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鄉村勞動人口空心化問題

◎文/王建民 毛必文

伴隨著信息化、工業化和農業現代化的加速發展，鄉村人口流動對城市經濟的發展作出了巨大貢獻，城鎮化已成為時代發展的大趨勢和必然結果。與此同時，鄉村人口向城市的轉移，特別是青壯年勞動力的轉移，導致了我國廣大農村地區出現空心化現象。在這種趨勢下“農民荒”問題開始顯現，表現出農村勞動力無意愿耕作，糧食安全難以得到保障等新問題。如何處理好農村剩余勞動力分配，防止農村空心化蔓延，關系到我國當前新農村建設的前途命運。

鄉村人口空心化成因分析

鄉村空心化問題的研究大都集中在農村土地空心化和農村人口空心化上。農村土地的空心化主要是從地理地質學角度出發，對農村宅基地問題以及對其進行整治和規劃利用展開的相關研究。

圖 農村人口空心化、農民荒、職業農民核心研究框架

表 中國農業從業人員數量及農村勞動力轉移數量單位：萬人

筆者認為，農村人口空心化是造成農村土地空心化及相關政治、經濟和社會問題的主要原因。人口作為能動的要素，它的外延流動造成農村“外脹內空”、宅基地荒廢、村民管理難度加大、社會安全問題不斷涌現。因此，解決好鄉村勞動力人口空心化問題將是解決農村空心化問題的重中之重。筆者利用2003-2013年我國城鎮與鄉村相關統計數據，構建了以農村人口空心化、農民荒、職業農民為核心的全新結構來解析農村空心化問題（見圖）。

統計數據顯示，2003-2013年我國城鄉收入均呈現上升的總體趨勢，相較于城市居民人均收入的大幅提高，鄉村居民的收入上升幅度較為平緩，城鄉收入差距也因此不斷擴大，這是直接導致農村勞動力人口向城市遷移流動的原因之一。

鄉村人口空心化背景下的問題分析

1.“農民荒”問題

“農民荒”一詞由“民工荒”衍生而來，是指農村勞動力供給不足，導致越來越多的鄉村出現“老人農業”、“兒童農業”等現象。盡管中央一號文件不斷加大支農、惠農力度，有力地推動了我國農業增產和農民增收，使我國糧食產量出現2004-2014年“十一連增”的良好勢頭，但這些政策并沒有放緩農民外出務工的腳步，政策幫扶等轉移支付的機會成本并未給這一問題帶來積極效益，農村人口轉移城市的數量仍在進一步增加（見表）。人口大規模轉移的背景下，伴隨而來的正是我國農村人口空心化和“農民荒”問題的產生。

2.土地閑置問題

盡管我國推動農業生產補貼的力度逐年加大，但是仍然難以改變農業生產強度大、收益低的現狀。為了尋求更高的收入，大量的農民舍棄土地，轉移城市工作，造成我國部分耕地無人耕種的局面。耕地閑置的嚴重后果將是大量的土地面臨肥力下降，在部分地區甚至面臨荒漠化的危險。

3.糧食安全問題

糧食是人類生存的基本條件，糧食安全與否關系到整個國家的安危。雖然我國糧食產量不斷增加，從2003年的43069.53萬噸上升到2013年的60193.84萬噸，但作為一個人口大國，我國對糧食和糧食延伸品的消費也在逐年增加。糧食消費將越來越依賴進口糧食來補充。巨大的糧食進口背后是我國對于國外農產品市場的依賴程度的提高，這無疑加大了我國的糧食安全隱患問題。

對策及建議

1.加快土地流轉實現規模化經營

土地作為生產要素是農業生產的重要載體，我國的土地政策規定土地是集體所有，農民只擁有土地一定期限的使用權，但在不破壞耕地使用性質的前提下允許農民對土地進行流轉經營。我國作為農業大國，農業生產必須保證持續性，鄉村人口空心化造成的大量閑置土地必須得到充分利用。加快土地流轉，實現規模化經營是解決這一問題的重要措施。一方面土地流轉為我國農村外遷人員帶來了土地的租金；另一方面，土地流轉下的規模化經營降低了土地管理成本，大量的閑置土地得以進行農業生產，減小了農村耕地荒漠化的風險。

2.培養兼業農民與職業農民

有關部門對農村勞動力中具有一定技術的人員應給予引導并向城市轉移，為城市經濟發展作貢獻。對于有意愿留守農村的人員應該對其進行職業培訓，讓他們成為新時代的兼業農民或職業農民。

職業農民的概念由美國人類學家Ericr.Wolf提出，職業農民有別于傳統農民主要追求維持生計的農業生產目標，而是充分地進入市場，并利用一切可能的選擇使收益最大化。對兼業農民的培養應該多關注城市郊區人口群落，他們在地理位置上有著天然的優勢，這部分農民能夠在農忙時進行自有土地的耕種，在農閑時充分利用職業培訓所學的技術到城市工作，增加農民的可支配收入。對于職業農民的培養應該關注城市較難覆蓋到的農村地區人口，在培養對象上應主要培養新生代農民。他們有立足農村、扎根農村和立志從事農業生產的志向，也有敢于和渴望農業產品進行市場化運作并積極響應國家萬眾創業的覺悟。既要支持他們進行土地的承包種植，進行農業技術種植培訓，更應該培養他們充分利用市場的意識，實現農業生產與市場營銷相統一，實現農業規模報酬最大化。

3.完善農村社會保障體系，實現城市支持農村、工業反哺農業

鄉村人口向城市遷移流動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城市優越的社會保障服務。因此，完善農村社會保障體系，特別是鄉村教育資源投入，將有利于城鄉社會的和諧發展。農村勞動力流入城市對城市經濟，特別是工業發展有著巨大的貢獻。相反，人口大量流入城市嚴重影響農村經濟的發展，造成我國城鄉二元結構問題更加突出，城鄉收入差距不斷拉大。因此，必須加大城市對農村的支持力度，加快農業現代化進程，只有城市為農村提供更多的物質和資金支持，同時輔以智力投入才能降低農村空心化問題導致的損失。

4.創新惠農政策，發展第四類主要糧食作物

近年來，我國陸續推行了大量的支農、惠農政策，但其效果并不十分突出，農村勞動力依然大量逃離鄉村。近期我國確立讓馬鈴薯逐漸成為除水稻、小麥和玉米之外的第四類主要糧食作物，這將極大地推動馬鈴薯產業的發展，同時馬鈴薯種植覆蓋了我國國土相當大面積的農村地區，特別是西北干旱半干旱地區，在發展和確定第四類主糧的基礎上，該地區農民收入將得到顯著地提高，這不僅可吸納部分農村勞動力返鄉進行農業生產和創業，有效解決土地閑置問題，還可促進我國糧食產量的增加，減小我國糧食消費對國外進口的依賴，糧食安全隱患也能得到較大程度的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