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的“阿瑪塔”杠桿

宋曉軍

5月7日，第一次世界大戰前靠逼真炒作德國如何入侵英國起家發跡的英國《每日郵報》發表了文章——《普京的戰爭機器》。文中把4天前全面亮相的俄羅斯新型主戰坦克——“阿瑪塔”T-14捧上了天。聯想起過去幾天國內媒體就該型坦克對我的采訪，再看看《每日郵報》在普京首次擔任總統15周年紀念日對“阿瑪塔”的炒作，我更感覺過去幾天我回答國內媒體采訪時說的一句話可能是對的。這句話是：“阿瑪塔”坦克也許是普京的一個“政治杠桿”。

說到“阿瑪塔”正式通過紅場的日子，就不能不說到蘇聯的衛國戰爭。如果只用兩個字說出蘇聯衛國戰爭取得勝利的關鍵武器是什么？那無疑就是：坦克。在1941年6月衛國戰爭開始時，蘇軍雖然裝備有近1800輛重、中型坦克，但裝備西部方面軍的坦克達到率只有56.5%，且已經裝備的坦克有73%需要大修和中修。加之戰略判斷失誤，戰爭開始不到6個月，蘇軍重、中型坦克保有量就下降到了517輛。1942年，在蘇聯經濟全面轉入戰時體制后，坦克產量開始大增，坦克和自行火炮年產量達到2.4668萬輛。其中讓德軍患上了“坦克恐懼癥”以及最終為衛國戰爭取得勝利的T-34中型坦克，就占到了66.1%。這也是俄羅斯每次舉行紅場閱兵時都要用T-34坦克打頭陣的真正原因。

那么70多年后面對北約28國常規軍力5倍于自己軍力的俄羅斯，能否讓曾大量生產過T-34坦克的烏拉爾車輛廠的最新產品——“阿瑪塔”再創輝煌嗎？對此，當“阿瑪塔”坦克在紅場閱兵彩排中亮相后，幾乎所有西方主流媒體在報道中都給予了否定的回答：即在遭受西方經濟制裁和油價低迷的背景下，到2020年俄羅斯不可能根據其原計劃完成2300輛“阿瑪塔”T-14主戰坦克的采購。當然，也有俄裔美國軍事學者格沃斯德夫（Nikolas K.Gvosdev）5月8日在美國《國家利益》網站上撰文稱，俄羅斯可能會擴大向外出售包括“阿瑪塔”在內的先進武器裝備，以彌補自身國防工業的資金缺口。

現在的問題是，俄羅斯真能通過擴大向外出口先進武器裝備在2020年時完成2300輛“阿瑪塔”坦克的生產嗎？今年2月，英國關注國防股票的分析師史密斯（Rich Smith）曾撰文稱，自去年底，俄羅斯財政部和國防部及烏拉爾車輛廠就一直在討論“阿瑪塔”的價格問題，至今并沒有簽署長期訂貨合同。他還引用俄羅斯媒體的報道稱，即便開始批量訂貨，根據烏拉爾車輛廠的非戰時動員產能算，“阿瑪塔”也只能是2016年生產40輛，2017年生產70輛，2018年后每年生產120輛。按照這個速度，2300輛“阿瑪塔”全部交付也要等到2035年。值得注意的是，5月9日普京在會見捷克總統時也向歐洲釋放了“緩和”信號。由此可推斷，“阿瑪塔”很可能就是普京對內振奮人心、對外換取進一步談判籌碼的一個“政治杠桿”。

最后我想說的是，再先進的坦克也不可能起到“以一當十”的作戰效果。坦克最終是要靠“量”的。比如根據1981年美國國防部公布的《蘇聯軍力報告》顯示，在美、蘇對峙高峰時的1980年，蘇聯就造了性能優于美軍M-60坦克的T-72坦克2500輛。“報告”中還專門提到了一句：本來蘇聯一個大型坦克制造廠就比美國的坦克制造廠大將近四倍，現在又一次擴建了。說到美國國防部不僅關注“質”而且更關注“量”的軍力報告，現在美國國防部早就不再公布《俄羅斯軍力報告》了。可巧合的是，就在5月9日紅場閱兵的前一天，美國國防部自2000年后再一次公布了2015年的《中國軍力報告》。

5月9日，“阿瑪塔”T-14新型主戰坦克參加俄羅斯衛國戰爭勝利70周年閱兵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