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亞雷斯改革對墨西哥政治現代化的作用

曹梅梅

摘要：胡亞雷斯是墨西哥總統及民族英雄，從1854年開始他主導的對墨西哥社會的改革的各項措施都是以捍衛民族國家獨立和人民自由為目的，為現代化的國家制度的鞏固奠定了基礎。分析胡亞雷斯改革中顯露出來的現代性因素，依此來全面深刻認識胡亞雷斯改革對于墨西哥歷史的意義。

關鍵詞：墨西哥；胡亞雷斯改革；現代化；政治制度

中圖分類號：K731.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1-7836（2015）03-0179-02

一、獨立之后的墨西哥困局

由于墨西哥的獨立是通過和平手段取得的，社會基本情況沒有經歷天翻地覆的改革，最主要的表現是獨立后經濟基礎——大地產制得以保存。這成為了“經濟和政治進步的最基本障礙之一”。當時墨西哥的商業雖然得到發展，但是，19世紀上半葉墨西哥的執政問題上一直持續著保守派和自由派雙方頻繁爭奪政權的局面。“1824—1846年，墨西哥發生了大概250次的政變或軍事叛亂，更換了31位總統。”政治穩定化這一政治現代化的標志在墨西哥首先遇到了困境。國家內部的政局動蕩，給歐美列強的侵略擴張以可乘之機。1836年至1838年美國和法國先后入侵墨西哥，1846—1848年美國發動對墨西哥的侵略戰爭，墨西哥獨立后最大的危機出現。當時政府的掌權者為保守派，抵抗不力，此時自由派的勢力不斷增長，他們主張通過改革捍衛國家主權獨立得到了人民的擁護。墨西哥由此進入了早期現代化的啟動階段。

二、和平時期改革開始

1833—1854年前的墨西哥是圣塔安納掌權，他是墨西哥歷史上典型的考迪羅。1854年3月自由派將軍阿爾瓦雷斯為了推翻圣塔安納的獨裁統治宣布起義。此時流亡于美國的胡亞雷斯獲悉后，回國加入了阿爾瓦雷斯的起義大軍。1855年8月起義軍勝利，同年10月新政府成立確立了民主共和制，建設了現代性的上層建筑，進行進一步改革的政治基礎得以確立。

改革并不只是打破舊有的結構、格局和依附模式，還要從新塑造一個別的模式和框架來取代它。所以獨裁政權被推翻后，自由派面臨著重塑國家制度與秩序的艱巨任務。但是這時自由派聯盟開始瓦解，阿爾瓦雷斯在各派間的努力調解失敗，于是任命科蒙福特為接班人。

科蒙福特為了使自己政權的接管合法化，準備召開立憲會議。而胡亞雷斯作為代表開始對舊秩序進行攻擊。目的是實現政治權威的理性化，由單一的、世俗化的、全國性的政治權威取代各種傳統的宗教性質種族的宗族權威。胡亞雷斯決定要首先確立資產階級法權，取消軍隊和教會長期以來擁有的叫做“福埃羅”（“福埃羅”是指軍隊和教會能在民法之外建立對自身有利的法律體系這一特權）的特權。1855年在他的主持下，頒布了《胡亞雷斯法》。這部法律體現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理想成為此次改革的標志，此法可以作為司法改革的基礎。人人平等的原則正是全社會各階級廣泛參與政治的前提，而全社會各階級廣泛的政治參與則是政治現代化的一個主要方面。哈貝馬斯認為“自由、平等、博愛”的思想和被社會群眾認可的程度是“現代性”思想的起點。“人人平等”這個概念直擊殖民統治留下來的傳統等級統治的思想基礎。《胡亞雷斯法》的頒布成為了墨西哥政治現代化的重要舉措之一。

不久之后財政部長米格爾·萊爾多·德特哈達頒布《萊爾多法》打擊天主教會勢力。《萊爾多法》的基本內容就是廢除教會的土地所有權，“為了削弱教會的整體實力，同時將教會財產用于生產，該法規定教會今后需將自己擁有的不動產拆分或出售給私人，而針對這類買賣，國家擬開征銷售稅以補貼國庫”。此外還提出土著社群擁有的公共土地也將作為社團財產進行分割并分配給個人。這一政策試圖改變墨西哥土著居民的生活方式和他們的信仰體系。想利用這一契機來實現將印第安人納入政治實體的夙愿變成現實。隨著人人平等的改革思想的推進，農民也接管了富人、外商和地主的土地，開始要求更高的工資，并開始關心種族問題，這些都是農民堅持維護自己參政權的舉措。此時政治現代化的夢想從精英階層走向了群眾階層。建設現代化國家有了更廣泛的群眾基礎。

1857年2月5日，制憲議會終于通過并公布了墨西哥新憲法。憲法雖然規定把之前各項改革之后的已經運用到社會生活中的措施用憲法形式固定下來，但是與此同時，該憲法只賦予了國家政府極為有限的權力用于立法和實施社會改革，也拒絕了陪審團審判和宗教自由的觀點。由于在社會轉型時期沒有強力的政府是很難在短時間內實現政治現代化的，所以這部憲法對于墨西哥政治現代化來說是一份起阻礙作用的消極文件。

三、戰爭時期改革深入

由于1857年憲法是妥協各方的產物，社會的各個階層都認為自己的利益保障沒有在憲法中得以反映，所以引發了內戰。此時科蒙福特總統被蘇洛亞加將軍流放，蘇洛亞加將軍宣布自己為總統。同時，自由派要求依照憲法成立自己的政府，任命胡亞雷斯為總統。于是墨西哥便有了兩個并列的政權，1858年保守派挑起內戰。

內戰初始，自由派為了尋求更為廣泛的支持，把首要攻擊目標定為教會，1959年溫和自由派的胡亞雷斯在激進自由派的推動下于7月12日頒布《墨西哥社會改革宣言》即《改革法》。《改革法》宣布所有的教會財產（除去教堂）收歸國有，關閉修道院，導致之前的婚姻統計制度的廢除，所以在7月28日政府決定建立民事登記制度登記所有公民包括出生、婚姻和死亡。從而建立了國家人口統計系統。從政治學上來說“傳統社會政治分化的程度較低，同一政府功能往往由若干性質不同的機構承擔，或者一個機構同時承擔若干不同的功能。隨著社會由農業社會步入工業社會，社會分層越來越細，社會事務越來越龐雜，要求作為國家管理機構的政治機構分工合理、權責明確”（http：//www.baike.com/wiki/政治現代化2014年11月28日14：26）。這種細節的行政制度促進了政治功能的專門化以及政治的現代化。同時自由派的《改革法》首次在墨西哥保證了公民的宗教信仰自由，自由的觀念開始在墨西哥社會的各階層各方面散播開來。另外一項規定就是廢除了《萊爾多法》中將土著社群擁有的公共土地也作為社團財產進行分割并分配給個人的規定。承認了村社土地的合法性，并且提出了可以利用村社公有形式發展農業，并向工業部門提供原料的農業現代化發展方案。這一政策的提出在當時不僅具有拉攏印第安人的實際意義，從現在的角度來看這是新生的自由派政府適應能力增強，推動經濟改革以及社會全面發展的表現，將原來處于社會邊緣的印第安人納入制度之內，這種表現意味著政府職能趨于成熟，實現了政治現代化的前提。

這部《改革法》通過摧毀天主教會的封建土地所有制使整個社會的現代感增強，同時也保證了自由派能夠在內戰中取得的最后勝利。

1861年墨西哥舉行總統選舉，6月國會宣布胡亞雷斯為總統。7月17日胡亞雷斯政府由于財力枯竭做出了延期兩年償還國外債務的決定。這項決定遭到了英、法、西等債權國家的不滿，其中法國由于有更大的野心決定于1862年4月16日對墨西哥宣戰，面對法國的進攻，新生的胡亞雷斯政府組織全國各類愛國人士——“包括民兵、愛國土匪、普通士兵，在馬里亞諾·埃斯科維多和波菲里奧·迪亞斯等將領的領導下，在墨西哥的每一處進行抵抗”。他們于1862年1月和10月頒布法令宣布所有通敵的叛徒都會以叛國罪處以死刑，而支持國家的人將得到從政敵處沒收的財產，還宣布不支持其政權的地區將實施戒嚴法。這一系列的行動都顯示出政府在面對危機時能及時采取全面而有效的措施。這是危機對于政治制度是否合理的一種考驗。最后在1867年2月5日法國軍隊撤離了墨西哥城，衛國戰爭勝利。

在衛國戰爭中法國人帶來了新的思想，比如科學實證主義思想，對墨西哥人的思想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衛國戰爭勝利后，胡亞雷斯開始考慮如何加強總統權力的問題，因此他提出憲法修正案。主要內容有：在國會外創建另一個與國會權利相匹敵的立法機關；加強總統的否決權；確定其他總統的繼任順序；宣布神職人員享有投票權；取消了國會議員在其家鄉地區居住的要求。這幾項規定完善了國家政權的基本組織形式及其相關制度，淡化了傳統的宗教或種族的政治權威。

四、結論

當時關于未來墨西哥社會建設規劃的討論所持的理論都屬于進化論。人們過于宣揚進步，而忽視了公正問題，這樣向現代化邁進實際上就意味著不顧社會成本地向美國靠近。

不過當墨西哥進入19世紀70年代之后，改革運動給國家帶來的變化已經很明顯地顯現出來了，雖然這些變化有的帶有濃重的強制色彩，但同時表明了國家的控制力正在增強，改革運動擴大了自由派提出的代議制政府思想的影響，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以及讓人民自由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利在公民生活中也有了廣泛而扎實的影響。對法國侵略者的反抗這一部分在墨西哥人心中深深地埋下了民族主義的種子，人們開始更認為自己是一個墨西哥人，而不是某個土著部落、地方區域或其他一些傳統歸屬地的一份子。今天也有人將這個時代定義為梅斯蒂索人漸漸興起，取代克里奧爾人統治墨西哥的時期，代表著今天墨西哥的最初形成階段。

（責任編輯：陳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