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兄弟

□ 許新杰

人物：何旭 買買提 趙老板

（一張桌子，上面擺著幾碟小菜，買買提與何旭坐在桌子兩邊，邊喝酒邊聊著。）

何旭：兄弟，在我這干多少年了？

買買提：不需要算，整整十年了，我們合作十年了。

何旭（低頭把玩著酒杯）：這十年咱們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啊！好兄弟，今天我們喝了這場酒，就散伙吧？！

買買提（著急地）：老板，大哥，你不要我了？我做錯什么了你不要我了？

何旭：沒有沒有，你做得很好，是你大哥沒有用，這飯館經營不下去了，你只能另謀高就了。

買買提（疑惑地）：怎么會呢？我們的生意越來越亞克西了。

何旭（搖搖頭）：兄弟，哥也舍不得你，可是你知道，我老家農村兄弟姐妹多，老父老母身體也不好，要用錢的地方也多，這不，我爸媽前不久遇車禍要手術，十幾萬啊，我到哪里去弄？只能把這店賣了……

買買提：大哥，你不能這樣做啊，店在就有生意，還有機會翻身，你要是把店賣了，靠什么去掙錢？靠什么翻身啊？眼下缺錢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啊，我可以把這幾年的積蓄拿出來先給你墊上，我也可以不要工資在你這里白干。你那時候告訴我，沒有過不去的坎，努力就會有收獲……

何旭：兄弟，這怎么行？我不能拖累你，你還是另謀高就吧，我把店賣了，回農村老家好好盡孝道去，這出來打拼十幾年了，也該回去盡盡孝心了。

買買提（站起來）：可是……可是……大哥，你不能這樣做啊！

（何旭手機鈴響，何旭接聽，買買提一屁股坐下，悶著頭喝了 一大杯。）

何旭（對著電話）：嗯，嗯，知道了。他不同意。好的，我和他明說，那你快點來。我說不出的話你說。

何旭（放下電話，看著買買提，呆了一會兒）：兄弟，哥對不起你，實在不能留你了。哥給你找了一家大飯館，你的拉面手藝不錯，在那里收入會更高，也更有發展。那老板一會兒就來，你們認識認識，明天，你就去他那上班吧。

買買提：不行不行，大哥，你怎么能這樣啊？你怎么能說不要我就不要了？

（趙老板上）

趙老板：哈哈，哥倆在這喝上啦？

何旭（讓座）：來來來，趙老板，一起喝幾杯。

趙老板（邊坐邊說）：不客氣不客氣。這就是買買提兄弟？不錯不錯，趙某去你們小店吃過幾次面，越吃越想吃啊。只可惜，你們何老板遇到難事，這店經營不下去了，買買提兄弟，你就跟我走吧。

買買提：我大哥遇到難事了，我怎么能撒手不管一走了之呢？不就是十幾萬塊錢嘛，這些年打工我也掙那么多了，我幫大哥度過難關。

何旭：兄弟，你的情大哥領了，但是大哥的難事大哥一人承擔，你也是要養家糊口的人，大哥怎么能叫你也趟這渾水呢？你去趙老板那兒，工資可以翻翻，所有的待遇都比我這兒要好得多。

買買提：大哥，你不要說了，平日里我敬重你，聽你的，但是這一次我不聽了，其實，私下里要挖我走的老板多得很呢，但是我都不動心，你知道為什么呢？

何旭：這些我心里都明白。

買買提（激動地面對著趙老板）：趙老板，你知道嗎？十年前，我只是一個流浪漢，在這里討飯都要不到，一次又困又餓昏倒在何老板的小店前。是何老板救了我，不僅給我住宿，叫我在他店里打工，還掏錢叫我出去學手藝。我們一起干十多年了，現在我也娶陽幹子生巴郎子了，也買上房子了。我手藝越來越精，有很多大飯店的老板要挖我走我都沒有走。

何旭：你看，我該咋辦？（何旭和趙老板對視了一眼。）

買買提：大哥，兄弟要是做錯了，你打我罵我都行，我們是兄弟，哪里有趕兄弟出門的道理啊？

何旭（動情地對著買買提）：兄弟，啥也不說了，喝酒。（然后對著趙老板）趙老板，你看見了，我們現在不只是雇傭關系，我們還是兄弟啊，兄弟哪里有輕易分開的？

趙老板（搖搖頭）：我服氣你們了，行了，就當我啥話都沒有說，就當我今天沒有出現過，你們繼續喝酒，我走了，走了。

（趙老板下。）

（何旭長出一口氣坐下。）

買買提（委屈地）：大哥，你遇到難事和小弟說啊，千萬不要再提要兄弟離開的話了。

何旭：兄弟，大哥給你說實話吧。其實，大哥我遇到難事是真，但是開店這么多年，你的手藝精湛，生意也一直不錯，這十來萬還是難不住大哥的。只是大哥想著回去一趟，這店又沒有合適的人打理，趙老板又來找我，開給你的條件又比我這優惠得多，說我捆著你不放是自私，只考慮自己不考慮你的，耽誤了你的前程，所以，我就……

買買提：所以你就為我考慮要把我掃地出門？大哥，這么多年了，你還不了解兄弟我嗎？

何旭：不說了不說了，是大哥對不起你。來，喝酒喝酒，大哥向你賠罪。

買買提（端著酒杯）：大哥，不要說賠罪的話，自從你搭救了我，我就下決心和你在一起了，而且，這么多年，你不僅教我學手藝，還教我做人的道理。我知道做人是要有良心、知恩圖報的。如果沒有何老板，哪有我的今天？

何旭：那好吧，兄弟，哥明天就回老家一趟處理一些家事，店里的事情你就多操心，交給你打理了。

買買提：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打理好，誰叫我們是兄弟呀！哥遇到困難，弟不幫忙誰幫忙啊？

何旭：是的，我們是兄弟。（四只手握在一起）是一生一世的好兄弟。□