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瘋癲叫藝術

張田勘

余秀華的《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經過墓園》《搖搖晃晃的人間》等詩作被《詩刊》微信號發布后，引起人們熱烈轉發，余秀華一時間成為中國最紅的女詩人。她被關注的原因還有一個，因為她是腦癱患者。這種病除了會造成肢體殘疾外，還會伴有智力缺陷和精神障礙等癥狀。但是，疾病并沒有成為余秀華創作上的障礙，反而成就了她的天才。

人們早就發現，天才和精神病有時是聯系在一起的。甚至有人認為，天才和精神病是孿生子。美國精神病學家魯德威格進行了一項長達10年的研究。他對生活在20世紀的1004名藝術、科學、軍事、商業和社會活動方面有卓越貢獻的名人作了深入調查。

其結果表明，大約35%的著名的文學家或詩人從青少年時起，就具有不同程度上的精神病癥狀。成年后，這些人有75%都會患上某種精神病。另外，約有一半以上的藝術家、哲學家和運動員也會受到精神疾病的困擾。其中，有77%的藝術家都不同程度的患過抑郁癥，這至少是其他人群的4倍。在演員、詩人、作家和建筑師中，躁狂癥也是常見的精神癥狀，占11%～17%，而這一比率在普通人中還不到1%。

為什么精神異常除了是一種病態，還能使人獲得某種巨大的創造力呢？科學家的研究和調查目前只能解釋部分原因。以躁狂性抑郁癥為例，這種病會改變人的思維和語言表達習慣，如果是寫作，他們會提高使用同義詞和押韻的頻率，對同一事物的描述，會使用常人生僻的詞匯或聯想，有時就會表現出意想不到的創造力，甚至是神來一筆。不僅如此，躁狂癥患者還會表現出亢奮的精神狀態，可以長時間工作而無須吃飯和睡覺，思維高度集中于某一點或某一件事情，保持魯莽而焦躁的態度，經歷多種情緒變化等。

從生物學意義上講，躁狂性抑郁是一種活躍的、敏感的、強烈的對事物作出反應的生理系統。他們以情緒、知覺、智力和行為的大幅度變化，來應對外在世界的刺激，作出強烈的反應。

研究人員認為，躁狂癥患者是通過一個絢麗多彩卻支離破碎的萬花筒來看世界，而抑郁癥患者是通過一副黑色的眼鏡來看世界。所以，在藝術、科學和領導領域，輕度躁狂有助于成功。比如，安徒生、海明威、馬克·吐溫、托爾斯泰、普希金、果戈里、布萊克、以及凡高，還有我國的米芾等藝術家。但是，在自然科學、政治和經商領域，卻鮮有精神異常的優秀代表。這說明，精神異常帶來的才華，似乎僅針對于依靠感性創作的人。

精神病是由基因和環境因素共同造成的，但是，較大的創造力或天才又與精神病緊密相聯。也許，腦癱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開啟一個人在文學創作上的潛力，就像有些自閉癥患者是天才的畫家一樣。這也許可以讓人們理解，為何是一名腦癱患者的余秀華會寫出讓人瞠目結舌、感動和思索的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