構筑語文溫暖詩意的精神家園

馬星

多數語文教師在上公開課時都喜歡選擇散文，也許大家都覺得無論是敘事、抒情、議論類的散文，其中的人事、情感、哲理大多是顯非隱、是簡非雜。由此，褚樹榮老師才有“散文閱讀存在著淺表化傾向”的憂慮之語。

散文教學的淺表化傾向主要表現為教學內容的瑣屑化、教學模式的模板化、主題解讀的簡單化。如此現狀，扼殺了散文的生命活力、模糊了作者的創作個性，談何走進文本獨特的精神世界呢？筆者在教學遲子建《燈祭》一文的過程中，力圖在改變散文教學淺表化傾向上作一些實踐探索。

一、聚焦文本核心，獲得情感震撼，避免教學內容的瑣碎化

怎樣才能避免教學內容的瑣碎化，讓學生獲得情感震撼呢？我認為，聚焦文本情感核心至關重要。所以我在課堂起始就通過解讀題目“燈祭”的含義幫助學生尋找到文章的事件和情感核心：用燈祭奠父親，表達對父親的追思。

一篇好的文章總有一些言簡意賅的關鍵詞句，教學時應注意把握，引導學生重錘敲打。所以我通過聚焦寫動作、語言、神態的詞去讓學生體味父親對女兒的細心和慈愛。首先我和學生圏畫第二節的動詞和第三節的關聯詞，引導學生體會父親做燈的細心。然后在“既然要花‘工夫，為什么總想讓我在除夕提上一盞稱心如意的燈？”這一問題上重錘敲打，并通過想象“人家會怎么夸”的場景，并繪聲繪色的表達出來。學生終于能感受到給我帶來風光的不僅是亮麗的燈，而且是肯花心思給我做燈的父親。細心源于慈愛，這種慈愛還體現在什么地方？這時我在課堂的第一環節聚焦的第三個重點是父親的神態“笑吟吟”、“打趣”、“饒有興味”，引導學生體會父親的慈愛。

教師在此聚焦以上內容，是為后文的悲傷蓄勢。因為父親也像一盞燈，用他的愛給我的童年帶來的溫暖。筆者在把握文本的核心情感的基礎上，設計好了教學的主問題，避免了教學內容的瑣碎化，讓學生的情感體驗有淺顯變得深刻。

二、走進作家心靈，觸摸作品靈魂，避免教學模式的模板化

說起散文，大多數老師都會持著“形散而神不散”這一鑰匙，企圖打開所有散文解讀的機關。初中生所接觸的散文文體知識少、散文所涉及的篇目多，如果用一個標準來解讀文本，固然輕松愉快，但長久下去，閱讀教學只會變成棄之可惜、食之無味的一廂情愿。

有專家意識到這一問題，于是指出散文教學的關鍵是從文本中分離出作者的存在，要凸顯文本的個性特點，就得識人斷文……為了讓學生與作家更加親近，我在課堂上設計了這樣一個環節：通過人物語言和景物描寫體味出家人用平和、溫情化解苦澀。首先我請學生劃出家人的語言，“把你姥爺領回來過年了。”“慢慢跟著走，街上熱鬧，可別東看西看的，把你丟了，我可就不管了。”讓人生疑的是，遲澤鳳死于1985年，寫此文是遲子建28歲以后，事情已經過去六七年了。他們在跟死去父親對話，我們知道世間并無亡靈。可為什么要這樣對話，難道只是一種類似于祭祀祖宗的風俗？

那么，作家遲子建是在什么情況下寫出這樣的作品的呢？她的創作態度又是如何呢？

我帶領學生了解了遲子建與其父親的深厚情感，可以說無論是在給女兒起名時對其有曹植那樣的曠世文采的希冀，還是在父親憾別塵世之時對女兒《人民文學》上的小說的等待，都顯示出父親是遲子建在文學道路上的精神依托。曾是其生命依托的慈愛父親的去世令他悲痛不已，對已逝親人的懷念，與死者交流的渴望，使得她們家人在超自然的時空內與逝者進行著自由的交流。固然有諸多傷感，他們的表達的只是家常閑聊式的舒緩平和，甚至母親的語言里有一些打趣幽默，而這種打趣幽默使得憂傷中有一絲明媚的幸福。于是，學生在反復的朗讀和感受中體會到了這種深切的哀思之后的的溫暖、平和。就如就遲子建曾在《白雪的墓園》寫母親去父親的墓地：“他那里真好。”母親有些迷醉地說，“有那么多樹環繞著，他可真會找地方。春天時，那里不知怎么好看呢。

在學生帶著憂傷又不失溫情的情緒來走進作家之后，學生能體會出在父親這盞燈寂滅之后，作者用穿透人心的溫暖和愛意化解了苦澀。正如遲子建自己所說，人生中有一些傷痛是能夠進行詩意地化解的。如我所經歷的傷痛。苦難中的詩意，在我眼里是文學的王冠。

散文教學是作者真實情感的流露，離開作者這個人，談不上對散文的理解。在我的教學中，就是讓學生與這個有獨特生活經歷和寫作個性的作家對話，走進其內心世界，感受作品的溫暖與詩意。

三、超越文本內容，構建精神家園，避免主題解讀的簡單化

在我看來，學一篇散文，不僅要引領學生披文入情，實現學生、教師、文本、作者之間的多重對話，教師還必須引領學生超越文本，主動地與自己的心靈對話，使這個看似尋常的題材升華出生命教育的意義，從而避免主題解讀的膚淺化。

在《燈祭》一文的結尾，學生能感受到我買燈送父，是想寄托追思和溫暖。然后我便順勢聚焦這樣一個問題：“墓地有燈，應多為陰森恐怖之感。為何會變得華麗醒目、凄切動人？”學生在討論之后明確：因為有愛的守護。如果說父親曾贈予我亮麗、風光，那么此時的華麗醒目就是我愛的回饋。這凄切源于天人永隔的憂傷，這動人源于愛的雙向流動。這盞燈將女兒的追思、回饋帶到了父親的墳邊，使得他在清冷的夜里能感受到溫暖。

在本課的總結環節，我引用遲子建在一本小說的序言中的語言“要給世界溫暖和愛意。”并讓學生靜心體會自己有無感受到燈的溫暖。學生經過討論明確，不僅看到了父愛之燈，也看到了子女的心燈和作家這盞燈。通過以上環節的討論，對主題避免了追思父愛的一元化解讀，從而走向對作為子女要進行愛的回饋，以及人生的苦澀可以詩意化解等多元化主題的體悟。

★作者單位：江蘇溧陽市第二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