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腳的豐碑

元三

在芝加哥市中心的一片綠地上，不期然遇到一組特殊的藝術雕塑群。

這是一群數十尊約三米高各不相同的人體雕像，卻只是人體的一部分——腰部、大腿、小腿、腳，由鑄鐵澆鑄而成。粗壯有力的腿，開闊厚實的腳板，使人聯想到，這是一群彪形大漢，虎背熊腰，正在不停地挺進，誓將越過千山萬水，冰峰壑谷，沙漠荊棘，去追尋自己的理想與幸福。

著名的生物進化論學者達爾文說過：人是由類人猿進化而來的。由類人猿進化到猿人，由四腳走路變成兩腳走路，直立行走。

這是一組現代藝術雕塑。雖云現代藝術，卻往往難被大多數現代人所理解。一些現代藝術大師的作品，如畢加索、達利等人的作品，甚至連相關藝術專家也很難作出準確的闡釋。

我曾寫過一本《文學藝術審美》，兩印八萬冊。但至今我對現代藝術的理解，仍偏重于理念方面，對于一些具體作品的認識，仍然隔山隔水，難以了了。

但當我置身于這些腿腳雕塑群中時，頭腦中卻豁然開朗——

人直立行走后，腿腳的行走任務加重了一倍，必乎粗壯有力，方支撐人體站立行走在堅實的大地上。直立行走，人眼界高了，視界寬了，增加了對周圍環境世界的感知能力，提高了人的生存技能。如此，腿腳于人功莫大焉。

馬克思說過，人與動物的主要區別，起始于人能直立行走。又說，勞動創造了人。

還有一層意義可闡釋為，人的一生是不斷地用腿腳追求的。權利、自由、理想、幸福，都是用自己的腿腳追求來的。

所以，腿腳是人類進化過程中的一次最偉大轉折，自當熱情謳歌。

這群雕像，即是對勞動的頌歌，是對人類自身進化的頌歌，是對人類理想與幸福追求的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