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蒂亞哥悲劇人生的堅韌與執著

吳婷?楊旭龍

摘 要：《老人與海》是海明威的代表之作，同時也是一部闡述人生悲劇，對人生悲劇哲學進行形象詮釋的一部力作。主人公桑蒂亞哥在生存中遭受著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痛苦，辛酸不幸像幽靈一樣無時無刻的跟隨著他。面對著這一切，只有忍受—忍受生存的痛苦。而要解脫這些痛苦，唯一出路就只有死亡。主人公并未因此放棄生存，相反他執著地活著，為了證明自己的生存， 為了證明自己的人生價值，不惜再次陷入重復失敗的深淵之中。桑蒂亞哥的悲劇生存狀態正是現實生活中人類生存的象征。

關鍵詞：不幸；痛苦；孤單；忍受；執著

《老人與海》是海明威的代表之作，同時也是一部闡述人生悲劇，對人生悲劇哲學進行形象詮釋的一部力作。小說主人公桑蒂亞哥的生活似乎處于一種完全失控的狀態中，他就像一顆棋子一樣被命運之神玩弄于股掌之間。在大風大浪中辛苦奔波八十四天，結果卻無魚而返。如果把大馬林魚看作好運的象征，那么，好運就遠遠的把桑蒂亞哥拋在身后，可以說桑蒂亞哥在生存中完全處于被動的狀態，這是人面對自身生存無法掌控的一種無奈，因為人之渺小如斯，而命運之強大又讓人無能為力。與這種被動的命運并存的還有一種宿命。第八十五天的早上桑蒂亞哥在海上漂流時看到“今天凡是在海面上露面的都游得很快，向著東北方向。”他意識到“難道一天的這個時刻該如此嗎？要不，這是什么我不懂得的天氣征兆”。從那里桑蒂亞哥悲劇命運進入的高潮，這不能不說是他無法逃脫的宿命。

如此被動不幸的命運，讓桑蒂亞哥不愿面對一切。這種痛苦對桑蒂亞哥來說是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讓我們來看看桑蒂亞哥的雙手，“他的雙手常用繩索拉大魚，留下了刻得很深的傷痕。”這些傷痕便是生存帶給桑蒂亞哥傷痛的烙印，看上去是那樣的恐怖和充滿滄桑。但只要桑蒂亞哥依然活著，生存著，那么這手上的傷痕——生存的印記——便會越來越多，他的傷痛也會越來越多。如果說肉體上的痛苦給桑蒂亞哥帶來的僅是一個個印記。那么在殺死了一對馬林魚中的母魚后又為那兩條魚傷心便是桑蒂亞哥內心痛苦的表現。尤其是在對付這條令人畏懼的馬林魚的時候達到高潮。馬林魚做為小說中的一個角色可以說是與桑蒂亞哥并列的，沒有馬林魚便不能成就桑蒂亞哥這一形象。馬林魚在小說中是美與好運的化身，即便作為對手，桑蒂亞哥也發出由衷的贊嘆。它被桑蒂亞哥稱之為親兄弟，象征著桑蒂亞哥的理想。馬林魚已幻化為桑蒂亞哥內心中的一個自己所期望的、理想和崇高的“自我”。“人之為人是在生存關系中實現的，生存關系要求人始終不停留，孤立于某一有限的現象狀態中，而是要與一完善的目標相聯系、相比照，與之建立一種關系，在關系中實現兩者的綜合，不斷的自我確認”。桑蒂亞哥內心之中把自己和馬林魚做了比較，在美與好運的化身面前他發現了自己的差距，自己的惡之所在。殺死馬林魚后桑蒂亞哥帶著深深的負罪感，就好像他殺死了一個完美無缺的人一樣。然而更加悲慘的是，桑蒂亞哥理想的“自我”隨著象征理想的馬林魚被咬爛，不復存在而毀滅。這種內心的折磨與痛苦會將伴隨著桑蒂亞哥一生。

從那條他用盡全身力氣也拉不上來的馬林魚咬住釣鉤的那一刻起，桑蒂亞哥就感到了驚慌失措，而大馬林魚卻不慌不忙地拖著小船游向西北。桑蒂亞哥感到了茫然無助，一時間陷入了孤單的深淵。此時的他，十分渴望有一個幫助自己的力量，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力量。但當桑蒂亞哥的身體因釣絲被勒得疼痛時，他就只有默默承受；當他的左手抽筋的時候，他也只能希望自己能承受下去；當破曉的時候，他抵住木船承受著冷颼颼的風。承受是他不得不做，也是唯一能做的。心理的打擊上他也同樣得承受，當馬林魚被群鯊咬得不堪入目時他放棄了與鯊魚的對抗，只管掌舵回家，不再理睬它們，內心卻承受著對失敗的苦痛。生存著，桑蒂亞哥就要承受這一切，這是生存強加于他的重擔，他必須承受，不幸也好，苦痛也罷，他都無法推脫掉，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減輕或消除。在生存中，桑地亞哥體會著煉獄般的生活。

第八十四天歸來的桑蒂亞哥從椅子上醒來時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因為他的夢境里面充滿了黃昏、獅子、海豚等溫馨的畫面，不再有現實中的風浪、遭遇、搏斗、痛苦。海明威借夢境象征平靜，溫馨與快樂。睡覺的時候是文中少有的沒有沖突和痛苦的時刻。這對桑蒂亞哥來說這可算是難得的避免傷痛的港灣，或者說是逃避生存的空間。所以在海上與馬林魚較量的過程中他總是催促自己去睡覺，這樣他便可以不用面對現實生存中的痛苦。這里的隱喻便是桑蒂亞哥可以得到快樂，可以逃避生存中的苦難，可以不用再承受痛苦，這條路就是死亡，只有死亡才可擺脫生存中的痛苦。

雖然生存中充滿了痛苦和不幸，經歷著無盡的折磨，但作者并未讓桑蒂亞哥為了解脫而死去，而是讓他繼續生存著，而且是內心充滿希望地，執著地生存著。漫長的時間沒有沖刷掉桑蒂亞哥的信念，種種煎熬絲毫沒有讓桑蒂亞哥有一絲的沮喪，他在日復一日的失望中等待著希望。如果說前八十四天是桑蒂亞哥為了生活而等待，那么從第八十五天開始便是為了生活而奮斗的過程。這一刻他成了一位堅韌的戰士。他不顧身上的傷痛想盡一切辦法穩穩抓住釣絲，即便抽筋、流血決不松手。桑蒂亞哥明白此時此刻他的雙手便是他生命之槳，他強烈的獲勝欲望不允許自己在關鍵時刻出現差錯，決不能有絲毫退縮。桑蒂亞哥在戰斗的過程中一直高昂著自己的頭，沒有丟失做人的尊嚴。釣絲兩端牽掛的是具有同樣尊嚴的人和魚。

桑蒂亞哥的執著在后來的與鯊魚的搏斗中達到極點。當鯊魚順著血跡找到馬林魚時候，桑蒂亞哥并不吃驚。他清醒地知道這只不過是與馬林魚搏斗的延續。他的武器從鋒利的魚叉到刀子，從刀子再變為槳，進而再變為短棍，在彈盡絕的時候他甚至想到了馬林魚的長回喙。桑蒂亞哥已經到了歇斯底里的程度，他竭盡全力去爭取勝利，盡管希望渺茫。事實上勝利是根本不屬于桑蒂亞哥的，他只是命運手中的提線木偶。面對著根本不可能戰勝的強大力量，“他明白他如今終天給打垮了，沒法補救了”。他帶回了一堆雪白的魚骨，最終自己努力的結果歸于零。就像前面的八十四天一樣，第八十五天回又是魚而返。再次驗證了他那面“永遠失敗的旗子”。桑蒂亞哥會就此而止嗎？不，他把希望寄托在了明天。他又開始準備戰斗的武器，做一把好矛，弄一把刀子，滿懷信心的迎接新的戰斗。這是他基于對生命的熱愛，是他的生命價值的體現。

桑蒂亞哥執著地生存著，他把希望寄予未來，一次次地努力著。饑餓、傷痛以及內心的苦痛絲毫不能阻止他對自己目標的追求。桑蒂亞哥同時也是在被動的生存著，忍受著被動生存帶來的痛苦、傷害以及孤立無援的人們永遠無法擺脫折磨。人可以執著的去反抗，以此來證明自己生存的價值和意義。但是面對不可戰勝的力量，一次次的失敗更加劇了桑蒂亞哥生命的悲劇意味。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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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吳婷（1982-），女，山西永濟人，承德醫學院外語教學部講師， 主要從事英語教學法方面的研究。

楊旭龍（1988—），男，承德供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