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康散文兩章
下雪了,喜歡用文字暖身,讓思絮如大雪般紛飛,落在風吹的地方。
下午,開車在厚厚的積雪里,看著玩耍在雪地里的孩子們,讓我想起了兒時的雪天。也是這樣,一片銀光連成了白色世界。
那時,每當放學走完五里山路到家時,那嬌嫩的小腳已是紫色。爸爸總會無奈地為我打來熱水泡腳,躺在暖和的床上時,腳腫得像個小饅頭一樣。但我依然想著明天的功課,在深山的雪夜,我睡得很安靜。
媽媽第二天會細心地為我準備兩雙鞋襪,給我一個玻璃的點滴瓶。鞋襪可以到學校后更換,而瓶子可以用來裝熱水暖手,那時的我,總是同學羨慕的對象,那時的我,特別的滿足。沒有車子的接送,沒有羽絨衣的時尚,有的只是一顆純潔的童心。
想起這些,不免要撥通家里的電話,問候一下家中的老人。誰知,他們已經入眠,打擾了。只是很懷念他們年輕的樣子,愛護著曾經的我。
聽著一些經典旋律,回憶著當年的想象,再留下些許感性的只言片語,這種感覺也許就叫做懷舊。但是地上的雪是新的,腦海里的面孔也悄然改變了。
歲月在變,人也在變,剩下的或許只有那雪飄的感覺,能夠存留一些。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月下,望著村口那排安靜的石凳,嘴里莫名的絮聒著《春江花月夜》那不知是美還是憂傷的詩句,腦海里浮現著曾經的日子。
這所謂的石凳,無非是爺爺輩們從河邊搬來的石頭,供給路人休息。兒時,每個黃昏的日子,這里的每一塊石凳上都會坐滿飯后閑聊的人們,有人是侃侃而談,有人是洗耳恭聽,更有人是一袋旱煙一壺老酒,無論老少,其樂融融。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老人漸漸的老去,回到了大山的懷抱。小孩兒慢慢的長大,走到了山外感受新的世界。有幾個人,他們不是很老,但也不年輕,他們依然堅守在那排曾經繁華的石凳上,依然是那樣的安詳。
今天,帶著那些疲憊回到了熟悉的村子,我的眼神一直守候在那排石凳上,等待著回味從前的快樂。那些石凳沒有改變,連位置都不曾移動過,因為我的記憶是那么的清晰。然而卻已不見那些人們端坐在那里,唯有那蟲聲的安靜和漂浮的無奈留在那里的某個角落。
淡淡的憂傷不知從哪里開始,或許那不是一排簡單的石凳,它不知見證了多少難忘的故事。它是一個印記,印在曾經這里所有人的心里,留下美麗的回憶;它是一首詩,寫在那潺潺的溪水里,流到美麗的天邊去。
(責任編輯 劉冬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