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依
第一次知道未來的準女婿是婦產科醫生時,爸媽的嘴巴都驚訝地張成了“〇”型。其實,我當初也是稀里糊涂、懵懵懂懂地上了男友魏明的“賊船”。
我們是在朋友的生日聚會上相識的。那天,大家的興致很高,吃完晚飯,一行人前往KTV。開始,我還玩得很投入,可不一會兒就覺得不對勁。那時候我正好在生理期,晚飯時多喝了幾杯冷飲,沒想到身體就給我“顏色”看了。
為了不讓大家掃興,我悄悄躲到角落里,忍受著肚子一陣強過一陣的疼痛。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溫柔的男中音:“你沒事吧?”我抬頭一看,一個戴眼鏡的男生關切地注視著我。“沒事。”我強顏歡笑。
又是一陣劇痛襲來,疼得我禁不住輕輕哼了一聲。男生站起身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他回來了,手里多了一個杯子:“熱牛奶,喝了會舒服一點兒。”我一吃喝了下去,然后充滿感激地看著他,而他就是魏明。
晚上,魏明送我回家,我對這個外表不起眼的男生產生了好感。開始,我只知道他在市第一醫院當醫生。等知道原來他是個婦產科醫生時,我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這時候我才明白,難怪那天他會給我買熱牛奶呢,原來是職業敏感啊。
后來,我開玩笑說,他是把我“騙”到手的。魏明也坦承,以前確實有相親對象“嫌棄”過他。幸好,我爸媽都是通情達理的人,雖然對魏明的職業不是很滿意,但他們最后還是尊重我的選擇,同意了我和魏明的婚事。
婚后,魏明延續了他一貫的溫柔、體貼。只要他在家,總是他下廚。他還特別關心我的身體,每次生理期前幾天就叮囑我別吃生冷的東西。有時我忍不住偷吃一點,他發現了總要批評我一番。在他的軟硬兼施下,我漸漸改掉了這個壞習慣。他會給我熬紅糖生姜水,減輕我的痛經癥狀。
雖然我和魏明生活得很幸福,可旁人對他的職業還是不理解。一次,我參加高中同學聚會,大家聊著各自的生活、工作。女同學們的話題不免落到了各自老公身上,這個說她老公是干IT的,那個說她老公是搞建筑工程的,還有的是公務員……只有我,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說出魏明是個婦產科醫生。
大家笑聲一片。說話直來直去的小美問:“你干嗎找個婦產科醫生,不覺得別扭么?”其實,我想告訴她們,婦產科男醫生更懂得尊重和關心女性。可是,嘴巴張了張,我還是什么都沒說。
晚上回家,看我悶悶不樂的樣子,魏明就猜到了幾分。他什么也沒說,照例給我熱了杯牛奶,囑咐我早點睡,然后去醫院值夜班。我梳洗完畢,剛要睡時,收到了一條微信,是魏明發來的:“老婆,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還附了個笑臉表情。我樂了,是啊,婚姻是自己的,合不合適自己最清楚,何必管別人怎么想呢?
一天晚上,閨蜜陳雪給我打電話,哭著說:“真真,我這日子沒法過了。”我嚇了一大跳,趕緊問她發生什么事了。她剛和老公王浩吵了一架,提著行李站在馬路邊上,問能不能到我家借宿一宿,因為她父母都在外地,她無處可去。
陳雪哭哭啼啼地說了一句:“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去找家賓館住。”我趕緊阻止,一個女人深更半夜地去住賓館也不安全。我為難地看著魏明,我們家房子不大,如果陳雪來了,怎么住呢?魏明沖著我連連點頭:“讓她來吧,臥室讓給你們倆睡,我去客廳睡沙發。”
那天,陳雪和我擠在一個被窩里,告訴了我事情的前因后果。原來,王浩這幾年生意做得不錯,手頭有了些錢,身邊鶯鶯燕燕就多了起來。陳雪在他的手機里發現了曖昧短信,可王浩不僅不承認,還差點動手打陳雪。
我氣憤不已:王浩怎么這樣呢?當初陳雪嫁給他的時候,他一無所有,她還給他生兒育女呢,現在條件剛好了點,他就變心了。第二天,我把這事告訴了魏明。他體貼地說就讓陳雪在我們家暫住幾天,他去找王浩談談。我驚異地看著他:“就你這小身板,能是王浩的對手?”魏明笑了:“我又不和他打架,我去找他說理。”我疑惑地看著他:“他能聽你的道理嗎?”魏明淡然一笑:“你就讓我試試嘛。”
魏明找了王浩的第二天,王浩就來我們家把陳雪接走了。我奇怪地問魏明:“你不是那種口才特別好的人,怎么就把王浩說動了?”魏明笑笑:“我可沒和他說什么大道理。我就是從一個婦產科醫生的角度,告訴他女人是多么不容易,尤其是生孩子時遭的那些罪。”我忍不住笑了:“真有你的。沒想到,你這個身份還派上用場了。”
幾天后,陳雪請我和魏明吃飯,感謝我們幫他們夫婦和好。趁著魏明去洗手間的工夫,陳雪對我說:“真真,你真幸福。”我不以為然地說:“幸福什么呀?”陳雪一臉認真:“女人的幸福不在于老公能掙多少錢、能給她多么豪華的生活,而在于這個男人的體貼、呵護。魏明就是這樣的好老公。”
前不久,老爸在醫院被查出患了膽囊結石,要做手術。動手術那天,幾個女護士要把老爸抬起來很費勁。這時,一個身強力壯的男護士出現了,他用力一托,就把老爸托上了手術臺。
老爸說:“我原來還尋思著呢,這家醫院怎么用男護士呢。現在看來,男護士真有優勢呢。”我趁機說:“可不是,就像男人做婦產科醫生,膽大、心細,也有自己的優勢。”老爸老媽對視一眼,笑了。
我笑得更得意了。
編輯 尼尼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