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美學家宗白華先生說:“歷史向前一步的發展,往往伴著向后一步的探求本源。”在 探索藝術起源時,再現被認為是人類意識活動中藝術創造的起點。本文意在探求謝赫六法里的隨類賦彩的古意新解以及其在工筆花鳥畫里的運用。
關鍵詞:謝赫六法;隨類賦彩;工筆花鳥畫;技法
魏晉南北朝是我國古代文學藝術理論的蓬勃發展的時期,具有影響力的著作相繼出現,畫論方面當首推南齊的謝赫,謝赫在《古畫品錄》中說提出: “六法者何? 一氣韻生動是也,二骨法用筆是也,三應物象形是也,四隨類賦彩是也,五經營位置是也,六傳移模寫是也。宋代美術史家郭若虛就說:“六法精論,萬古不移。”從古至今,謝赫“六法”論在中國繪畫界和美學理論界一直被運用著、充實著、發展著、豐富著。所以說,謝赫六法是對中國美術理論的發展有著卓越的貢獻,歷代畫家始終把“六法”作為衡量繪畫成敗高下的標準。
工筆花鳥畫作為中國傳統繪畫的一個畫種,深受人們的喜愛。因為工筆花鳥畫造型講求精細,賦色艷麗明快,給人富麗堂皇的美感。因此,也用事實說明了色彩在工筆花鳥畫創作中的重要位置。
一、隨類賦彩的原意
謝赫“六法”之四“隨類賦彩”寥然四字,言微義大,卻規定了國繪畫色彩理論的主要構架——主客觀互辯互證的體系。隨類賦彩,具體的說繪畫的色彩應按照不同的具體物象,而給予具體的表現。“隨類”的“類”是色彩的總和,是指客觀物象的表象色彩。由于色彩和形體結構都為它們所屬的具體物象限定,是一個事物的兩個方面。從這個意義上講,“類”即“物”,也就是客觀事物。在對于“隨類”的“類”有了明 的認識后,我們接著來討論“隨類”從字面上看,“ 隨”是“順從、跟從”的意思。那么,“隨類”就 是順從客觀事物 。但是作為主體的人,不可能去被動地順從客觀事物,這就有個怎樣認識客觀事物的問題, 也就是“隨類”的實質問題。中國畫家對客觀事物的認識,同樣必須遵循著實踐、認識、再實踐、再認識這循環往復的認識過程,同時也不能擺脫民族文化傳統對藝術的影響。
二、隨類賦彩的新解——隨意賦彩
中國畫在色調上,則是要求“艷而不俗,淡而不薄”,“用重色要不至惡俗,用輕色要不至淺薄”,設色上“淡逸而不入于輕浮.沉厚而不流于鄙滯”。隨著社會的發展變化和人們審美觀念的轉變,隨著西方文化的不斷注入,當代工筆花鳥畫的色彩在繼承傳統色彩理念的同時,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特別是在當代繪畫中,工筆花鳥畫畫家們借鑒西方的色彩手法,汲取了西方現代藝術的觀念,根據畫面的需求,人為地進行色彩搭配,這些不再是傳統的“隨類賦彩”,而是根據畫家自己情感的需求“隨意賦彩”。以達到充分發揮他們主觀能動性的目的,這樣可以更好地營造畫面的意境。
隨著社會的不斷向前發展,生產力的日益提高,人對客觀世界的認識和把握越來越深,再加上政治、哲學、宗教的思潮已潛移默化的深入到中國畫理論中,使得中國畫色彩的“ 隨類”面貌越來越豐富,形式越來越多種多樣。
三、隨類賦彩 染漬沖洗
中國畫將墨看做高于其他色彩之上的具有特殊意義和特殊文化內涵的色,墨之外的其他色彩只是從屬于它,并有意限制其色彩的表現力,而突出墨的表現力。
清代的惲壽平所創立的沒骨花鳥畫,在畫花葉的時候,就常用水滴于花葉顏色中。比如他畫牡丹、荷花,就先用毛筆蘸胭脂或洋紅,點成花瓣之后,乘其未干,再用筆在花瓣中注入一些淡粉水,把花瓣上的顏色沖向邊緣,待到顏色稍干時,再將多余的水分用吸水紙輕輕吸去。這樣畫出來的畫,其花瓣點了淡粉水的地方淺淡,而邊緣則略深,色彩間有一種晶瑩剔透的感覺,極具變化。
南京的現代工筆花鳥畫家陳之佛,貫用漬色方法畫樹干枝條——以墨或者赭石為底色畫樹干枝條,然后趁濕注入石綠水或石清水,使樹干產生墨色交融,在黑色中透出綠味,在赭石中透出青味的效果,以顯示出樹干的斑駁蒼翠狀。
云南的現代畫家劉義濤,應用大面積的漬墨抽象效果,正是現代肌理意識與點線面交融的結合。在作畫中或濃重、或輕吟、或含混、或清新的潑墨潑彩,打破了工筆花鳥畫一貫謹小慎微的作畫方式和狀態,而使得畫家可以直抒胸臆,墨韻美、朦朧美得以高度張揚。
四、隨類賦彩與工筆花鳥畫的關系
“隨類賦彩”是對客觀自然色彩的主觀概括和主觀情感的表現。“隨類”是要求我們在通過對客觀物象表面色彩進行觀察分析,能動地掌握客觀物象內在規律性的基礎上,對物象表 面色彩進行典型化的提煉 和濃縮,使它同 畫家的主觀情感和審美趣味相統一 。由此可見,中國畫家在處理人與自然的關系時,總是強調從審美創作的主體出發,與對象進行心物交流,主體投入客體,客體融入主體,以達到物我兩忘、相互契合之境界 。
色彩在工筆花鳥畫的藝術領域中具有特殊的重要地位,它是造型藝術的重要要素之一,是一切視覺元素中最活躍,最具沖擊力的元素。漢代劉熙《釋名》曰:“畫,掛也,以彩色掛物象也。”表明色彩從一開始就是構成中國繪畫基本的形式之一唐朝盛世更是以一種文化的自信,把色彩用得富麗堂皇而又熱烈,帝罔蓬勃向的精神氣候顯露無遺。到了宋代。工筆花鳥畫設色之技已臻至極致,宋以后文水墨面的興起,使水墨逐漸代替了色彩在主流繪畫中的位置,但元代水墨工筆鳥畫的出現也啟發了我們的另一番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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