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證成“一卡通”不只“卡”在成本

張玉勝

3月7日上午，在婦聯聯組會議上，全國政協委員、北京市衛生局巡視員鄧小虹“吐槽”，當下各種卡太多，應當拓展身份證的使用范圍，把身份證變成“一卡通”，涵蓋就醫、教育等各類公共服務信息。她調查發現，不能通過身份證來識別的一大原因是，身份證讀卡器的配備成本過高。（3月8日《新快報》）

在當下社會，人們常常擁有很多張卡片，比如身份證明的身份證卡、乘公交的交通卡、看病的醫保卡以及購物的銀行卡、現金卡、貴賓卡等，“卡時代”在為百姓的衣食住行提供“刷卡”便利的同時，也給人們帶來了如攜帶、使用及安全風險等諸多麻煩。能否有效整合卡片資源，讓民眾充分享受人手一卡、走遍天下的便捷數字生活，不僅是人心所向，更是大勢所趨。

鄧小虹委員提出把身份證變成“一卡通”的建議，不僅具備理論上的可行性依據，更有著便民利民的現實性意義。據有關專家介紹，第二代身份證的發放范圍最廣、技術含量最高、使用頻率最多、保密性能最優。其在僅有1毫米的厚度中就含有9層的制作工藝，尤其是它采用的非接觸式IC卡技術，可以使讀寫系統極大簡化，完成一次讀寫操作僅需0.1秒。這種非接觸式IC卡已被廣泛應用于電子錢包、地鐵、高速公路、食堂售飯收費、門禁系統等領域。

也就是說，無論是就13.6億人擁有二代身份證的“大塊頭”來講，還是從其采用的新技術、新材料、新工藝、新設備而論，將身份證作為對名目繁多卡片的“集大成者”，都應該是當之無愧。其讀取信息、錄入信息的功能，足以讓其擔當此任。據稱工信部在規劃第二代身份證之初，就曾經設計了金融支付功能。身份證“一卡通”不僅可以更方便直接地進行身份驗證，更能使信息的重復疊加、冗雜現象得以解決，讓其具有的磁性記憶功能呈現最大化。馬來西亞的居民身份已經被當做公交一卡通使用。

內有技術可行、外有民眾希冀的身份證“一卡通”緣何知易行難，鄧小虹委員將其歸咎于“成本過高”的調查結論或不無道理，身份證讀卡器市場售價是1300多元，批發價也要600～1000元。但在筆者看來，這不過是問題的一個方面，各自為“卡”的根本癥結在于其對部門利益的考量。即便是緣于“錢”，也絕非是僅僅為了省去這區區千把元。

身份證“一卡通”的實質是信息互通，資源共享，而政府部門之間的溝通缺乏阻礙了這種整合和優化。在現實生活中，習慣于各自為政管理的政府部門，常常羞于或懶于向其他部門求援和協調，比如民政部門要發老人優待卡，不去和公安部門溝通協商，而是利用已有的身份證平臺，另外搞一套系統。盡管這種行為難脫多此一舉的不便民之嫌，但用自己的機器驗證自己的卡，卻頗顯部門的權力和地位。或許，各自為“卡”語境下的管理，還可讓部門在軟件系統的開發招標和管理收費中謀得好處。

更為關鍵的是，“把身份證變成‘一卡通”也存在法律瓶頸。《中華人民共和國居民身份證法》總則第六條指出，“居民身份證式樣由國務院公安部門制定。居民身份證由公安機關統一制作、發放。居民身份證具備視讀與機讀兩種功能，視讀、機讀的內容限于本法第三條第一款規定的項目”。這實際上是把身份證的功能局限于現有的“姓名、性別、民族、出生日期、常住戶口所在地住址、公民身份號碼、本人相片、證件的有效期和簽發機關”等狹隘信息。而在第四章法律責任中，也未對其他機構深度開發身份證潛在價值予以說明。由此看來，踐行“把身份證變成‘一卡通”，需要從法律的制度設計和打破部門藩籬兩個方面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