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河》是由唐建平作曲,馮柏銘、馮必烈編劇的一部大型歷史歌劇,歌劇以隋煬帝楊廣開鑿隋唐大運河這一歷史史實作為題材。關于歌劇的音樂結構,李吉提教授已在《史詩品格、中國氣派》一文中進行了分析,本文則試圖從權力生態的角度來對這部歌劇進行音樂學的解讀。在我看來,該歌劇中隱含的一條主線是權力的生態景觀,它包括各種復雜的權力關系,比如君臣權力博弈、性別沖突、官民沖突等等。我認為該劇音樂上的成功不僅僅在于有幾首好聽的詠嘆調,更重要的是,在展示權力的運行邏輯,塑造角色的性格特征方面,音樂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君臣博弈與權力反轉
歌劇對隋煬帝楊廣的形象刻畫是符合近年來史學界的共識的,多年來,教科書中的隋煬帝被簡單地描述成一個十惡不赦的暴君形象,然而近些年來,學界逐漸摒棄了這種簡單的貼標簽的看法,越來越趨向更為全面、客觀地評價楊廣。公認的看法是,隋煬帝是一個暴君,但并不是一個昏君。他罪在當代,卻利在千秋,他充滿著理想主義的情懷,懷有遠大的政治抱負,他夢想做一個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明君。在歷史上,楊廣也的確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統一疆域、創設科舉、開鑿運河、促進經濟等等。作曲家在創作中,從音樂上充分注意到了楊廣作為一代君王,躊躇滿志的理想。這一點比較明顯地體現在楊廣的詠嘆調中《這是條河》,這首詠嘆調接近比較樸實的民歌風格,但由于經過了多次調式(傳統五聲或七聲)轉換,調式變化帶來音樂色彩的變化,使得這個唱段又頗具新意。樂曲后部以揚州民歌《拔根蘆柴花》為基本素材,但經過了作曲家的改造后,已全然不是呢噥軟語的江南小調,音樂的氣質變得寬廣而抒情,表現出了大氣磅礴的豪邁之情。
然而,隋煬帝的確是一位暴君。他沉浸在自己的夢想中,在修建運河這一重大工程的時候,忽視了社會承受力,以至于民不聊生。而這一切的背后,則是權力,是權力給了他夢想,是權力給了他行動,是權力使他忽視了民生的艱難,是權力使他分不清忠奸善惡,同時,無處不在的帝王權力的濫用直接導致了他的王朝的覆滅。我認為,權力博弈是歌劇中最重要的主線。在歌劇中每當出現激烈的沖突時,有一個音調便會出現在占上風的一方,我將其稱之為“沖突主題”。在歌劇的權力構架中,這個音調具有重要的隱喻意義,是串聯整部歌劇的的核心因素。
譜例1 楊廣“島夷時時禮”
這是在具有恢弘的宮廷禮儀音樂氣質的混聲合唱引導下,楊廣首次登場時的一個唱段。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非常富于沖動性的有力的主題,連續的同音反復,富于動力性的附點節奏,特別是其中那個鏗鏘有力的純五度進行,加重音的演唱方式,以及震撼性的不協和的樂隊全奏,特別是第2、4小節,作曲家在旋律(加:音)上方小二度配了一個大三和弦,這種配置使得和聲極具新穎性和沖擊力。所有這些,使得這個主題具有一種強烈的力量感,表露出了一代君王,傲視天下、舍我其誰的自信、威嚴和霸氣。
哪里有權力,哪里就有反抗,權力與反抗構成雙極張力。楊廣雖然貴為當朝圣上,但他的權威并非不可挑戰,他也會被質疑、被反抗。李淵作為當朝大臣,早已看出強行修河所潛藏的危機,出于維護江山社稷穩定的目的,出于對皇帝的忠誠,他力主修養生息,暫緩修河。但這種勸諫,對于自負的楊廣來說,幾乎就是不可忍受的挑釁,加之奸臣宇文化及的煽風點火,楊廣與李淵君臣之間,構成權力的沖突,但由于君臣的等級關系,如果說楊廣的皇權意味著不可冒犯的至上性的話,李淵的反抗不能是強對抗的,只能是某種溫和的勸諫。
譜例2 李淵“四百年的戰亂
與楊廣唱段神圣不可抗拒的的威嚴和霸氣相比,李淵勸諫式的反抗是溫和的,作曲家選用了渾厚、穩重的男中音來表達這個角色,這一唱段的旋律平實、穩重而真切。這個唱段的音樂性格,也奠定了李淵的總體性格基調:穩重但敢于擔
當,敢言但絕不魯莽!
君臣權力博弈中的另外一方是同為當朝大臣的宇文化及,這是一個典型的雙面人,一個陰險的奸詐之徒。他已看出楊廣好大喜功、自以為是的性格缺陷,也看出了此時修河所面臨的風險,但與李淵不同的是,他不是竭盡全力去勸諫皇帝,他內心甚至渴望皇帝的垮臺。他嫉妒李淵,李淵的勸諫在他看來,正好是打垮李淵的好機會。作曲家選擇了有些陰森的男低音來飾演這個角色,分別用宣敘調和詠嘆調塑造了這
個雙面人的人物性格。
譜例3 宇文化及“從你傲慢的眼神里”
下述譜例4是宇文化及的宣敘調部分,這是他真實的內心獨白,不規整的節奏,近似無調性的旋律中,各種七度、增四度音程的被大量使用,樂隊的無調性和聲配置,所有這些,契合了這個角色鬼鬼祟祟的陰暗心理。而詠嘆調則反襯的是戴著面具、偽裝的宇文化及,我覺得作曲家在這段詠嘆調塑造了三種不同性格:第一部分近乎低語的平庸音調顯然是一種偽裝的順從。第二部分加重音的五度進行以及后半拍起的節奏不無慫恿的性格。
譜例4 宇文化及“大刀闊斧”
譜例4為詠嘆調第三部分,這里更是出現了類似于前面皇帝唱過的“沖突主題”的音調,諂媚、逢迎的意義不言而喻,但卻是一種“高級黑”的捧殺,實質仍然是對皇帝的反抗。
第三幕,楊廣終于為他的暴政付出代價了,民怨沸騰,群雄并起,楊廣的江山岌岌可危,逢迎者這時暴露出了本來面目,宇文化及不再是假裝順從的臣子,他終于等到了篡奪皇位的機會,他似乎嗅到了覬覦已久的皇權的味道。利用禁衛軍的不滿和怨言,鼓動他們反叛,在宇文化及與皇帝的較量
中,這一次他顯然占得了上風。
譜例5 宇文化及“我并肩作戰的勇士們”
譜例5是先前的“沖突主題”在宇文化及反叛的時候重現了,我認為這當然不是偶然的,它意味權力完成了反轉——
權力的天平現在傾向于宇文化及。
在完成這次權力反轉之后,這個本來象征皇權的沖突主題,隨后只在第三幕的合唱《你的河,我的命》中的楊廣聲部中短暫出現,便再也沒有完整出現在楊廣的唱段中。在這個合唱中,這個音調的性格也起了很大的變化,由于這個音調建立在長時值的二分音符(用符號)及全音符(用符號)基礎之上,節奏因而被大大拉寬,并且被淹沒在合唱之中,使得這個音調已不再具有楊廣初登場時的霸氣和威嚴,表現的更多是一種壯志未酬的悲嘆
和不甘。
性別沖突與中和
楊廣與蕭皇后之間既是君臣關系,也是夫妻關系,雙重的權力關系,造就了不同的沖突模式,既有君臣的沖突,也有性別的沖突,二者混雜在一起。我認為其中更重要的是性別沖突,性別沖突削弱了他們之間的君臣沖突。因為他們是夫妻,貴為當朝皇帝和皇后,在事關江山社稷的穩固這一根本問題上,他們是一致的。但對于修建大運河,他們之間卻爆發了沖突。但是,因為他們情深意篤,所以愛情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楊廣的暴戾。比如第一幕楊廣在宇文化及的挑唆下要斬殺李淵時,正是蕭皇后的及時勸服,才使得李淵免做了刀下之鬼;再如第二幕,蕭皇后勸說楊廣不要對無辜的百姓隨意動用酷刑,招致楊廣大怒,甚至要動手打人,但因為愛情,他生生忍住,做
了妥協。
在一個夫權制占主導地位的社會里,男性是主導性的、陽性的,而女性則是被動的、陰性的。在楊廣和蕭皇后的性別沖突中,這一點也不例外。就音樂而言,他們的音樂表現出了鮮明的陽性氣質與陰性氣質,如果說楊廣的音樂是陽剛、霸氣的,那么蕭皇后的音樂顯然是陰柔、柔順、憂郁的。即使是她對夫權的反抗,也是小心謹慎、柔性和悅的,充滿女性的氣質。
譜例6 蕭皇后“他們不該是皮鞭下的奴隸”、楊廣“問天下何來如此美事”
女高音的音色,舒緩穩定的節奏,中庸的音區,環繞狀的旋律,特別前幾句通過下行二度或三度,導入相對較長的終止音上,使得音樂具有一種憂郁、悲憫的氣質。盡管隨后節奏稍稍加快,語氣變得有些急促,但總體仍是陰柔的、和悅的懇求與勸諫。而這個段落的樂隊配器清淡、陰柔,與簫皇后的女性特征的音調相得益彰。
而楊廣的獨唱則是先前的那個象征皇權曲調的再現,樂隊用柱狀和聲的手段展示了其動力性,在性別的沖突中,楊廣顯然占得了上風。但與這一主題首次出現有所不同的是,楊廣的獨唱這次不以頓音的方式出現,并且五度下行中間以一個休止符隔開,弱化了沖突主題的沖動性和力量性,我認為,這種弱化恰恰與愛情相關。
這個音調在第四幕《今日有你相隨》的楊廣與蕭后的重唱中再次短暫出現,“叛軍就要沖行宮,你快走”,但卻是在楊廣力勸蕭皇后突圍求生的時候唱出,它本身雖然是堅定的,但這時候卻不再具有不可一世的霸氣,它表明楊廣犧牲自己、保全蕭后的決心,其深層是一種大愛。
但自第三幕起,隨著運河的修通,他們不再發生沖突,當他們共同回憶起過往愛情的甜蜜,他們的唱段中不再具有鮮明的性別特征,更缺乏強烈的性別沖突(見譜例7)。
這是第三幕《這一聲輕輕的呼喚》重唱片段,首尾兩部分楊廣和蕭皇后采取了齊唱的方式,而中部則采取了對位的手法。這一唱段回憶起二人年少恩愛纏綿、共度患難的時光,表達了彼此忠貞的愛情。歌唱旋律簡潔樸實、舒緩平順,以弦樂、豎琴為主,輔以木管的樂隊清淡、溫潤,音樂本身的性格是中性的。從二人的齊唱部分可以觀察出,它暗示出,當二人不再處于對立沖突之中,他們在音樂上也達成了同一。曾有的性別沖突在此轉化為性別中和,或者可稱之為性別中性。
類似的處理在第四幕二重唱《今日有你相隨》也有體現,這段重唱采取的是模仿的方式,同樣體現了二人性別沖突的消解,而走向了性別中和。
再如,第五幕在李淵與蕭皇后的對話中,當李淵說出恭請夫人回長安,并承諾唐承隋制的時候,蕭皇后驚訝之余,感概萬千,前面已出現過的二重唱《這一聲輕輕的呼喚》片段這時以楊廣獨唱的形式從幕后飄出,隨后是先前楊廣的詠嘆調《這是條河》以楊廣與蕭后二人齊唱的方式完整再現,我認為這是極為精妙的設計。斯人已死,業績永存。通過歌聲的回望緬懷、告慰楊廣的靈魂,通過歌聲的回望巧妙地隱喻唐承隋制的內涵。從性別角度看,齊唱《這是條河》的氣質與楊廣在第一幕的獨唱已有所不同,楊廣聲部的力度從獨唱時的f變為了mf,加之聲音是從幕后飄出來,所以他的演唱與前相比相對少了些豪邁,而多了些溫潤,并且這段齊唱與楊廣前面的獨唱相比音域低了一個大二度,因此楊廣與蕭后的齊唱在此再一次走向了性別中和。
譜例7 楊廣、蕭皇后二重唱“這一聲輕輕的呼喚”
官民沖突與權力反轉
歌劇中的麻胡子,是根據歷史傳說加以塑造的,他作為一個修造大運河的監工,在權力的傳遞鏈條中,處于比較末端的位置。我們可以發現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現象,在專制社會中,從上到下,惡政的傳遞是不斷遞增的,而善政是逐級遞減的。皇命既出:“五年工期,有延誤者,嚴懲不貸,敢違抗者,定斬不赦”。血淋淋的皇命,血淋淋的詔書。皇權的高壓之下,面臨修建運河的任務,各級官吏因恐懼層層加碼,甚至不惜動用酷刑。工期,這一原本冰冷的數字符號,卻成了官員們的生命線,幾乎是所有人的噩夢。在惡政的傳遞機制中,在極度的恐懼中,權力越發任性。如果說,皇帝是以詔書來顯示他的權力的至上性的話,那么在權力鏈條的末端,麻胡子們則以皮鞭作為他們的權力工具,以此顯示他們的權力存在,他們是暴政的直接施與者,麻胡子們毫不掩飾自己的暴力傾向,通過皮鞭狂暴地抽打民夫孱弱的身軀,最直接地展示暴政之惡。作為沒有靈魂的走狗,麻胡子們有惡魔般的兇殘丑陋,也有小丑般的猥瑣輕佻,如何展示麻胡子這個權力鏈條上的小官僚之惡?歌劇中,與著意刻畫宇文化及的陰險不同,在塑造麻胡子的形象方面,歌劇將其塑造成一個耀武揚威、趾高氣揚,卻也可憎可鄙、可憐可笑的丑角形象,以嘲笑的口吻揭示麻胡子之惡,在這樣一部充滿強烈悲劇——戲劇性的歌劇中插入類似丑角的形象,這在史詩性的戲劇中應該是不太常見的。皮鞭與詼諧,兩種意象,形成巨大而深刻的藝術張力,這種情境下,詼諧已不再具有輕松的喜劇意義,而具有深刻的反諷效果,諷喻了麻胡子的丑陋。
譜例8 麻胡子“使勁挖”
麻胡子的這個唱段,本為非常質樸的A徵調式旋律,但樂隊的和聲配置卻建立在G調性上,雙調性的聽覺沖撞以及樂隊部分的小二度音程(大七度),輔以中國樂器大镲、小釵、小鑼,形成了新異而極具沖撞性的音響。更使得麻胡子的形象顯得異乎尋常的輕佻、滑稽。而這種滑稽,顯然決不僅僅只是為了營造喜劇般的效果,而在于通過這種音響達到對麻胡子的嘲諷。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這一唱段接續在高度半音化、極具苦難意味的《河工大合唱》之后,兩相對比,大大加強了二者的戲劇張力,更使得麻胡子的這一唱段具有強烈的反諷效果。
歌劇中的秀秀,是個虛構的江南民女的形象。在整部歌劇為美聲唱法的大背景下,為了更好地塑造秀秀的身份而選用了民族唱法,其民族唱法與她的民女身份有機地契合在一起。秀秀盡管是個虛構的形象,但卻是無數江南民女的真實寫照。她們身處社會的最底層,弱小而質樸,在權力鏈條中,他們是被魚肉的對象,她的丈夫、老父、兄弟均被強迫充當河工,他們用自己的血肉成就了大運河。
譜例9 秀秀“橋彎彎,水悠悠”
與秀秀的形象是相適應的是,在短笛對竹笛的模仿、小提琴高把位上的輕聲震音以及豎琴的琶音背景下,秀秀甫一登場的唱段《橋彎彎,水悠悠》,展示的是一段建立在G羽七聲調式(加變宮和清角)基礎上的清新質樸、溫潤而親切的旋律,特別是值得一提的是,樂隊此處專門中加入了二胡,更有機地契合了她的民女身份。與麻胡子的滑稽而丑陋的音調形成鮮明的對比,如果說麻胡子充分展現了人之惡的話,那么秀秀則是底層民眾樸實的化身。
如前所述,譜例1為皇帝的權力,麻胡子作為官僚體系中的一員,他的權力也是皇權逐級傳遞的結果,因此在他展示權力的時候,也出現了這個類似于沖突主題的音調(見譜例10)。
從譜例觀察,有意思的是,這個原來的純五度音調現在變成了減五度,頗具怪誕、滑稽的意味,樂隊部分也突出了這個減五度(增四度)的音響。在歌唱與樂隊相互作用下,原本威嚴、霸氣的五度音調,曾經嚴肅而神圣的皇權,在權力的運作過程中,再也不是威嚴而不可侵犯的,而平添了輕佻、荒唐、嘲諷的氣息,成為一種荒誕的、滑稽的、丑陋的現實存在。
譜例10 麻胡子“小娘子你隔三差五地來”
秀秀無疑是弱小的,一直忍受著麻胡子們的肆意欺凌,但她的忍耐畢竟是有限的。當她原本幸福的家庭被毀滅:丈夫被監工打死、父親被累死、兄弟被活活餓死,她的生存遭遇極限的挑戰,這時候面對麻胡子要把她送入窯子的羞辱和調戲,秀秀的憤怒被點燃,她弱小的身軀里爆發了強大的反抗能量,這種反抗,最終點燃了河工們的憤怒,導致麻胡子被亂拳打死。
譜例11 秀秀“運河水向南流”
上述譜例是《運河水向南流》的片段,在“眾寡婦”以及混聲合唱各聲部的陪襯下,秀秀的獨唱極為悲戚、悲憤。“沖突主題”這時在秀秀的聲部中首次出現,但此時已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威嚴而霸道的皇命的象征,而意味著秀秀對麻胡子們的極為強烈的反抗,旋律被拉寬,已近乎喊叫,配合樂隊強烈的震音,使得旋律具有一種呼號般的、震撼人心的悲憤力量,完成了官民之間的權力反轉。
結 語
以上從三個方面簡要分析了歌劇中的權力關系與性別沖突,限于篇幅,無法更為詳盡揭示其中人物性格塑造的豐富性和矛盾沖突的復雜性,但這并不妨礙本文得出如下看法:在權力的博弈和性別沖突過程中,本歌劇中的音樂性與戲劇性得到了很好的融合。自歌劇誕生以來,在歌劇中,到底音樂為主還是戲劇為主,這是個老生常談、爭論不休卻無有定論的問題,我認為通過這部歌劇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在歌劇中,音樂與戲劇是可以統一的,該劇是戲劇性的,它成功塑造了較為復雜的人物關系和情節,又蘊含強烈的戲劇張力,而音樂在推動這種張力方面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同時,該劇又是音樂性的,在強烈的戲劇沖突中,作曲家又為我們奉獻了不少合乎劇情的精彩美妙的音樂唱段。當然,這部歌劇,值得挖掘的東西還有許多,比如具有西方晚期浪漫派風格的半音化和聲與中國氣質的有機融匯,合唱在歌劇的發展過程中的角色化意義等等。篇幅所限,這里不做探討。
何寬釗
(責任編輯 張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