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馨雨
【摘 要】《憩園》是巴金后期所寫的一篇中篇小說,它不似激流三部曲像一條澎湃的河流,曾裹挾了那個時代眾多的青年,勇敢地走出家門,表現出強烈的反封建的勇氣。與之相比,“憩園”更加的恬靜,但是其中卻蘊含著深刻的啟蒙精神,也反映了作者的人生矛盾。
【關鍵詞】《憩園》;啟蒙精神;人生矛盾
《憩園》是巴金在1944年完成的作品,其文本復雜,這一時期的巴金對于人生有著更加矛盾和復雜的情感,他堅持啟蒙精神,為主人翁賦予了奮發向上的姿態,作者開始重新思考人生矛盾,并從中尋求前進的道路。
一、《憩園》中的“走”與“?!?/p>
憩園這一名字的由來與巴金的生活記憶有著極大的關聯,其中的敘事結構與魯迅歸鄉小說的描述類似,強調精神上的回顧。“我”在外漂泊多年,由于戰爭回到自己的故鄉,但是故鄉的生活卻令“我”感到陌生。實際上,每一位歸鄉者心中都有著人生的受挫感,希望可以在故障中得到安慰,但是故鄉實際生活與精神上的差異卻讓“我”的理想破滅。
《憩園》中的“我”在遭遇到冷遇之后,終于入住了一個“園”,雖然園子的主人熱情非常,但是這種“食客”的感覺卻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這對于“我”而言,并非安頓身心的地方。舊主人楊家敗落,新主人楊家看似興旺,但是卻已經走在衰敗的道路上,他們在對于自己子女的教育上依然在重復著舊主人的路線。作為一個曾經走出故鄉的知識分子,“我”又再一次住進有錢人家的園子,目睹這里的一切,這實在是一種悲哀,而這樣的悲哀正是戰爭所造成的。
二、《憩園》中的靜觀和干預以及揭露與撫慰
《憩園》中的“我”對于姚太太報以同情之感,這也正是作者在現實生活中的感覺,自古以來,知識分子就重實踐、輕言談,現代知識分子尤為如此,他們一直將救亡作為自己生存的對要義。但是,在《憩園》中,又可以看到巴金對自己的懷疑,初期的他渴望實現自己的理想,但是卻由于種種的外界因素對人生產生無為的感覺,即便是住在清雅的“憩園”中,“我”也無法擺脫現實的禁錮。
此外,從五四時期開始,靜觀與干預問題也受到了社會各界的關注,在《憩園》之中,巴金借助萬昭華來說出自己對人生的懷疑,再一次確認了自己的五四式信念。在借助憩園的時候,“我”一直都想描述一部表達人物悲慘生活的作品,但是我的寫作卻一再受到外界因素的影響,也導致作品的內容發生了極大的改變,“我”渴望給人間多添加一些溫暖,但是現實卻是如此的殘酷。
三、《憩園》中的救人與自救
《憩園》講述的實際上是拯救孩子的故事,同時也表達出了知識分子的自救,小說中描述的楊夢癡和姚小虎,不僅揭露了舊社會的丑惡,也表達出五四之后救救孩子的主題思想。在讀者的眼中,姚小虎與楊夢癡都是紈绔子弟,但是“我”對于他們的態度卻是截然不同的,對于楊夢癡,“我”同情、悲憫,但是對于姚小虎卻是憎惡。之所以出現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原因是非常復雜的,姚小虎與楊夢癡是截然不同的,后者偷竊、吸毒、揮霍、低能、懦弱、騙人,但是卻癡情、善良、文雅,即使到了最后,也沒有喪失人性,這實際上是巴金對于五叔命運的一種憐憫之情。姚小虎傲慢、蠻橫、勢利、霸道、狡猾、逃學、賭博,從他的身上,“我”看不到中華民族的覺醒?!拔摇睂σπ』⒌牟粷M,更深地其實是對朋友和自己的不滿。挽救姚小虎,救助楊夢癡,事實上也就為“我”提供了再一次將這種啟蒙思想貫徹到生活實際的機會。救人也就是自救,這一點不僅從“我”與姚太太對小虎的態度上顯示出來,而且更清楚地顯示在姚國棟身上。
四、《憩園》中與情感的流露與反諷
故事敘述的明、暗、隱變化與情感流露的漸增趨勢之間構成了反諷效果。姚、楊兩家故事的張顯相對壓抑了敘述者的主觀情感,而敘述者用寫的行為藏匿起的第三則故事卻成了情感恣肆的場所,這樣的文本敘述結構是不平衡的。以往的評論者通常僅注意到表層的故事敘述,甚至僅注意到姚、楊兩家故事的對比與對應,忽視了第三則故事的存在意義,忽視了敘述者的情感在文本深層處的一以貫之和漸進發展,于是就得出了偏向性的結論。雖然這并不意味著《憩園》里不包含反封建的主題,但是小說的文本意義已不僅局限在反封建的范圍之內了。
五、結語
《憩園》是巴金所有小說中意義最為復雜的文本之一,從人生意義上說,它所表現的是一有啟蒙思想的知識分子,人到中年時,對家園、婚姻、事業、生活出路等問題的一系列思考,其中蘊含的啟蒙精神與人生矛盾是值得我們去深入思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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