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若
摘要:魯迅是卓越的藝術大師,偉大的文學巨匠。他的小說,字字珠璣,篇篇精品,具有高度的思想性和藝術性。魯迅小說,不僅是中國人民的寶貴財富,也是世界文學寶庫的珍品。它以其獨特的藝術手法,生動、具體、真切地刻畫出人的靈魂,在讀者中產生了強烈的藝術效果。
關鍵詞:魯迅小說;藝術風格;敘述;白描
魯迅是我國現代文學的奠基者,是“五四”新文化運動的偉大旗手,其文學活動和文學創作,對中國現代文學的發展有著重要的意義。《吶喊》,《彷徨》是中國現代小說的開山之作,在藝術上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它們繼承了我國古典小說的優秀傳統,同時又打破了古典小說以敘述情節為主的模式和第三人稱的敘述方法,吸收了外國小說的表現方法和藝術技巧,創造出真正具有現代意義的新的小說形式。
一、多姿多彩的敘述手法
魯迅的小說表現出大膽的創新精神。他的《吶喊》和《彷徨》就是以表現的深切和格式的特別而著稱的,這些作品幾乎一篇有一篇的格式。從敘述的角度而言,魯迅小說中有第三人稱的小說,如《藥》、《明天》、《離婚》等,也有第一人稱的小說,如《狂人日記》、《故鄉》、《傷逝》等,同時也有第一人稱與第三人稱有機地結合在一起的小說,如《祝福》。從時序上的安排上看,魯迅小說中有以時間先后組織情節的順序,如《藥》、《阿Q正傳》、《離婚》等,但也常用倒敘的方式改變固有的時序關系,如《祝福》、《傷逝》等。從時空關系而言,橫斷面切割方式在魯迅小說中已成為經常運用的主要方式。《示眾》只是一個場景的描寫,展示的是現實生活的一個橫斷面。《藥》則是先后幾個場景的組合,像戲劇中的幾幕……魯迅小說雖然數量不多,但其文體形式卻萬象紛呈,各自不同,奠定了中國現代小說多樣化發展的基礎。
二、精細老練的白描手法
在表現手法上,魯迅喜歡運用精細而又老練的白描手法。他認為白描就是有真意,去粉飾,少造作,勿賣弄而已,仰仗的是觀察精到,語言貼切,表現節儉。比如《祝福》中的祥林嫂“臉上瘦削不堪,黃中帶黑,而且消盡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間或一輪,還可以表示她是一個活物”,表現她最深最重的悲哀。魯迅在簡練、含蓄的筆觸中,既對人物有傳神的寫照,又勾畫出了人物的靈魂。又如小說《示眾》中的人物描寫中,多用白描,描寫在“盛夏”的“酷熱”里,牲畜與飛禽就只能發出生理上的“喘氣”,比牲畜和飛禽高級的人卻耐得住暑熱立在十字路口觀看穿“白背心”男人的“示眾”。他們“仰起臉”,伸著“脖子”,“擠”進“擠”出,尋著“看”、“研究”著“看”,“相互”“看”,不斷發出“好看”、“多么好看”的贊嘆聲。他們沒有姓名,沒有自我,沒有精神和思想,只有“四肢”、“五官”上的差別和感覺,只有年齡、面相和性別的不同。廖廖數筆,把一群沒有自我意識和精神靈魂的無聊的、冷漠的看客勾畫得淋漓盡致。
三、大膽創新的表現手法
魯迅是創造文學新形式的先鋒,他借鑒西方文學形式,轉化傳統文學手法,經過自己不斷的創新和實驗,開創了中國小說的現代形式。在他看來,“沒有沖破一切傳統思想和手法的闖將,中國是不會有真的新文藝的”。大膽吸收異域的文學營養是魯迅小說的藝術經驗。他吸收了西方文學表現心理的多種手法,如對夢境、感覺、潛意識和變態心理的描寫。如《狂人日記》有大段大段的心理描寫,表現狂人復雜的心理感受,《阿Q正傳》也大量表現了阿Q心理的潛意識與顯意識,如對革命成功的想象性滿足,從自卑到自尊的心理轉化,阿Q始終處在心理與現實、主體與客體、想象與真實的世界之間,他從失敗到勝利的心理轉化也是小說藝術的精彩之筆。小說《肥皂》、《傷逝》、《白光》等都大量使用了心理描寫手法,揭示了人性的復雜與心靈的深度。
四、象征隱喻的技巧運用
魯迅還吸收了西方文學的象征和隱喻技巧,并且形成了自己的象征意象系統,如《狂人日記》里的“月亮”與“夜”,《藥》里的“藥”,同時作品的主題也是象征的、隱喻的。《狂人日記》中的“狂人”不是現實生活中的具體的人,他的“病情”、“病況”毫無意義,他是怎么發狂的,該如何去醫治,對小說的主題都不是很重要。狂人是一個象征符號,沒有現實的對應物,他“發狂”的心理感受與“先覺者”的清醒思考合二為一,只有從藝術的象征與虛擬性上才可能完全理解狂人形象的寓意和小說的象征主題。《藥》也是象征小說,它采用陰暗兩條線索,設置有兩個故事,表面上是寫華老栓買人血饅頭做藥給兒子治病,暗地里隱藏有先覺者夏瑜被害的故事,二者借助有“象征”意義的“藥”連結起來,表現了先覺者和被啟蒙者的雙重悲劇,傳達了一個象征性的主題:什么是醫治華夏民族的精神藥方?《孔乙己》也有象征,它所設置的“看與被看”結構本身就是一個象征。其中有一個細節,寫孔乙己極高興和自豪地告訴小伙計,“回”字有四種寫法。這實際上也是一個象征,表現孔乙己作為傳統知識分子的悲劇意義。
五、紹興方言的靈活運用
在作品中魯迅靈活的運用了使自己倍感親切的紹興方言,《大明燈》結尾的民歌,“白篷船、紅劃楫,搖到對岸歇一歇,點心吃一些,戲文唱一出”,這是紹興廣為流傳的一首民歌,其中“戲文”就是浙東方言;它反映了紹興水鄉特有的風物,很富有詩情畫意。在《風波》的黃昏臨河的土廣場上,農家的婦女、男人、八一嫂、趙七爺對辮子的議論和九斤老太的嘮叨,我們仿佛聽到了紹興鄉音,感到特別的親切和真實。方言運用得當,很能表現地方色彩和作家的藝術風格。反之,則使讀者看不懂,達不到應有的社會效果。此外在語言中還保留著農民特有的眼光與用語。比如,農民對人的好壞,事的是非往往用“忙”與“閑”之類簡明、樸素的尺度來辨別。但魯迅在文中方言的運用往往是恰到好處、這與作者的鄉土生活經歷很有關系。在魯迅的小說創作中,我們可以深深的體味到,來自作者心靈深處的對浙東鄉土的真摯的情感。
總之,魯迅小說在藝術創造上是豐富多彩的。它博大精深,思想深邃,讀后令人靈魂震顫,回味無窮。它以其獨特的藝術魅力,撥動著千百萬讀者的心弦。
【參考文獻】
[1]黨秀臣.中國現代文學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1995
[2]王敬文.魯迅小說研究[M].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