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維特根斯坦的“語言游戲論”是一種重使用、重交際的語言哲學觀,提倡從語言的使用過程和交際環境中把握語言意義。翻譯活動涉及兩種語言轉換時意義的對等,尤其是語言的使用意義。本文從語言游戲論“意義即使用”的觀點出發,探討該理論對翻譯中對等問題的啟示。
關鍵詞:語言游戲論;翻譯;意義;對等
“語言游戲論”是著名語言哲學家維特根斯坦后期的一個重要思想,該理論強調語言活動的意義,旨在通過語言的使用過程研究語義。而意義對等問題是任何翻譯活動中都無法避開的問題。
一、語言游戲論
(一)語言哲學家維特根斯坦
維特根斯坦是一十世紀最偉大、最有影響的西方哲學家之一,被譽為語言哲學的奠基人。他的哲學研究重點在語言方面,提出哲學的本質就是語言。
(二)“語言游戲“的概念
“語言游戲” 這一概念最初是在《藍皮書和棕皮書》中提出,指的是孩童剛開始學習語言時所講出的語言形式,也指語言的原始形式或“原始語言”[1]。隨著研究的深入,維特根斯坦又在其后期著作《哲學研究》一書中把語言比作一種游戲,并將“語言游戲”定義為“語言和那些與語言交織在一起的活動所組成的整體”。[2]
由此可見,維特根斯坦對語言的闡釋并不局限于語言本身,而是將語言和日常生活有機地結合起來。當人們以不同的方式使用同一個詞語時,會產生不同的理解,即不同的語言游戲。每種語言游戲都是對語言的一種使用,是一種生活方式。語言意義與生活形式密切聯系。
“語言游戲“的含義還在于:游戲是按照規則來玩的,就像一條法則支配著游戲。當有人說話并理解此話語時,他在按照確定的規則進行演算。語言是公眾的,任何人使用語言都要遵守其所在言語社團的語言規則,因此語言游戲也要遵守一定的規則,不能任意使用。
(三)“語言游戲“的特征
“語言游戲“有多樣性、目的性、規則性、工具性等特征。
“多樣性“指語言游戲包羅萬象,形式繁多。語言游戲的多樣性源于生活形式的多樣性。
“目的性”指語言游戲作為人們的一種生活形式也是有目的的,屬于人們的一種心理因素。
“規則性”的含義不言而喻。語言游戲像其它游戲一樣受規則的制約。
“工具性”主要涉及語言“意義”與“使用”的問題。語言本身就是表達思想的工具[3]”。
二、翻譯中意義的對等
翻譯是將一種語言所表達的意思用另一種語言表達出來,意義對等是翻譯的核心。
然而一詞多義的現象普遍存在,所以語言只用在使用中才能確定其含義。所以,語境對語言意義的確立起著重要作用,意義隨著語境的變化而變化。
三、“語言游戲論”與翻譯中的對等問題
維特根斯川將語言游戲化的目的是為了說明語言的功能本質是交流。脫離了交流的語言沒有意義。翻譯在本質上也就是種交流,其語境為流動的意義找到了依靠。
(一)在“游戲”中確定意義
對維特根斯坦來說,語言是游戲的工具。工具本身并無意義,但交際賦予了語言意義。為此,翻譯時人們應全力把握語言交流中的語境以獲得交流中的意義,這是把握交流中的意義的依據。交流使意義動態化,因此牢牢把握交流中的語境就成了準確把握交流中的意義,達到正確認知的關鍵。例如當fire這個詞在“The fire is burning.”中,只是該詞的一個普通用法,但是當它用于” She is hot,she has fire.” 人們就會知道,說話人在形容一個火辣辣的女孩兒。這樣,fire一個就具有了交流中的意義,其意義被動態化了。
翻譯行為的目標就是把握原語的意義,并以意義為依據加上必要的形式考量,將譯者所把握的全部意義轉化到譯語中。維氏的語言游戲論強調語境對意義的限制作用,他把這點總結為“意義即用法”。現實中意義完全致并對等的翻譯很難實現,因而在目標語中只能實現意義的相對對等。相對意義的確定以交際為前提。
(二)語境與意義
“語言游戲論”最重要的觀點就是對語境的強調。維特根斯坦指出語言的意義在于它在實踐中的用法,只有在實際語境中它的意義才能夠確定,一個語詞在實踐中的用法就是它的意義。比如,”Clare was too busy to compose herself” 和”compose a music”中的含義就完全不同(前者指“調解,使安定”;后者指“作曲”)可見語境在話語理解中的重要作用。
語境可分為語篇和交流中的語境。語篇語境即語篇內部的環境或稱上下文,是指詞、短語、語段或篇章的前后關系。在交際過程中,語言的意義通常是根據語境來確定的。同一個語言單位在不同的語境中意義不同。例如sweet這個詞在與不同的詞搭配時就會有不同的翻譯:sweet water(淡水),sweet wine(甜酒),sweet love(迷人風情),sweet bread(糖果式面包),sweet smile(甜美的微笑),sweet voice(悅耳的聲音)等等。但是這些一詞多義的情況并沒有給人們的交際帶來太多障礙,因為在交流中人們會根據語境變化來推測詞義。
維特根斯川指出在實際的語言交流中,意義其實只是種手段。它體現在用法中,詞語的使用烘托出種情景,某種語境。意義蘊含在這種情景和語境中,因此拋開交流中千變力化的情景和語境來追求意義是沒有意義的[4]。
總之,維特根斯坦將語言游戲化的目的是為了說明語言的功能本質是交流。只有把翻譯放到交流之中,才談得上意義的相對確定性;或者說,交流是翻譯實現意義定位的前提[5]。
(三)“語言游戲論“特征對翻譯的啟示
1.多樣性與翻譯
翻譯作為語言活動或“語言游戲”的一種形式,同樣依賴于生活形式。豐富的經歷有助于譯者在生活中積累更多的背景知識。
維特根斯坦在談到句子的種類時這樣說道,“多樣性絕不是什么固定的東西,一旦給定就一成不變。” 這句話放在翻譯上同樣適用。所以,人們應該以包容的心態接受翻譯的多樣性,看到各種翻譯風格和翻譯策略的優缺點,取長補短,充分利用翻譯多樣性的特點,從生活體驗中汲取源泉,這樣才能使我們的翻譯作品經得起生活的鑒定。(李佳暢,2009:84)
2.目的性與翻譯
翻譯的“目的性”通常指的是譯文的交際日的,由翻譯過程的發起者所決定。人們可以充分利用自身的能動性卞動地參與到翻譯活動中,根據相關因素決定譯文的日的,發揮譯者的主體性作用。單一既定的翻譯標準無法適用于一切翻譯活動,多元化的視角才有助于推動整個翻譯學科的發展,實現翻譯是為了溝通思想、交流文化的最終目的。
3.規則性與翻譯
語言游戲有規則性,翻譯也不例外。以翻譯準則為例,中國的傳統譯論尊崇嚴復所倡導的“信、達、雅”,尤以“忠實原作”作為翻譯的標準。然而,在翻譯過程中,由于兩種文化之間存在著必然的差異,要實現絕對的忠實幾乎是不可能的。翻譯理論對翻譯實踐的指導性作用固然不可忽視,但是翻譯理論應該回歸到生活中,回歸到翻譯實踐中。
總之,語言游戲的規則性提醒人們,翻譯不能完全脫離原文,任憑譯者天馬行空隨意創造,因為畢竟譯作不能脫離原作而單獨存在,因而譯者在發揮主體性的同時也不能忽略了原作的客觀存在性。
4.工具性與翻譯
翻譯作為一種語言活動,在不同文化之間搭建起了溝通交流的橋梁,起到了工具性的作用,翻譯活動涉及的各種因素也具有工具性作用。
語言是由語詞、語法、語境等因素組合而成的整體,缺乏其中任何一種因素都會影響語言的交際功能。“語言游戲論”重視語境,這就提醒人們,在翻譯的時候不能只停留在語言轉換的層面,僅僅滿足于把字面意思傳達出來,還應該將其擴展到文化層面,甚至是讀者的接受層面。語言轉換不是目的,而是一種工具。翻譯所追求的最終目的如前面所說,是為了溝通思想,交流文化。
四、結語
本文以維特根斯坦“語言游戲論”中關于意義及語境的觀點為理論基礎,探討了翻譯中的對等問題。“語言游戲論”強調在語言的使用中確定意義,翻譯活動也如此,原文與譯入語的對等關系應在使用中確定,這是“語言游戲論”對翻譯活動的啟示。
【參考文獻】
[1]陳嘉映.語言哲學[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166-167
[2]WITTGENSTENLUDWIG.PhilosophicalInvestigations[M]//MARIABAGHRAMIAN.ModernPhilosophyofLanguageWashingtonDC:Conterpoint,1999:23-25
[3]劉宓慶.翻譯與語言哲學[M].北京: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全司,2005:347
[4]呂國征.維特根斯坦語言游戲論對翻譯意義研究的啟示[J].齊齊哈爾師范高等專科學校學報,2010(3):99
[5]李佳暢.從“語言游戲”說論翻譯[J].寒山師范學院學報,2009(08):84
作者簡介:岳翀(1984-)女,漢族,河南新鄉人,助教,碩士,主要研究方向為語篇分析、語用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