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賦雪仗

薛峰

沙河就像寂靜嶺，北六環開外，背倚八達嶺頭頂十三陵，學校周圍娛樂場所極少。沙河的冬天很冷，但也正因為熱島效應微弱，雪存留的時間長，享受雪的時間也很久，冬天打雪仗對我們這群缺少娛樂項目的大孩子來說簡直是天賜的樂趣。

印象最深刻的是大一那年的冬天，第一次下雪的時候我們正在上課，班上許多南方來的同學都是第一次看見雪，教室的空氣里涌動著一股將滿未滿的騷動。學校很空曠，學校周圍再沒有高大建筑，從六樓的教室往外看，隱約能看到遠處“披了白色披肩”的山脊，空中升騰起一股霧氣，遠處的景色又添幾分妖嬈，學校各處已經是白茫茫一片，車輛行人等如同“小黑點”越行越遠，逐漸消失在白色之中。此時上課的我們像是處在銀色世界的孤島之中。我們年輕的老師看了一眼窗外，對我們說：“看你們平時娛樂項目那么少，今天我給你們留出時間出去打雪仗吧！”

同學們嚷著跑了出去，像一群孩子一樣。記得那天的雪仗頗具規模，除了我們專業的八九十號人，路上經過的同學也不斷加入，寂靜的學校操場一下子被歡鬧聲打破了，上百號人打雪仗不僅壯觀而且考驗人品，聽說只有人品好的小伙伴才會八面受敵，這小小的雪球分明表達的是“我喜歡你”，意義不同尋常。那些“備受歡迎”的小伙伴就得動作敏捷，不然就會被打成雪人。雪仗打累了，我們幾個最好的小伙伴就想出去搓一頓，郊區坐出租車、公交車很不方便，學校門口一般有電動三輪車，十幾個好友就分幾輛小車坐，組成一個“車隊”，坐三輪車也坐出了氣派，然后去幾公里外的飯館吃北京涮鍋。當我們飽腹后圍著仍舊熱氣騰騰的涮鍋時，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個“爽”字。這樣的雪和暖，讓我們每年都對冬天有太多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