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智者學派的歷史地位

王志慧

【摘要】有關智者學派的歷史地位，哲學史上有過各種評價，以黑格爾為界之前的學者大多都是從消極的方面入手。黑格爾之后，人們開始從積極的方面入手科學評價智者學派的歷史地位。與以往學者角度不同，本文試圖從其哲學思想的辯證法、認識論和人文精神啟蒙等思想的方面來科學評價其歷史地位。

【關鍵詞】智者學派 辯證法 懷疑主義認識論 人文精神

智者學派是古希臘哲學發展中期的一個派別，按嚴格意義上說他們并不是一個統一的哲學派別，而應該說是思想觀點相近的哲學家的集合體。對智者學派歷史地位的評價以黑格爾為界之前多是消極的，黑格爾是第一個為智者學派正名的思想家。黑格爾在其哲學史講演錄中說：“我們現在要進一步從它的積極方面，嚴格地說，即是從科學的方面，來考察智者們在希臘究竟占什么位置”[1]本文也試圖從積極的方面，對智者學派的歷史地位進行重新的評價。

一、智者學派的產生——思想發展中產生的必然性

在對智者學派的歷史地位進行評價之前，我們應該首先來看一下智者學派的產生問題，這有利于更進一步分析其哲學思想。關于智者學派的產生人們往往持這樣一種觀點，智者學派是古希臘民主政治的直接產物。奴隸主民主政治，為公民創造了較為生動活潑的政治局面和活躍的文化生活。人們參加公共的政治文化活動不再依賴舊有的權威和習慣，而是靠自己的意見的正確合理符合邏輯和能言善辯。為了滿足這種需要，迫切地要求提高思想文化修養和善于辭令的本領。這樣，一個以傳授這種技巧為主的智者運動就在古希臘應運而生了。

從另一個也是更為重要的角度，即從古希臘思想歷史發展的角度分析智者學派產生有其歷史必然性。由于雅典的奴隸占有制經濟政治的發展和精神生活的活躍，特別雅典的城邦民主制的活躍，個人的人格、自由、幸福，國家的制度等社會問題突出出來，于是人和社會的問題成了哲學思考的主要對象，從而表現為古希臘哲學發展從早期的自然哲學到人本主義哲學的轉變。從物理到倫理學，從重視經驗到重視理論思維等認識上一系列的轉變。于是，區別于早期重點研究世界“本源”“存在”的自然哲學學派的智者運動便產生了。

二、對其哲學思想的科學評價

（一）辯證法思想。智者學派的思想具有素樸辯證法的思想因素。普羅泰戈拉發揮了恩培多克勒關于感性事物是對立性質的混合的思想，進一步提出每一個問題都有互相對立的方面，論辯的目的和主要技藝就是如何使弱的論證變為強有力的論證。第歐根尼拉爾修說：“普羅泰戈拉首先提出任何一個命題都有互相反對的兩個邏各斯，他用這種方式進行論證，因而成為這么做的第一人。”論辯能不能取勝關鍵在于能不能建立起比論敵更強更有說服力的命題，或著說將處于弱地位的命題變成比論敵強的命題，這就是普羅泰戈拉所說的使弱的論證為強的論證的技藝。這種思想已經是當時普遍的思想，成為當時比較普及的思維方法。這種思想指導下進行論辯工作，就必須做到第一，發現和尋求的對方相反的邏各斯，即建立和正題成相反關系的反題；第二，論辯雙方對各自的命題盡力尋求論據使它具有說服力。智者們主要是繼承和發展了愛利亞學派尤其是芝諾的思維方法，學會了辨證的思維。用后來黑格爾的話說，智者已經達到反思階段的水平了。高爾吉亞通過對"不存在"的三個論證，駁斥了愛利亞學派否認非存在的形而上學觀點，揭示了思維與存在的差別，接觸到存在與非存在的聯系與轉化，也反映了他們思想中的樸素辨證法因素。

（二）懷疑主義和相對主義的認識論。懷疑主義的思潮貫穿西方哲學發展的歷史，不同歷史形態的懷疑主義都對理性展開了批判和反思，從不同的角度上揭示和理解人的自由、價值和尊嚴以及社會的正義，尤其是對民主觀念的形成和發展以及對民主實踐都產生了極為重要而深遠的影響。懷疑主義對古希臘，尤其是對雅典民主的影響我們仍然可以從當時懷疑主義者的言論和著作中找到相應的佐證。的確，古希臘懷疑主義者的理論有很多令人啼笑皆非之處，也為此常常受到人們的譏諷與批評，但不管怎么樣，他們對希臘尤其是雅典的民主政治做出了偉大的貢獻，并推動了民主政治的進一步發展。

智者學派的懷疑主義認識論的價值還表現在，它使自覺的認識論研究成為可能。在早期古希臘階段，哲學還沒有和具體科學劃清界限，而是和具體科學雜糅在一起，所以在當時，自覺的認識論研究也是不可能的。正是智者學派在哲學史上登場，最終導致了認識論史的開端。[3]智者學派之后的哲學家開始回答有其直接或間接提出的一系列認識論問題；認識究竟是否可能，知識一般從何而來，感官能否提夠知識，理性能否提供知識，對這些問題的回答產生了第一批自覺的認識論者和比較完備的認識論體系。所以，認識論以智者學派對認識的一般懷疑主義的認識論的形式開端，并不是偶然的巧合。總之，智者學派作為哲學認識論和方法論的探索者。他們的懷疑論哲學在哲學史上客觀地起了開拓性的作用，對他們的價值應給予應有的評價。

（三）人文精神啟蒙。從泰勒斯以來到智者運動，哲學已經歷了近二百年的發展。早期的自然哲學家強調最高的智慧就是認識世界的本原，然而自然哲學家們對于本原的問題卻爭論不休，對這些問題哲學家們作出了完全不同的回答，但他們都無一例外地肯定，世界是有規律的，“邏各斯”是宇宙的內在本原。作為本體論意義上的理性——“邏各斯”，雖然使人們的思維與實踐活動脫離了盲目性，人類可以通過自身的努力去認識具有本原意義上的理性，然而人類的主動性卻被歸約到所謂至高的“邏各斯”之下，人的理性始終無法獲得合法性的證明和展示。智者學派致力于把邏各斯從被給予的對象世界中強行割裂開來，使它可以成為一根讓主體自由支配的魔杖，以彰顯主體內部無限豐富的可能性和能動性。

早期自然哲學家研究事物客觀的和“神的”本性，而人的活動和創造性，人的認識和活動的社會意義和性質則被置于其視野之外。智者實現了從現象和問題的客觀的神的綜合到主觀的人的綜合的轉變。普羅泰戈拉說：“人是萬物的尺度，是存在者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者不存在的尺度。”也就是說，尺度、邏各斯只存在于人那里，人完全可以憑借自己的邏各斯去認識和衡量宇宙萬物。早期的希臘思想家認為，人的理性是邏各斯的一個組成部分，其特征是思維，只要通過思維，人就能獲得真理。他最關心的就是要把邏各斯從外部世界轉移到人的心中，把邏各斯從天上拉回到人間。人的主體性開始覺醒。

普羅泰戈拉把邏各斯（理性）賦予個體，使它成為個體的一種內在規定性，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首先，他確立了個體的至上地位。人人都有政治和社會事務的參與權，這就為雅典的民主制打下了牢固的民主心理根基，也為民主政治的合理性提供了理論依據；其次，既然理性限于個體，那么一切（知識、道德、法律等）都要以人作為標準，一切都要以人所處環境的不同和人的需要的變化為轉移，因此國家、法律和道德我們現在不能用神去解釋它的，只能用人去解釋它，當它們被人們認為是合理的時候才能存在，當它們不符合人們普遍利益的時候，人們應當敢于去推翻它。再次，在普羅泰戈拉那里，這種個體的理性可以通過論辯的途徑，以自己的辯論邏輯征服對方和公眾，從而轉化為他人或社會的理性。按照普羅泰戈拉的觀點，每一種理論都有相對立的說法，并且它們都擁有相同的各自存在的理由和權利。為了不導致相互之間的傾軋以至毀滅，同時又充分體現個體的理性，只有采取論辯的途徑最后通過約定和表決的方式把個體理性轉化為社會理性。而這種對理性的整合普羅泰戈拉認為只能通過民主的方式。物質條件滿足了民主的需求，思想上的突破更給予民主的發展以極大的動力。民主得以繼續在帝國大行其道。

三、結論

縱觀智者學派的哲學思想，他們對蘇格拉底和柏拉圖的哲學思想產生重要影響，以至于對整個西方哲學和整個西方思想的發展的影響都是不容忽視的，所以我們應該更加公正的評價其思想，科學評價其歷史地。

【參考文獻】

[1]黑格爾.哲學史講演錄.第二卷[M].商務印書館 1997：7

[2]冒從虎等.歐洲哲學通史（上卷）[M].南開大學出版社1985：88

[3]魯成波.西方懷疑論[M].山東大學出版社 2003：20

[4]曾裕華.論智者學派的歷史地位[J].江淮論壇 19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