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力強大的文化密集型產業

梁育民

摘 要：文化產業的概念由來已久，一般說最早出現于20世紀初霍克海默與阿多諾合著的《啟蒙辯證法》，其英文名稱為Culture Industry，既可譯為文化工業，亦可譯為文化產業。文化密集型產業則是筆者杜撰的新名詞，與勞動密集型產業、資金密集型產業、技術密集型產業等概念相對應。

關鍵詞：文化密集型產業；文化要素定義；

中圖分類號：G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3520（2015）-08-00-02

一、文化密集型產業的定義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關于文化產業的定義如下：文化產業就是按照工業標準，生產、再生產、儲存與分配文化產品和服務的一系列活動。簡單說，就是提供文化產品或服務的產業。在我國的傳統觀念中，似乎文化產業就是一些宣傳活動，或者業余的娛樂活動。其實不然，文化產業應該更名為文化密集型產業，才更準確、更有利于發展。

（一）文化與文化要素的定義

顧名思義，文化就是人類文明的化身或者說是產物。從廣義說，文化既包括人類物質財富，也包括精神財富。但物質財富屬于經濟基礎的范疇，精神財富則是由意識形態創造出來的東西。筆者以為，作為經濟學基本要素之一的文化應該是狹義的即精神財富，包括風俗習慣、宗教信仰、道德情操、文學藝術、學術思想乃至科學技術及各種制度。但其中又以兩個方面為主，一是心態文化層，經過人類社會實踐和意識活動長期蘊育而形成的價值觀念、審美情趣和思維方式等，這是文化的核心部分。二是行為文化層，以民風民俗等形態出現，見之于日常生活習慣和起居動作中，具有鮮明的民族個性和地域特色。

中央電視臺第3頻道有句廣告語說得好：“文化是一種力量，文化是一種情懷，文化是一種影響。”筆者要補充一句，文化還可以是一種經濟要素、生產要素。今天，文化要素已經滲透進許多產業，就連房地產也要講究文化含量。產品或商品中如果增加一些文化含量，即使達不到文化密集的程度，也會比文化含量少的產品更好賣，附加價值更高。

當今時代的消費已不是完全的物質消費，而屬于體驗經濟的范疇。消費者為體驗而付出金錢，不是為單純的物質需求付出。精神需求（或稱文化需求）日益顯示其重要性，在城市中表現得更突出。帶來這種變化的原因是人們對財富的觀念發生了改變，意識形態的東西超越了物質形態的東西，成為財富中更為重要的構成部分。因此，今典集團董事長張寶全說：“中國的房地產市場正在從功能消費轉向文化消費。”

張寶全接受記者采訪時，指著窗外一片老式居民樓說：像我們原來的這種房子，只是一個居住空間，其中沒有任何文化含量。即使在商品房涌現初期，各種建筑模式依然如此。但隨著消費市場的逐漸成熟，消費者需求迅速地從“有得住”向“住得好”發展，掏錢買房子的人開始追求建筑表情與情感互動。整個市場就從功能產品朝向文化產品轉型，而真正的建筑就開始出現了。

（二）文化密集型產業的基本定義

所謂文化密集型產業，就是文化含量較高、較密集使用的產業，就是以文化要素作為最主要經濟要素的產業。相應地，其產品亦可稱為文化密集型產品。

人們往往將文化產業和創意產業混為一談，或者干脆就合在一起稱文化創意產業。文化創意產業的英文名稱為Cultural and Creative Industries，其含義是在經濟全球化背景下產生的、以創造力為核心的新興產業，強調主體文化或文化因素，依靠個人（或團隊）通過技術、創意和產業化的方式開發與營銷知識產權的產業。主要包括影視傳媒、音像動漫、廣告裝潢、工業設計、視覺藝術、表演藝術、環境藝術、軟件和計算機服務等方面的創意群體。中國在《“十一五”時期文化發展規劃綱要》里，已明確提出發展文化創意產業的主要任務，各大城市也出臺相關政策，大力推動文化創意產業的發展。

實際上，文化產業與創意產業是有區別的。其一，文化創意產業包括了文化產業、創意產業，二者不能混在一起。其二，文化產業不一定都有創意，因此文化產業既包括有創意的文化產業，又包括無創意的文化產業；其三，創意產業也不一定都是文化產業，既可包括文化創意，又可包括科技創意，甚至在農業、工業與服務業中均可包含創意。因此說，文化產業和創意產業是兩個不同的集合，但有交叉之處，其交集就是有文化含量的創意產業，或者說是有創意的文化產業。

二、文化密集的巨大魔力

文化資源也是一種經濟要素，不妨就稱之為文化要素。我們應當生產和輸出密集使用本地區充裕（文化）要素的商品，輸入密集使用本地區稀缺（文化）要素的商品。

（一）挖掘文化資源的重要作用

對于文化產業及其他服務業來說，生產成本的差別源自于文化要素的價格差別，源自區域文化的個性差別。在不同區域間，文化差異和文化個性是永遠存在的，因此文化要素的價格差別是永遠存在的。文化要素價格差別的永恒性，決定著區域間比較優勢的永恒性，從而決定了各區域發展文化產業的必要性，決定了地區間分工和貿易對有關各方都會有利的必然性。

我們都已經知道高新技術的重要性，可實際上高新技術往往是為文化理念服務的，高新技術產業往往也會包含較高的文化含量。所以說，文化密集型產業的發展潛力，甚至能勝于高新技術產業。古董之類收藏品為何往往能賣出那么高的價格？除了時間流逝、保管困難而造成數量稀少，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其中的文化含量比較高，研究價值也在不斷提升。這說明，文化密集型產品往往擁有極高的市場價格與附加值。

一噸溫泉如果用來泡澡，只能產生三至五百元的利潤；但如果用來做SPA及其他美容養護、休閑養生項目，卻能產生30萬元的經濟效益 。二者相差數百近千倍，這就是文化密集型產業的巨大魔力。如果再增加一些個性化的文化內涵與服務內容，還能產生更多的附加值。以文化內涵延長產業鏈、提高附加值，必將是未來中國經濟社會的重要發展方向。

在張寶全眼中，如今已經是出賣文化元素的時代。消費者已不滿足于單純的居住功能，而是對居住空間有更多要求，比如住得更舒服點、生活空間更有意義點，甚至想通過空間設計來表達自己的觀念和想法，體現自己的文化個性。這些需求顯然不是功能需求了，而是一種機能需求，和我們的生活方式、情感表達方式有緊密聯系。也就是說，和我們的文化密切相關。

（二）發揮文化個性的重要作用

文化個性就是文化資源、文化要素的典型內容，發揮文化個性與挖掘文化資源一樣，都是提高文化含量、增加附加值的重要路徑與經營方式。時尚的產品、領導潮流的企業，往往都能獲取較好的回報。究其原因，就是時尚產品和企業都有自己的鮮明特色，富有個性尤其是文化個性。

影視歌星、體壇健將與作家等各種明星，在出道之初都注重打造自己的個性，其成名作往往會顯得獨具特色、鶴立雞群，但成名后的作品，往往卻沒有成名作的質量高。因為成名后，個性會不再那么鋒芒畢露，或者是人們已經習慣了其個性，也就不再覺得其個性有太大的出色之處。這里涉及的個性，主要也都是文化個性。

以斯諾克臺球運動為例，近年出現的特魯姆普就是一位富有個性的年輕選手，他能讓沉穩的臺球桌面風生水起。他的打球風格充滿進攻性，然而又不失準確性，能使對手望而生畏，因此在各項比賽中屢創佳績。

所以說，文化個性是最需要充分發揮的個性內涵。所謂文化個性，包括文化傳統、生活習俗、民族性格、群眾素質等。文化個性決定著創新能力，對于藝術家的成長來說是如此，對于企業、城市的發展亦如此。

三、富有個性的文化密集產品

文化往往是充滿個性的，因此文化密集型產品也是充滿個性的產品，屬于個性經濟的重要內容。個性經濟的主要運營手段是個性化加工，以及最高端的運營服務——個性化服務。而個性經濟的主要內容，當然就是各種各樣的個性化產品，尤其是文化密集型產品。

（一）個性化產品是個性經濟的主要內容

根據《現代漢語詞典》，個性的含義有兩個方面：1.在一定的社會條件和教育育影響下形成的一個人的比較固定的特性；2.事物的特性，即矛盾的特殊性。一切個性都是有條件地、暫時地存在的，所以是相對的。既然個性是一種相對特殊的性質，那么就能夠產生比較優勢和比較利益。所以說，個性化產品尤其是文化密集的個性化產品，往往能夠取得較高的附加值和經濟效益。個性經濟能夠大行其道，原因正在于此。而個性經濟的主要內容，就是眾多的個性化企業與城市、個性化的人力資源，以及數不清的個性化產品。個性化的企業或城市，往往會形成并擁有自己的個性化產品。

比如家電行業，中國本土企業做出了自己的產品，先是以價格低廉作為個性特征，最終以物美價廉取得決定性的勝利。中國的手機、汽車等行業，也正在做著類似的事情。那么，房地產行業呢？

萬科集團總裁郁亮近日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房地產市場下半場完全不同，要和發展勢頭過快、有暴利可圖的時代告別。開發商要向制造業學習，要有正常的行業利潤水平，要通過品牌、性價比等贏得市場機會。 筆者補充一句，還可通過文化密集贏得市場機會。將房地產做成個性化的文化密集型產品，才能獲取更多的市場機會和商業利潤。

（二）文化密集產品是典型的個性化產品

近年，人們越來越重視文化產業。文化產業既包括文化服務業，又包括文化制造業，但筆者以為，一般指文化服務業。所以說，文化產業基本可以算是服務產業中的一大類。什么是文化產品，無非就是文化含量比較高的產品，正如科技產品，就是科技含量比較高的產品?？萍家孛芗漠a品被稱為技術密集型產品，因此文化要素密集的產品也可以稱為文化密集型產品。

很顯然地，文化資源也是一種經濟要素，不妨就稱之為文化要素。在當今社會，文化資源、文化要素顯得越來越重要。對于企業如此，對于城市亦如此。文化資源、文化要素融化到企業或城市中，就形成企業或城市的文化內涵。文化內涵是企業與城市發展的靈魂，是企業與城市提升品位、形成品牌的決定性因素。文化資源、文化要素融入到企業或城市的產品中，就會形成文化產品甚至文化密集型產品。

企業與城市在發展過程中，往往會沉積豐厚的文化成果、文化結晶，再加上某些特殊因素的影響，就很容易形成獨特的企業文化、城市特色，以及區別于其他企業、城市的差異性，成為該企業、城市文化個性的明顯特征。企業或城市所擁有的文化密集型產品，也會因為其特色及差異性而成為個性化產品。由于文化個性往往非常鮮明，因此文化密集型產品往往也是非常典型的個性化產品。

四、發展文化密集型產業的路徑

發展文化密集型產業的基本路徑，就是要激昂意志力、激發創新力、激活生命力。發展文化密集型產業的基本手段，就是要弘揚生產者、消費者個性，對各種運營對象進行個性化處理、制作和再創造，使之每一個細胞都富含文化元素，每一個細節都能體現出產品個性，尤其是文化個性。

（一）倡導人文再造

時至今日，有些中國人的思想觀念顯然出了問題，而且是大問題。就普通老百姓來說，很多人丟掉了傳統文化中美好的道德思想，唯錢是途；就共產黨員來說，不少人丟掉了我黨成立初期所創立的優良作風。為了錢，有人整天干著活熊取膽的殘暴行徑——這與茹毛飲血的野獸已經沒有區別！為了錢，有人把蘇丹紅、三聚氰胺加入食品中；為了錢，有人販賣地溝油、石灰面粉、發霉大米乃至毒疫苗——這些可怕行徑與通過害命而謀取錢財又有何不同？

鑒于忽悠人的事情、坑蒙拐騙的事情太多，人們遇到任何事情都首先要想一想，是否一個騙局啊。由于經常有被坑的可能，“坑爹”太多，一不小心就會變成人家的爹。筆者多么盼望，廣闊的中國大地能夠復興古代先人的優良傳統和高尚品德，建設一個溫良恭儉讓、仁義禮智信、路不拾遺的美好社會呀。

（二）開發文化密集型產品

發展文化密集型產業，需要無數的文化密集型產品。文化密集型產品往往具有鮮明的文化個性，自然屬于個性化產品之范疇。例如奇特發型、概念車等就屬于個性化產品。前者已經可以算是文化密集型產品，后者雖然文化價值還無法高出車子本身的制造成本或實用價值，但文化含量的注入，顯然可提高其附加值、擴大其市場空間。

發展文化密集型產業，還需要推廣個性化經營，推廣文化密集的經營方式。根據易經思想，在“天地人”和諧的情況下，還要重視變化。根據市場的不斷變化，開發制作多種多樣的文化密集型產品，并采用靈活的個性化經營，從而取得核變化一般的經營成就。

（三）培養文化密集人才

發展密集型產業，需要眾多的文化密集型企業，以及眾多高文化素質的企業家，需要培養優秀的企業文化和企業接班人。發展密集型產業，需要普及科學文化知識，需要推廣個性化教育。長期以來，我國的教育制度一直滿足于填鴨子、封閉式的教學方式。實踐證明，這種教學方式只能讓學生在考試中得高分，并不能培養和激發學生的創新精神與能力。因此我們必須采用開放式、靈活多樣的教學方式，既要掌握科學技術，又要重視文化知識；既要學習現有知識，更要培養良好的人文素質和創造能力。

（四）推廣商圣文化

黨的十七屆六中全會提出文化大繁榮、大發展方針，肯定了文化價值取向、文化產業化發展的政策傾向。因此，推進文化密集型產業大發展，是將來中國經濟社會的重要走向。同時，在各種產業中推廣健康的經營方式、商業模式和商業文化，也是一個必須的發展方向。

中國擁有眾多的商人群體，可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其中，徽商與晉商都是了不起的商人群體，傳下不朽的商業思想及商業經營模式。早在春秋后期的范蠡，更被尊稱為“商圣”。今天，我們有必要取其精華、棄其糟粕，再結合綠色經濟的時代要求，總結歸納成中國優秀商業文化或稱為“商圣文化”，然后再加以創新、提升并推廣，必能對中國各類企業乃至整體經濟的發展作出重要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