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南雁逃離的必然性

摘要：娜拉從西方到中國已有很長時間，這一人物原型不斷為現當代作家所引用。新移民女作家陳謙筆下也有不少娜拉出走型的女性角色，中篇小說《望斷南飛雁》中的南雁即是其一。

關鍵詞：陳謙；娜拉；《望斷南飛雁》；南雁

這是一個女子逃離家庭追逐夢想的故事。作者對她筆下的人物是用心的。南雁，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大雁終究要翱翔在屬于自己的那片天空。

南雁在眾人眼中是溫順的。那始終游離的雙眸是沛寧所憐惜的。很多人都未曾預料過，這樣一個溫順的小女人竟會做出棄家庭于不顧的舉動。于此，他們是不解的。然而，讀完作品我們可以發現南雁走向“逃離”的選擇是必然的。

壓抑的種子突圍

南雁不及母親的“硬頸”，也不似姐姐南鷺的高傲冷峻。但外表溫順、學歷不高的她并不意味著是沒有追求的人。正如文本所說的那樣：“只是那時候，沛寧壓根兒就不可能知道南雁的心底也有一顆種子，一顆遇到了合適的土地氣候就要瘋長的種子。”

在南雁與沛寧確定關系的那晚，南雁向沛寧訴說過她的那個夢，內心深處一直有個學設計的夢，而不是搖試管、洗燒杯，更不可能是做一個全職的陪讀太太。她喜歡好看的、美的東西，她感覺自己有擺弄這些東西的感覺。充滿自由的美國環境適合她那顆種子生長。她的執著以及文本中多次被提及的“美國夢”，正好證實了她結局的必然性。

南雁是一個執著的生命存在。在學英語方面，從語法拼寫的錯誤百出到句式的逐漸復雜；考TOEFL，一次又一次地沖刷，從未輕言放棄。在與沛寧一次又一次的爭吵中，多次被提及的那個夢，在她心中曾埋藏過，但從未動搖。

終于，那顆被壓抑的種子突圍了， “我現在終于可以追求自己最想要的東西了。”長時間以來，南雁都在遷就就沛寧的事業，牽強的做著別人希望中的角色。當沛寧的事業步入正軌，這一刻，她想為自己而活。南雁的最終出走是夢想種子的破土而出。

二、側面的影響與觸動

出國潮影響了很多年輕有夢想的人。好友張妮告訴她：“在美國，你想是什么，你就可以是什么，只要你肯努力。”她堅信著。她內心的追求不也正需要那樣一個地方綻放嗎？

當她以一個“陪讀太太”的身份來到美國后卻發現一切都沒有那么美妙。曾經一度把美國描繪得如天堂的好友張妮也因為孩子而停下了前進的腳步，沛寧對她的不理解，都使得南雁的夢想一再被擱置。但終究沒有隱去，需要的是契機。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你要去發現它，完成它。”對南雁來說去美國學設計就是她的使命。越南鄰居阿嬌的成功蛻變再一次觸動了南雁，潛睡的夢被激活，追逐夢的激情終被點燃。

三、丈夫的不理解

家庭似乎成了已婚女性天然的屏障與枷鎖，又似乎男強女弱是一個不可言破的真理。從古至今，從本土到美國，人們似乎始終無法跳出這一思維的怪圈。

不理解妻子的丈夫。

沛寧是愛南雁的，在國外定好一切立即將南雁辦好陪讀簽證的資料，也理解作為一個陪讀太太的不容易，為她張羅著去找工作。但作為丈夫，沛寧不應該不傾聽妻子的內心訴求，不能不懂她的夢。沛寧是辛苦的，在為著這個家、為著這兩個孩子而努力，這毋庸置疑。但他不該以自己的想法妄圖控制整個局面。他在南雁壓抑，需要傾訴的時候選擇了回避。他一直以為“等他拿下終身教授的資格，一切走上正軌，他會有大把的時間來修復這些臨時的失卻”。但他是錯的。矛盾總是越積越多，更是越積越深的。南雁一直以來壓抑了太久，她需要傾訴、傾聽、需要釋放。沛寧是很累、很忙，可這終究不能成為逃避的借口。更不該的是，沛寧不懂南雁的夢，南雁究竟要過怎樣的生活，沛寧是一點都不知道的。而事實上，早在他們確定關系的時候，南雁就說過了學藝術設計是她的一個夢，只是當時的沛寧覺得這是南雁漫無邊際的東拉西扯。那時南雁的話，沛寧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直至南雁的出走才使他幡然醒悟，原來那是南雁認認真真做的夢。

當米勒教授以為作一個有文化的家庭主婦是南雁的“美國夢”時，沛寧竟然也完全認同，這于南雁是無法接受的。沛寧以“男主外、女主內”的傳統思想幾乎是一心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夠安心成為一個家庭主婦。與南雁缺乏必要的思想交流，忽視了她深藏于心底深處的理想，這必然會激發矛盾。

南雁的出走是對男權社會的猛烈反叛。她曾經試圖去安于現狀，“曾試圖把自己套進各種模式，中式的賢妻良母（如沛寧的母親）、西式的快樂主婦（如沛寧導師的妻子），并一度成為人們眼中成功的職業婦女兼家庭主婦。”①但是作為一個有所追求的她終究不愿只活在別人的愿景里，她決絕的突破男性話語權，出走的那一刻，她是想為自己而活。

陳謙憑借自己獨特的生活經驗，在歷經各種心理波折后為南雁安排了娜拉般出走的結局。只是出走之后呢？會是魯迅先生所說的 “要么墮落”、“要么回來”的道路嗎？強烈的抗爭之后，又何處是歸程呢？這是一個值得眾人深思的問題。

注釋：

林芳，暨南大學文學院.反抗.絕望.出走——解讀陳謙小說《望斷南飛雁》的南雁形象[J].當代小說（下），2010.

參考文獻：

[1]陳謙.望斷南飛雁[J].人民文學，2009（12）.

[2]江帆.百年后現代“娜拉”的出走——《望斷南飛雁》的女性主義解讀[J].世界文學評論，2011（2）

作者簡介：胡康青（1991—），江西吉安永新人，江西師范大學文學院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