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9年9月13日,盧比茨在德國漢堡參加漢堡機場10英里長跑比賽。圖/法新
3月30日,也就是導致150人全部罹難的墜機事故發生第六天,德國官方的最新消息表示,調查人員至今未發現任何跡象可以解釋航班副駕駛盧比茨駕駛飛機撞山的動機,也沒有發現他有身體疾患的跡象。
不過,炸了窩的媒體早已爆出各種猛料。他們試圖將盧比茨的職業生涯和個人生活脈絡拼湊在一起,以便嘗試探究,在決定生死的那次飛行之前,以及在飛行期間,他腦子里在想什么,他是激情犯罪還是預謀在先。
一開始的外圍調查毫無頭緒,他27歲,熱愛飛行,對人彬彬有禮,花很多時間在老家陪伴父母,和女友住在高級公寓的頂層,每天在小區跑步,通過了只有四分之一人能夠通過的心理測試,還在最近買了兩輛新車。漢莎航空的負責人說:“我們沒有發現征兆,是什么可能導致這名副駕駛犯下如此可怕的行徑?!?/p>
事發兩天后,警方搜查了盧比茨位于杜塞爾多夫的公寓,在其中發現了多名醫生開具的證明,稱他的病情過于嚴重不能工作,而墜機發生當日正處于應病休的時間當中。檢察機關拒絕就醫生診斷上指出的病情發表評論,但流傳出的消息稱,公寓里發現了抗抑郁藥,還有一張證明被撕毀,扔進了垃圾簍里,這印證了調查人員的推測——他在對航空公司隱瞞病情。
一名官員稱,現場發現的他本人寫下的東西表明,他是一個充滿困惑的年輕人,害怕失敗,害怕會因為視力和心理健康問題而失去工作。顯然,在隱瞞心理疾病的同時,他還隱瞞了眼疾。目前仍不清楚他眼睛的問題有多嚴重,也不知道這些問題是由心理問題引發的,還是器官的病變。
也有報道援引匿名信源,稱他的個人生活出了問題。德國發行量最大的報紙《圖片報》先刊登了一篇采訪文章,一名自稱是盧比茨女友的空乘說,盧比茨精神不穩定,會在夜里尖叫,一度將自己鎖在洗手間,還會滿腹牢騷地抱怨自己工作時的遭遇。這名女子想起盧比茨常說的話,“有朝一日會做一件改變整個系統的事情,讓每個人都知道并記住我的名字”。
這一消息雖然吸引眼球,但未必可信。官方機構透露,已經訊問了盧比茨的正牌女友。他們一起生活多年,一直到事發當天。《圖片報》又在周日版報道稱,盧比茨長期交往的女朋友懷孕了,她在一所學校教數學和英語,
調查人員沒有在他的住所發現遺書或其他說明他早有預謀的跡象,很難說盧比茨獨自待在駕駛艙時,是沖動行事,還是事先計劃好要采取行動。
《圖片報》聲稱獲得了駕駛艙錄音的部分內容。該報稱,機長在飛行期間要求副駕駛準備著陸時,盧比茨回答道“希望如此”“我們看看”。當機長上完廁所返回駕駛艙時,發現駕駛艙門被鎖住了。隨著飛機開始下降,可以聽到機長邊砸門邊大喊,“老天啊,把門打開”。
打不開的艙門,似乎是一種隱喻,告訴我們人性的幽深之處很難探查。但這噩夢般的空難,當真是無法避免的嗎?除了盧比茨,被拷問的還有德國人的嚴謹精神。飛行員出身的漢莎航空首席執行官曾經對盧比茨達到飛行條件確信無疑,因為他出自全球頂尖的德國漢莎航空公司的培訓體系。
隨著盧比茨晦暗的疾病世界暴露出來,人們對航空系統越發感到不安。記者們發現,盧比茨曾一度中斷過飛行員訓練,中斷時間長達幾個月,而且他飛行執照上的一個標記顯示,他在定期接受治療。
當有人要求漢莎航空解釋,盧比茨為何在飛行訓練中間休息了多個月時,發言人給出的解釋是醫療記錄是保密的——盡管這位副駕駛已經喪生。他說,即便是漢莎航空的負責人,也無法調閱醫療記錄。
這次空難正向德國提出了一些特別的問題。在一個按部就班的社會中,系統是否缺乏發現危險信號的能力?二戰結束了70年,德國還應該堅持把保護隱私放在首位,而把可能有助于避免人類最惡劣行為的公開辯論放在第二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