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升級路——《妖店》簽約、上架記

北京 尚曉茜

作 者： 尚曉茜，北京大學中文系創意寫作專業2014級在讀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網絡文學、大眾文化方向研究。

2014 年10 月19 日，四個志同道合的研究生在網絡文學創作與研究的課堂上相遇，從此網文江湖上多了一只“哨子”——一天后，以“哨子”為集體筆名，以志怪、玄幻為標簽的《妖店》在騰訊文學網站正式連載，審核速度之快超出了我們的計劃。

簽約因質量提速

為了保證小說連載的質量和速度，“哨子”團隊每天都在熬夜討論、冥思苦想、查閱史書……第一次，我們親身感受到寫作是一件體力活。《妖店》男主角李承川是一名貨郎，為了小說人物的真實性，“哨子”團隊翻閱了貨郎圖、全宋史、宋朝地圖等相關資料。我們相信網絡文學與傳統文學一樣，依靠作家的知識、經驗、想象力支撐小說的質量。這樣的堅持和信念讓我們從新人中脫穎而出，受到編輯的關注。與編輯的賞識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妖店》在讀者中并沒有引起巨大的反響，作者在論壇、書評區發出的求票帖收效甚微，作品的主要人氣來自網文課上同學們的點擊、評論和收藏，前一二周收藏破五十，之后便是緩慢增長。

2014 年10 月24 日，“哨子”后臺收到了一條信息：“《妖店》已達到簽約標準，請與編輯聯系。”在“創世”網站，小說滿五萬字可以申請簽約，“龍的天空”的論壇上隨處可見三十萬還未簽約的新人，但是《妖店》在僅有一萬字時便收到編輯簽約短信，讓我們相信網絡文學寫作從小說質量開始。

速度決定未來

2014 年10 月29 日，“哨子”團隊收到了來自網站的單本合約模板，甲方署名為上海閱聞信息技術公司的文學作品獨家授權協議。這份協議中規定了甲乙雙方關于《妖店》單行本著作權相關內容的權利和義務。

在協議中，有幾條不同于傳統紙質媒體發表的規定和條款：一是在4.2 中說明“乙方將獲得相當于‘每千字1.5 分×訂閱數’的銷售分成”。對比傳統文學中千字至少在五十元以上的稿費，網絡文學多了“訂閱數”這樣一個乘數項，這說明網絡文學是真正意義上的粉絲經濟，作者收入與讀者閱讀量直接掛鉤，文學不再是一個人的狂歡。二是在4.3—4.6 中詳細地規定了乙方將《妖店》其他電子版權、音頻改編版權、中文紙質圖書出版發行權以及其他版權一并轉讓給了甲方。網絡文學的泛娛樂化也日益顯示出其強大的經濟效益，網絡小說改編成游戲、影視，發行紙質圖書已成為普遍的現象，在新手未成神之前買斷作家一切版權為網站以后的收益解決了后顧之憂。三是硬性的字數要求。字數要求并不體現在合約中，它是網絡小說約定俗成的一項規定：簽約后上架前要保證日更兩千或三千字以上。當然合約的一切，新手作家都沒有選擇權，除了簽名，作家什么也做不了。

2014 年11 月11 日，在“雙十一”和光棍節并行的日子，《妖店》在騰訊文學網站上正式簽約。同時伴隨著簽約而來的便是面臨新字數的更新壓力，為了保證有效的運營，“哨子”團隊從網絡文學課上新招了三名寫手，多個故事同時寫作。在網絡文學的運行機制中，更新速度決定一切，留住讀者的有效方式便是穩定的更新速度。

一切為了升級

2014 年11 月25 日，《妖店》獲得QQ 閱讀安卓端平臺的熱書連載推薦位。編輯這樣告訴我們：“其實酒香還怕巷子深，好的文除了自身優秀也需要有渠道推薦，穩定更新的作者才能獲得推薦位，在獲推期間一旦斷更將失去網站以后所有的推薦位。” 編輯再三跟我們強調穩定更新和字數要求，至于文章的質量，從簽約那天起就變得不再重要了。

2014 年11 月27 日，在獲推兩天后，《妖店》獲得了上架的通知。上架之后就意味著可以申請全勤保障并開始有了真正意義上的作家收益。網站中的作家收益與作者的等級緊密相關，在創世簽約作家創作待遇中，等級1—3 級的作家沒有買斷的資格，只有4 級以上的作家才有允許轉買斷的價格標準，即像傳統紙質媒體以千字的方式支付給作家，從15元/千字到200 元/千字不等，級別越高價格越高，同時享受的創作保障、推薦資源的福利也越高。對于新手作家來說，升級就是一切。

如何獲得經驗值升級成了作家關心的重點，創作經驗值來自新增公眾字數、新增VIP 字數、創世收入和月票人氣四個部分。升級難嗎？以一部作品為例，假定日更六千，一個月字數十八萬，訂閱五十人，“打賞”一萬書幣，月票二十張（已為不錯的成績），作者可以獲得新增公眾字數積分十八，新增VIP 字數積分九，理論稿費積分二十三點五約為二十四，月票積分一，共計五十二分。三級作家需要積分一千，作者需要二十個月，更新三百六十萬字才能升級為三級作家，升級之路漫長。升級的艱難也是越來越多的新手作家花錢升級、刷票的重要原因。經驗值的前兩部分與字數相關，后兩部分與讀者相關，網絡文學變成了字數和讀者的戰場。

可是問題卻來了：當寫作質量和數量沖突時，是保質量還是保數量？在粉絲需求和作者立場不合時，是要投票還是要節操？這是現在擺在“哨子”團隊面前的問題，同時也必定是擺在網文未來發展道路上的問題。

這條路我們正在探索，但愿能越走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