箋語
最近,表妹的朋友圈被一個跳樓的男碩士刷屏了。大家都在消費這次自殺,從教育的失敗談到畢業的不易,把學渣表妹嚇得不輕。
她即將研三,小論文沒發,大論文沒影,工作什么的更是遙不可及。在外實習的她每天都忙著給實習單位打雜,從影印文件到打掃衛生,整個辦公室的雜事基本上包圓了。“都不敢把自己當人,簡直累成狗。”她吐槽根本沒時間弄正事,可實習這事吧,又不能丟。誰叫她導師指望著這家企業的項目經費呢?
說起她的導師,也是比較悲劇,頂著個看似牛氣的頭銜,卻跟“大牛”的科研實力相去甚遠。每年招的學生不少,可基本都是閑置,沒有項目練手,自然就難得進步。所以好不容易等來企業合作,表妹屁顛顛地就來了。
剛來的一個月,表妹還堅持跟導師匯報情況。可每次電話過去,他不是在釣魚,就是在唱歌,甚至有一次是麻將打得正歡,“正事沒聊兩句,光聽他那頭點炮了。”表妹氣得直翻白眼,就再也沒這爭當好學生的熱情了。
實習單位也有不少和她一樣的研究生,可別人家的導師噓寒問暖,關心實習工資夠不夠生活,張羅著學生的人生大事,比當爸當媽的還要熱心。一對比,小表妹委屈得眼淚直流:“我不求別的,就想著能不能把來前的火車票給報了。”
表妹把自殺男生的遺書轉給了我,“姐,我會不會有天也跟他一樣?”我一驚:那倒不至于吧。自殺是悶聲不響就做的事,懂得向人傾訴吐槽,那暫時還算安全。可是大家對遺書中一些細節的討論,還是讓我心生難過。“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導師很變態?先是把學生狂批一頓,又怕他會做傻事,派人監視他的情緒。”真的,很難想象這是一個高等知識分子待人處事的方式。
我的另外一個朋友,工作了三年突然想重回校園,拼力考上名校的研究生。因為非應屆和二本畢業的原因,所以備受導師歧視。她卻有堅定的自我認知,后來在校創業拿了風投,就再也沒幫導師打過雜,因此她的畢業也成了問題——學分修滿了,論文發表了,可答辯的時候她還是沒能通過。
她放棄了學位,“我不覺得一個碩士文憑有多大的含金量,我只是看重這段經歷帶來的成長。”相信不少讀研的人,都是在搗糨糊。不過能持之以恒,把糨糊搗成年糕,也算沒有辜負這三年付出——縱使你的初愿,只是單純地蒸鍋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