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現代發達的工業化社會的人們高度依賴著大眾傳播媒體。他們通過大眾傳播媒體獲得各種各樣的咨詢信息,因為在他們看來,在這個世界上很難再找到另外一種途徑來獲取這么多的信息資源。他們通過影視媒體去獲取娛樂,去獲取新聞信息。不僅如此,通過大眾傳播媒體的力量,人們還能知道去哪兒能買到他們所需要的物美價廉的商品。當然,在信息高速發達的今天,人們還能通過新媒體的幫助找到最適合的房源、最適合的工作,甚至還能找到自己的終身伴侶。總而言之,大眾傳播媒體能為人們提供各種各樣、多元化、全方位的幫助。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媒體辦不到的!
今天人類之所以如此依賴于大眾傳播媒體的力量,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相比于非工業社會的人際交往紐帶,今天生活在工業化進程高度發達的社會中的人們,他們彼此之間的人際交往紐帶要淡薄得多。在現代的傳媒社會,人們雖然同樣有家人和朋友,但是人們只有很少一部分信息來源于這些人際資源。不僅如此,在沒有大眾傳播媒體的傳統社會,人們世世代代地生活在小群體里,因此信息能在這個小群體里得到公開與傳播。
在現代社會,盡管大多數人的實際居住距離很近,但是彼此之間的教育程度、收入水平、宗教信仰、階級等級等差異正在逐步擴大和加深。正因為這些社會和文化的因素,導致當今社會的人際交往存在一些障礙。這種趨勢無形之中阻礙了人與人之間信息交流的渠道,因此人們不得不尋求獲取信息的其它方式。就這樣,大眾傳播媒體填補了人們的這種需求,慢慢地,人們也就對大眾傳播媒體產生了依賴。這種對于媒體、社會以及觀眾,這三者之間關系的解釋,叫做媒體依賴理論。這種理論主要有以下論點。
第一,任何社會的任何成員都需要大量的信息來維持生存。比如飲食、住房、就業、交通、與自身利益相關的國家政策、娛樂,以及其它一切有關于維持家庭生活的信息。
第二,在傳統社會,人們祖祖輩輩安于過著同樣的生活方式。他們通過口口相傳的方式,從他們的大家族、朋友圈、街坊鄰里,以及其它的社會人際網絡獲取他們所需的生活信息。
第三,在工業化高度發達的現在社會,人們的群體關系不再像傳統社會中內部遷移群體和外來移民者的群體一樣。因此今天的居民群體和傳統的居民群體有很多內在差異,比如階級等級差異、經濟水平差異、宗教信仰差異等等。
第四,由于日益明顯的社會分化,今天生活在工業化進程高度發達社會的人們,很難再通過口口相傳的傳統方式獲取他們所需要的日常信息。
第五,今天生活在工業化進程高度發達社會的人們高度依賴著大眾傳播媒體。因為通過大眾傳播媒體,他們能獲取各種信息,從而作出各種人生抉擇。比如,從媒體中,人們能獲得大量的信息、咨詢、建議、人生榜樣。不僅如此,人們還能獲取新聞、娛樂、廣告等等。
不僅如此,媒體所傳播的信息能給受眾帶來更深層次的影響。比如,在特定的情況下,媒體所傳播的信息能影響人們的觀念、立場以及信仰。改變他們對政治黨派以及政治事件的看法。大眾傳播媒體所傳播的信息甚至能改變受眾的行動,比如它可以引導人們的購物導向,引領受眾的時尚潮流,告訴人們如何穿得時尚得體。它還可以倡導人們去捐款,投身公益事業;倡導人們戒煙,養成健康的生活習慣;倡導人們去減肥塑身;去投票等等。
雖然這種影響只會在長時間的傳播活動中才會產生,但是它還是引起了一些人對媒體作用的擔憂。有些人認為搖滾音樂會鼓勵青少年吸毒、濫交,同時給青少年們散播陰暗、邪惡、頹廢、消極的價值觀。還有一些人認為,一些電視節目會使孩子們變得挑釁、好斗、具有攻擊性。關于這些問題的辯論持續了很久。主流學者認為,公眾對媒體的副作用過于夸大了。這種副作用即便產生,也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它是各種復雜的社會因素相互作用而產生的結果。
從一個社會的角度出發,媒體的影響力能改變一個民族的文化。一個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媒體對語言的影響。大眾傳播媒體源源不斷地為人們創造著新的詞匯,或者為原有的舊詞創造新的含義,亦或改變原有詞匯的意思。當然,大眾傳播媒體同樣能改變人們對一些社會問題的看法。
的確,從大眾傳播媒體誕生之日起,人們就開始探討媒體對受眾的這種消極影響。很多家長以及專家都在擔憂,年輕人們過于沉浸于大眾傳播媒體塑造的虛擬世界,而忽視了現實世界。研究表明,一個大學生平均每天花三個多小時上網,但他僅僅花半小時的時間看書。社會批評家們甚至描繪了一個大眾傳播媒體籠罩下的不堪的未來,孩子們都長期沉迷于海量的廣播、電影、電視,以及電腦游戲塑造的虛擬世界中,喪失了在現實社會的生存、交際能力。隨著傳媒業的不斷發展壯大,媒體生產的信息產品越來越逼真、生動,確實比現實社會更能吸引孩子們的注意力。環繞式的音響設備、巨幅的電影銀幕。大屏幕的高清電視,立體聲環繞,以及交互式電視成為可能。隨著家庭影院的家喻戶曉,大家在自己家里足以享受到電影院的超凡感受。而且,游戲制造商們已經將電腦游戲制作成為三維立體的。誰能預測明天的大眾傳播媒體籠罩下的虛擬世界還會有哪些奇跡發生。如果媒體制造的虛擬世界比現實世界豐富多彩,誰還會關注現實社會?事實上,身在傳媒社會的受眾們已經很難清醒地辨別什么是真實的,什么是虛擬的。難道不堪重壓的人們都會逃離殘酷的現實社會,而去傳媒塑造的虛擬世界中尋求幸福感?這也正是置身于傳媒時代的我們所感受到的幸運與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