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對于張居正政治思想的研究,我們的依據主要來自兩個方面,即關于他的一些政見理論和改革實踐。而其政見理論又主要集中在嘉靖二十八年(1549)的《論時政疏》、隆慶二年(1568)的《陳六事疏》、隆慶五年(1571)的三篇《辛未會試程策》。
關鍵詞:張居正;政治思想;評價
一、修明法度
(一)尊主權,重詔令,嚴振綱紀
明代是君主專制政治體制高度強化的一個朝代,隨著中國封建社會向后期轉變,這種體制必然越來越強化。張居正認為當前最嚴重的問題是君主勢衰,政局失控,政事弛靡。“國威未振,人有侮心”,“上下姑息,百事悉縱委徇”,“人樂于因循,事趨于苦寙”。朝廷紀綱不肅,法度不行,致使上下阻隔,君令不得下達,統治實效極差。君主政治賴以運行的官僚機構幾近癱瘓,就會直接危及君權的鞏固。
然而封建社會的改革,都是從上層發動的改良運動,這首先就要求集權上層,做到事權歸一,如果沒有強有力的集權措施,加強朝廷對各級機構的控制力,改革就是一紙空文。所以政治改革的首要任務就是尊主權,重詔令,嚴振綱紀,加強君主專制。
早在嘉靖四十二年,徐階就已經上疏提出了“尊主權”“定國是”的主張。他也看到了當時政務不通,綱紀不行的狀況,但是徐階認為“王言”即是道,政體宛如人體,號令之發如心之使臂,臂之使指,萬事仰仗皇上洪仁大德,同符二祖,道同而事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在封建社會后期宣揚尊君和集權,維護封建制度沒落的頹勢,是違背歷史潮流的落后現象。但是處在改革的時機,“尊主權”又是改革的必需前提,沒有這個前提,很難設想在一個多民族的國家中能夠推行改革并得到成功,事實上歷史上任何有影響力的地主階級改革,都是以尊君集權為前提的。張居正也不例外,更何況他起自寒微,論出身資望輔佐小皇帝是不易穩住陣腳的,新政又必然觸犯宗室豪門的利益,阻力極大,正是著眼這一點,他才把“尊主權”作為第一要務。
(二)節制不法權貴
尊主權的要旨是依法理政,也就是以伸張法紀為中心,整頓統治秩序。但是權貴勢力無視法紀,任意踐踏法紀往往是歷代統治階級面臨的難題,明朝中后期的情況也是如此。
“新安王有熺,喜食人腦又肝膽,薄暮,每伺人于門,輒闌入殺而食之,以故新安邸前,日未俌斷行跡”;代簡王桂已到花甲之年,竟然與其子身穿短衣小帽,在光天化日之下“袖錘斧殺人市中”;“谷王惠驕橫,奪民田,侵公稅,殺無罪,攆花石為游觀,壞民廬舍”;“端王觀錠,幼,狎其典膳信等,淫戲無度為復屋曲房于東園,挾娼樂之。裸男女雜浴,臨水縱觀。左右有忤,立斃之,或為炮烙之刑”。
萬歷初年,最有權勢的宦官馮保的侄兒馮邦寧,在酒肆鬧事,毆打平民,犯了法。這是件引人注目的事,因為張居正當上首輔得力于馮保的支持,秉公處理就有可能得罪于馮保,但是不秉公處理又給反對變法之人落下口實。但是這樣一件事并沒有難倒張居正,他當機立斷,革了馮邦寧的職,杖打四十大板,待罪一年,并囑咐馮保嚴格家教。
二、整肅官府
(一)省議論,核名實,行考成之法
嘉靖以來,行政效率低下,官風不正,吏治頹廢。當時“吏部考察之法徒為具文,而人皆不自顧惜,撫按之權太重舉劾唯以賄是視,而人皆貪墨以奉上司”。面對這樣的情況,其實徐階早已關注,并曾以“杜浮議以重行取”,“旌異能以勸吏治”二議上奏世宗,促動吏治之整飭。徐階認為知人之明,自古為難。用舍僅僅是依據“薦詞考語”是不足以防避“外飾善狀而中懷奸貪”、“修謹于初而改節于后”者,所以應該取用薦詞考語之外加以詢訪,而行取之后,繼之以再訪,從而使浮偽不得行,險邪不得肆。
首先張居正提出“省議論”的必然性和具體做法。
“臣聞天下之事,慮之貴詳,行之貴力,謀在于眾,斷在于獨……臣竊見傾年以來,朝廷之間,議論太多,或一事而甲可乙否,或一人而朝由暮跖,或前后不覺背馳,或毀譽自為矛盾,是非淆于唇吻,用舍決于愛憎,政多紛更,事無統紀……其大小臣工,亦各秉公持正,以誠行直道相與,以勉修職業為務,反薄歸厚,尚質省文,庶治理可興,而風俗可變也。”
(二)知人善任,選賢使能,培養人才
張居正經過多年的改革實踐,已經深刻地認識到,克服改革阻力,取得改革成功,僅僅靠自己一人之力是不行的,必須“開眾正之路,杜群枉之門”,把一批以國家公利為重的人才團結在自己改革的周圍,組建一個堅強的領導班子才是最為重要的。所以張居正的人才思想,力圖對明朝選才用人方面的種種弊端有所更張,以適應改革的需要,由此他也獲得了大批有為干才。正如談遷在《國榷》中所說:“一時才臣,無不樂為之用,用必盡其才,或推毅至通顯。”
張居正的用人方針是“立賢無方,唯才是用”。只要“才有可用,孤遠不遺”。 “既使越在萬里,沉于下僚,或身蒙訾垢,眾所指嫉,其人果賢,亦皆剔滌而簡撥之”。
不僅如此,張居正還表現出了他相當恢宏的度量和寬闊的胸懷,他提出,為國家發現和使用人才,決不可私意用舍。“內不敢任愛憎之私,外不輕信毀譽之說。”為廣泛選用人材,他盡力做到不計前嫌,不咎既往,不顧及關系親疏,不挾雜個人恩怨。在改革中,他起任的張學顏曾是前首輔高拱的得意人才,而高拱又與居正有隙,后為居正排斥在外。
同時,在選拔人才上,張居正非常重視在實踐中發現和選拔人才,并主張選拔勇
于任事,不憚疲勞,勤于實干的改革人才。他說:“器必試,然后知其利鈍;馬必駕,然后知其良駑。”稱人之才只有“試之以事,任之以事”,才能得到鑒識。
經濟上,張居正起用張學顏清丈土地,推廣龐尚鵬的一條鞭法,收到了富國利民的實效,使得“自正嘉虛耗以后,至萬歷十年,最稱富庶”;軍事上,張居正精選將帥,委任責成。在北方,他起用戚繼光,李成梁等,有力地加強了軍事防御。在南方責成曾吾省,劉顯等平定了多年不息的動亂,從而使“海內肅清”,“邊境晏然”,“荒外普服”。改善民族關系方面,張居正起用王崇古達成與俺答和議,結束了多年戰亂的局面,“兵民樂業,不用兵革”,促進了蒙漢人民的友好往來。在發展生產,興修水利方面,張居正起用有豐富經驗的潘季馴治服黃河水患,使“數十年棄地轉為耕桑”。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張居正的用人之道也是有其局限性的,他的階級和時代的局限性就決定了不可能從根本上消除封建官僚制度的痼疾。到了晚年,張居正從個人因素觀察,執政專恣自信,“視同列蔑如也”。尤其在奪情之后,更加專擅,“操群下如束濕,異己者率逐去之”。這時“其所默黜陟多由愛憎,左右用事之人多通賄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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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黃子川(1995—5—28)男 天津人 長江大學文學院2013級歷史(師范)專業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