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禮同事眼中的裴士鋒

周媌

1910年，耶魯大學雅禮協會在長沙創辦了雅禮中學。從那之后，每年，耶魯大學雅禮協會都會派人來雅禮中學交流支教，裴士鋒就是其中之一，他1993年到1994年在雅禮支教，不過，當年他的名字還叫“潘士倜”。

從耶魯到雅禮，從美國到長沙，裴士鋒在長沙有怎樣的故事？現在大家眼里的裴博士，在當年的雅禮同事眼中又是怎樣的畫風？

說起當年的同事裴士鋒，雅禮的英語老師陳廣文第一反應就是“有愛心”。1993年雅禮初中部每個年級只有一位英語老師，所以當年裴士鋒和她的關系很不錯。陳廣文說，1993年，她剛生小孩，丈夫因為在海關工作的關系，長期不在家，她一個人帶著剛出生的女兒住在雅禮教職工的筒子樓里，住在外教樓的裴士鋒非常關照她們母女。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我女兒生病了，大半夜發高燒，是裴士鋒陪著我去湘雅找醫生，而且還特意打的出租車?！标悘V文老師回憶說。

不像現在隨手滴滴打車，對于1993年的長沙市民來說，出租車屬于奢侈品，而當年來雅禮支教的外籍老師因為是志愿者，所以除了學校提供的基本住宿外，生活費全靠自理，所以當年裴士鋒愿意打的陪陳廣文去看醫生，現在陳廣文回憶起來也是非常感動的。

按照現在的想法，中英教學理念和方式大相徑庭，尤其裴士鋒來中國的時候還是上世紀九十年代，思想遠不如現在開放，且還是在省重點中學雅禮，應該會有不少沖突。

而在陳廣文的印象里，裴士鋒在雅禮任教期間，卻并沒有什么矛盾。

首先，這得益于雅禮開放的學風。陳廣文說，雅禮在改革開放前就已經有耶魯老師來支教的慣例，所以大家對于外籍老師的教學方式都十分尊重。“在課堂下，我們是朋友，可以互相交流，但是在課堂上，我們都是老師，對于彼此的教學方式都是很尊重的?！?/p>

1993年的雅禮初中部只有實驗班才會配有外教，在陳廣文的印象里，學生們都非常喜歡裴士鋒的課。說起裴士鋒和其余老師的不同，陳光文說，裴士鋒特別注重課堂內容和當今時事的結合。他喜歡讓學生們拓展視野，關注社會新聞。

其次，和裴士鋒注重交流有關系。陳廣文說，私下里，裴士鋒會跟老師們交流，有時候還會給英文老師們上課。“其實也不叫上課，就是大家坐在一起討論，聊天，內容很隨意。”陳廣文回憶說。

而在當時，裴士鋒就展現出了對湖南的喜愛。“他私下常和其他老師們一起出去玩，在長沙他也結交了很多新朋友。”讓陳廣文印象深刻的是一位湘雅醫院的老教授，他是裴士鋒在長沙的忘年交，“前幾年裴士鋒回長沙，得知老教授身體抱恙，還特意去看望了他”。

對湖南、對中國、對中國文化的喜愛牽扯在裴士鋒生活的細縫之中，離開雅禮回到美國之后，裴士鋒開始潛心研究湖湘文化，先后出版了《天國之秋》和《湖南人與現代中國》。在后者中文版的致謝中，裴士鋒還特別提到了在長沙的生活經歷：“更早時，我剛大學畢業，一句中國話都不會說，雅禮協會送我到長沙教書兩年。那段經歷對我的影響至今未消，而本書的構想就濫觴于當時在湖南與我的學生、同事結下的情誼?！?/p>

1994年離開至今，裴士鋒曾多次回到長沙、回到雅禮。陳廣文說，每一次回來裴士鋒都會主動聯系她，給她看他在美國生活的照片，即使他現在已經從當年默默無聞的潘士倜變成有名的裴士鋒。陳廣文還告訴記者，裴士鋒找了個中國媳婦，小日子過得挺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