌曲作品205首。除了李劫夫，另還有幾位作曲家分別為毛澤東詩詞創作了藝術歌曲，如鄭律成的《十六字令三首》，生茂、唐訶的《沁園春·雪》，張紹璽的《七律·長征》，路由的《清平樂·六盤山》等。除了毛澤東詩詞藝術歌曲外，還有丁善德的《延安夜月》、《愛人送我向日葵》、《慶豐收》、《趕駱駝的哈薩克》，羅忠镕的《秋之歌——杜牧絕句三首》、《新詩五首》 和《革命烈士詩抄兩首》等。

70年代是我國藝術歌曲創作最蕭條、最畸形的時期，在這“文革”期間，音樂藝術遭到了史無前例的破壞和扼殺，人們的審美情趣遭到極度的扭曲，既沒有為古詩詞題材創作的藝術歌曲，也沒有以愛情為題材創作的藝術歌曲，藝術歌曲遭到了滅頂之災，直至1977年文化大革命結束，藝術歌曲才有了創作發展的空間。如按本文提到的藝術歌曲的定義來界定，此時期創作的歌曲絕大多數可以定性為具有藝術性的歌曲，其中贊歌居多，如：傅晶的《北京頌歌》，梁克祥的《雄偉的天安門》，尚德義的《千年鐵樹開了花》、《油田的早晨》，李煥之的《半屏山》，劉長安的《我愛五指山，我愛萬泉河》，施光南的《打起手鼓唱起歌》、《最美的贊歌獻給黨》，朱踐耳的《遠航》、《偉大的北京》，胡寶善的《我愛這藍色的海洋》，孫韶、員恩鳳的《延安兒女心向毛主席》、《滿載友誼去遠航》、《我心中的歌獻給解放軍》、《偉大的北京》，釗邦的《臺灣同胞，我的骨肉兄弟》，金鳳浩的《紅太陽照邊疆》、《黨的光輝照延邊》、《偉大祖國百花吐艷》，鄭秋楓的《毛主席關懷咱山里人》、《頌歌獻給毛主席》等。1972年5月出版了《戰地新歌》，這是文革時期出版的簡譜歌集，共5集，其中的第一、二集的一些優秀歌曲，都有專業作曲家為其配上了鋼琴伴奏，使之更具藝術性。由于藝術歌曲的數量少，加上這時期的創作異常艱難，所以凸顯出一些作品的彌足珍貴，帶給人們希望和美的導向。代表作品有：丁善德的《贊周總理》，江定仙的《采桑子》、《紀念周總理》，施萬春的《送上我心頭的思念》，秦詠誠的《假如我是一只鴻雁》，羅忠镕的《涉江采芙蓉》等。

80年代是我國藝術歌曲創作的第二個高峰期，新詩潮的出現為藝術歌曲的創作提供了土壤，這一時期創作的詩歌有著內在的美妙旋律和強大的感召力，強調主體精神。老一輩作曲家的孜孜不倦和新生代作曲家的推陳出新為這一時期的藝術歌曲創作帶來了無限生機。此時期作曲家創作個性的彰顯比以往任何一個年代都要突出，如羅忠镕的十二音技法、黎英海根據古詩詞創作的藝術歌曲、尚德義花腔的運用都是獨樹一幟的，一大批富于強烈時代感和獨創性的優秀藝術歌曲應運而生，作品篇幅較之以前大了許多，音域也拓寬了許多。具體作品有：桑桐的《愛情》，丁善德的《中秋寄懷》、聲樂套曲《滇西詩鈔》（由《遙望》、《撒尼女》、《夫妻船》、《蝴蝶泉》、《茶花》5首單曲組成）、《啊，黃河》、《雪花贊》、《橘頌》等。黎英海的《感深秋》、《我愛巴山，我愛蜀水》、聲樂套曲《唐詩三首》（由《春曉》、《登鸛雀樓》、《楓橋夜泊》3首單曲組成），朱世瑞的《瀟湘夜雨》，溫德清的《行薇山亭賦韻》，趙光的《江雪》，秦西炫的《行路難》、《早發白帝城》、《靜夜思》，沈傳新的《下江陵·望廬山瀑布》，顧淡如的《采桑子·別情》、《清平樂·惜春》，宋名筑的《萌萌春江霧》、《白云心事》，高為杰的《靜夜思》、《贈別》，陳鵬年的《聽蜀僧浚彈琴》，屈文中的《春思》、《送友人》，周家聲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馬友道的《西江月夜行黃沙道中》，羅忠镕的聲樂套曲《秋之歌》（由杜牧的絕句三首《山行》、《南陵道中》、《寄揚州韓綽判官》組成）、《牽牛花》、《黃昏》、《江南春》、《嫦娥》、《浪淘沙》、《峨眉山月歌》、《賣花聲》、《旅次朔方》等，周勤如的《將仲子》，王建中的《歌五首》（包括《如夢令》、《浣溪沙》、《醉花陰》、《漁家傲——記夢》、《聲聲慢》，金湘的《子夜四時歌》（包括《春》、《夏》、《秋》、《冬》四首）、《雨中嵐山——日本京都》，黃虎威的《游日本京都園山公園》，葉小剛的《送友人》，魏冠華的《田園小詩》，戴于吾的《海風輕輕》、王震亞的《啊，難忘的天上》，施光南的《秋海棠葉》，谷建芬的《我的小路》、《那就是我》、《蘭花與蝴蝶》，龔耀年的《看瀑布》，王迪的《釵頭鳳》，蘇夏的《題西山紅葉》，邵光琛的《摸魚兒·更能消幾番風雨》，屠治九的《 夏日絕句》，劉錫津的《天鵝之歌》，馬思聰的《長相思》，雷雨聲的《大江歌罷調頭東》、《為了忘卻的紀念》，李西安的《湘靈歌》、《對酒》，徐振民的《海鷗》、《懷臺灣同胞哦》，樊祖蔭的《醉吟商小品》、《無題》、《暮野的早晨》，莫天平的《水調歌頭》，彥克的《題萬年宮壁》，徐紀星的《志摩詩三首》，金平的《雪花的快樂》，彭濤的《憶秦娥》，錢同敏的《森林星光》，錢潔平、徐堅強的《海之晨》，高小波的《陌生的海灘》，錢維道的《西湖四季》，郭祖榮的《蘇幕遮》，董曉衛的《秋天的銀杏樹》，徐沛東的《大森林的早晨》、《鄉音鄉情》，陶思耀的《中國的土地》，劉文金的《大海一樣的深情》，姚峰的《白云，白云，飄向哪兒》，姜子鵬的《陽光、月光》，蘇鐵的《在篝火邊》，蔣慶樂的《靜夜思》，房曉敏的《月下獨酌》，于潔的《吝嗇的夜》，饒余燕的《望我大陸》，陳貽鑫的《臺灣玉鐲》，施萬春的《阿夢》、《我們相愛在星光下》，敖昌群的《今夜里有霧》、《我愛你，中華》，鄧怡如的《鄉愁》，史付紅的《聲聲慢》，李忠勇的《峨嵋山上的白雪》，馮平北的《她是去了，去了》，袁榮昌的《夢的追尋》，陸華柏的《游思集》，楊新民的《鄉愁》，何平的《憶江南》，丁曉里《年輕的樹》，陸在易的《橋》、《家》、《盼》、《最后一個夢》、《彩云與鮮花》，陳銘志的聲樂套曲《麗人》、《望鄉》、《晚霞》等。1987年黎英海出版的聲樂曲集《春曉—黎英海歌曲選》，收錄有各類聲樂作品近200首（部）。這些歌曲無論是在歌詞的詩化程度，還是在創作手法上的大膽創新與探索，都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

90年代至今，對于藝術歌曲的研究，成果是多方面的，包括演唱方法、體裁界定、鋼琴伴奏、創作研究、美學研究、歷史發展等幾個方面的研究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這些方面的發展遠比藝術歌曲的創作發展更有成果，也正是多個方面不同的發展，使得藝術歌曲的體裁特征更為細化和突出。90年代最貼近百姓生活、更容易被大眾接受的流行音樂成為了我國音樂文化的主流，這時期，藝術歌曲的創作在流行音樂的強烈沖擊下，仍保留了一席之地。作品有尚德義的《巴黎圣母院的敲鐘人》，江定仙的《我心愛的祖國》、《春光》、《曙光》，朱嘉琪的《古老的歌》、《日月之戀》、《孤雁》，潘兆和的《鄉愁》、《黃河夢》，朱良鎮的《兩地曲》、《歸來的星光》、《太陽的兒子》、《生命之約》，劉聰的聲樂套曲（《故園戀》、《思鄉夜》、《雨后》、《歸鄉》）、《鳥兒在風中歌唱》、《秋風在說》、《我的月亮》，陸在易的《我愛這土地》、《望鄉詞》，黎英海2000年出版《中國古詩詞歌曲》（與夫人顧淡如合作完成）。蘇夏2001年出版的《蘇夏藝術歌曲集》里收錄了《我愛這土地》、《黃浦江口》、《礁石》、《一句話》、《雨》、《牽?；ā?、《祖國啊，我親愛的祖國》、《蘋果樹下》、《季候》、《贈別》、《等待》、《再別康橋》等。

注釋：

①陸在易：《中國藝術歌曲創作之我見》，《人民音樂》，2007年第8期，第34-3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