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東
摘 要:古代文化孕育了揚州城市精神:崇文尚德、開明開放、創新創造、仁愛愛人。當下培育和踐行城市精神,必須汲取古代文化的精華,揚棄古代文化的糟粕,從古代文化母體中突圍,創新思路、多措并舉、整合古今文化。
關鍵詞:城市精神;古代文化;揚州
中圖分類號:K901.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5)09-0163-04
城市精神是一個城市區別于其他城市的本質和靈魂,它孕育于這座城市的歷史文化、在現實中得到體現并將為廣大居民認同和接受,同時又具有凝聚共識、激勵向善、批判丑惡、向外輻射等面向未來的功能。當下揚州用“崇文尚德、開明開放、創新創造、仁愛愛人”來概括城市精神,如果把這十六字的“揚州城市精神”比作一棵健壯的樹苗,那么,揚州博大精深的古代文化便是為它呵護根系、給它提供養分的優質土壤,不僅如此,揚州城市精神的產生、培育、踐行,每一個環節都離不開揚州古代文化。
一、揚州古代文化是孕育揚州城市精神的母體
(一)“崇文”與揚州的歷史文化名人及文化精品
揚州自古以來文氣勃郁、風雅甚盛,表現在兩個方面。首先,揚州高才俊彥薈萃、文化名人迭出。文學名家從曹魏起即綿延不絕,他們用不朽詩文為揚州以及他們與揚州的不解之緣生動寫照;藝術名家則從隋唐貫穿至清;學術大家有西漢大儒董仲舒、被譽為“三朝閣老,九省疆臣”的清代學術大家阮元、雜學家焦循、晚清著名學者劉師培等。揚州不僅擁有各個文化領域的佼佼者,而且涌現或輸出致力中外文化交流的文化傳播大使多名,“日本文化之父”鑒真大師、“揚州總管”馬可·波羅皆屬此列,在韓國被尊奉為漢文學開山鼻祖、有“東國儒宗”、“東國文學之祖”美稱的新羅留學生崔致遠也是在揚州這塊文化熱土上累積學養、歷練成才的。上述名家或生長于揚州,或定居于揚州,甚至僅只在揚州“解鞍少駐初程”,匆匆一瞥之后又繼續人生旅程,卻無一例外都為揚州文化添上了極富個性的一筆,給揚州的歷史留下了深深的風雅印記。其次,揚州的文化精品資源極其豐富。文化名人與文化精品素來密不可分,前者的絡繹不絕帶來了后者的精彩紛呈。運河沿線和瓜洲渡口留下了一長串古代文化名人的詩文名句;李白一生數度游揚,“千金散盡還復來”的灑脫浪漫之所便是當時的消費名都揚州,其浩繁的詩作中與揚州相關的亦甚多;劉禹錫那首膾炙人口的《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也是在揚州為酬答初次相見的白居易而作。諸多關于揚州的歌吟辭賦不僅是中國詩歌史上的名篇佳作、傳世精品,也將揚州與輝煌的中國詩歌史緊緊地聯系在一起。此類文壇詩壇佳話,政復不少。像詩文作品一樣,揚州的書畫家群星燦爛,書畫作品亦享譽世界。最著名的當然還數清代畫家群體“揚州八怪”,這個非正式團體歷時近百年,其繪畫作品數量之多、質量之高、流傳之廣,皆令人驚嘆,且對后世繪畫藝術產生了深刻的影響。從這個角度看,揚州古代文化名人和文化精品早已掙脫“古代”和“揚州”的范疇,而把它的神韻印刻在了“歷史長河”和“中國”的版圖上。
眾多的古代文化名人與密集的古代文化精品為揚州城市精神的“崇文”價值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二)“尚德”與揚州古代文化中的濃郁“古風”
有學者認為,揚州古代文化應劃歸商業文化范疇,但無論農商本末,儒家文化、道家文化和佛教文化的交融互補構成了彼時中國文化的生態大環境,其中儒家文化又占據主要地位,這便是“尚德”精神賴以產生的基本背景——人文文化。同時,揚州古代文化中還凸顯著一抹格外耀眼的忠義色彩,為中國歷史塑造了諸多足以垂范后世的儒家倫理典范和道德楷模。作為過客的文天祥、宋末抗元的“雙忠”李庭芝和姜才、明末抗清志士史可法都用鮮血或生命書寫著揚城的忠義傳奇。同樣體現忠義精神的還有清初聚集于揚州近郊地帶的明遺民。明遺民是指時空層面已由明入清、情感歸屬和心理認同卻始終指向明朝因而拒應清朝科舉、拒仕清朝的士人。在揚州,明遺民是一個較為龐大的群體,他們有的來自他鄉,用一技之長在揚州這個當時中國最大的文化市場謀生,卻自覺與新朝政權保持距離;更多的遺民是當地士人,如范荃夫婦,王玉藻、王方岐、王方魏父子等,他們在躬耕隴畝之余埋頭學術或著述,“不入郡城,不授徒,不游,不酒食,往來渾渾穆穆,以全其天,精研易理?!雹僖詺w隱的姿態交上了一份忠義的答卷。
“忠義精神”亦可理解為“國族認同”、“國族意識”,或表述為“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從陸游、文天祥、李庭芝、史可法到明清易代之際的遺民,這個群體或用文字、或以生命、或憑自主選擇的半生慘淡,見證了“也是銷金一鍋子”的消費之都揚州的另一面——“古風猶存”的倫理道德實踐場所。
(三)“開明開放”、“創新創造”與揚州古代商業文化
隋唐以降,揚州古代文化表現出迥異于中國傳統農業文明的特征,有論者名之為“亞細亞羊圈的異獸”。正因其特異,非議和批判始終相伴。實際上,揚州身姿綽約的古代文化可歸入中國封建時代罕有的商業文化類屬。古代中國一向以農為本、以商為末,而歷來的政策導向則表現為“重本抑末”。到明清時代,隨著資本主義因素的萌芽,本末觀念有所松動,封閉、保守的農業文明中逐漸嵌入商業文化因素。在揚州,商業文化讓本來死水一般的社會階層流動起來,帶來一股開明開放的新風。揚州的鹽商主體包括來自徽州的徽商和來自山陜地區的西商,徽商“雖為商賈,咸近世風”,“賈而好儒,多才善賈,左儒右賈,以賈代耕”,西商中也不乏業儒并成功轉換身份者,如明末清初著名詩人孫枝蔚,其先祖為移居揚州的西商,明亡后孫枝蔚只身走江都,僦居董相祠,折節讀書,肆力于詩古文。其舉其志大獲主流社會認可,王士禎任職揚州,不僅對他稱奇贈詩,還像尋訪其他世代書香的遺民詩人一樣,特地尋訪并交訂莫逆??滴跏四?,商人出身的詩人孫枝蔚舉鴻博,特旨授內閣中書。既定的界限和壁壘被打破,倫理的僵化規約被破壞,這種破壞恰好給開明開放準備了生長的土壤,一種內涵更為豐富的文化質素呼之欲出。endprint
相對于農業文明,商業文明是一種更需智慧的后發文明,所謂“富者必用奇謀”,致富需要奇謀異略,需要出人意料、克敵制勝,司馬遷也強調商業經營者須“設智巧,仰機利”、“運籌策”。②當商業文明發展到一定階段,伴隨著財富的積累,先富起來的一部分人從物質困局中解放出來,其審美精神得到發育,自由個性得以舒展,精神產品的創造成為他們迫切的需求——藝術和藝術家應運而生。而藝術散發的精神感召力量和人員群聚效應則直接促成了清代揚州這個當時中國最大的文化藝術市場的形成。由是觀之,揚州古代商業文化不僅關系著“開明開放”,于“創新創造”也有孕育之功。
(四)“仁愛愛人”與揚州古代文化中的文人政治和商業活動中產生的慈善意識
古代社會的官宦通常經由科舉途徑選拔,從某種意義上講,古代政治可謂文人政治或曰人文政治。而這種政治的人文色彩在揚州表現得尤為充分。宋代揚州兩位著名的“文章太守”歐陽修、蘇軾堪稱文人政治的典范?!端问贰分^歐陽修“凡歷數郡,不見治跡,不求聲譽,寬簡而不擾”,知揚州期間,他同樣寬簡利民,以實際行動詮釋著“仁愛愛人”的為政理念,其《論救賑江淮饑民子》奏折便是明證。與歐陽修有師生之誼的蘇軾任揚州知府僅半年時間,卻也不遺余力地減輕民生疾苦,表現出其“仁愛愛人”的精神。他深入民間、訪貧問苦,而且“每屏去吏卒”、務求真實、以防干擾。此后,為宦揚州的文人官員如王士禎、孔尚任等,亦皆以歐、蘇為宗,秉持儒學精義,效仿歐蘇寬簡利民的政策措施,繼承歐蘇的人文情懷,得仁愛之精髓、施愛人之仁政。
揚州重商,商業的發展一方面帶來開明開放的包容胸懷和創新創造的文化活力,另一方面因著財富與儒家文化的結合,較為自覺的慈善意識在成功的商人中逐漸產生并蔚為風氣,而這正是“仁愛愛人”的另一種有力的表現方式。由于12—15世紀黃河改道南流,揚州周邊地區動輒發生特大洪澇災害,繁華的商都揚州自然成為災民首選的投奔之處。彼時的商都一個習見場景便是:“饑民數萬,屯住揚州四郊寺觀,或搭席棚,或借小船,居沿河住?!盵1]廣大鹽商和巡鹽御史一起積極組織或參與救助災民的活動,在城墻外設立多處施粥點,每日為饑民提供果腹之物,又施衣于饑民,幫助他們度過江淮一帶嚴酷的寒冬。據統計,在1640年的饑荒中,僅鹽商鄭元勛家族就捐出了超過1 000石糧食;1672年的賑災活動中,大量的糧食和上萬布匹被運往興化、泰州等水患重災區,救濟成本達22 670萬兩白銀,也主要由鹽商承擔[2]。這些賑濟活動的順利開展,固然有賴于揚州商人的雄厚財力,更是他們仁愛精神的生動表達。
二、剝離揚州古代文化中的不良因子,優化揚州城市精神的培育環境
意大利著名學者貝奈戴托·克羅齊有言:“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彼鲝堃援斚虑閼阉伎細v史,并將之視為“活的歷史”與用抽象詞語記錄的“死的編年史”的區別所在。毋庸質疑,揚州的古代文化極其豐富后重,持續地為揚州社會提供著精神養分和力量支撐,時至今日,揚州城市精神仍然深深植根于揚州古代文化。但在培育城市精神、推進文化強市戰略的語境中反觀揚州古代文化,我們必須以當下眼光檢視它,本著避短揚長的原則,剝離其不良因子,保留和汲取其菁華成分,凈化和優化揚州城市精神的培育環境。
關于揚州文化的優劣長短之爭,一直以來不絕于耳。挺揚派認為揚州文化細致入微、精致見性、優雅從容、天人合一;貶揚派則指責揚州人奢靡好利、輕薄浮夸、俗不可耐?!霸绞秦S富的歷史文化資源,越可能藏污納垢”,這種論斷未必準確,但認真搜討,揚州古代文化中蘊含的缺憾其實也是十分明顯的。
揚州商業文化中首先有必要剝離的是奢靡逸樂因子。與揚州的商業文明如影隨形的,是揚州這個溫柔富貴鄉的“錢刀駔儈”之氣,亦即逐利市儈氣。著名遺民魏禧在關于平山堂修復的序文中有言:“揚俗五方雜處,魚鹽錢刀之所輳,仕宦豪強所僑寄。故其民嗜利,好宴游,征歌逐妓,炫衣媮食,以相夸耀?!薄皳P州有兩個,一墮一英豪”,新聞界前輩范長江以打油詩形式表達的觀點也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他把揚州分為明暗兩個側面,商業文化中奢靡享樂的成分被歸入墮落晦暗的一面。在當前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利益追求得到廣泛認同,“好利”、“逐利”的世俗氣已經為當今社會所接受,但“廣陵自古繁華地”,在財富的魔力之下,如果對揚州文化中精致典雅的一面強調過甚,很可能走向奢靡逸樂。如“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的生活方式本身有其合理性和價值意義,它舉重若輕地將生理、心理與精神三種需求融為一體,在經濟窘迫、物質匱乏的年代為市民保留了一個舒適安逸的角落,推開了一扇精神的透氣窗。但如果將精致安逸奉為宗教,則很容易滑向不思進取、小富即安的庸俗人生觀。舉目四望,當今揚州城中的沐浴城、洗腳屋、推拿室無論如何顯得過于密集了,這種“消閑消費”的定位對于消費之都而言或許自有其合理性,但與揚州城市精神并不十分合拍,當屬剝離之列,至少,可以將這種消費氛圍控制在一定區域,而不是遍地開花,滿城共沐閑適雨、四時盡吹消閑風。
揚州古代文化中另一個有必要剝離的癰疽是“揚州美女”。在中國古代社會,商利輻輳之時往往伴隨著奢靡逸樂之風,文人云集之處則常常美女如云。揚州為商業之都、文化之都,自然盛產美女,美女成為揚州的一張標簽。澳大利亞學者安東籬把揚州稱為“婦女之城”,這里的婦女除了極少數在易代之際等同于忠臣的烈女,①大多可歸入性經濟對象一類。朱自清說得明白:“提起揚州這地名,許多人想到的是出女人的地方?!贿^從前人所謂‘出女人,實在指姨太太與妓女而言;那個‘出字就和出羊毛、出蘋果的‘出字一樣。”②一個“出”字準確界定了多數“揚州美女”交易品、標的物的性質和被消費的功能。古代文化中的“揚州美女”并非良家婦女,而是約略等于瘦馬、小妾一類畸零人的集合。當然,弱勢女性作為男權文化的受害者和性經濟的消費對象,本身罪不當誅,但負面的歷史形象已然鑄就,“美女”群體、“美女”稱謂皆已成為揚州文化中的不良因子。為優化揚州城市精神的培育環境計,這一文化癰疽有必要加以剝離。值得注意的是,在“美女經濟”、“眼球經濟”大行其道的當下,“美女”被視為可以產生經濟效益的資源,但“揚州美女”是不在此列的。如果確實需要重提“揚州美女”概念,則必須把握準確的定位,著意將人們的目光和興趣從女性外貌的美麗引向對內在品質的關注,倡導美在內心、美在智慧的理念,為揚州的社會和文化發展提供正能量。endprint
三、創新思路、多措并舉,在整合古今文化的前提下加大力度培育揚州城市精神
近年來,“揚州好人”現象蔚為風氣,揚州獲得詩詞城市的稱號,揚州以博大的胸懷和真誠的笑容迎接四海賓朋、八方來客……揚州城市精神在這些現象、風氣和行為中不止一次地得到體現和印證,但立足于現實的城市精神是一個多元多面的整合體,人們用優美詞匯概括的城市精神并不等同于揚州城市精神的踐行,從一組凝練優美的固定詞匯到全體市民的共識,從基本價值觀念的提煉和表達到全體市民的實際行動,仍然山重水復、任重道遠。必須創新思路、多措并舉,在整合古今文化資源的前提下加大力度培育揚州城市精神。
(一)創新古代文化傳承方式,實現揚州城市精神景觀化
景觀化原是一個旅游文化概念:為解決資金投入問題、建立文化遺存自身的造血機制,通常的做法是結合旅游業的發展,將文化遺存適當開發為旅游景觀,是為景觀化。這里借用景觀化概念,則是指將抽象的揚州城市精神具象化為可視可見、可感可觸的景觀。城市精神景觀化的一個方式是將詩詞、書畫等文化精品和歷朝歷代的文化名人等制作成具有觀賞性的詩詞墻、詩詞碑、書畫碑、名人事跡碑等,置于景點、路段、轉角、廣場,讓它們與城市風光融為一體,從而以潛移默化的方式向市民或外來游客傳播揚州城市精神。這類“景觀”在揚州已經出現,如古運河畔的“詩韻揚州”景觀、瓜州的詩詞墻等,但還可以進一步探索和深化,讓這種景觀化形成規模,從而增強其震撼人心的力度。另一種景觀化方式則是用代表城市精神的詞匯、短語直接命名建筑、街道、廣場、花園等公共設施,讓市民生活在城市精神的氛圍之中,從而將城市精神楔入市民的日常生活、化入市民的血液和靈魂。這種城市精神景觀化的方式在揚州尚未有效展開,甚至還處于空白狀態。但空白正意味著發展空間的巨大。在文化精神景觀化方面,臺灣為我們提供了較為成熟的經驗。臺北幾條主要街道名取自中國傳統文化經典四書五經,如“仁愛路”、“忠孝路”、“信義路”、“和平路”、“四維路”、“八德路”等,游客戲稱“把文化鋪在路上”。培育揚州城市精神的實質在于宣傳揚州城市的基本價值共識,讓這些價值觀念深入人心、成為市民自覺的價值選擇,那么不妨嘗試使用價值觀念名詞來命名公共設施,借可視可感的實物弘揚基本價值共識,經濟零投入,卻是傳播城市精神的一條有效途徑。
(二)整合古今文化資源,實現揚州城市精神故事化
用故事力詮釋和活化揚州古代文化資源,對傳承古代優秀文化的揚州城市精神進行藝術演繹,讓市民在輕松愉悅的氣氛中接受古代文化、貼近城市精神。揚州歷史文化源遠流長,能夠體現揚州城市精神的民間傳說、英雄傳奇、奇聞軼事、民俗風情豐富多彩,可以演繹各種故事,以故事力來活化這些優秀的古代文化,也可以在古代文化基礎上編撰新的故事,賦以當代城市精神價值,營造揚州城市精神培育的良好環境。同時,揚州文風甚盛,時至今日仍是如此,網絡小說作家和致力于純文學的寫作者層出不窮,總體數量龐大,有的還取得了相當驕人的成績。但檢視他們的作品,或為大眾消閑類型寫作,或更多地局限于個體心靈的探索和闡釋。至少他們與揚州的歷史文化以及城市精神之間尚無交集。如果將這些本來各自獨立的寶貴文化資源整合起來,推動寫手通過故事的方式來活化優秀古代文化、傳播揚州城市精神,并借助主流媒體進行深度的故事化,如組織人馬將體現揚州城市精神的故事改編成戲曲并在舞臺、劇院上演,拍攝成電視片、電視劇等,揚州城市精神的傳播效果將會大大增強。目前揚州電視臺新聞、城市、影視、資訊四個頻道,從電視接收終端來看,揚州電視臺投拍的電影、電視劇數量不少,但多偏于家長里短的媚俗劇情,傳遞的精神文化含量明顯不足,也未能有效地為歷史文化名城的形象增值添彩。如果將對家長里短的傾訴轉向對揚州豐富的歷史文化資源的挖掘和當代城市精神的傳播,把有限的屏幕空間留給與城市精神相關的人、事、物,在對古代文化的故事化中傳播城市精神,必將產生巨大的精神價值和社會效益。若將蘊含著城市精神的古代優秀文化資源通過寫作實現故事化還只是城市精神傳播的基礎階段,更重要的是如何讓故事對市民精神價值建構發生作用、產生效果。在當下的個性化時代,我們還可以借助新媒體的力量以實現城市精神的高效率傳播。新媒體是新的技術支撐體系下出現的媒體形態,數字雜志、數字報紙、數字廣播、手機短信、網絡、桌面視窗、數字電視、數字電影、觸摸媒體等皆屬其列。新媒體相對傳統媒體的優勢,一是廣泛性,即從技術層面上講,運用新媒體,人人皆可接受信息,人人也都能充當信息的來源或發布者,因此新媒體的理論受眾面十分廣泛;二是針對性,運用新媒體,個人可以定制個性化的信息,換言之,傳統媒體的受眾只能被動地閱讀或者觀看毫無差別的內容,受眾的有效性大打折扣,而新媒體的受眾是更加細分的人群,信息的接受率和傳播率都有較大提升。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在新媒體的界面,蘊含揚州城市精神的揚州古代優秀文化會傳播更快速、更高效,覆蓋面也更廣。
(三)借助古代文化力量,實現揚州城市精神載體化
城市精神是一系列抽象的價值觀念和概念名詞,傳播、培育和踐行城市精神需要打造載體,將契合城市精神的古代文化資源打造成獨具個性的載體,在打造和宣傳城市精神載體的過程中凝聚揚州市民共識、傳播揚州城市精神。打造城市精神載體的方式大略可分為引進來和走出去。一是引進來,即巧借揚州文化資源,積極組織相關活動,宣傳揚州城市精神。如清初王士禎首倡的“虹橋修禊”活動在當今揚州盛況重現,并非旨在追遠復古,而是借文化資源展示揚州文化魅力、宣傳揚州城市精神。當然,虹橋修禊作為一個文化活動搞得已經頗見成效,但為達致宣傳效果的最大化,不妨從藝術秀的角度進行深化和提升,把修禊活動搞成一次精英文化和大眾文化聯歡的藝術秀;再如,從2008年開始舉行的朱自清散文獎也打造了一個城市精神的宣傳平臺或載體,六年來吸引了很多中國當代作家的關注,中國作家采風團每年組織來揚采風,創作了一批歌詠揚州的精品力作,不僅繁榮了文學創作,也有力地宣傳了揚州文化和揚州城市精神[3]。借助揚州本土歷史文化名人吸引全國的關注和眾多的名家助陣,又借助參加活動的文化名家擴大揚州的知名度、宣傳揚州城市精神。這是一條已經屢試不爽的切實可行的路徑。由此延伸開掘,揚州還可以舉辦“鄭板橋全國書畫展”、“全國盆景展”、“巧奪天工全國玉器漆器展”、“全國‘揚州杯剪紙大賽”、“廣陵琴派古琴演奏暨理論研討會”等一些列活動,通過舉辦活動這一載體吸引全社會的注意力,打出揚州城市精神的影響力。與“引進來”相對應的是“走出去”,即攜揚州特色文化產品走出本土,積極參與相關活動,主動推介揚州古代文化和揚州城市精神,應該說,盡管揚州很早就開始了自我推薦,但這一方面仍然大有可為,我們可以在攜帶什么、如何走出去、如何更完美地融入當下中國乃至國際語境等多個方向深入思考、努力實踐。
綜上,古代文化是孕育現代文明的搖籃,揚州城市精神淵源于豐富燦爛的揚州古代文化,培育和踐行揚州城市精神絕不能割斷其與揚州古代文化的聯系。但與此同時,我們必須立足現實、理性審視古代文化,揚棄其不良因子、汲取正能量,創新思路、多措并舉,加大力度培育揚州城市精神、凝聚市民共識,真正把揚州塑造成“古代文化與現代文明交相輝映”的歷史文化名城。
參考文獻:
[1] 楊積慶.吳嘉紀詩箋校[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2] [澳大利亞]安東籬.說揚州:1550—1850年的一座中國城市[M].北京:中華書局,2007:157.
[3] 謝正義.打響“朱自清散文獎”品牌 助推揚州名城建設[EB/OL].中國江蘇網,2013-04-06.
[責任編輯 陳鳳雪]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