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江流域土司制度下土地流轉研究

趙家祿?唐晨曦?李曉東

摘 要：本文回顧了左江流域的土司沿革，研究了左江流域土司制度下的土地分類，展示了各類田地價格走勢，揭示了土司流轉中的中介及過戶過程。

關鍵詞：左江流域土司；土地流轉

1 左江流域土司制度的歷史回顧

秦始皇南征嶺南，在兩廣設立了三郡--南海郡、桂林郡、象郡，今左江流域主要歸屬象郡管轄，象郡的郡治名為臨塵，即現在的崇左市。漢武帝時路博德平南，消滅了盤踞在嶺南、安南近百年的南越王朝，繼續實行郡縣制。到了唐太宗的時候，李世民借鑒其父親管理突厥、西域的民族政策，在左江、紅水河一帶實施了羈縻政策，設立羈縻州縣，任命當地土著首領充任州縣長官進行統治，當時的羈縻州縣又稱為“溪峒”，采用薄賦或免稅政策，很顯然朝廷的目的在于加強邊疆防衛，而不是稅賦，設立羈縻州縣也是為了提高當地管理者的積極性，讓他們心甘情愿守衛邊疆，羈縻政策則是政府給羈縻州縣的回報。北宋狄青平南是對羈縻州縣統治者的一次洗牌，儂智高反叛裹挾了一批傳統世襲土司，為了更好的完成戍邊任務，狄青選用了一批北宋軍官承繼取代了傳統的土司，并把留守戍邊的士兵編制在各土司治下，世代傳承，此項政策加強了邊疆的防衛能力。為了加強土司的傳續管理，土司更換需要經過朝廷的認可，土司還要定期向帝王進貢物品，每年或數年一次，價值不論，以示對朝廷的忠誠。

廣西土司制度在明代發展到全盛，增加了土巡檢司的設置，強化了稅賦要求和土司稅賦、勞役的考核。甚至征調土司軍隊參與國家統一安排的征戰。如瓦氏夫人的狼兵就曾被調往浙江一帶平倭。清朝繼承了明代的土司管理制度，并在雍正年間開始改土歸流。土司制度一直延續到1929年被徹底廢除。

2 左江流域土司制度下的土地分類

膳田是土司自己掌握和經營的上等私田。

上城田是土司分給官族經營的私田。

下城田是土司給土民耕種的役田。

那官田是左江流域大新縣各土州的土官自己掌握和經營的上等私田。

那梁田是土官將自己經營的比較集中的大片好田以份地形式分給土民代耕，土民向土官納糧充租。

那番田（役田）：土官將那官田中那些生產條件較差、比較分散而不易管理的田地，分給一些村屯的土民耕種，耕種這田地的土民不用交租，代價是為土官服某種勞役。兵役田叫那丁，打柴田叫那焚，針線田叫那針美，打羅傘田叫那丈絹。

土司年代的土地流轉價格與土地肥沃程度、灌溉條件、交通條件、田地質量、地理位置、田地性質、田地所承擔稅賦有很大關系。

1950年代政府針對大新原土司統治地區的土地調查顯示：

役田名稱 役田代價

抬轎田 為土官出巡、過往官員等出伕抬轎

挑水田 土民輪次為土官衙門挑水

馬草田 為土官衙門割草喂馬

柴薪田 專為土官供應柴草

石匠田 為土官修建房舍、建造墳墓。

解匠田 為土官衙門劈柴、伐木鋸板

墳田 為土官清掃上墳路徑、搭蓋涼棚、修割墓上雜草

竹器田 為土官制作各種竹木家具，供其衙門或家庭使用。

煮粽田 每年除夕和五月端午，為土官采集棕葉，到衙門包棕子

看貓田 到衙門守護神壇上的祭品，防貓偷吃

赴鳥田 到曬谷場守護，防鳥偷吃

鼓手田 土官有紅、白之事，或每月初一、十五行香拜廟時，以及新年開印，都要去吹瑣吶、打鼓

打炮田 為土官有吉、兇之事時打地炮

旗田 為土官行香拜廟，迎接客人時扛大旗。

蒸嘗田 為土官每年春秋祀祠活動服役

山羊田 每年須獵取山羊以貢土官

舂米田 到土官家舂米、挑水、洗衣

打傘田 祭祀或出游時為土官打傘

針線田 為土官之家縫制衣服、被鋪、蚊帳、嫁妝等

兵田 服兵役，或守隘卡，或隨土官出征

印田

祭祀蓋印入水儀式 為祭祀和蓋印活動備辦祭品等物

3 各類田地價格走勢

今大新縣界在清代有恩城、養利、太平、安平、全茗、茗盈等八大土司：

土司土地交易使用的貨幣種類繁多，有紋銀、普絲銀、光洋、東豪、西豪、青邊錢、正圩錢、換圩錢、次錢、薄皮錢、鵝銀錢、銅錢等，為了方便統一比較，我們采用《廣西壯族社會歷史調查》第四冊上的材料，對大新縣土司時期田地價格走勢有一個大致的了解。

表1：上城田價格走勢

表2：役田價格走勢表

4 土司流轉中的中介及過戶

大新土司時期請求土官頒發田地執照的主要有9種情況：買的田地、入贅女婿繼承自己的田地、繼承絕嗣伯叔兄弟的田地、因改變所買官田原樣而要求重新頒發執照、由承典變購買、因無地耕種而要求土司分配給一些畬地、原耕種畬地未曾申請頒發執照、請求土司準許贖回的原耕種田地，要求改變田地性質。

凡是所有權變更是要得到土司承認的。土民通過購買、繼承方式獲得的田地必須向土官申請執照，同時向土官交一定的銀錢，才能獲得執照。

中國古代交易也有中介，中介人又稱任人、見人、牙人等。牙人是唐代以后長期沿用的稱呼。牙人通過承擔中介的方式收取“牙錢”，即報酬。報酬多少根據交易的比例來定。在土司的流轉中牙人接受委托方去談土地買賣，促成貿易，甚至包括納商稅等。在土地契約中牙人參與契約的訂立、承擔擔保、履行的職責。一般來說一塊田地在買賣中，牙人首先從中要核實錢數，幫助買賣雙方訂立契約，協助官府完稅，交易過程中牙人不僅要核實價格，還要評定地塊的價格，押契。交易中牙人還是見證人，身份相當于今天簽訂合同中的第三人，見證方。如發生糾紛，比如賒買、賒賣，由牙人監督償還。

土民將土地買賣或轉讓后，在規定的時限內必須到衙役去繳納相關契稅，簽訂官方的協議（契約），交稅的多少根據不同年代的成交價格的不同比例來定，一般在3%-6%之間，完稅后方可獲取土司土官頒發的土地執照，完成過戶環節。

參考文獻

[1]王曉霞.清代湟水流域土司土地占有及賦稅[J].青海民族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1，01：81-84.

[2]李良品.中國土司研究百年學術史回顧[J].貴州民族研究，2011，04：114-120.

[3]張立恒等.左江末代土司土地流轉案例分析[J].卷宗，2014，10：45-46.

作者簡介

趙家祿（1966—），男，廣西合浦人，廣西機電職業技術學院保衛處副處長，研究方向：土司制度、思想政治。

唐晨曦（1981-），女，廣西防城人，廣西機電職業技術學院紀檢監察室干事。

李曉東（1967-），男，河北昌黎人，廣西機電職業技術學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